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主宰》路无痕

20、圣诞之夜

　　大学的节日都逐渐西化了，仿佛不过圣诞节，就跟不上新时代的步伐了。
　　Ｆ大这样一个世界知名大学，从来都是时代的弄潮儿。
　　Ｆ大的历史悠久，Ｆ大过圣诞节的历史也源远流长。
　　Ｆ大的圣诞节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每年圣诞之夜都要举行化妆舞会，这个舞会不出售门票，入场券就是一张面具。
　　１４幢学生公寓１２１寝室的室友们为了那张特殊滴门票忙得不亦乐乎。

　　“彩霞，彩霞，回来！”雨霈拿着一个面具，追出门去大声喊道，“你是不是拿错了面具？你的在这儿呢。”
　　“我的面具呢？”若兰说，“舞会快开始了，我的面具也长翅膀飞了？”
　　若兰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一边转还一边念叨说：“是谁规定化妆舞会必须携带面具入场的？什么烂规矩哦？”
　　“孙静，你的白天鹅还没做好啊？”雨霈拿着自己的面具走了进来。
　　“快了，今天晚上我一定要与众不同！”
　　低着头正找面具的若兰被带着面具的郭敏敏给吓了一跳：“哇，救命啊!”
　　“若兰，一个鬼面具吓成这样？前些日子还去看鬼片呢。”雨霈摇摇头，笑着说，“敏敏，你这个面具会吓坏不少胆小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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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梦，今晚陪我跳一曲，好不好嘛？”
　　“阿梦，圣诞快乐！咱们才是最佳搭档，对不对？”校花今晚是志在必得。
　　“梦，和我跳嘛，我刚学了伦巴和恰恰恰。”
　　“Merry Christmas!（圣诞快乐！）密斯特卢！”
　　“嗨！旭东。”
　　舞会还没正式开始，舞厅门口却先掀起了高潮。

　　孙静老远就扬着白天鹅面具向她的偶像挥着手：“嗨，卢一梦，圣诞快乐！”
　　121的寝室的几位女生走到跟前时，卢一梦竟破天荒地打了个招呼：“圣诞快乐！怎么，今天全体总动员吗？”
　　若兰没好气地回答：“也不是哈，缺一个——你的仇人，她在上班！”
　　“聂同学，我今天可以邀请你作我的舞伴吗？”卢一梦此话一出，在场人比听到南斯拉夫中国大使馆被炸还要震惊。
　　“我，我，我——没听错吧？”若兰眨了眨眼睛。
　　她总以为要想与这位F大的最高人气之星的阔少Happy一下，即使排队等候到下个世纪也难轮到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的她的。
　　“没听错，你不肯赏脸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若兰回过头去问郭敏敏。
　　“我在等你的答复呢，美女。”
　　“我，我是说我没面具进不了场。”
　　“多大点事？卢一梦的舞伴进不了场还了得。”

　　聂若兰才被卢一梦很随意地带上了一圈，就有些晕乎乎的了，再带上一圈，那就天旋地转了，那种感觉像是在飞——

　　“小若兰，你似乎对我有敌意呢。”帅哥低下头来，他发光的眸子让若兰的心跳立刻失去正常频率。
　　“我，我——”她竟一时语塞。
　　“是不是我‘仇人’传递给你的啊？”
　　“没，没有啊。”
　　“她没有跟你说过有多恨我吗？”
　　“她才不呢。除了挣钱，她对别的人别的事根本就不感兴趣的。”
　　“挣钱？她已经找到工作了？”
　　“刚找到的。今晚也上夜班的。”
　　“在哪儿？”
　　“南区‘海西’——咦，你怎么问起这个来？啊哈，我明白啦，和我跳舞是假，向我刺探军情才是真！我怎么糊里糊涂作了叛徒了？你，你，你该不会又去打她吧？”
　　“那就难说了。”卢一梦故作严肃地说，“谁叫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呢？惹恼了本少爷就得给她点教训。”
　　这下聂若兰可慌了，闯祸了不是？把好朋友都给出卖了：“卢一梦，你就不能放过小婷吗？”
　　“放过？当然可以啊。如果她肯来向我道歉，又有诚意的话，或许我会对她网开一面。”
　　“道歉？”若兰瞪圆了眼睛，“为什么道歉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你？”
　　“你并不知道内情。对这一点，那个姓施的丫头可能会更明白一些。我在想，这些日子，她有没有后悔过？照理，已经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了，她应该有些长进了才对。我现在是给她机会，机会，明白吗？”
　　“不明白！”若兰更迷糊了，“看来，咱们之间，含脑量的差距远不止几个百分点了。”

　　今天，海西酒店的生意出奇地好，车场停满了车辆，楼上楼下客来客往，施小婷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端盘子递瓶子送杯子拿餐纸抹桌子，腰也酸了，背也痛了，眼也花了。
　　这时，大厅的经理走过来对正在二楼扫地的施小婷说：“底楼一号桌有位贵客点名要你服务。”
　　切，她可不想受这种重视。她心怀怒气但却面带微笑地下了楼，当她看清了一号桌上的客人后，她立刻转身往楼上走。这个混蛋，自己家开着五星级的酒店却要跑到这个三星级的酒店来找她的麻烦，可恶！她要请求经理换人。
　　“走什么呢？我就是那位客人。”背后她仇人的声音格外洪亮地响起来了。
　　施小婷停顿了几秒，然后平静地转过身，她低着头粗声粗气地对贵客说：“请问先生要来点什么？”
　　这是他们的那次激情碰撞之后的第一次正面接触。
　　卢一梦鹰一般的眼光锁住了施小婷冷冰冰的面孔，她嘴角的疤痕已开始淡化，冷洌的眼波里含蓄着明显的敌意。
　　卢一梦不动声色地说：“这不应该是海西的待客之道吧？你相不相信，就因为你的态度问题，我可以让你丢了这份工作。”
　　施小婷想要发作，但她终于克制住了冲动，双手恭敬地把菜单送到他手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请先生点菜。”接着，她又静静地为他沏了茶，递过湿热毛巾让他擦了手、脸……卢一梦悠然自得地享受着她的“热情”服务。
　　心不在焉的施小婷端着有些发烫的菜碟，不小心碰在了另一位客人的胸前，碟子掉在了地上，碎了，菜和菜汁撒了客人一身。施小婷连连道歉，用纸和毛巾不停为他擦拭衣服，而那位客人却破口大骂起来，甚至准备对施小婷动手。
　　大厅的客人都被惊动了，许多人围了过来。
　　卢一梦大步走过来排开众人，把施小婷拉开，以一副超强的王者之势对那位客人说道：“芝麻绿豆大的一点破事，也值得你小题大作？大厅里人这么多，谁能保证没个闪失，人家又不是故意倒的，并且不停地给你道歉给你擦拭，你还不放过人家，你ＴＭ到底还是不是男人[你骂女人打女人都是可以的，但要骂得理由充分要打得理直气壮］啊？你的衣服弄脏了，一会儿到我店里来，我替她赔你一件新的！你看中哪件选哪件……”

　　回校的路上，在卢一梦的轿车里，卢一梦问一直没吱声的施小婷：“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谢谢。”这是出了酒店后的施小婷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她心里对他还是别扭。
　　不但别扭，而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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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道歉？”施小婷马上否决了，“亏他说得出口！明明是他的错！他凭什么要我跟他道歉？”这家伙真怪，不当面跟她说却让别人传话。
　　“可他说你应该明白的。他还说是给你机会！”
　　“不去，就算明白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