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七章：邀请（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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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医院从来都没有变过。
自从西弗勒斯担任了学校魔药课教授一职，我就从未见过这里改变过一丝一毫。
主人走的很慢。
就和来的那天一样——
庞弗雷夫人叮叮咚咚地在她的配药室里忙活，她压根没有发现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经站在了病房门口。
“西弗勒斯……”她回过了身，惊讶地道，“你怎么来这了。”
“庞弗雷夫人，对不起……”我震惊地听到主人如此礼貌地对答，“我只是想……”
庞弗雷夫人抓过几个药瓶又放到了另一边，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那孩子恢复的不错。毕竟才十一岁。生命力旺盛。”
“我……我不是……”
“西弗。”庞弗雷夫人的笑意更浓了，她低头摆弄着面前的药柜，“你骗的了多少人，你藏的住多久？”
“夫人……我没有藏。从来没有。”
“没有吗……那结局为什么会这样？你答应过我的事呢？”泪水突然从她的脸颊落到了地上，她的笑还挂在那里，只是眼神里却充满着悲伤，“你做到了吗？”
颤抖的唇定格在看到她泪水落下的那刻。我曾以为不会有任何东西能够打动我那阴冷冰寒的主人，谁知就在这所无法看透的古堡中，在这毫不起眼的学校医院中。他，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西弗勒斯，竟然会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
庞弗雷夫人擦了擦她的眼泪，突然转过了身：“让一让，我要去看我的病人了。还有，你不许进去！”
“是。”主人慢慢的放下身子，想要坐到门口的长椅上，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倒在地上。庞弗雷夫人并没有冲出来立刻查看，而是远远地望了他一眼。
“桌上的是生肌灵。旁边的是补充血液的。”她生硬地道。
拿起桌子上的瓶子，西弗勒斯出神似的看着那个药柜：“您总是这样不问缘由。”
“有的东西，永远不会变。”她边说边给病床上唯一的病人加了条被子，“如果你愿意的话……”
“谢谢……”
“你没有告诉邓布利多，是吗？”看到西弗勒斯正要离开，庞弗雷夫人突然叫住了他。
“没有必要。”
“西弗勒斯，这句话你还要说多少次？”庞弗雷夫人的眼眶中已经泛满了晶莹，她的笑容已然不在，“你以为邓布利多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在魁地奇球赛的时候做的傻事，你在禁林里的事，他都告诉我了……”
主人转过的身，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远方：“我不会跟他解释的。”
“那就告诉我。你连我都不信任了吗？”一道道深陷的皱纹落在原本应该美丽的肌肤上，白色和红色组成的护士服包裹着她渐渐臃肿的身子，庞弗雷夫人已经站在那一身黑衣的背后，她哀然着那抹绝望：“我命令你坐下，西弗！”
那个人竟然真的坐了下来。女人的泪落在地上，一滴两滴，狠狠地砸落溅起，消失。
“我输不起了。夫人……如果他不把计划告诉我，不让我参与成败的定论。我或许就应该结束它在某个地方，而不是再一次亲眼看到它的发生。”西弗勒斯静静地道。
“我已经不期望你给我什么承诺了。西弗，但我要求你记得我今天的话。如果你不相信他，你就带他走，不要用自己做赌注。不要做格兰芬多才做出来的事。”
“我……差点忘记了”
“你算记起来了吗斯莱特林院长，我们出自同一个学院。还记得我说的吗，谁说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就不能成为朋友的……我和邓布利多就处的不错……”庞弗雷夫人注视着那张憔悴的脸道，“谢谢你来看我。西弗勒斯。”
“听说，魔法石被销毁了。”一个胖胖的修道士说道。
“是被邓布利多销毁的吗？”另一个头顶着古怪礼貌的年轻人从另一边跳了出来，拿自己的酒杯和胖修士的碰了碰，“他的朋友尼可•勒梅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想阿不思一定经过了勒梅夫妇的同意。他们自然会为自己打算的。干杯伙计们。”布巴吉在自己的画像里邀请了几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到他的画像里开派对。胖夫人笑意盈盈地坐在布巴吉的椅子上喝红酒，时不时地看一看布巴吉眉飞色舞地和其他绅士聊着他特别灵通的消息。
我想他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能举办这样的派对了。哦或者说，他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敢邀请其他人来他的画像里作客了——
此时此刻，我的主人坐在了学校的礼堂里。
与他那些不怎么和谐的□□同事一起，告别这一学期的完结。
当然，还有那些孩子们。
而我却独自立在地下办公室的笔架上静静地看着布巴吉那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晚宴的情形。
“噢，听说这次的学院杯依然是斯莱特林！布巴吉，比起你在世的那时候，斯莱特林可进步多了。”胖夫人调侃地看着布巴吉，此时他正在摆正他那绿银相间的领带。
“因为那时的斯莱特林起码还遵守本分，虽说加分的机会不多，但起码扣分的机会也不多。和格兰芬多忽上忽下的得分来说，还算稳定。”布巴吉理智地分析道。
“这次格兰芬多得了多少分？”那个戴着古怪礼帽的男人醉醺醺地问道。
“三百……噢……多少分来着。刚才听说邓布利多已经宣布过了——他们是第四名……”胖修士道。
“看吧。我说的没错。”布巴吉笑盈盈地喝了口酒，“格兰芬多第四，噢。那是……霍格沃兹学校的……”
“最后一名……没错！”胖修士接口道。
胖夫人的脸色顿时白了下来，她恶狠狠地道：“那只是因为斯莱特林现任院长莫名其妙的扣分和诽谤！格兰芬多那些孩子在我的看护下都是可爱迷人的！”
“可爱迷人的倒数第一……”礼帽男已经倒在了地上，他举起了酒杯，“为最后一名干杯！”
布巴吉赶忙扶了扶正要发作的胖妇人：“别这样。邓布利多还没宣布学院杯是谁的呢！没准——”
“嘿，听说了吗布巴吉。格兰芬多获胜了！”一具铠甲路过了布巴吉的画框，他骑着战马在飞驰，那句话是飞驰而来的过程中飘过去的——
“看，亲爱的。格兰芬多还是有机会的——”布巴吉举起酒杯和胖夫人碰了碰，“不过我真想看看西弗勒斯的表情——听说麦格教授已经介意好几年这件事了，她几乎都不敢和西弗打照面，这次一定会在晚宴上好好——‘庆祝’的”
碰杯声此起彼伏。
而午夜的钟声也随即而至。
我突然看到，之前主人唯一留下的那羊皮纸如今只有半边残骸落在了壁炉的火边。
或许，命运终究是命运。
无论走过多少路，无论有多少的艰难险阻，最后的棋子还会落到自己应该有的命局中。突然有一点伤感，我想到了马人。
在这无垠的星空中，究竟隐藏了多少人的生生死死。有亲人，有朋友，甚至还有自己。当他们看透了那些东西的时候，是不是还会遵循原来的路，然后，或是陨落，或是消失，亦或是逆向而行……
“德拉科，这个时候你应该坐上霍格沃兹列车了——”地下教室里，西弗勒斯放下了手里正在冒烟的一个药剂瓶，“你错过了？”
“不教授，父亲说他明天亲自来接我。”德拉科的脸上有着浓浓的笑意。
“你应该回到你的宿舍去。”
“教授，父亲希望您能够到我们庄园小住几日。他命我给您带一句话：以马尔福家族的名义希望您能够接受邀请。”边说边做作地行了一个礼。
西弗勒斯抽动了一下嘴角，继续拿起了一个空的药剂瓶，开始把坩埚里的东西装进去。他慢慢地仔细的把液体倒进了瓶子里，一点都没有洒出来。然后小心地盖上了盖子。他抬起头，发现德拉科还没有抬起身子，他依然没有动，无奈的撇了撇嘴：“替我谢谢卢修斯，我处理完我手头的事会送信给他确认时间的。”
“好的，教授。那我先回去了。”
西弗勒斯抖了抖他的头发。马尔福欠了欠身，离开了。
邓布利多不知道去了哪里。总之暑假在开始的前一天，他已经不在霍格沃兹的校长室里走来走去。
主人的东西只用了五秒钟就整理好了——我看到他挥了一下魔杖。除了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和一个行李箱，就只有他手边的三本魔药书。其他魔药的东西，他一点都没有带上。
“斯内普教授，您要回去了吗？”费尔奇提着一堆雪貂皮和他的洛里斯夫人迎面而来，“祝您假期过的愉快。哦对了您还记得，我的事吧……希望……”
“阿格斯，我想你的提醒次数如果和你背的出的咒语一样多就不需要我帮助了。”西弗勒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在刚踏出霍格沃兹大门之后，幻影移形。
漆黑的夜里，眼前幽幽的散发着一种绿色的光。慢慢靠近时才会发现，那不过是灯光映在了灌木从上的反射而已。
那是一座恢宏的古堡。两旁的灌木丛直直地延伸到豪华铁门前。巨大的字母M以独特的哥特式字体并伴随着皇族般贵气花纹缠绕在门顶的最高处。它仿佛在叙述着一个古老而悠久的故事，故事记载的就是门内散发着神秘气息古老庄园的故事。
那个故事的名字叫做——马尔福家族。
“斯内普教授，您好。欢迎您到马尔福庄园作客。”德拉科•马尔福的声音造作地响起，回荡在宽广而奢华的大厅里。
此时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正坐在马尔福庄园客厅的沙发上，表情依然冷冷地看着眼前那个银发孩子面带微笑的鞠礼。
“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落坐到了西弗勒斯的身边，面带笑意地对德拉科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西弗勒斯，德拉科小时候你也见过。”
“嗯。”简短的答道。
“不过我记得那时候他应该只有一岁不到。时间过的很快，不是吗？他已经可以上霍格沃兹了……”
卢修斯盈盈地抽出魔杖指了一下客厅的门，门打开了，正好走进来一位女子。她正端着一个精致的盘子，慢慢的走进来。看西弗勒斯的表情，他认识——
“纳西莎——”当纳西莎•马尔福把盘子放在了西弗勒斯面前之后，西弗勒斯收回了刚才几乎耳语般的低吟，坐直了身子慎重地唤了一声，“好久不见。马尔福夫人——失礼了。”
纳西莎微笑着点点头：“西弗勒斯，你这么多年没有踏足马尔福庄园了。今天终于愿意再次前来，是我们的荣幸。”
“噢，不用这样纳西莎。西弗勒斯尽管没有经常到我们庄园来作客。但平时的书信联系，还是十分频繁的。我们的交情并没有因此而淡薄——是吗，西弗勒斯。”卢修斯将盘子里的杯子放了一个在西弗勒斯面前，把另一个放到了自己面前，“红茶，之前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喝的就是它。我想你需要怀念怀念。”说罢一股水汽从桌上的茶壶里冒了出来。涓涓的红色液体一滴不落地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美妙的弧度，在还没有接近杯沿的时候停了下来。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了看杯子。
“卢修斯，既然我们的交情并没有因此而淡薄——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在这样的客套上浪费时间。”
卢修斯的脸上出现了难以捉摸的表情。此时的德拉科•马尔福却脸色一变站了起来：“教授，我想你是不是太——”
话还没说完，卢修斯挥了一下魔杖。德拉科突然瞪大了眼睛，不说话了。
“抱歉，西弗勒斯。我想纳西莎应该带着德拉科去卧室休息了。”卢修斯对着妻子使了个眼色，“让多比进来服侍吧。”
纳西莎会意地拉上一脸不情愿的德拉科离开了。
硕大的客厅只剩下了，西弗勒斯和卢修斯•马尔福。
“我想我们该直达主题了，西弗勒斯——”卢修斯脸上终于不再挂着笑意，而是怒目而视，“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黑魔王回来的事？”
西弗勒斯一脸的疑惑，看了卢修斯一会，只是一会，他就会意地收起了目光，叹道：“卢修斯，看来你修养了这么些年，退化了。”
“什么意思？”卢修斯感觉被冒犯了。
“我说的是你对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预估能力退化的太多了。”西弗勒斯站了起来，向前迈了几步，“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我知道黑魔王东山再起的预兆，我凭什么告诉你？”
“凭什么？”卢修斯好像领悟了什么，他转了一下眼珠，道：“就凭你现在站在了马尔福庄园里，你接受了我的邀请。而我也是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向你发出邀请的人！”
西弗勒斯回过身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满面怒容的卢修斯，抽动了一下嘴角：“我只是想来看看，背叛了黑魔王的人最后的遗容——”
同时，就在一瞬间，两个人同时抽出了魔杖指向了对方。尽管什么咒语都没有发出，但四周那种死一般的气息散布得淋漓尽致——仿佛死神就在那一瞬间曾经路过在这个本该温暖的大厅中。
“西弗勒斯——”卢修斯的声音很轻，他只是看着西弗勒斯面向自己那漠然的表情，“我知道，你肯来就已经相信我了——不是吗？”
没有回应。
很久，但不知道过了多久。
西弗勒斯渐渐地不再那样的杀气逼人，他收回了魔杖，闭了一下眼道：“卢修斯，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把你的儿子，送到霍格沃兹。”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我能把它看成你把儿子献祭给了邓布利多吗？”
卢修斯的脸色变的苍白，好像被人击中了要害，隔了一会才颤抖着唇轻声说道：“我没有。我没有把我的儿子送到邓布利多那里，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和你永远是一条阵线的。而且——”他慢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正视着西弗勒斯在而耳边轻声道，“你别忘记我们之间的承诺。”
西弗勒斯抖了下脑袋坐回了沙发上。他拿起了面前的一杯已经半凉的红茶，抿了一口：“纳西莎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
卢修斯看到他的行为，终于放松了下来，笑道：“所以你能告诉我关于在魔法石房间里的那件事了吗……”
我从没有想过主人会把霍格沃兹最深的秘密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透露给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更何况这个人曾经有着恶名昭著食死徒的称号——卢修斯•马尔福。一个应该被丢进阿兹卡班的人，如今却和主人坐在了同一张沙发上，谈论着关于邓布利多希望西弗勒斯守护的秘密。我想阻止面前这个正在用最平稳冷静的声音叙述着关于奇洛教授和伏地魔之间如何联系，邓布利多如何猜想，而他西弗勒斯•斯内普又是如何打算利用奇洛来为黑魔王窃取魔法石经历的人。但我被他牢牢的束缚在了他的口袋里。不能动弹。
我哀怨地看着他上下合动的唇，主人——你变的太快。连我都无法明白。
那是一场令人无法愉快的谈话。飘过的声音平稳淡然，就好像那不是他亲身体会过的事。除了关于他自己最后留在了魔药陷阱的事实之外，其他只要关于奇洛和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的事，我的主人都完完全全的坦然了。
卢修斯•马尔福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他也是一个能够深藏不露的人，当然，除了最后听到了主人说道那个黑魔王的时候他几乎就要握不住手里的杯子【尽管他极力的掩饰，但还是被我和主人映在了眼里。】，除此之外，他的情绪还是毫无任何变化。
“你认为黑魔王能回来的概率有多少？”
这是卢修斯听完之后停顿了十分钟之后思考得出的第一句话。
主人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愕，甚至是好像早有预料的一样：“无论他是不是回来，你马尔福家族的长盛不衰从来不会改变。卢修斯，不是吗？”
“但——”长长的尾音，让人很不舒服，卢修斯扯着嘴角道，“这是需要代价的。西弗勒斯，我需要的是双赢的赌注，而不是有风险的棋局。”
“卢修斯，任何事都是有风险的。”
“是的。我知道。”突然他几乎是愤怒的摔掉了杯子，铂金色的发丝下的脸微微地泛红，“西弗勒斯，我输不起了……你知道么？”
那是如何的一种声音。作为马尔福家的主人，卢修斯•马尔福也许一生都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似于哀求，又似于悲怜。
我看不透他，就像我看不透主人一样。
可令人更加无趣的是，显然，主人再次体现了超越旁观者的才华——
“你或许是对的。”他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红茶，“听说，你最近和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走的很近。”
卢修斯听到主人那妥协似的叹气声，再次缓和了下来，这次他的神情变的有些无奈：“魔法部部长也无法阻止一些蠢货的行为——”
“你说的是亚瑟•韦斯莱——”
“你也看到消息了？”卢修斯挑眉道。
“丽塔•斯基特并没有对他有任何的仁慈。不过对于被他查抄的人也更加可悲——所以？我想下面就是你请我来庄园的第二个目的了，卢修斯。”西弗勒斯淡淡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看向了身边的男人。
“是的。”卢修斯显然不喜欢这种被看透的感觉，尽管知道对方用的绝对不是什么摄神取念——毕竟马尔福庄园也是有所保障的地方。但自己的一举一动被预估的感觉太不好了，他不自觉的动了动身子，“我给魔法部几个部门的人施了压，我想他们暂时还不会到我这来。不过——我的确有些棘手的东西，希望你能帮我看看——我知道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而且有的是——是他留在我这里的。我不是很清楚那是什么。”
“东西在哪？”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七章：邀请（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