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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爱上另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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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莫被古越凡赶到另一个空间,消化完古越凡最后一句话后,顿时脸色一变,马上连接上别墅里所有的立体影像投映器,搜索有没有一台属于LG11的,因为在他的记忆中,LG那楼层明明只有九间房间而已,根本没有所谓的LG11。
然而,吊诡的事情出现了。LG11的投映器选项清清楚楚的出现在顾莫的眼前,一旁还有不存在的LG10房间投映器的选项。看来这两个房间的存在是古越凡故意隐瞒,现在才显露出来让他们知道的。
顾莫吁出一口气,这时他才发现他早已因为这事以及刚才与古越凡的对峙出了一身冷汗。不是他信不过古越凡的话,只是这事关乎谢景岚的性命,一切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为了不出任何差错,顾莫决定留在LG11守着古越凡等他睡醒后,马上让他去医院。
顾莫点上了LG11的那个选择,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出现在LG11房间内。进入那个地方后,顾莫终于明白古越凡为什么要隐瞒它的存在了。
LG11的一端,一排又一排的不同大小的脏器浸在各种颜色的液体里,一个又一个的气泡在从那些心肝脾肺肾中冒出,证明它们还“活着”的事实,顾莫甚至还在其中一个盛满粉红色液体的柱状管里,找到一个接驳着电线的大脑。
同时,另一端的一面墙壁映着一个阔大的蓝屏,蓝屏的前方是一个结构复杂的长键盘,键盘上铺满了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某些纸张上还画有脏器在不同时期的体积增长,纸张上放着一个倒置的虚拟头盔,把下面的纸压得皱巴巴的,看来应该是古越凡注销网络后脱下丢在这里的。除此之外,房间的中央还摆放了两张长桌,其中一张作为实验台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实验仪器、医学用具,甚至是新鲜的心脏……
吉恩是戚盼的弟子,而戚盼最权威的在于人造器官的研究,要是他在从前看过这个房间,那在寻找吉恩时,他把吉恩和古越凡联系在一起的机率将会高上几百倍,所以从前的古越凡为了隐瞒吉恩的身份,才对他们保密这间房间的的存在。
顾莫下意识望向另一张长桌上的睡着的古越凡,嘴角禁不住的抽搐。虽然说是长桌,但具体来说那是一张解剖台,解剖台上还有一具白布盖脸的尸体,而现在古越凡则侧躺着,脸对着尸体右边头部在睡觉,可能是房间温度有点低的关系,他还把盖着尸身的白布抢掉了一半盖在自己的身上,可怜那的尸体差一点点就要走光了……
虽然从前见过古越凡做实验做到一半时睡着,把头浸进了溶液里与尸体脸对脸睡觉,但眼前这个情况对于顾莫来说,还是很有冲击性的。
在某个角度来看,古越凡确实是对任何活物死物都一视同仁,能用得上就信手拈来,一点忌讳也没有。
顾莫虚坐在键盘上,随手盗用古越凡其中一个手机号码,用非拾的身份给谢眠发个短信,跟他说吉恩会在约五个半小时后到达,让他叫医院那边准备手术要用的一切。
完成后,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下来了一点,想到自己虽然没有身体不能陪着谢眠,但最后还是能帮他解忧,嘴角就禁不住扬起,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他甚至还很没骨气的认为,为了谢眠,刚才那一跪根本并不算什么,反正会疼他会为他心疼的是谢眠,不是他的膝盖。
顾莫守在这里边等待边想着谢眠的事,时而皱眉、时而傻笑,心里酸酸甜甜的,想起谢景岚这事情完结后,又得再次鼓起勇气去坦白,他不其然头疼了。
顾莫揉着额,眼角余光瞥见了古越凡不知什么时候伸了出白布的手,发现那里有着很多大小不一的伤疤,有的是刀伤、有的是灼伤、有的连顾莫也分不清是由什么造成的。
他不曾仔细观察过古越凡的手,除了是因为古越凡在做实验时会戴上白手套外,还因为他下意识认为古越凡的手大概就是一双普普通通的手,无须多看。如今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双不太好看的手,这样的一双手真的能救人吗?
不知道古越凡用他们杀了那五十六个人时,这双手有没有颤抖?大概不会吧,这家伙可是连尸体的被子也敢抢,解剖尸体像斩瓜切菜般从容的人,又怎会怕人死后来找他报复?
「你的呼吸声吵到我了。」这时,本应熟睡的古越凡睁开了眼晴,看着尸体的脑袋无比冷静的坐起来,在发现抢了人家半张白布时,还不忘替人家盖回去。
「你不睡了吗?」见到古越凡起来走到键盘的前方,把纸张都推到一边,顾莫挪开了点,设定消去呼吸声低头问道。
「睡不着。」古越凡不冷不热的回道,顾莫回头,在看到蓝屏上的画面后瞪大了双眼--本来洗去血腥的房间又再一次染上了鲜血,笼内的维瓦尔正脱力的垂着头动也不动,任由脖子和右腕上连着铁链的金属圈支撑着身体,他左腕的铁环不翼而飞,本来左臂的位置也空空如也……
房间画面旁边是一张表格,上面写着药剂名称、注射时间、预计结果和真实结果。而古越凡正在半小时前注射的AT-25 药剂旁的真实结果格子上填上“与预计结果符合,基本数据被破坏,左臂消失。”,写完后就开始复修维瓦尔的数据,为下一次的用药作准备。
顾莫沉默的看向表格最后的一列,毫不意外在AT-27那栏看到预测结果是格式化。
心里出现了无数念头,顾莫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跟他说凌一会难过希望他手下留情?跟他说虽然维瓦尔是NPC,但他也会痛,要是最后也非得杀死他的话,不如行行好心现在就让他安乐死?
顾莫犹豫了良久,最后还是默默的提议道:「…不睡的话我们去医院吧。」
专注在屏幕上的古越凡略带茫然的抬头,看了顾莫一眼,再望了望屏幕上的画面,随即恍然大悟:「连你也觉得我待他很残忍?」
他问道,却没有给顾莫回答的机会,自顾自的说下去:「科学是需要牺牲的。从很久以前开始,为了人类的福址,无数动物以各种悲惨的方式死在科学家手上,牠们也没有选择的权利。或许有些伪善的团体会出来谴责用动物,甚至是人类当实验品的科学家,但谴责过后,那些人仍然理所当然去享用那些由那些实验成果建构出来的科技。」
「以你来作例子,如果我把你从人变为AI,在你身上做上各种令你痛苦的实验的事传出去,一定会有人高举道德的旗帜斥责我的不是,但在知道这个技术可以令人得到永生后,这群道貌岸然的人里,一定有人倾家荡产只为了取得变为AI的机会。到底谁是顾莫,他受了什么苦,谁在意?或许他们会给你立个碑,在后世教科书里写两行关于你的事,再顺道说说我有多麻木不仁,想出一个多可怕的计划,但就仅些而已。」
「所以我现在做的事在某个角度来说,与维瓦尔会不会思考、痛不痛苦无关,只是为了科学和我自己而已。」用备份数据把维瓦尔复修,重新上了左臂的铁环后,古越凡收起维瓦尔房间的画面如此说道。
「为了科学和你自己,要是凌一有那个价值,你也会这样对他吗?」顾莫无法理解古越凡在想什么,古越凡对于自己那一套观念几乎是偏执的认为是对的,但正因为他如此理正气壮,才让人不知怎样去反驳他。
这个问题似乎让古越凡有点不悦,他瞥了顾莫一眼没有问答,径自走到实验台那边从低下拖出一个冷冻柜开始翻弄。
「稍为坦率一点,直接跟他说怎样?」顾莫跟过去,飘在他的身侧没有放弃的说道。修改记忆那事是他遇见他们时发生的,那时怎样不好说,但顾莫相信现在的古越凡对凌一是有感情的,观念可以慢慢改变,即使过程中可能互相伤害,但只要心里明白对方都很重视自己就可以了:「凌一可渴望当你的儿子,从前他还偷偷的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古凌,就为了跟你用同一个姓看下去更像你的儿子。」
「你跟冷家冷逸那小子熟吗?」见顾莫还想说下去,古越凡把液体抽进针筒,冷不防的问道。
顾莫虽然觉得奇怪,但仍回答道:「凌一跟他比较熟,怎么了?」
「我把你卖给他了,签约仪式在大后天。」古越凡挽起左手袖子,用一条带子束着上臂,边把液体注进体内,边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
「……」顾莫无言以对,虽然古越凡这句话措词不太对,根据他与游戏公司的合约,应该是游戏公司把他卖给冷家,而不是古越凡,但意思他懂了,也相信古越凡此刻不是在开玩笑。
「你知道冷家是做什么勾当的吧,他们看中你在泰勒任务里玩弄玩家的手段,想让你成为他们的工具。」古越凡扔掉针筒回到键盘前,进一步解释道:「但我认为以冷家行事的特性,他们是绝对不希望你把那些手段用在他们身上的。要达到这一点,我想到两个方法,一个是给你加个伤害冷家人就会启动自爆程序的系统,一个是把你记忆里的谢眠删掉,冷逸取代,让你对冷逸死心塌地。」
「不可能。」听到第二个方法,顾莫的脸瞬间铁青,他气得发颤,但很快又冷静下来盯着古越凡,阴恻恻的发誓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我碰关于眠的记忆,绝不!」就算冷家是□□又怎样,他不会忘记谢眠,也不会冷逸取取代他记忆里的谢眠。
「不是任何人,是我,这世界我最了解AI,也只有我可以有百分百的把握去完美修改AI的记忆数据。」古越凡从容的回望顾莫,无可奈何我说道「虽然我也认为这样不太好,但身为一个弱不禁风的科学家,在面对□□的威胁时总得做些不太好的事。」
虽然古越凡说的是事实,以冷家的手段,就算古越凡拒绝碰他的记忆,冷家的人也会逼他去动手,但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让顾莫有点不舒心。
不过,顾莫很快又想清楚古越凡的确没义务去捍卫他,只好自己找办法:「我逃走的机率有多大?」
「有我在的话,大概是零点零零零一以下吧。」
「……博士,你敢改我记忆的话,我会不顾一切的把整个冷家都炸掉,那时请作好逃走的准备。」顾莫忍无可忍强调道:「即使下场是格式化,我也不希望把冷逸当作谢眠。」
这不单是因为他不愿把对谢眠的感情给予另外一个人,还有是因为他更不愿意因为忘却而不小心伤害到他重视的人。他永远也不知道冷家与谢家会不会对立,所以避免做出他日后想起后会后悔的事,他不会让人碰他的记忆。
古越凡看着坚定的表情良久,木然的转过头,关上了光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谢氏在游戏公司里有不少股份,要是他们出面阻止的话,你就不用到冷家了。但很遗憾的是,这事谢氏已经同意了,公司代表是谢景曦。」
「游戏公司的董事们本来也是万般不愿意卖掉AI,但冷逸说了,他手上有AI失明的证据,这东西公布后,配上上次AI攻击玩家的事,就可以证明AI非常不稳定,就算你现在复明了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这消息一出,玩家们对游戏的信心将会丧失,离开游戏只是迟早的事。」
「游戏公司的人不可能在谢氏点头后,继续为这种结果坚持得罪冷家。不过,换个句来说,要是你让你爱人领着谢氏出面反悔,事情就会有转机了。」古越凡脱下实验袍,拿出自己的医疗用具,往房间的出门走去:「我去医院了,你再想想吧。」
「对了。」在顾莫低头作思想挣扎的时候,房门前的古越凡顿住了动作,回道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把凌一当作儿子,要是可以,我希望尽可能不再伤害他。」语毕,他就转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