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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抄十遍 ...
越晓齐翻完了白眼找回了理智重回了人间,居然还没有等到第三个理由,不禁催促程昱。保佑保佑,第三个一定要是好消息。
程昱面色前所未有的郑重,越晓齐呼吸一阵紧张。
越晓齐这一紧张,程昱反而收起郑重,笑了起来:“别想了,你没想到,造假什么的是犯法的么?”
啊?
犯法?!
要不要这么打击啊,还没开始幻想呢,这萌芽就被掐灭了?
越晓齐哭丧着脸:“那你还干!”
程昱挑眉反问:“你什么时候见我干了?”
额……继续不死心:“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了么?比如,明的不行来暗的,那什么,你是不是说咱们临仿业发展到咱们这儿起码几百上千年了么,那个时候都有办法,现在怎么会没办法?”
程昱被摇的头晕,深深的后悔自己提起这个话题,为什么这姑娘一提起挣钱的事儿就这么亢奋呢?
从越晓齐手里把袖子拽回来:“没办法,现在大家鉴赏能力普遍提高,就你这种水平太大街了。不是时不待你懂么,而是自身素质太差!好好努力吧!”
越晓齐泪,大哥你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继续伤身了一会儿,在考虑到是为艺术献身还是向钱赚的路上,越晓齐纠结了很久。最后一闭眼一咬牙:“好吧!就算我为这个一毛钱不赚,我也认了。不过,程昱,我们做这个的,说出去岂不是会觉得,有点,那个……”
程昱端起一杯茶,老神在在的接口:“是不是想说,会被歧视什么的?”
越晓齐犹豫着点点头,意料之中的鄙视居然没有收到,有点好奇了。以她对程昱的了解,这人有两点是禁区不能碰,第一就是,千万不能在他面前失礼,第二就是千万不能质疑他的职业和能力。
程昱面上懒洋洋的笑,骄傲和不屑这一刻并起,在一贯淡然的脸上做出这个表情,愈发显出高手独有的彪悍气场,只说了四个字:“他们敢么?”越晓齐咂咂嘴,帅啊,这就是典型性牛人表情啊!!!一边在精神上鞭打肆虐着人家,一边收钱收到手软啊!!!
越晓齐拱着手俯身上前:“敢问程大侠,他们为什么不敢?”
程昱对这个称呼只当没听到,只是反问越晓齐:“我帮他们看真假,帮他们弄到想得之而不得的,他们手里那点东西么……呵,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敢?”
越晓齐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你这不是威胁么???威胁别人还这么占理,你高明!
程昱放下水杯,拂拂衣角站了起来:“好了,开工吧。给你介绍这么多不是让你发花痴发钱痴的。你记住,凡是搞古玩的,没几个是穷人,碰上机会,该下手就下手。以后不要小小气气畏首畏尾的,什么话被你一说,就变味儿了。多少人想学我们这一行还没天分没机会呢,你可倒好。”
越晓齐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记住了,这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
已经退回去了,又三八兮兮的凑上来:“不过,程昱,你到底有没有帮人仿过画造过假?”
程昱一秒钟不带停歇的:“该做的都做过。”
这不废话么。越晓齐心里嘀咕着回到工作桌前。
程昱看着越晓齐不服气的表情,微微一笑。临仿这一行,说是高雅,确实也不怎么正大光明,可若说是偷偷摸摸,未免太过于自视甚低了。
须知,多少老一辈的匠人传下来的技艺,有人花大价钱想学一招半式都不得其法。再者,犯法不犯法,也要看做了什么不是么。
收回心神,程昱挽起袖子也来到工作桌面前,今天重点修复的是一副山水画,三尺单条的卷轴,墨色浓淡适宜立意高远,寥寥几笔,月光之下的江南青山湖边烟柳透过画氤湮而来。
越晓齐研究着提款:白夜。
咦,白夜,没听过啊。
越晓齐指着名字:“我没听过这个人呢。”
程昱只顾在一张白纸上白描出画的大致形貌,顺口回答:“没听过又有什么紧要?中国书画史上能写会画的人多了去了,哪儿能个个都让你知道?”
一句话噎的越晓齐没音,忍不住反驳:“你说话总是这么直接么?”
程昱有点惊讶的回头:“什么?”
居然是一脸的疑惑加无辜,你那么毒舌无辜个毛线啊。不过,谁让你这么厉害呢?用天才都是又怪癖这个借口不停的安慰自己的越晓齐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等忙完手里的活计,仔细来研究画的纹理的时候,程昱也忍不住赞叹:“画这个《月池明江》的人,果然很厉害,你看,他的手法和技巧很特别。整幅画,既空且静,只望着画心里就是一片宁静。”
越晓齐左看看右看看,试着慢慢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画里。明明眼前变模糊了,心里却既极清明,山色水汽逐层显现。
“呀!”她拍这手叫:“我看到了看到了!”
程昱笑着故意问:“发现了什么?”
越晓齐努力回想:“不好说,总之是非常清楚非常神奇的状态,似乎可以看到画画人眼前的景物一般,就像穿越了一样。”
“穿越?傻瓜。”程昱指着画解释:“你看,这里这里,看出了么,对墨色和颜料的掌控,简直出神入化。这还不算,尤其是对意境的描摹,几可控制观画者的心神。非但如此,白夜的这种行为不是无意识的,他是知道自己能达到什么程度,故意在画中体现的。相信你看画的时候也有这个感觉,仿佛原作者就在一旁,看着你吃惊和陶醉的表情一样。”
越晓齐大力的点点头:“对对,就是那种感觉,难得这个作者这么做却不让人觉得讨厌,心有灵犀发现原来不是一个人有这种感受的滋味,非常棒!”
听完越晓齐讲这句话,程昱眼睛也是一亮,心有灵犀发现不是自己一个人有这种感受,没错,这种滋味,确实太棒了!
越晓齐,果然没有选错这个人。
俩人又看了好一会儿才动手开始修复,其实也没什么非常重要的工作。这幅画应该是经过非常出色的装裱和防虫防潮的措施,用料也十分讲究,损坏程度反而是这次出土的一批子画中最轻的。画心虽没问题,但是卷轴的材质却显然没有跟上,这么久远的时间,腐蚀的厉害。
照例,准备好了替换的东西,挑大梁的活儿还是程昱来做。
从下往上,先换下面的轴头,同等材质同等规格同样的手工,光这两对紫檀的轴头,就花了程昱将近一周的功夫,如今摸在手里,触手冰凉细腻,牛毫细纹密如流星,几乎要融进肌理。
“这木料太棒了!”越晓齐大赞。
程昱也不掩得色:“当然,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东南亚最好的木料,和当年修紫禁城的是同一批,每一块儿树龄都是上百年。哪儿是现在紫檀能够比拟的?”
好在,越晓齐终于学聪明了没问为什么你有这种木料这种傻话。
程昱的手很快,拆卷轴,重新打理卷轴的布料,上浆挂轴,两头封严实,下边的很快装好。程昱拍拍手,往后退了两步,仔细的看装好的成品。然后再水盆里洗手,对着一边打酱油的越晓齐:“上面的你来。”
“我来?!”越晓齐被吓到了,不是她不自信,这点小挑战都搞定不了。要知道,这可是文物啊文物!一旦搞坏了,打死她都赔不起好吧。
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越晓齐用行动坚定的表明了:“不干!”
“快点。”程昱正拿着毛巾在擦手,“给你个实践的机会还不知道把握。”
“这个……”越晓齐哭丧着脸:“你还是给我个普通的实践机会吧,直接上手就是文物,我承担不起。”
程昱面无表情的抛下一段话:“就是用原画你才会晓得要更加谨慎,真让你去修画的时候,会有实验品让你先连个百八十遍的手熟了才上么,哪儿来那么多时间?快点去,我小时候就是直接拿真品练的。”
越晓齐无语,您这一串话后面还拉出个本人例子做佐证,须知这样我才更加不敢的好吧,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都出身于拿那文物当草纸的世家?以为都和你一样是天才?
越晓齐再次往后退了一步,摇了两次头:“不干!你这么厉害手这么快,三分钟的事儿,何苦折磨我呢?”
程昱不耐烦了,揪住越晓齐站到画前:“给你半小时,搞定它,不然你就回去把《中国文物大全》和《书画装裱技法》全文抄十遍,手写!”
越晓齐越往画前走越紧张,咽口吐沫,心一横:“我愿意抄!”
程昱面色微变,这丫头居然怂到这份上,恨铁不成钢道:“抄日文版本的,你没有我借你。”
噗…………
越晓齐一口血快吐出来了,你狠!
在挂着画的支架前站了又站,越晓齐的手伸了又出轴头拿了又放下,不时的回头求助程昱:“喂,我开始了啊开始了啊开始了啊。”
程昱拿了本画报,闻言瞟了瞟她,然后慢悠悠的看看表:“你还有15分钟。”
“10分钟……”
“8分钟……”
jj不好登陆了啊。有木有筒子没有登陆成功?乃们要多多的鞭挞茶包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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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抄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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