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光》偃仰

15、戒

　　因侨瑕只是与顾老板会面时服食些麻黄草，所以那药瘾并未害得过深，只是偶尔会发作。

　　郅余找了几本提到这类案例的医书，又去城里的几家药铺询问了郎中，因郎中未能见到病者，只能根据郅余的描述来给些意见。

　　接连的几日，郅余每日大早拿着账本到侨瑕的院子汇报进展，待到落日才离去。

　　当初只是为了尽快接近作为踏脚石的顾老板而慌不择路服食麻黄草，虽然帮中人有所耳闻私下有些非议，侨瑕也全然不顾。

　　现在郅余为了顾全侨瑕，不想让人看到她药瘾发作时的狼狈样，下令天成帮众人半月内不准进入侨瑕的北苑。

　　这下帮内又纷纷议论开了：“右护卫下令任何人不能进入帮主的北苑，包括老张总管和严护卫。之前不是传闻帮主吸食那害人上瘾的草药嘛，我看八成那，是右护卫觉得侨帮主不能胜任了，就想把乔帮主给软禁起来然后自己来当这天成帮的帮主，本来这天成诀也是右护卫拿回来的。”

　　“你好像说的也有些道理，你瞧之前侨帮主为了这帮主之位，说是右护卫病重需要休养，实际上就是把人家右护卫给软禁起来的。现在好了吧，右护卫逮住机会还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说是汇报账簿，谁知道到底是在干些什么勾当呢！”

　　“反正要是右护卫当上帮主我也是赞成的。”

　　“这样不好吧，其实我觉得侨帮主一直都挺照顾帮里的大家。”

　　大家纷纷猜测那院里到底将要发生怎样的改朝换代。

　　以侨瑕现下的情况，如果能不再服食麻黄草而度过半月的话，必定能摆脱这痛苦了。如若能在离开之前为她做一件事也好，他心想着。

　　侨瑕在院子里练剑，不似以往的凌厉，但总算活动自如。

　　小柳偷偷汇报给郅余：“咱们小姐昨天晚上睡得安稳，没半点闹腾。”

　　“嗯，这便好。辛苦你了，小柳。”

　　小柳狡黠道：“小柳不辛苦。倒是右护卫，为了咱们小姐，还负了伤。”说完不禁掩嘴偷笑。

　　昨日下午，侨瑕又犯了药瘾，疯了似得乱砸东西，桌子椅子都被她撞翻了，发出剧烈的撞击声。小柳赶忙去屋外把院门关上，防止这时候有人路过听到里边的声音。

　　郅余抓住侨瑕，右手将她的双手手腕箍住，试图让她安静下来。可是侨瑕这时哪受得了这样的控制，只知道要用力摆脱钳制。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嘴里一个劲地胡言乱语，尽力挣脱郅余，用力也失了轻重。

　　郅余虽是男人，但不似侨瑕习武，又尽量轻些使力怕伤了她。哪知她却对自己下了狠手，轰的一声就被她掀翻在地上。侨瑕似六亲不认，发狠地殴打他。

　　小柳跑进屋的时候发现郅余被侨瑕抓着领口撞在墙上，手扬着去扇郅余的脸。小柳连忙上前去拉侨瑕，拖拽的一刻，侨瑕手指划过郅余的脸拉出一条血痕。

　　正在练武的侨瑕停下来，走到郅余和小柳的面前。小柳施施礼：“小姐，右护卫，我去后院了。”说着跑远了，留下了郅余和侨瑕二人在院子里。

　　侨瑕靠近他，细细看着：“你的脸怎么了？”

　　郅余苦笑：“昨天被一只狂暴的小猫给抓的。”

　　侨瑕低眉顺眼：“下次把猫儿的爪绑起来吧，防它再伤了你。”

　　“无妨，只盼那猫儿能尽早回复温顺，莫再惹是生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