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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谢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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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端王妃求见!”一名侍者前来禀报。
萧逸哲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母后的意思,便对宫人命令道:“让她进来吧。”
赵玲珑一进殿,见这二位主子安然端坐榻上,慌忙上前施礼请安。
萧逸哲命人给她看了坐,便笑道:“没想到赵副将换上妇人装束竟是这般模样。比之朕的三千佳丽,也丝毫不逊色啊。看来朕这四弟有福气,捡了这么个大便宜,啊?哈哈……”
这时,只听徐太后在一旁笑着补充道:“那是自然!你也不睁眼瞧瞧,这是谁给你四弟选的这门亲!”
“嗯,那是那是。母亲独俱慧眼,儿臣自愧不如!”萧逸哲一脸真诚地附和。
赵玲珑规矩地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她只知道,眼前的两人都不是什么善主儿,老的使计夺了她爹的兵权,小的渣儿不剩地卷走了她新婚的大半贺礼。
这时,一名小侍从不知向徐太后耳语了什么。只听徐太后对萧逸哲道:“哲儿,母后想单独同她说几句体己的话。”
萧逸哲自是领会她的言下之意,便找了个由头出了太和殿。
赵玲珑不知徐太后要对她说什么话,只是这样的气氛,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赵玲珑,你爹辞官的事,本宫已经让哲儿准了。”
“玲珑替家父谢太后成全。”赵玲珑谢道。
徐太后示意侍者给她倒满了茶,又继续道:“你爹一生为萧家尽忠。本宫不会亏待你们。不过,你答应本宫的事,可千万别忘了。”
赵玲珑望望徐太后,道:“玲珑不敢忘。”
“是么?”徐太后意味深长地笑笑,慢条斯理地扶了扶手上的玉扳指,又道:“本宫听说,昨晚你和行儿没有同房?”
赵玲珑闻言,心中蓦地一滞,难道昨晚的事她全知道了?
稍定了定神,她便答道:“回太后,王爷不胜酒力,如今宿醉未醒。无奈之下,玲珑只好独自入宫谢恩,此事,还望太后明鉴!”
赵玲珑一五一十地作答,她知道徐太后一定不会降罪的,毕竟萧逸行是她的亲身骨肉,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嘛。
徐太后知道这丫头机灵,当初若不是扣着她爹的性命,只怕她死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徐太后想了想,又道:“本宫知道,这事错不在你,本宫也不打算再追究。只是玲珑,你要明白,这男人成了亲,得要有了孩子,心性才能稳定。玲珑,本宫的苦心,你可明白?”
没有商量的余地,赵玲珑回答:“玲珑明白。不过太后,这事……只怕急不得。”
徐太后也不问她原由,自己儿子的心性还能有谁比她这个做娘的更清楚呢?这小子从小吃软不吃硬,倔得跟头驴似的。
“本宫明白你的难处。你只管对他好便是了。本宫相信,迟早行儿会转了念想的。”徐太后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起身扶着侍婢下了榻,才转头又对赵玲珑道:“本宫乏了。你也回吧。”
“是,太后。”赵玲珑俯身退出了太和殿。
回府的路上,她一直琢磨着徐太后的训话:让她给萧逸行生孩子?生孩子是个女人都会吧?为何非要选她?转念一想,难道这老太后是想借着孩子拴住她的心思,好让她倾心倾力地为萧逸行拢络军心?这老太婆的如意算盘打得精……
回到王府,前来迎她的人是秦安。
“你家王爷,醒了么?”赵玲珑一进门,问的便是这一句。
“回夫人,王爷尚在兰香苑安睡。”
“嗯,我知道了。”赵玲珑点点头,正往前走着,似想起了什么,转头又对秦安道:“对了,秦管家,我后日回门省亲。”
秦安知道她定然还有后话,便识趣地跟着问了句:“夫人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赵玲珑满意于他的机灵,接着道:“昨天放在喜房里的栗子味道不错,我想回门时给父亲带些,府中……还有么?”
秦安点头:“呵呵,这栗子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什。夫人放心,这省亲之事,王府的礼数自会做足。”
“嗯。如此便是最好。”赵玲珑笑了笑,道,“有劳秦管家了。”
“夫人言重了。”
“小姐,您可回来了!”芸儿一听见她家小姐回府的消息,急忙迎了出来,在将军府时她一直在赵玲珑跟前伺候,这次赵玲珑出嫁,也只留了她一个人作陪。
“屋子收拾好了?”赵玲珑昨出门前让芸儿收拾了隔壁的空房。
“嗯。奴婢这就领您前去。”芸儿道着,领着她往院子走去。那是一间客房,就在喜房旁边。萧逸行占了她的卧房,她今晚就只能在这客房里将就了。
“屋子收拾得不错。”踱入屋中,赵玲珑四下望了望,十分满意。
“小姐,您不知道,奴婢都快担心死了!听这里的丫环们说,历来进宫谢恩从来都是夫妻二人共同前往的,可您却一个人去了……”
“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赵玲珑打断她,指了指隔壁屋子,又道:“对了,王爷他人醒过没有?”
说起萧逸行,芸儿眼中一闪,忙道:“呀!奴婢差点忘了要和小姐说的正事。”
“什么正事?”赵玲珑一脸迷惑。
芸儿不敢隐瞒,只小声道:“小姐,奴婢今天无意听到下人们说,原来王爷之前喜欢过一位姑娘,而且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两人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那位姑娘先前一直住在这院子,三天前才离开的,听说王爷眼下正筹备着将她迎回府上的事宜……”
赵玲珑一听她原来说的是这事,不愠不火,道:“那又如何?”
芸儿急忙道:“小姐,奴婢在想,您才过门几天啊,王爷就那么不待见您,一定是因为那狐狸精的缘故。您是不知道,主子不受宠,我们这些做丫环的,在府上说话都没份量。奴婢是怕……以后王爷……若是把那女子迎了回来,咱们就连站的地方也没有了……”
原来如此。赵玲珑给她一个安慰的笑眼,道:“好了好了,从小到大,你何时见你家主子叫人欺负过了?”
“小姐……”
“放心吧,就算那姓萧的要纳妾,我也不会任由他们宰割的……真是个傻丫头。”
用罢午膳,赵玲珑便去了萧逸行所在的房间,她细细地观察着床上的男子,想起太后说的“俊美无双”,原来便是这般模样。
赵玲珑独自用过晚膳,在府中走了一遍,便回房安歇。
夜色如墨,临近子时,萧逸行才醒过来。
他抬手揉揉惺忪的睡眼,只觉得浑身乏力,肚子空空如也。
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泛出些许泪花,眼前的事物顿时清晰了不少。
守在一旁正打着盹的颜青闻及动静,惊醒过来,喜出望外道:“爷,您醒啦?奴才这就给您呈粥去!”
“粥?”萧逸行闻言有些惊讶。
“嗯!”颜青猛点了一下头,又道:“王妃说了,宿醉的人醒来时吃这个对身子有好处!她特地交待奴才给您备着的。”
萧逸行一时有些怔住了,没想到她竟然……
见萧逸行没有什么反应,颜青狐疑道:“怎么?爷不想吃?”
他想了想,答道:“既然做了,那就吃吧。总不能浪费了府上的粮食。”
“哎!奴才这就去,爷您稍等……”颜青听他这么一说,兴高采烈地跑出了门。
萧逸行起身下床,借着灯笼的柔光探了探屋子,这好像是他和她的……喜房。他想起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对母后说,他婚后决不会踏进这喜房一步的,没想到还是来了……
没过多久,颜青便取了粥回来。萧逸行一口气便吃了好几大碗,看来他是真的饿了。
吃饱喝足,萧逸行觉得胃好像没那么难受了,很快他便又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萧逸行被门外的响动惊醒了。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一大清早敢在他府中舞刀弄剑?!
他愤愤然爬起身,三两下穿好了衣裳。
推开房门,他抬眼一看,竟看到一名女子稳稳地立在了园子中央的假山上,手持一柄大刀,眉眼之间,尽显清秀之意。原来是她。
赵玲珑突然见他这么走出来,倒是有些吓着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萧逸行对她这种逾矩的行为有些不满,他一跃而起,夺了她手中的大刀,负在身后,冷斥道:“见到本王也不会行礼么?!王妃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吧?!”
赵玲珑闪身一夺,大刀稳稳地回到手中,她微微俯身,向萧逸行道:“王爷其人与臣妾心中所想,实在相去甚远。妾身一时没认出来,请王爷见谅!”
“王妃似乎话中有话嘛。”萧逸行浅笑着望向她。
“王爷想如何去解是王爷的事,与臣妾无关。”赵玲珑目光淡然。
萧逸行负手转身背向她,道:“昨晚本王不小心睡了你的卧房。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意外了。”
意外?呵呵,原来他也是想井水不犯河水啊。赵玲珑心下道。在他走开没几步时,赵玲珑便冲着他背影喊道:“按照我朝律法,王爷纳妾,须得正妃的同意吧?”
萧逸行闻声,脚下一滞,便又听得身后之人道了句:“王爷,臣妾不会同意的!”
等萧逸行回过身子,却见那女子已径直回屋,关上了房门。这女人……倒是有点意思。
夫妻人各自用过早膳,便一前一后地出了王府。
进了宫,便候着早朝。赵玲珑在人群中寻觅起父亲,怎的昨日才递的折子,今早就不见了人?
等入了大殿,赵玲珑还是没见到父亲的影子。
直至开始早朝,赵玲珑才听到皇上提起她父亲的事。原来她爹已称病不朝。这萧家皇帝倒也真是大方,赏了她家良田百亩,还有一座大宅。后来她转念一想,这不过是他们天家收买人心之举罢了。这娘俩玩弄权术的能力显然已经到了一种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