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顶楼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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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周末的最后一天，凤镜夜很有仪式感地带着星名彩音与黑崎悠斗一起来到店里，一是为了买《水面》的实体CD，二是庆祝黑崎悠斗平安出院。
自两周前的袭击后，黑崎悠斗应验了自己“很快就会好”的自信宣言，仅仅一周就活蹦乱跳地出院了。
接下来几天，他几乎没闲着，一边清点黑崎会在袭击中的损失，一边埋头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还顺手拔掉了两颗潜藏的外部钉子。
于是，在凤镜夜返回樱兰高校前，三个人临时拍板，决定借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
午前，涉谷中心街的音像大楼人声鼎沸。踏入自动门，冷气夹着塑料封膜与印刷油墨的味道扑面而来。
明亮的灯光照在新碟展示架上，货架上的小荧幕里正播放着热门MV片段。
墙壁上的海报与吊旗写着：【本店强推——大热电视剧《彗星之尾》主题曲，神秘歌手Sora新曲《水面》！】
对面展示架则贴满了ST☆RISH出道曲《真爱1000%》的宣纸海报，七位成员的笑容让粉丝频频驻足。结账口附近，还能看到男团组合IDOLiSH7的新专辑展台。
此刻，她正站在写满“Sora”海报的音像店，心情既尴尬又微妙——尤其是因为某个黑发金融王子正举着手机，认真地指挥她摆姿势和CD合影。
凤镜夜的镜片折射出一片白光，恶趣味地笑道，“嗯，就拿在那边，然后看我——”
按照凤镜夜的要求，她一会儿把CD捧在胸前，一会儿凑到脸边。
在一阵“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中，星名彩音选择放弃思考，只一味地摆出营业笑容。
周围顾客看了一眼，窃窃私语：
“哎，都是帅哥美女，但怎么好像怪怪的……”
“别说了，快走吧……”
黑崎悠斗看好戏似地抱着一堆《水面》CD（为什么他要买那么多？）围观，“呜哇。镜夜在男公关部呆了一阵，性格好像更恶劣了——拍照的技术倒是不错。”
——她的交友圈里，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只有凤镜夜、黑崎悠斗、以及东乡一二三。
她作为Sora出道时，凤镜夜运作了一大笔资金给她配对录音棚和做营销，黑崎悠斗也帮她拉了波赞助。
后来她很幸运地靠爆红盈利，想办法回报了凤镜夜和黑崎悠斗。
但若没有两人最初的支持，就没有今日的她。
……即使如此，她还是会为自家竹马喜欢逗她的恶劣性格感到汗颜。
结果，直到凤镜夜满足地高扬嘴角，比了个“OK”的手势后，星名彩音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她捧着发烫的脸颊，后怕地道，“感觉像小学生汇演一样……”
话音未落，两道快门声几乎同时响起。
她抬头，发现两人神情正经，手上却不约而同地对她补拍，“等一下，刚刚我只是在感叹而已，没什么好拍的吧！”
凤镜夜若无其事地推推眼镜，“不，感觉捕捉到了珍贵瞬间。对吧，悠斗？”
黑崎悠斗一脸深沉，“完全同意。”
“你们两个好奇怪。”
星名彩音无奈地睨他们一眼，两人默契地一左一右转开头。
凤镜夜收起手机，故作姿态地摊手，“奇怪吗？这可是天使投资人在观摩自己杰出的投资成果啊。”
“那确实！”
星名彩音对他合掌，真心实意地说，“谢谢慷慨的凤镜夜大人。”
“这话我喜欢听。”
凤镜夜勾起嘴角，打了个响指，“投资人很开心，所以决定请你们吃饭。这附近的话——Belton如何？”
星名彩音赶紧捧他，“谢谢投资人——”
黑崎悠斗直爽地接上，“谢谢妈妈——”
“……悠斗，你只是想捣乱而已吧。”
*****
中午，东京Belton酒店顶层。
星名彩音从化妆间走出来。浅蓝格短针织套装衬得她干净利落，公主头用珍珠发夹束起，在灯下熠熠生辉，成功得到了凤镜夜的评价：“正适合坐在最顶层的打扮”。
她正要往餐厅走，路过走廊时，在电梯口撞见了熟悉的身影——
“雨宫君，坂本君？”
她惊喜地挥手上前，见两人面色有些发白，关心地问，“嗯？你们怎么了，脸色好像有点差？”
坂本龙司盯着她反应了一秒，“噢，我还以为是不认识的大小姐呢……原来是星名。”
他又摆摆手，“呃，我刚刚吃楼下的自助餐吃得太饱了，不小心吐了出来……”
“哎？我去问服务生拿点胃药……？”
对方还没答话，耳熟的喵声隐约从雨宫莲的包里传来。
星名彩音一僵，压低声音指了指，“难、难道是……”
雨宫莲和坂本龙司无奈地点点头，让她大受震撼。
虽然很高兴摩尔迦纳也可以来吃自助餐，但是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星名彩音正百思不得其解，雨宫莲忽然被狠狠撞了一下，向她倒来。
她下意识伸手扶住他——
“……！”
“唔！”
对方温热的脸颊和她的擦过，但她根本无暇顾及——
他的身体撞到了她的肩膀。让她疼得差点冒出生理性泪水的同时，某种即视感导致胃里翻腾。
雨宫莲回过神，看到她忍痛的神色，难得露出了慌张的表情，“抱歉！”
“没……”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让脑中的杂音退去，“没事，不是你的错。”
“莲、星名？！”
坂本龙司冲上来，愤愤不平地朝黑衣人说，“喂，你们没看见有两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吗？！”
“吵什么吵？是他们没长眼吧。”
“我们赶时间，滚开。”
她越过雨宫莲的肩膀看去——撞倒卷发少年的黑衣人全然不在意，恭敬地侍立在一个身着高级西装的光头男人身边。
光头男性连余光都不曾分给他们，“继续报告，事件的进展怎么还没掌握？”
能在顶楼这么嚣张，还让周围不敢阻止的人，她知道那么几个。
……而今天，竟然碰上了让她最反胃的那个。
不知为何，身前的雨宫莲听到男人的声音后，突然呼吸一滞，微卷的发丝和黑框眼镜遮住了他的神情。
她内心疑惑，但还是安抚地拍了拍他变得冰凉的手背。
少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去。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不过……得稍微用点手段。
希望她还记得怎么摆大小姐的架子……先找找感觉吧。
她深呼吸两次，转身厉喝，“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撞本小姐？！”
*****
整个侯梯间一静。
黑衣人和光头男士都明显没想到她有这样的声量。
雨宫莲被她突如其来的豹变震住，他身旁的坂本龙司更是像见到了外星人一样，惊愕得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平日为人谦和的少女上前一步，状似不经意地护在雨宫莲身前，昂首逼视那高她一个头的壮汉：
“星名家的人在东京这片地盘上走，只有别人给我们让路的份！你算个什么东西？！”
“星名出版社吗？！
“来头太大了吧……”
“怪不得在这层用餐……”
光头男人终于转过头，目光在星名彩音的脸上停留片刻，“你是敬人的女儿？……彩音？”
她似乎认识来人，语气甜美而刁蛮，“好久不见，狮童叔叔。本来是一场可贵的再会。可惜，一开场就让无关紧要的人破坏了。”
雨宫莲愣楞地看着身前的棕发少女。
肌肤、体温、香气……
他还来不及整理那一瞬间的感触，脑中便被那个光头男人的声音所占据。
狮、童……？
雨宫莲整个人僵在原地，镜片下的双眼紧盯着对方，记忆忽然汹涌而来——
那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晚上。
雨宫莲在回家途中，看见一位女性被喝得烂醉的男人骚扰，于是凭着正义感上前阻止。
可在昏黄的路灯下，那张狰狞的脸转向了他。
之后便是冰冷的手铐、不公的审判，还有改变命运的“前科犯”的烙印……
眼前一片眩晕，雨宫莲抬手扶住额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可是……好久不见。”
“狮童叔叔”的表情硬生生地变得温和些许，随后拧起眉毛，猛然对两个下属吆喝，“喂，还愣着干什么？向我的小辈道歉！”
“十分抱歉！！！”
刚刚还用鼻子看人的黑衣人二话不说，惶恐地对星名彩音鞠躬。
“哼。你们吓到我的朋友了，也该赔礼吧。”
她一幅不依不挠的样子，回头瞥了雨宫莲一眼，神情里闪过惊讶——大概是被他苍白的脸色吓到了吧。
下一刻，那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臂，声音夸张地提高了几分：“你看，这孩子都被吓坏了！”
他的手一颤，不知为何，过负荷的心跳渐渐慢下来。
黑衣人们连忙对雨宫莲和坂本龙司连连行礼告罪，“冒犯了两位，是我们的罪过！”
坂本龙司措手不及地应道，“哦、哦……嗯，没事……”
雨宫莲不语，眼镜下的双眼凝视着面前的三人：
眩晕感退去后，他已经将黑衣人和“狮童”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
……这些人的姿态只是迫于形势。
没错，明明知道如此，这一刻仍深深震撼了他。
原来事情也可以有不同的结局。
有人会站在他面前，让那些人退让，哪怕再不情愿，也得挤出一句“对不起”。
雨宫莲的目光移到少女勾着他的手上——她装作勾紧的样子，实际上只是堪堪碰着他的衣物外侧，留足了尊重。
现在正是夏初，衣料单薄。她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达过来，让他感到莫名地心安。
“哼，看在狮童叔叔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们——”
电梯“叮”的一声开门，少女轻步上前按下键，侧身对男人笑道，“叔叔，请。”
男人点头，面上挂着和气的笑意，“很久没有在餐会上见到你了，下次一定好好叙旧。”
“嗯，下次一定。”
星名彩音维持明媚的笑容，优雅地招了招手。
电梯门关上后，她神色变了一瞬。
这次，注视着她的雨宫莲，清晰地看见了那被压抑的感情。
——那是死死按在眼底，却仍然渗透出来的愤怒。
*****
长假结束后，一切看似又回归到了日常。
星名彩音在学校与经纪公司、录音棚之间来回奔波，一边上学，一边紧锣密鼓地和吉川晃一起准备专辑发行以及和偶像团体合作的事项。
同时，随着班目一流斋的个展日子将近，喜多川祐介也肉眼可见地愈发忙碌。
终于，他和她提出了请一周的假。
“抱歉，这几天我暂时不会去买菜……我需要创作下一幅作品。”
“当然没关系呀，你那么忙还能为作品着想，我很开心哦。”她真诚地说，随后忍不住好奇地追问，“题材已经决定了吗？”
他的眸色沉了沉，别开眼，“是肖像，我已经有位想邀请的模特。”
星名彩音一愣，继而笑着调侃，“连续两幅肖像？”
喜多川祐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他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星名彩音犹豫半刻，轻声道，“喜多川君看着有点累？有冲劲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好好休息。”
“不，我不累。我必须……快点画完新作才行。”喜多川祐介坚持道。
“这样啊……”
星名彩音不明白他的急切从何而来，一时语塞，决定岔开话题。
她将包中的蓝色礼物袋递给他：“这个，送给你。”
喜多川祐介怔怔地接过，疑惑地歪了歪头，一缕蓝发垂落在额前，“这是？”
她神秘地勾起嘴角，示意对方打开。
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伸到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梅花纹样的小包——在她手里是半个手掌大，但在他手里莫名地变得更加小巧了。
“你手上拿的是香包，疲劳或烦躁的时候闻一闻，应该能舒缓一些。”
他又低头往袋子里瞧了一眼，狭长的眸中忽然发出了光彩。
她解说道，“袋子里是两个小龙虾味的卡乐比薯条杯，我在华国超市看到的，感觉非常奇……崭新，就想邀请你这个薯条杯专家尝试一下。偶尔尝尝原味以外的口味也不坏吧？”
“小龙虾……”喜多川祐介低声重复一遍，“好像听说过这种生物。它和龙虾具体有什么区别？”
星名彩音点点下巴，回想道，“在中文里好像就是尺寸的区别？我也没吃过，听说需要剥壳，吃起来很麻烦——呃，别那样看我，那个肯定没办法塞到便当里的！……大概。”
“明白了，我会怀着对小龙虾的好奇和探究度过这一周的。”
“……好吧，我们之后可以去买。”
“感激不尽！”
……
一周很快流逝。
在各方不同的思绪中，班目一流斋的个展，终于迎来了开幕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 顶楼交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