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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潜入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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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雪了。”葛瑞丝穿着橙色的厚厚的棉布裙子,手里捧着茶。
劳伦斯从报纸中抬起头,温柔说:“啊,是啊。”
“明天是12月了吧。”劳伦斯又说,“德黑兰会议明天就要结束了。”
德黑兰会议对时下政局有历史性意义。《苏、美、英三国德黑兰宣言》是反法西斯的盟国第一次协调了对反对共同敌人的军事战略。
“洛娜,我相信胜利快了。很快,帝国就会胜利。在‘霸王’战役打响之后,希特勒政权就即将覆灭。”劳伦斯有些激动地对葛瑞丝说,“再也不会有战争了,不会有像1940年那样轰炸伦敦的事件了!大英帝国会沐浴着鲜血、眼泪、硝烟胜利的!”
“嗯,我相信你。法西斯主义不会长久的……那样的残忍!”葛瑞丝叹口气。
报纸上刊登了中华民国的一个地区被日本军队残忍屠杀的图片与文字。
鲜血染红了那条名为秦淮的河。无数死去的人的尸体因为来不及掩埋被堆积,被蛆虫与老鼠啃食。
日本军队无度地残杀中华民国的人民,当成杀鸡杀猪一样。
葛瑞丝用一种近乎肯定的语气阐述着胜利的必然:“那是黛西母亲的家乡啊……就在姨妈生活的那片美丽的土地上,那样顽强不屈的人民,定不会容忍有人如此侮辱一个国家的尊严……!所以……我相信的!一定会的!一定会胜利的!”
即使血流漂杵,尸体堆积着腐烂,也记住要踏着尸体走过去战斗到最后一刻!
葛瑞丝语气激动地说着,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劳伦斯见状,走到她身边,用方巾拭去她的泪水。
良久,劳伦斯开口:“明天,我想去下议院。”
“明天丘吉尔首相还没回来吧?你去做什么?”葛瑞丝问。
劳伦斯深深吸一口气,说:“我想去找西里尔议长先生。”
下议院不同于上议院的金碧堂皇,以深绿色为主基调的下议院显得庄严而朴实。
英国在18世纪,就形成了首相从下议院选出的惯例。下议院对国家的影响在15世纪就甚于了上议院。史上还发生过君主因与下议院爆发冲突而遭斩首的事。
劳伦斯虽为上议院的议员,却在下议院的保守党中掌握了绝对性力量。50%左右的保守党议员都在奥利弗家族的控制之中。并且有人听说,劳伦斯与下议院议长兼内阁大臣西里尔伯爵的私交也甚好。但劳伦斯却对此不以为然,他说:“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空荡荡的下议院死一般的寂静,年过花甲的西里尔 鲍德温坐在华贵的椅子上,握着羽毛笔。
“好久不见,鲍德温议长先生。”劳伦斯身着黑色的西装,胸前佩戴奥利弗家族的家徽。
“先生怎么在这儿?首相大人并没有回来,下议院今日也未召开会议。”劳伦斯像早就料到了什么,笑容颇有深意。
鲍德温冷冷道:“奥利弗议员阁下,鄙人今日在此只是接到首相大人的急电,来此处理一些珍贵的绝密文件,您又是怎样知道鄙人在下议院的?”
拿首相大人当挡箭牌?劳伦斯笑而不语,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桌子前,掏出一封羊皮纸的信件。开始低声朗读。
“尊敬的希姆莱大人……”
未等劳伦斯念完一句,鲍德温便一把抢过明显是复件的纸撕得粉碎,震怒地拍着梨木桌,喑哑道:“你怎么有这个的!?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是你派来的?!”
就在几天前,自己丢了一封绝密的信件。就是写给希姆莱的,他不敢把事情告诉德国那边,只得借口身体不适推迟了街头时间,重新拟了一封信。
“这怕是要问先生自己了。先生是否记得,您前几天在路上偶遇的姑娘?”劳伦斯不慌不忙。
鲍德温前几天亲自去与德国派来的高级间谍接头时,路上偶遇一位年轻女子,鲍德温的车不小心撞伤了她,众目睽睽之下堂堂议院议长不敢溜之大吉,只好亲自把她送回城郊的家。而葛瑞丝正是利用坐在鲍德温车子的十几分钟,偷到了信件。
那是葛瑞丝。葛瑞丝得知劳伦斯的计划后,自愿要去调换鲍德温的信。
这张纸便是鲍德温通敌的证据,怪不得两年前轰炸伦敦的事件英国情报机构竟在事前丝毫不知情!丘吉尔与乔治六世可能都没有想到,德高望重的内阁老臣会早已成了希特勒的一枚棋子!
西里尔深知眼前这个少年有多么可怕,更何况自己还有把柄在他手上!那封被撕毁的信不是原件,他认出来了。他颓然在椅子上,沉着声音答:“你想怎么处置我?交给乔治六世,以叛国罪除以极刑?或是交给首相大人?把我一生积攒的声望尽数毁尽?”
劳伦斯不再微笑了,他严肃地问了鲍德温一个问题:
“我可以不把这件事抖落,你除了要保证绝对不再通敌——这一点,我会让奥利弗家的人时刻监视你。除此之外,你还要帮助我——我将亲自打入纳粹党的高层!我不清楚德国方面的情况,只能由你来帮我!这是你弃暗投明的机会,你可愿意?”
21岁,刚刚踏入政坛的男人。甚至只能称为“青年”的劳伦斯。竟要亲自作为一个间谍,刺如对方的心脏!鲍德温简直不敢置信!
“不……!这怎么行!你不知道的!元首对叛徒的惩罚!万一要是被元首知道了我不再忠诚,那么我们——对,还有你,就不是一颗子弹就去见上帝的事了!”
“那你就甘愿这样靠卖国苟活吗?!”劳伦斯一说到鲍德温卖国这件事,就非常激动。
许久,鲍德温终究咬牙切齿地瞪着劳伦斯答应了——迫于奥利弗家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