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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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屠苏醒来之时，见到一屋陌生的布饰，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铁柱观，欧阳少恭，妖狼……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
一缕阳光从窗缝漏进屋内。
百里屠苏抓过身旁的焚寂，将它系在身后。
他翻身下床，推开门，从屋内走了出去。
纷乱的人声从楼下传来。百里屠苏慢慢走到栏杆旁，低头向楼下看去。
那黄衫青年正坐在靠门口的一张桌旁，手里端了一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嘴角带笑地望着身旁之人。
而他身边坐着的，正是风晴雪红玉几人。
像是察觉到什么，黄衫青年抬起头来，正对上那站在二楼栏杆旁百里屠苏的目光。
他微微一笑。
“屠苏哥哥！”襄铃也发现了百里屠苏，她高兴地挥着手。
百里屠苏慢吞吞走下楼梯。
“百里公子醒了。”红玉捂嘴笑道，“这下小铃儿可放心了。”
“我，我哪有……屠苏哥哥你没事了吧？”襄铃扭扭捏捏蹭到百里屠苏身旁。
还没来得及回话，只听见一旁的方兰生重重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兰生你怎么了？”风晴雪疑惑地问道。
“妹妹莫管那猴儿，他闹别扭呢。”
“谁说我……！”方兰生气愤地站起身。
“几位客官，你们的茶来了……”小二正巧在这时端着茶壶一路吆喝了过来，方兰生一句话被噎在喉咙口，坐下也不是，站着也不是，只好眼睁睁看着那小二给几人一个一个倒上茶。
“先生，之前……那铁柱观的狼妖……”
欧阳少恭浅酌了一口茶，方抬眼看他。
“那狼妖已被少侠斩杀，怎么，少侠不记得了？”
“不……只是……”
“少侠同门之人业已返回天墉，想必近日再不会纠缠。”
红玉见两人神色有异，便打断道：“好了，还说那些做什么，现在大家都平安无事，又都聚在一起了，也算是好事一桩。”她举起茶杯，笑道，“那今日，我们便以茶代酒，好好庆祝一番。”
几人均拍手称好。饮罢了茶，欧阳少恭见百里屠苏行动略带迟缓，便关切道：“百里少侠可是何处伤口不适？是否需要在下诊治？”
“……多谢先生……别处倒无大碍，只是……后脑疼得厉害……”
“这……”
没等欧阳少恭说话，方兰生便拍着桌子大笑起来，边笑还边咳嗽。
“咳咳咳……噗哈哈哈哈哈哈……木……木头脸……你……咳咳咳……”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差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了。
“咦……”襄铃左看看，右看看，慢慢蹭到欧阳少恭身旁。
红玉面不改色道：“既已喝过了茶，趁着天色未晚，大家也该四处走走。猴儿，你不是说今晚要亲自下厨，好好露一手给欧阳公子看么？”
方兰生被她一提醒，方止住了笑。
“对对！少恭，你今天就等着尝我的好手艺吧！”
风晴雪兴趣盎然，探头说道：“我也来帮忙，好不好？”
“啊？你？不要不要！……”襄铃急得连忙摆手。
“是啊！你不要来！离厨房远点，少恭本来就有伤在身，要是吃了你做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指不定出什么事！”
“先生……你受伤了？”百里屠苏眉头微蹙，看向欧阳少恭。
“猴儿！”红玉一双美目微眯，一挥袖摆。
方兰生自知失言，他狠狠地白了百里屠苏一眼，双手抱住头：“哎呀呀！都别来烦我！我去厨房！”
他一溜烟，噔噔噔地跑开了。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少恭微微一笑：“呵，小兰言重了，在下不过是前日途经安陆城外，见到一棵罕见的药草，一时贪心……失足从山崖滚下，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少恭受伤了……唔，那就不能去看戏了，好可惜……”风晴雪若有所思道。
“妹妹说的是哪儿的戏班？演的什么戏？”
“我昨天在集市上听说的，据说是从外地来的戏班，叫秦家班，今天演的是《白蛇传》，我想一定很热闹，红玉姐也要去看么？”
红玉笑道：“左右无事，去看看也好。小铃儿和百里公子，你们也去么？”
百里屠苏沉默片刻。他凝视着欧阳少恭的背影，直到他返回二楼房中，方开口说道：“我有要事在身，不便相陪。”
“唔，那襄铃呢，你来么？”
“我……刚才喝了茶，好像有点饿了……”
欧阳少恭回到房中，转身关上房门。
“少恭可真是好福气，逃亡途中，身旁还这么美人环绕，软香温玉，啧啧，真是艳福不浅。”一身穿破旧道袍的落魄男子斜倚在窗边，嬉皮笑脸地说道。
“哪里比得上千觞你游戏人间，潇洒快活。”
“嘿嘿，”那道士摆了摆手，走到门边上，偷偷摸摸朝外头望了一眼，“那红衣女子姿色艳丽，曼妙多姿，我看她同你便十分般配……唔，那蓝衣服的姑娘温柔可爱，也是不错……”他一路信口胡说，一路观察着欧阳少恭的神色，见他并不为所动，不由得大吃一惊。
“呃，什么……莫非少恭……看上了那个小的……倒，倒也……也可……那小妹妹天真活泼，呃……”
“千觞这次来，莫不是只为了揶揄在下？”欧阳少恭微笑道。
“咳咳，少恭还是这么认真……”尹千觞一手扶额，装作头疼似地摇了摇头，“是昨日，我在安陆城外，见到了雷严同几个青玉坛弟子。”
“噢？”欧阳少恭虽背对着他，但语调上扬，显出极大的兴趣，“想不到雷严有如此能耐，竟能追寻至此……着实不错……”他微微点头，“对了，你前几日返回琴川，可寻见了寂桐？”
“我在琴川附近找了好几日，还是没找到寂桐。哎，我觉着，一定是雷严将她抓去了青玉坛，想借以威胁于你……你这几日可要小心堤防着。”
“千觞是觉得，我有伤在身，便会被雷严所制？”他眯起眼睛，“呵呵，千觞放心，即便只剩下一成功力，雷严也不是我的对手。倒是百里屠苏这小子……”他沉吟半晌。
“呃，他怎么了？”
“……前几日他重伤昏迷，我将他随身物品细细搜寻，竟未发现那两块玉横碎片。自出得甘泉村，百里屠苏并未与我分离……玉横碎片事关重大，还请千觞替我好好查探此事。”
“呃，那雷严……”
“雷严之事千觞不必费心，我自能对付。”
“既然这样……”尹千觞挠了挠头，“哎，那你自己当心，我总觉得雷严此次是有备而来……也许是我多心吧……呵呵……那我走啦！”他摸到房门边，正想推门出去。
“千觞，”欧阳少恭的声音在他身后慢悠悠地响起来，“你是不是……拿错了什么东西？”
尹千觞转过身来，尴尬地笑了笑：“少恭的眼力还是这么好……哈哈，都这么熟了，这一点小钱你怎么还放在心上……”他见欧阳少恭神色冷漠，方才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丢在桌上。
“哈哈……那我真走了，不用送了……”他刚将门打开一点，忽然又关上，讪讪地笑道，“你瞧我这记性……”
欧阳少恭站在窗口，看着他摇摇摆摆走远的背影，慢慢地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