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转眼已过数年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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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一转眼，已经过了四个春秋。
从夫人处请安辞了出来，想了一下朝紫烟居行去。人间三月，细草如茵，芳菲满园，翠柳飘摇。远远的就瞧见管家王贵在吩咐一干下人打扫园子，把旧的摆盆撤了，换上新的花木。听夫人说起，过两日府里要宴请贵客。
王贵见了我，客气的叫了声公孙姑娘。我也只是微笑回应。
走了一阵，到了紫烟居。只听的院落中缭绕琴声，犹如谷中溪水潺潺流淌。院门敞着，我走了进去。只见得一树树梨花迎香冷艳飘然若雪，只见花林中一妙龄粉衣少女伴着琴声随风而舞，娇眼如波，腰肢袅袅。这个美貌少女是叶家三小姐，叶敬婉。
见有人来，琴音停下。
叶敬婉停下舞蹈，款款向我走来。
“来的不巧，打扰了婉儿的舞性了。”我笑着说。
少女娇羞一笑上前拉着我的手，“姐姐好几日都没来看婉儿了。”
“我今日不就来了吗。几日不见，我差点没认出妹妹来。”看着叶敬婉疑惑的神情，我笑着道：“还以为是梨花仙子偷下凡间呢。”
“姐姐尽知道取笑人家，母亲这几日老是念叨姐姐，说姐姐好久都没去走动了。”
“我刚去夫人那里请安回来，这几日爹爹受了风寒，实在走不开。”
“公孙先生可安好了。”
“没有大碍了，还是有些咳嗽，不过是老毛病了，只得慢慢养着。婉儿这可是在为过几日府上宴客做准备。”
婉儿脸上染上一片桃色，微微点了下头，说：“过几日，宴请小静王爷，爹爹让我献舞。”
我暗想只怕不是献舞这么简单吧。那个小静王风流成性可是出了名的，年龄不过二十出头，家中却已是妻妾成群了。叶仲天肯定是想借婉儿帮自己攀龙附凤。
“婉儿。”我顿了顿，本想说，那小王爷能手握重权，对朝中大小事游刃有余，想必不是善男信女。但看着她单纯无邪的双眼，又把话咽了回去。
“跳累了吧，都流汗了。好几日没见了，陪我坐坐吧。”递上手绢为她擦汗，又相携步入屋内。
入府第二年夏，婉儿自娘舅家回来。不同一般的千金小姐，婉儿虽生得貌美，却秉性纯良，没有小姐的架子。那时，我时常为叶夫人抄写佛经，她见到我，却经常拉着我的手姐姐前姐姐后的叫。我也非常喜欢她。夫人见我俩合得来，甚是高兴，便叫我陪婉儿一起读书习字。几年下来我俩到真实情如姐妹，而夫人对我也犹如亲女。看夫人小姐对我亲厚，府里的下人也不再似以往那样，对我也算恭敬。
婉儿拉着我到榻上坐下，又吩咐丫鬟四月给我倒茶。又从梳妆盒中取出一个挂件给我看。
我接过一看，是一个玉雕成的镂空的小球上面系着朱红的络子。仔细一看，里面竟然还套着一个小玉球。轻轻一晃动，便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到是个稀奇的玩意。”
“这是二哥给我淘来的。姐姐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了。”说着弯身便要给我系上。
我忙按住她的手：“婉儿，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二哥素来不和，要是被他知道了他给你的东西，在我身上。说不定又得怎么着。”
“哦，是我欠考虑了。”婉儿有些委屈，马上又狡黠的说：“不过知道了也没什么，二哥能奈何得了姐姐你吗？想当年二哥可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呢。”说完咯咯的笑起来。
“我现在可打不过他了，现在你二哥生得牛高马大，我在他手中就跟小猫似地。”说着也笑了起来。
两年前，我十三岁，叶敬庭也满了十八岁，夫人做主，正是把王管家的女儿王玉烟给他做了妾。
那时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而他却是我在叶府里遇到的对我第一个好的人，一个英俊如玉的男子总是温柔的对着你微笑，殷切的关心你，我想没有哪个女孩不会心动。
所以我心动了，渐渐的竟然想永远的拥有那微笑。那种温暖。
得知了这个消息，心里隐隐作痛。我讷讷的坐在叶敬庭的陶然居外一块石头上，只想等着看看他的身影。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见里面的仆妇把院子收拾得不见尘埃，又在大门和窗户上贴上了大红的囍字，看着那刺目的颜色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中途玉烟出来过一次，看见是我，满脸不屑，轻哼一声。一看那姿容便是精心修饰过。今晚，她便要正是成为叶敬庭的女人。我依然坐在石上不说话，我们就这样远远对视着。
一个仆妇出来，对她说，“姑娘进去吧，风大。着凉了晚上怎么伺候少爷。”
似有人拿针生生扎在我的心上。玉烟进去，又剩下我一个人。抚摸着手中那本《三国志》，我满脸萧索。这本书是那次上元灯会后，他送给我的。
终于还是等到了他，一身轻裘，脸上依然挂着如玉的笑容。
“妹妹怎么来了。”
我望着他，口中竟然发不出一言。过了许久才开口“转着转着，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手一松，书掉到了地上。
他拾起书，拍了拍书上的灰尘。抓过我的手把书放在我的手里。“早些回去吧，黄昏了，露气重。”
我苦涩的点点头，本欲转身离去，口中却冒出一句话：“你喜欢玉烟吗？”
他望着我，眉头收紧，说道：“喜欢不喜欢有那么重要吗？”
“我想知道。”我喃喃道
“那就算喜欢吧。”我呆在原地。
“我先进去了，你早点回去吧。”望着他的背影，我苦涩一笑，转身离去。
浑浑噩噩，不知不觉走到一处水榭，我靠坐在石椅上，望着昏黄的天空。目光又落到水池中自己的倒影中。我用手抚了抚脸上的那块印记，心中回响着那句没有问出口的话“那你喜不喜欢我？”原来我终究没有勇气说出口。
“我大哥要纳妾，你伤心了吧。”背后响起一阵可恶的笑声。
我怒视着面前这张可恶的脸 ，不打算理他，转身就走。
“那玉烟可真算一个美人，要不是我娘亲做主给了我大哥，我都还想向娘亲要 她呢。”他拦着我，嘴角弯起，那抹笑意显得有些流里流气。
“二少爷尽管可以向夫人要，只不过，玉烟不见得愿意跟你。”我怒极反笑。
“你”他眼中涌上一丝怒色“你想得到好，以为我要了玉烟，我哥就能喜欢你吗。想必是这水潭照得不清楚，要不改日我送你一面镜子可好。”说着，手抚上我脸上的那块印记。
“叶敬轩。你给我把手拿开。”我愤怒的说，用力弗开他的手。
“不拿开又怎么样，你父女二这两年来吃我叶家的，住我叶家的，摸摸脸又算什么，就算要了你这身子也是可以的。你爹说得好听是我的恩师，说得不好听还不是我叶家花钱雇来的••”
“拍”叶敬轩错愕的看着我。“你这个丑女人，竟敢打我。”
我咬牙切齿道：“打你又怎么样，你侮辱我就算了，竟然还侮辱我爹，想必是叶老爷生意太忙，没空教你这个畜生。”说着又是一巴掌，他却抓住了我的手。“你这个丑丫头，不要得寸进尺。”我想我肯定是气急了，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提起又是一脚。很快我俩便扭打在一起。
我毕竟是女孩，力气始终没有他大，就用以前在村子里打架的手段，又抓又咬。而他毕竟是一个16岁的少年，身高，体力都远胜于我。他也不甘示弱，用力抓我的头发。脸上也挨了一拳。妈的，根本就不能算一个男人。
打着打着，都有些头昏眼花，不留神，他掉到水塘里。水塘的水不深，只末到他胸口处。他已经浑身湿透了。“贱人，快拉我上来。”
看着怒气匆匆的他，我眯着眼“贱人叫谁？”
“贱人叫你。”说完觉得不对，继续怒视我。“快点，你想冻死我吗。我没力气了，拉我上去。”
我承认我发了善心。我把手递给他，他却用力把我拉到了水里。用力把我往水里按。在水中根本睁不开眼睛，又喝了好多水。手往旁边乱抓，好像摸到了他，便用力掐下去。
“啊”一阵猪叫。他终于放开了我。“你，你这个丑女人。”脸上的表情甚是痛苦。我暗想到底掐到哪了，痛成这样。
“你们干什么？”岸上一阵怒喝。抬头一看是叶中天和爹爹。
叫来了人把我和他拉上去。叶敬轩脸上好几道血痕，还有一个五指印。我也好不到那里去，一只眼睛成了熊猫眼。我们两个衣服湿透，我的一边袖子也被他扯破了。叶中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脸又些抽搐。“你这个混账东西到祖宗牌位前跪下。”说完拂袖而去。
爹爹看着我，脸上满是心疼。“伤着哪里了，痛不痛。”我苦笑，“爹，对不起，瑜儿又给您丢脸了。”
事后，虽然我“重伤”了叶敬轩，但是夫人老爷并没有追究爹爹与我，我也一直不敢到叶夫人哪里去。后来还是夫人让珠翠来叫我。夫人见我却没有责备，反而一脸愧疚，说自己没把儿子教好，委屈了我。
后来珠翠偷偷问我“少爷没把你••”我满是不解
直到后来偷听到一干仆妇议论。说二少爷居然想□□西席先生的女儿，那女孩奋力反抗，少爷没能得逞之类的。当然也有质疑叶敬轩的，那么多的美貌丫鬟不要，怎么看上那么一个丑丫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婉儿，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一个声音拉回我的思绪。叶敬轩掀开珠帘，走了进来，坐在木榻对面的贵妃椅上。
“二哥，你怎么都不吱声，吓我一大跳。”婉儿嗔怪的说。
“我要不偷偷进来，还不知道你们编排我些什么。”说着看着我，眼神中带有些冷意。
“二哥，我想把这玉玲珑送给姐姐，你可答应。”
“东西都给你了，就是你的，想给谁随便你。”叶敬轩有些不满。
“真不介意？那我把我让公孙先生把姐姐给大哥做我嫂嫂，你也不介意？”
“婉儿”我忙出声制止，这个丫头。
“哼，关我什么事。不过多了一个丑女当嫂子罢了。”他脸有些抽搐。
“二哥，你怎么这么说话。”恶狠狠的看着叶敬轩。
我轻咳一声，说“婉儿，我出来一阵了，改回去给爹熬药了。你和二少爷好好聊。我先告辞了。”说完欲走。
“姐姐别急，过几日，有庙会我们一起去吧。”我忙应下。
“婉儿又叫叶敬轩“二哥，你送送瑜姐姐。”我忙推辞不用，叶敬轩却也一脸不情愿的跟着我出来。
我心中叫苦，婉儿，你是存心害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转眼已过数年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