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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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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灰蒙蒙的小雨从早下到晚,淅沥沥的,滴在我的心上。
“文廷,我们过几天就要结婚了,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跟我提出分手?为什么?你说,你是不是有了新的女朋友,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你对我那么好,你说过要爱我一生一世,你说过要和我白头偕老,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对我。文廷,你是不是有苦衷,你告诉我,我们都要成为夫妻了,你放心,就是有天大的事,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你不是还说要给我买一套大房子吗?你忘了吗?文廷,你不能离开我,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该怎么办。我已经习惯了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有你为我做饭,有你为我出主意,有你为我占座,有你陪着我看电视剧,这些我都已经习惯了。你要是离开我,我该怎么生活?文廷,你别不说话啊,你告诉我为什么。总该有个原因吧,你叫我回去怎么跟我妈说,她为了我们的婚事跑断了腿,文廷,我不想让我妈伤心,她年纪那么大了。文廷,你说话啊,你妈妈不是还想早点儿抱孙子吗,我都答应你了,结了婚咱们就要个孩子。可是,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跟我提出分手,文廷,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为什么不说话,文廷,你告诉我原因,好吗?”
那天,我的心情跌到了谷底,从来不生病的我,在他走后,大病一场,也许是被雨淋的,也许是被他伤透了心。在我生病的时候,小宇说要去找他算账,被我的母亲拦下。我知道,在我母亲的心里,杜文廷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在他们之间短短几次的交谈中,母亲早已喜欢上了这个未来的女婿。
我一直认为,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那个时候,他向我求婚后,我告诉了母亲,母亲甚至比我还要高兴,说我找到了一个好男人,不像父亲那样天天只知道酗酒、赌博的好男人,可是这个母亲口中的好男人,却在我们准备婚事的时候,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原因地跟我提出了分手,并且在我苦苦哀求之后,义无反顾地跟我断绝了一切联系。
如果时间能把一切消磨,为什么我对他的感觉还记忆犹新,是伤得太深,还是爱得太深,我不得而知。
下午若希来找我,说在我走后,沈伊东给她换了个部门,并且给她涨了工资。
“叶思佳,你是不是跟沈伊东说起过,我们俩不喜欢乔楚琴。”
“没有啊,我没记得说过,你怎么这么问?”
“我总觉得他肯定是因为这个,才把我调到别的部门工作的。还有,他突然给我涨工资,这我怎么也想不通。”
“给你涨工资还不好啊,想不通就别想了呗。”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知道我和你是好朋友,他又那么喜欢你,为了让你开心,他才给我涨工资的。”
“若希,你也太能猜了。他要是想让我开心,也不用绕这么大的弯啊。我觉得,有可能是你近来表现良好,他才给你涨工资的。好了,好了,我们俩都不怎么聪明,像这种需要拐几个弯才能想明白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想了,浪费脑细胞。浪费脑细胞,就等于浪费生命。”
“哦,是吗?不过说真的,我这些天还真是工作勤奋呢,因为你一走,也没人陪我聊天了,游戏也玩腻了,没别的事做,也只好努力工作了。”
“夸你几句,你还臭美上了。怎么,你最近不看八卦杂志了。”
“看啊,中午吃饭休息的那会儿看。”
都怪我,一提八卦,宁若希上瘾了,拉着我扯了一下午明星的花边新闻,什么这个跟那个有一腿了,那个又成了别人的小三啦,总之,都是一些桃色新闻,还都是些我听都没听说过的小明星,弄得我头都大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沈伊东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交给我那封情书。
在这个时候,杜文廷突然约我吃晚饭。虽然我对他还保有以前的那种感觉,但我认为,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不过,分了手,还可以做朋友嘛。我赴了约。
他说要开车来接我,我找不到理由推辞,只好答应。
走到楼下的时候,他正坐在一辆宝马车里等我,我不禁感慨,看来他真的是做出了一番事业。当初,我的确没有看错他,他确实是一支很好的潜力股。
“请。”他走到我身前,十分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车是你的?”为了印证我的猜测,上车后我问他。
“怎么?你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这倒不是,可是,这不过才只有四年的时间啊,你就做出了这么大的成就,我有点儿不敢相信。”
“叶思佳,你要知道,在当今这个时代,只要你敢想敢做,一夜暴富是非常有可能的。”
“这么说?你就是那种一夜暴富的?”
“我这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不过,你要真这么认为,也未尝不可。”
他开起车来很熟练,不得不说,与沈伊东的技术不相伯仲。奇怪,我干嘛要拿这两个人来比较呢。
在我想着沈伊东的时候,他又开口了:“想去哪儿?”
“不知道,是你说要请我吃饭的,难道你这种有钱人没提前做好准备?”
“叶思佳,请你不要用这种语气来歧视我们有钱人。我确实已经订好了位子,不过,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我可以听你的。”
我们有钱人?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听着很别扭,尽管我承认,看他现在的架势,的确已经步入了有钱人的行列。让我感到别扭的是,我想起了以前,每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跟我强调的那句:“我们穷人就该省着点花钱。”
“有心事?”他问我。
“没,没有?对了,你订的位子在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爱伊餐厅?如果我知道是这个地方?说什么我也不会来。可是,现在已经到了,我又不知道该拿什么借口推辞掉。
停好车后,他拎着一个精致的袋子走过来,我没有多问,跟着他进了餐厅。
又是顶层,又是那个服务生,又是完全同样的场景。
“waiter。”他向服务生打了一个响指。
“你们这里有没有换衣服的地方?”他问服务生。
“有,您是哪位需要用,请跟我来。”
“这位小姐。”
他指了指我,同时把手里拎着的袋子递给我,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什么时候说要换衣服?再说,我换什么衣服?难道我这身不好看?”
其实,我穿的还是很普通的廉价货,如果说上次同沈伊东是因为没有准备,这次则是因为,我以为我了解杜文廷,他并不是那种在意穿着的男生,而且,之前我一直这么穿,每次他都说我穿得好看。
现在看来,我错了,我不能以自己的经验来判断了,现在的杜文廷跟四年前的杜文廷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思佳,你怎么忘了?你不是刚才说要换衣服的吗?”
他朝我挤了挤眼,我好像懂了点,他不想在服务生面前丢脸。
为了维护他的自尊,我只好拿过袋子,跟随服务生来到换衣间。
这是一件很漂亮的晚礼服,就是之前我梦寐以求的那种。我记得,以前每次跟他看电影时,我都会指着里面穿着晚礼服的女生说:“文廷,以后等咱有钱了,你也给我买一件同样的,好吗?”
他每次都说好,可是我当然知道,依照我们当时的状况,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穿得起一件昂贵的晚礼服。
现在,这件我曾经奢望的晚礼服就摆在我面前,我却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穿。现在的我们算是什么呢?既不是恋人又不是朋友,顶多算得上是大学同学。
“思佳,是不是不合身?”
门外传来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等会儿,我马上好。”
意乱情迷下,我还是换上了晚礼服。说心里话,真的很合身。虽然这几年,也吃胖过,也闹过减肥,但总的来说,跟大学时的身材没有太大变化。他是了解我的身材的,虽然以前每次缠着他陪我去买衣服,他都不大情愿,但毕竟是相处了三年多的恋人,他还是记住了这些,而且,直到现在他还记得。
“好了吗?我都等不及要看看了。”他的声音有些迫切。
这还是我第一次穿这么高贵的晚礼服,当我打开换衣间的门,站在他面前时,我的神情一定很奇怪。
“思佳,你真是太漂亮了。我简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思佳,你还是我喜欢的那个小公主,永远都是。”
“好了,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去把它换下来,我觉得好别扭,都不会走路了。”
我刚要转身,被他拦住:“穿着这么漂亮,干嘛要换下来。走,去看看你想吃什么,今天你随便吃,敞开了吃,反正一顿也吃不胖。”
他过来强行拉着我的手,我不大情愿,却也只好跟着他。
尽管从我前些日子第一次见到他直到现在,他都表现得如同英国绅士一般,但饭桌上摆着的十几样菜,还是暴露出来了他的土气。我不知道他是为了跟我显示他的阔气,如果是这个目的的话,他早就达到了,还是什么别的目的。可是,我看着桌子上的十几样菜,总觉得不是滋味。
“你看,这些菜都是以前你想吃而我没钱请你吃的。”
他站起来给我介绍每道菜,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他的这个举动再次让我想起了以前我们去路边的家常菜馆吃饭的情景。
那个时候,他的生活费没有我的多,但是他又很要面子,不想花我的钱。所以,有时候我们到饭馆吃饭,每次他都是看着价格点菜,最为窘迫的时候,我们俩只点一个菜,还是最便宜的醋溜白菜之类。
“来,尝尝这个怎么样?”他夹起一样菜,递到我嘴边。
“喂,旁边还有人呢。”
他看了看远处的服务生,对我说:“怕什么?以前在饭馆吃饭,我喂你的时候,你也没说过旁边有人啊,那个时候周围的人可不止一个啊。”
“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小嘛,再说,地方也不一样啊。”
“哦,我知道了,我们应该来个二人世界。”
他向服务生打了个手势,服务生退下。
“好了,这下没人了,你也不用害羞了。”他又夹了一些菜,递到我嘴边。
“我吃了,这下你该回去坐好了吧。”
“怎么样,好不好吃?”
“这么高档的餐厅,还能不好吃,好了,你快回去坐下吧,你这么在旁边看着我,我心里发毛。”
记不清我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同他吃完这顿饭的,一定是很不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