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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对角巷 ...


  •   格林格拉斯夫人和达芙妮来时已经去过古灵阁了,所以她们几个一进对角巷,就直奔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阿斯托利亚需要在这里买霍格沃茨的制服。

      “让我看看……噢,达芙妮得买把飞天扫帚。亲爱的,让菲勒米娜陪你买衣服和魔杖好吗?我跟达芙妮去趟扫帚商店,然后在丽痕书店跟你们会合。”格林格拉斯夫人宠溺地揉着大女儿的鬈发,对小女儿说道。

      她们在店门口分手,格林格拉斯夫人带着达芙妮向不远处排着长龙的人群走去,那里的橱窗展示着最新款的光轮2001。阿斯托利亚刚走进长袍店,矮矮墩墩的摩金夫人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她未必知道阿斯托利亚是谁,但肯定认识菲勒米娜长袍上的家徽——来自奥拉西斯家族的顾客可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是要买制服吗,小姐?请到这边来。”

      店里只有一个小女巫在试衣服,她那头乱蓬蓬的金发披散在腰间,不知道有多久没洗过了,脖子上还挂着一串软木塞,神情恍惚地站在脚凳上。阿斯托利亚冲她点点头,礼貌地把视线转向别处,并不盯着她看。她知道她是谁,洛夫古德家的女继承人卢娜·洛夫古德(尽管这个家族除了高贵的姓氏已一无所有),她完全继承了洛夫古德家族的那股疯癫劲儿。

      阿斯托利亚扶着菲勒米娜的手臂站上旁边的另一张脚凳,任由霍金夫人给她套上一件素面长袍,用魔杖比划着她的身高。店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别针穿过衣料的窸窣声。

      就在这时候,一个长相粗野,体型巨大的男巫大步走进来,连地板都在微微震颤,乌黑凌乱的长发纠结在一起,离天花板只有不到一英寸的距离。直到他站在店堂中间,阿斯托利亚才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个又瘦又小,穿着奇装异服的小男孩。

      一个举止粗俗的仆人,一个泥巴种,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菲勒米娜不动声色地站在了阿斯托利亚和他们中间,转身背对着他们。

      “你好,海格,又是这一年的新生?”霍金夫人冲男巫打了个招呼。

      “是啊,给这小家伙弄两套长袍——哦,看样子,你得等上一会儿了,克里维。到那边坐着吧,年轻人,我得去趟翻倒巷——你知道的,是给霍格沃茨办事。”

      麻瓜小男孩机械地点了点头,看着他走出店门,然后笨拙地爬上角落里那张扶手椅坐下,两只脚悬在空中晃着。阿斯托利亚注意到,他在偷偷地打量着她们两个,似乎在比较哪个更好说话。

      “你好。”过了一会儿,他怯生生地向她打招呼,“你也是去上霍格沃茨吗?”

      霍金夫人正在给她的领子上别针,所以阿斯托利亚别无选择,只能开口答话:“是的。”

      菲勒米娜皱起眉,往边上又挪了挪,挡住了克里维投来的渴望目光。

      但好奇心切的克里维跳下椅子,往这边走了几步,他实在太想跟同龄的小巫师说话了:“你父母都是巫师吗?我爸爸是个送奶工,海格管他叫麻瓜,可麻瓜是什么意思呢?”

      “麻瓜就是不懂魔法的人,年轻人。”菲勒米娜索性转过身去,冷冰冰地看着他。“你有什么问题都应该问那位海格先生,那是他的职责。”她在“他的”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于是克里维又缩回了角落里,不敢再看向这边。

      “而他的职责,就是为迷途的巫师领路。”从她们进来就没说过话的卢娜·洛夫古德忽然用唱歌般的声音说,凸出的眼珠子往上翻着,直勾勾地望向天花板。

      菲勒米娜浓密的眉毛几乎拧成了死结,幸而霍金夫人及时宣布阿斯托利亚的衣服已经试完,她们也就不必在这里耽搁了。在去魔杖店的路上,她们顺道买了书单上列出的其他物品——一只可自动搅拌的锡制折叠锅,一套水晶药剂瓶,一架纯金望远镜,一台黄铜天平,还有一整份标准剂量的魔药课专用药粉——要不是书单上有明文规定,菲勒米娜肯定会给她买纯金锅和银制天平。

      “顽固不化的英国佬。”买下那口锡锅的时候,她用希腊语小声念叨道。这些大大小小的包裹统统被她塞进了袖子里,阿斯托利亚猜测,她肯定给袖袋施了无痕伸展咒和轻盈咒。

      奥利凡德魔杖店坐落在对角巷的尽头,橱窗里落满的尘埃、招牌上斑驳的金色字母都让菲勒米娜大皱其眉,但阿斯托利亚一步不停地走了进去。这里也已经有人了,奥利凡德正在为一个红头发的小女巫试魔杖:“……柳木的,杖芯是凤凰尾羽,八又二分之一英寸,非常适合施放魔法。”

      小女巫买下了那根魔杖,和她胖墩墩的母亲一起离开了。奥利凡德这才走到阿斯托利亚面前,从衣袋里掏出卷尺,银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她:“下午好,格林格拉斯小姐。”

      “下午好,奥利凡德先生。”阿斯托利亚伸出右手,让他测量每一块桡骨和关节的尺寸。趁着卷尺自动测量的时候,奥利凡德开始介绍魔杖的特质——当然,他是对菲勒米娜介绍的,她眼里流露出的不信任实在是太明显了。

      “……这里的每一根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你不可能找到两只完全相同的火龙、凤凰或是独角兽。”奥利凡德低声说着,打开了一个长匣子。“请试试这个,格林格拉斯小姐。樱桃木和独角兽毛做的,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长。”

      阿斯托利亚接过魔杖,轻轻挥动,没有丝毫反应。

      “再试试这个,十四英寸,柳木,也是独角兽毛,很适合施魔法。”

      “不对,试这根,山毛榉木和蛇神经做的,九英寸长,非常柔韧。”

      打开过的空匣子被摞在一旁,越堆越高。当高高叠起的空匣子山快要超过阿斯托利亚的身高时,奥利凡德先生终于从架子的角落里抽出了一个落满尘埃的长匣子:“也许您可以试试这个,来自地中海的香桃木,七英寸长,杖芯是一头成年赫希底里群岛黑龙的神经。我得到它的时候,它可给居住在那里的麦克法斯蒂家族添了不少麻烦。”

      阿斯托利亚微微一笑,接过那根再熟悉不过的魔杖。指尖迅速变得灼热起来,仿佛有一股魔力从她的掌心流向杖身。她高高举起魔杖,用力往前一辉,啪!紫色的焰火在杖尖炸开,碎作满地光斑。

      “不错,不错,就是这根。”奥利凡德笑得合不拢嘴,连爱挑剔的菲勒米娜也露出了满意的神情。阿斯托利亚把魔杖插在腰带扣上,没有再递给菲勒米娜,这可是她自己的魔杖。

      丽痕书店其实就在离摩金夫人的店面不远的地方,她们快要走到的时候,阿斯托利亚这才发现,那群人并不是在排队买最新款的飞天扫帚,而是在参加吉德罗·洛哈特的签名售书会。拥挤的人群把店门口挡得严严实实,阿斯托利亚立刻停在了原地:“就在这儿等吧,我不想进去。”

      菲勒米娜往橱窗里看了看,转头说道:“请在这里稍候,阿斯托利亚小姐,我去把书单上开的课本买齐。”话音刚落,她就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潮里。仍有巫师从四面八方涌来,竭力想要挤进书店。阿斯托利亚索性退到十几步外的另一家店面的雨篷下,洛哈特的巨幅照片在丽痕书店二楼向她挤眉弄眼,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她抱起胳膊看着,嘴角浮起一丝讥笑。

      “真是一群蠢货。”有人在她身后说着,刻意把腔调拉得老长。

      阿斯托利亚转过脸去,随即僵在了原地。

      德拉科·马尔福梳得油光水滑的脑袋在阳光下闪耀着珀金色的光芒,他站在他父亲的身旁,苍白的脸上满是嘲讽的神情。卢修斯·马尔福有着和他儿子一样的尖下巴和灰眼睛,握着蛇形的银质手杖,眼神冰冷地看过来,然后认出了她。

      马尔福先生冲她抬了抬帽檐,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意:“上午好,格林格拉斯小姐。你父亲身体好吗?”

      “他很好,马尔福先生。”迅速回过神来的阿斯托利亚微笑着向他屈了屈膝盖,挺直腰背,向马尔福伸出了右手。“初次见面,年轻的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轻轻捏住她的小手,薄薄的嘴唇在她手背上飞快地碰了碰——她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那一阵战栗——甜言蜜语地向她问候:“你好,格林格拉斯小姐,令姐和我是斯莱特林的同学。我此前从没见过你,这可真奇怪,格林格拉斯家怎么舍得让这样一颗明珠藏于高阁呢。”

      阿斯托利亚抽回手,依然保持着完美的笑容:“这并不奇怪,我之前一直住在克里特岛上,和我的表姐妹们一起学习竖琴和曼妥占卜术。”

      卢修斯·马尔福立刻露出了艳羡的神情:“奥拉西斯家族的家庭教育声名远扬,你一定很有天赋。”

      “蒙您谬赞,只能说略有所得。”阿斯托利亚的语气越发冷淡矜持,暗示他们是时候结束对话了。

      马尔福先生还好,德拉科·马尔福却有些忍不住了:他还从没被这样对待过呢。卢修斯·马尔福冷冷地看了儿子一眼,制止了他的鲁莽。比马尔福更高贵的巫师姓氏并不在少数,可比奥拉西斯家族更高贵的纯血门第,只怕全欧洲都找不出几个:早在罗马人入侵不列颠的时候,他们家族就已经在克里特岛上定居了。被奥拉西斯家族重视和精心培养的外孙女,绝不是他们轻易可以得罪的对象。

      一抹熟悉的红发出现在书店外,很快又消失在了人群里。卢修斯·马尔福脸上的笑容又降了几度,变得讽刺起来:“走吧,德拉科,让我们去会会那群卫斯理。”他冲阿斯托利亚欠了欠身,大步向丽痕书店走去。

      十几分钟后,马尔福先生顶着一只乌青的黑眼圈,气冲冲地跑出书店,身后跟着脸色惨白的德拉科·马尔福。阿斯托利亚被格林格拉斯夫人揽在怀里,冷眼看着那对落荒而逃的“马粪”父子,嘲弄地一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在对角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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