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亲爱的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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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你这个恶魔！！！」语音一落，维瓦尔马上怒吼出来，他身体倾前，满目血丝的瞪着古越凡，成爪状的双手不停的挣动铁链，彷佛要扑到古越凡的身上攻击他：「如果神是存在的话，祂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的！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维瓦尔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即使他心里明白，他跟泰勒的一切都是虚构的，但至少他们曾经相处过，他心里仍残存着对泰勒的怜惜与敬佩。他不容许泰勒被任何人折辱，任何对泰勒的羞辱都会以百倍重现在他心上，令他心痛难当。
「神？对于活在网络的你来说，AI就是神，而我就是创造神的人。」古越凡漠然的注视着维瓦尔发狂的模样，不怒反笑：「或许不需一会，神就会向我下跪呢。」
「爸爸，不要！你说过要把我们当作儿子的，要是你真的爱惜我们，为什么要哥下跪求你！」一直在旁听着的凌一认知到古越凡是认真要顾莫去跪他求他，脸上露出了伤痛欲绝的表情，他扑进古越凡的怀里带着哭腔的质问道。
一直积存的恐惧和不安都在这一刻爆发，他把头埋进古越凡的胸前，低声的抽泣着：「爸爸，我们是你的儿子啊，我们爱你啊…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们？」不止一次他想提出这个问题，这次，他终于说出来了。
爸爸，为什么要洗去他的记忆、为什么要强迫非拾下跪、为什么要不断的去伤害他人、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爱他们？
古越凡沉默，他注视着把他衬衫哭湿了一片的凌一，眉头皱得更紧了。
「只要跪了就可以了吗？」一直没哼声的顾莫幽幽的问道，他想古越凡这次是铁了心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他私自删除维瓦尔的事虽然在理上勉强说得过去，但在情上确实是欠了古越凡。
维瓦尔作为AI的半制成品，有他作为实验品的价值，古越凡会感兴趣是必然的，他一直受古越凡的照顾，在得知维瓦尔产生了自我意识时，本就应该把他交给古越凡，但事实上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私自隐瞒了这事，私下处理了维瓦尔。古越凡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不满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只是说考虑，跪不跪随你，不跪就回去，别在这里妨碍我了。」古越凡强行扳开了凌一抱着他腰的双手后退了两步，他把手伸进口袋翻弄了一会没找到香烟，放弃似的把手抽出来一甩，脸上露出了极度不耐烦的表情。
只余下一天多的时间，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他们也没办法去另寻解决方法，顾莫深知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虽然他不喜欢去跪别人，但也不至于像古人那样觉得跪了后就没脸见列祖列宗，得要死要活。先不说谢景岚是谢眠的父亲，单是想谢景岚养了他四年的事，要是这一跪有机会换回他的命，其实也无何不可的。
想清楚就行动。但就在顾莫双腿一弯，正要跪下，就被凌一扶住了。
「哥，别跪。」凌一的嗓子变得沙哑，他用力把眼泪拭去，拭得眼晴周围的皮肤都被揉红后才收手，他抿着唇瞪着古越凡，良久才开腔说道：「爸爸，你之前偷改我的记忆我已经想起了，你要是不答应救谢叔叔的话，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其他人。我会告诉其他人，你在P国研究所把全数五十六个研究员和保安人员都杀光了！」他挡在顾莫身前，压抑着身体因恐惧而作出的颤抖，粗着胆子大吼道。他发过誓要保护非拾的，即使对方是爸爸，也不能让伤害非拾半分！
「…凌一，你为了他要挟我？」古越凡在瞬间瞪大了双眼，他低头，浏海掩住了他的双眼，只有气得发抖的身体透露出他的激动，片刻，他怒极反笑：「好啊，果然是我的好儿子！是我杀的又怎样？非拾，马上给我跪下！迟一秒你就给姓谢的准备身后事吧！」
凌一强装出来的坚强在听到古越凡的回答后在一瞬间崩溃，他看着对面这个变得陌生的人，不可置信的呢喃道：「你真的做了…为什么要做那么过份的事？」刚才说想起那些话，其实只是在骗古越凡而已，古越凡篡改他的记忆篡改得太好，他根本无法想起任何的事。
在他的防御系统被破解后，他搜索了很多有关七年前P国研究所、以及他记忆里Z国研究所的事。虽然Z国研究所的记录显示，古越凡真的有长期参与过研究，但在Ｚ国研究的所有摄像镜头的影带里却找不到古越凡的身影，考虑到古越凡吉恩的身份，那段时间他很有可能就在P国。
假如古越凡因为兄长艾伦的计算，在七年前以吉恩的身份在P国研究所遇上爆炸，并以此为契机制造吉恩假死的现象、改名换姓以古越凡的身份重新生活，那他其实无需要去篡改他的记忆，因为整件事中古越凡才是受害者。
但若果爆炸是由古越凡为了更换身份一手造成，那古越凡就必须让最少的人知道，因为这场爆炸杀死了吉恩以外的五十六个研究员和保安人员，以及销毁了所有的研究数据。更进一步推论，假如古越凡是故意杀死那五十六个人，以及销毁数据，那可能是因为数据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是第一个AI已经由这研究所成功研制的事。
这一切本来都是根据不足的猜想，但在古越凡的亲口承认证明，这些猜想至少有一部分是正确的，还要是凌一最不乐见的那一部分。
凌一看着古越凡，眼底里的暖意渐渐消失，只余下满满的失望与痛心，甚至还带着一丝的恐惧。他跟着古越凡至少七年了，在现在这刻他却觉得眼前这人非常陌生，是古越凡变了，还是他从来没有真真正正认识过这个人？他的残忍、他的冷酷、他的野心、他的不近人情，都让凌一感到心寒。
心如铁石的他可曾抛开他那些疯狂而荒谬的科学念头，真心的去关顾一个人、去为一个人付出一分一毫？没可能的，古越凡根本不懂与人相处、他根本不懂人与人间的感情，他唯一在意的就只有自己而已。为了他的一个想法，就算牺牲多人人也在所不惜，不会有半点罪疚、不会有半点悔意，这就是真正的古越凡。
七年，他用了七年才看清这个道理，也用了七年换来一个心灰意冷。
「凌一，够了，别再惹博士生气了。」顾莫见情况愈来愈失控，赶忙把凌一拉到身后护着，重重的跪下来道歉道：「博士，是我们错了，求你救救谢叔叔。」
这事情再闹下去不单没有拯救谢景岚的事没有希望，就连凌一也会遭殃。凌一绝对不能跟博士撕破脸，古博士的想法虽然难以理解，但一直都在护着他们，而不是像季子康那样想把他们当作狗那般驯服。现在凌一跟古博士这样吵起来，要是惹得古博士放弃他们还好，若一个不小心惹怒古越凡，让他改用强硬的态度对待他们，那对于凌一来说会是最糟糕的状况。
古越凡是最清楚他们弱点的人。对他们来说，带着敌意的古越凡比季子康可怕一百万倍。威胁古越凡或许能逼他去为谢景岚做手术，但医学的事他跟凌一都不太清楚，古越凡在手术中要动手脚太容易，这反而给了古越凡一个机会去制造一个控制他们的把柄。
冷静下来的凌一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在看到顾莫跪下后也只是不忍的撇过头，没有再去刺激古越凡，但在场还有一个并不惧怕与古越凡为敌的 “人”。
维瓦尔在见到顾莫跪下来后就停止了挣扎，看向古越凡的双眼满是前所未有的阴狠：「古越凡，你最好把我永远关在这里，不然我一会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呵，先管好你自己吧，你能不能活下去也是个问题。」古越凡嗤笑，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顾莫，调出菜单选择下线。
「博士你要去哪？」顾莫手一挥把古越凡的菜单关上，略为焦急的问道。
「睡觉，你不希望我在救人途中睡着吧。」古越凡难得没有恼，他慢条斯理的把菜单再唤出来，理所当然的回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认为他在得寸进尺的答案。
闻言，顾莫沉下脸，不冷不热的问道：「…要睡多久？」
古越凡回得心安理得：「八小时。」
「八小时太长了！两小时！」顾莫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反对，手术要进行多久也说不定，再拖下去说不定手术做到一半还没来得及换心人就死掉了！
「五小时，不同意就拉倒。」古越凡脸色一沉，一锤定音。
「……」
古越凡见顾莫没有反对，径自把事情吩咐下去：「凌一给我回【一的空间】进行自我检查和维修，没有我允许不准离开。这个空间我会锁上，非拾你若要搞小动作最好有永远不会被我发现的把握，不然后果你清楚，没意见的话就在五小时后来LG11叫我。」最后，他把顾莫踢出这地儿，把凌一直接扔回一的空间，在下线前，他关掉天窗独留维瓦尔一人在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亲爱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