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战狼人想学魔法》惟与青

36、Chapter36 暗室

　　「卡沃伊！你怎么知道？」

　　辛勒蹿过来，震惊地问我。我自然什么也答不出来，我没办法和他说这是莱伊藏东西时会用的魔法，只好挠着头拼命想理由。

　　一如既往的，古斯塔乌把辛勒拽回去，用凶巴巴的口吻替我解围，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在一旁不插话的艾朗森的表情有些奇怪，想必他和古斯塔乌都已经起了疑心，但我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解释，只能先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现在已经是凌晨，我们最好早点回去，还能补个觉。

　　暗室门打开后，身后的光球分出一道光，飘到我们眼前。我走在最前，光在视野里逐渐缩小，固定在正上方，古斯塔乌说光球在我头顶落坐，却没有一点重量。

　　进入暗室，周遭环境变暗，头顶的光便更亮了，但并不刺眼，只是照亮了前方一小片区域。我颤颤悠悠地伸手，没摸到任何东西，只能自己往前走。

　　直到走到某个位置，光逐渐变亮。头顶的小光球不知何时升高，照见屋顶时，它逐渐膨大，很快便变成与外面一般无二的大小，室内也被照得十分亮堂。

　　这个暗室并不大，看起来只是用来存放杂物的。一些零碎的物品在角落被堆在一起，披着布，还有一些特地放在展示柜里，柜子却上灰，另外还有几个单独的展示台，上面也盖着红布。

　　我拉开展示柜的门，里面摆放着不少奖杯，获奖人都是学院方，却不是院长办公室里的那些。这些造型简单大气，更加精致，仔细一看，上面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几百年了。这个学院的悠久历史仿佛沉睡其中，我轻轻地合上了门。

　　奇异的气息一闪而过，我有些纳闷，回过头，刚好正在此时，古斯塔乌发出欢快的声音。

　　「找到了！」

　　古斯塔乌的手上正拿着那堆布，他在那堆零碎的东西里找到了我们要找的东西——一堆草药。

　　那些曾经在玻璃花房，险些死于非命的草药，此刻正摆放在暗室的角落里，大约十株，都是些小臂长的大小，每个都是单独的盆装，靠着几个敞口的大箱子，看起来状态不错。

　　「是谁搬来的吗？」

　　「不是说已经没救了吗？谁有这个能耐。」

　　古斯塔乌又将盆举过头顶，定睛看过盆底，放下来后若有所思地说。

　　「盆底画了魔法阵，可能是为了稳固草药周围的环境。怪不得，这些草药娇贵得不得了，怎么能都放在这块破布下面。」

　　在场的人都不得其解，但我有些头绪。因为我认识那个魔法阵，它和这个暗室的魔法同出一源——无疑，这是莱伊的手笔。

　　但我我还拿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服三个人。

　　突然，木香袭来。一个浅棕色的东西突然凑到我鼻子下面，退开一步，才发现是树根。辛勒趴在箱子边上，一手扒着箱子，另一只手递来树根。他刚才就一直在翻，但这个箱子里除了树根就是树根，没有别的线索。

　　「你闻闻。」

　　我感到疑惑，辛勒的表情却非常严肃，坚持让我仔细闻。拗不过他，我接过树根，还没仔细嗅闻，树根的味道便直冲鼻腔。

　　刚才我怎么没发现，难道真的为自己和莱伊的秘密而动摇。

　　这分明是……
　　「那棵槐树的味道。」

　　「果然。」辛勒的表情沉下来。

　　「领书的那个？」得到肯定的回应后，艾朗森的表情也变得复杂。

　　在场唯有古斯塔乌没去槐树那儿领过书，他的书是辛勒代领，并不清楚槐树是指什么。

　　「逛过校园？就是校长阁楼旁边，庭院里的那棵。」

　　古斯塔乌明白后，提出另一个问题：「怎么会是槐树？」

　　它看起来和所有植物都不同，没有吃人的牙齿、散发的烟气、会拽人的藤蔓，那棵槐树永远安静地扎根在那，风吹过会带起它的枝条，落得满地金黄，它看起来那么无害，无害到让人忽视。

　　但这几箱树根和学院最久远的奖项和秘密一起放在这里，或许还有什么是我们没发现的。

　　众人还没能将线索串联，只得继续搜查这间暗室，这间暗室到底是什么用处，也还没能揭晓。

　　一个展示台上空空如也，掀开另一个的红布，一股似曾相识的力量涌现。神圣，却又像融入世界般自然，展示台上有一颗果子，它的存在仿佛理所当然。但这是一颗没见过的果实，没有肉眼见过，甚至书上也没见到过，它长得像个花苞，像几个鼓起的长条形种子藏在了里面，鲜红的外壳上坑坑洼洼，突起的地方残留深色的色素，但整体看起来十分水灵，好像刚从树上摘下来不久。

　　见到这颗果子，所有人都没有感到惊讶，但辛勒却像失声般惨叫。

　　「这是世界树的果实！」

　　仿佛如梦初醒，刚才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就算只是没见过的果实，怎么可能心里没有一点好奇，甚至默认了它的存在。世界树的力量能轻易改变所有见过它的人，如果不是辛勒认出，我们在最后走出暗室，都会觉得这颗果实和展示台一样常见，稀松平常。

　　「你怎么知道？」

　　被艾朗森询问，辛勒露出不好解释的尴尬表情，踌躇的样子不像平时的他，半晌才挤出一句。

　　「……以前见过。」

　　艾朗森脸色不好，他烦躁地捏紧太阳穴。

　　「卡沃伊能打开不为人知的暗室，你能认出世界树的果实，我不管你们到底有多少秘密，不想说也可以，我不会追问，没欺负你们，都别露出那种表情！」他用力地咋舌，口气却放软，「我看不爽。」

　　一旁的古斯塔乌也不急不缓地说。

　　「反正大家都各有秘密，就像你们不追究我的身份，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我连忙摸了摸脸，不知道自己摆出了什么表情，愧意更盛，尽管内疚，但还是松了口气。

　　在还有些僵硬的氛围里，刚才的事情就这样默默揭过。

　　「但这个果实好像是假的。」

　　犹豫一下，辛勒伸出手，用水魔素裹住手掌，在碰到世界树果实的瞬间，它像一个水中的影子，轻轻地摇晃两下后，消散了。

　　「它的神圣气息比真正的果实淡不少，如果是没见过真物的人就会被骗了。」

　　「要么真物在别的地方，要么本来就不存在。」

　　正当众人再度陷入沉思时，脚底突然传来漂浮的感觉，好似踩着的不是砖块，而是一颗圆润的大球。

　　失重感突然传来，脚底的砖块突然像是活了一样，一块又一块地动起来，整个暗室都好像活了，墙壁弯出一个突起，好像在伸长它的手脚，和脚底的砖块一起，将我们推向门口。

　　光球迅速缩小，重新回到我的头顶，本就混乱的情况，加上已经完全看不清的室内，不过几阵眩晕过后，我们就四仰八叉地躺在暗室的门口。

　　　「到底是……」
　　「怎么回事啊！」

　　辛勒快抓狂了，好不容易要找到的线索被愚蠢的墙壁阻挠，还是如此明显的阻挠，把人当傻子耍！

　　「卡沃伊你快再用魔法，我要再去一趟！」

　　「用不了了，这个魔法一天只能用一次。」

　　望着天花板，困意和疲惫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我叹了口气，累得不想动弹，身下的古斯塔乌扑腾着，闷在衣服下面大叫让我滚下去。

　　磨磨蹭蹭才从地上爬起来，艾朗森收回了拉我起来的手，没搭理古斯塔乌，把小个子天才气得说不出话。

　　线索被强硬地中断，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差得很。辛勒一直在低着头碎碎念发火，古斯塔乌气到极致居然趴在桌子上算式子，艾朗森反而是最安静的，用一种我认识他以来见过最可怕的表情，冷着脸坐在椅子上发呆。

　　我也没力气，坐在地上，望着书架上莱伊雅斯的文献默默思考。

　　在众人里，我的线索恐怕是最全的。因为无论是暗室门还是魔法阵，全都是我的老师所为，如果现在想不出来，就算再尴尬，也只能尽量跳过我和她的关系，告诉他们事实。

　　但我绝不想说，于是绞尽脑汁地思考。

　　房间里很安静，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刚才有人看见了吗？」我扭过头，看见辛勒头也没抬，只是提高了一点声音，「墙壁里的东西。」

　　「嗯。」艾朗森用梦游一样的口气回应。

　　「对，墙里面有树根。」辛勒吐出一口气。

　　所有的线索都在此串联完毕，古斯塔乌的羽毛笔飞出去，在地毯上留下很长的墨迹。所有人都从原地跳起来，异口同声地说。

　　「这里有树根！」

　　这个树根从图书馆到玻璃花房，墙壁到地基，甚至我们上课的时候也有绿色的嫩芽破地而出，我当时还疑惑为什么教学楼看起来没有任何声音，好像破开几十个口子对建筑来说不值一提。

　　原来是因为它们本身就在建筑里。
　　这个学院是由槐树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