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人伴桃花

11、初吻

　　大壮的升学宴，我在酒店门口没有进去。大壮正在招呼他的同学们，我将一个红包交给他妈妈，说：“阿姨，你帮我跟大壮说一声，我今天要上班。”
　　其实我不用上班。今天是男朋友的生日。他在ktv订了一个包厢。我在商场里面转了很久，最后买了一条领带。其实他很少有系领带的机会，甚至不用穿西装，可是我看到那条领带便晃不开眼，甚至在脑中为它搭配好了灰色的衬衫以及暗条纹的西装外套。
　　走进包厢里的时候闹哄哄的，我的礼物是一个小盒子。他拿了，拆也没拆，放在一边，继续兴致勃勃地唱歌。他们唱着你到底爱不爱我，我忽然很想问，爱是什么。
　　话筒轮到我手上，他们起哄要叫我们唱今天你要嫁给我。我说我不会唱。他们起哄，我坚持道，我不会唱。
　　气氛有点僵。后来小秋站出来说，既然师傅不会唱，那我代替师傅唱吧。大宝嘲讽地说，那你还替师傅出嫁啊？
　　于是《今天你要嫁给我》终究没有唱成。结束后，大宝跟我说：“阿布，你要小心一点你的徒弟，她可是一个狐狸精。”
　　我说：“哪来那么多狐狸精啊？狐狸精长那样？”
　　大宝说：“也是，长得比你差多了。”
　　我笑笑，其实现在我知道了，自己长得并不差。只不过自己一向都是男孩的装扮，快让我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女孩。
　　唱完k以后他们说要去喝酒，我没有去。我想大壮的升学宴肯定已经结束了，趁他发飙到我们家前我还是去他家看一看吧。
　　大壮家里的房子很宽阔，房子的门敞开着，我进去以后闻到一股酒气。音响开着，放着林肯公园的歌曲，numb，浑然不觉。
　　大壮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瓶茅台。我觉得那么贵重的茅台酒被他这么牛饮简直是奢侈。
　　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皱眉：“大壮，别喝了。”
　　他不理我，我拿了桌子上的梨，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用刀插着吃。大壮忽然说，我也要吃。
　　我用水果刀叉了一块，递给他，他直接张口吃了。我笑道：“这是梨。我们分着吃了。”
　　他看着我，忽然一把扯过我，迅速覆上我的唇。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自己的嘴唇被包裹着，温热地舔舐。
　　“大壮，你……唔”我刚想开口，却有什么滑入我的齿内，在我口腔中扫荡起来。
　　我觉得全身都热得要烧起来。头被紧紧地压着挣脱不得。后来他终于放开我，我连忙跳起来逃到一边，大口地喘气。大壮起身又要过来，我被他紧紧地抱着，全身软的使不出力气。
　　我急了，大声喊：“大壮，你喝醉了！”
　　“我没醉。”他说着又要来亲我。我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下去，可是刚被他从外舔到内的牙齿都有些发颤。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女声问。
　　我如获救星般看过去。可是大壮仿佛没听到一般又将我吻住了。客厅里站着他的妈妈，我被吻得晕头转向并且羞愤难当。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出来的，站在外面的时候腿都有点发软。阿姨说，我送你回去吧，阿布。她的眼睛里若有所思。我连忙逃也似地跑了。
　　回到家里以后我的脸还是热的，我躲进房间里蒙上被子，过了很久心跳才慢慢平静下来。
　　后来的几天我都躲着大壮。他甚至来到工厂找我，我叫大宝帮忙说我不在。大宝问我，他谁啊，我说我以前同学。大宝问，是你前男友？我哈哈地笑，怎么可能，他可是铭信的高材生。
　　有一次在路上碰到了大壮他妈妈。我低着头，叫阿姨。她一直盯着我，我惶恐地说，阿姨，那天是他喝醉了，他把我当成他女朋友了。
　　他妈妈看了我好久，忽然说：“阿布，要不你嫁给我们家大壮吧。他要去上海读书了，你和他一起去，也好照顾。”
　　我愣了，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甚至，心里有点小小的悲哀，呶，听起来和旧社会的童养媳很像啊。
　　我站直了，说：“阿姨，你开玩笑吧。大壮要是去学校的话，你跟他说，我就不送了哈。”
　　他妈妈的目光一直刺着我的背，我身上一直冒着汗。大壮，你把我害惨了。
　　过了三天以后，我终于也平静了。我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窝囊过。不就是被大壮亲了吗，干吗那么害羞？好吧，我承认这是我的初吻，并且，初吻给了从小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大壮这一点让我比较震撼。
　　我回到家的时候，他坐在我家客厅，正在和英子一起看电视。我的小弟弟在旁边的地板上爬。我忽然发现，什么时候我开始把他们当一家人了，我最近和女人的关系似乎也好了起来。
　　我换了拖鞋，然后进房间将工作服换下来。门开的时候我才刚从衣架上拿下一件短袖。
　　“嘭——”门重重地又被重新关上了。我套上衣服，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出去。
　　英子看到我出来了，忙抱着弟弟进了房间。我在沙发凳上坐下来，本来很平静的，被刚才一弄又有些尴尬。
　　“那个，对不起。”大壮有些尴尬地说。
　　“没什么。”我故作镇定。然而又有些坐不住，去拿了一个西瓜切成两半，递给他一半。他看着大大的一半西瓜有些不知所措。我递给他一个勺子，说：“拿着。”
　　“一个人吃那么多？”他问。
　　“难道你吃不掉？”我挑眉。我盘腿在沙发凳上坐下来，将电视调到了西游记。
　　“你还在看西游记啊？”
　　“恩。”我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家买了电视的第一天，看的就是动画版的西游记，后来看电视剧的时候我天天在电视前守着都不肯去睡觉。
　　时间倒过去得很快。我们谁也没有提那天的事情。大壮说，我明天就要去学校了。
　　“嗯。”电视里唐僧又在怪孙悟空杀错了人。
　　大壮走的时候我终于从电视机前收起了视线。我在玄关出看他出门，然后提了一句：“你们军训的时候记得擦防晒霜，不要让别人只能看见你的两排牙齿。”
　　他笑了，说：“好，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