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日记》AAApricity

13、ins

　　2022年9月初，Leonor和Elio搬进哈佛附近那间两居室时，客厅堆得跟仓库似的——纸箱歪七扭八，她的社会学课本摊在沙发上，Elio的吉他靠在墙角。Elio掏出手机，对着蜷在纸箱堆里啃珍珠奶茶的Leonor拍了张糊照，直接发了ins：“Leonor vs. 搬家箱，赌五毛她赢（毕竟手里有奶茶）。”

　　评论区秒炸。Stella（落依）十秒内就冒头：“那必须的！我姐妹奶茶续命大法天下第一！周末留沙发给我，我带肥牛卷来蹭火锅！”伦敦的张弛甩了张自己空荡荡的公寓照：“兄弟，你这才搬进去就有‘家味儿’了，Leonor是有什么魔法？”国内的陈知行更直接：“情侣照呢？光看箱子谁知道你们住一块儿了！”

　　Leonor戳了戳Elio的胳膊，笑他：“就不能挑张我不那么乱的？”Elio划着手机漫不经心：“乱才真实啊。”说着又抓拍了一张她按颜色分类课本的侧影，发了个故事：“我的整理怪女友，书架比我成绩单还整齐。”

　　Stella每周六必来报道。大多时候，三人就挤在小厨房里煮火锅——Leonor切菜，Elio盯着锅防止糊底，Stella靠在料理台举着手机拍视频，发进南外群里：“看看这俩连体婴，煮个火锅都要手碰手，我真是来当电灯泡的？”

　　视频里，Leonor递香菇给Elio时指尖蹭到一起，两人都憋着笑。群里瞬间刷满“酸了”的表情包，徐浩轩发：“建议Stella直接把锅扣他俩头上”，赵晓在多伦多发：“求火锅底料链接！这边的中餐馆根本不会做牛油锅”。Elio看见，顺手拍了张三人围着火锅的合照，ins配文：“周六固定节目：火锅+Stella的吐槽，完美。”

　　9月中，Elio拿到国际驾照，租了辆有点旧的丰田卡罗拉，拉着Leonor去瓦尔登湖晃悠。没拍什么精致照片，就随手拍了张她坐在倒木上晃脚的样子，手里还捏着张皱巴巴的地图。ins文案就一句话：“瓦尔登湖，Leonor说梭罗要是吃了我们的三明治，肯定写得更带劲。”

　　南外群里，陈知行发了张清华实验室的照片：“你们在看湖，我在跟数据死磕，人比人气死人。”Elio回：“等你过来带你兜风”，Leonor跟着补了个“狗头”表情。

　　社会学系迎新会那天，Leonor穿了件米白色亚麻裙，脖子上挂着个小巧的玉坠，简单却显气质。同班的Mia凑到Elio身边小声说：“你女朋友跟个精致的东方娃娃似的，也太优雅了吧。”Elio嘴角压不住笑，却只说：“等她聊起社区治理，你才知道什么叫厉害。”

　　那天晚上，他发了张Leonor和教授、Mia聊天的合照，没修图，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文案特简单：“Leonor控场时刻，常规操作。”Stella秒评：“我就知道她能hold住！下周MIT咖啡局约不约？”

　　Elio不咋炫Leonor多受欢迎，却总在细节里漏出来：发张自己乱涂的笔记，配文“我的vs Leonor的（她的能当教材）”；拍个她常用的茉莉香水瓶放在床头柜上的样子，写“家里味儿对了，就是她的味道”；甚至连她熬夜写论文时啃的无糖棒棒糖，都拍了张特写：“赶due必备，比咖啡管用。”

　　万圣夜，Leonor翻出Elio的旧皮夹克，配了条亮片裙，梳了个20年代的复古发型，活脱脱一个“飞女郎”；Elio则找了顶二手礼帽，穿了件条纹衬衫，扮成老电影里的□□小弟。两人在哈佛广场晃悠，从学生宿舍讨糖果，Elio拍了张她被小孩塞了满手棒棒糖的傻笑脸，发了ins：“我的飞女郎抢了所有糖，不过我没意见。”

　　Stella在群里发了张实验室的照片，哀嚎：“你们在过节，我在跟细胞培养皿死磕！快把糖寄给我！”张弛在伦敦发了张南瓜灯照片：“你们的装扮也太酷了，伦敦这边全是僵尸服，没新意。”

　　回公寓后，Elio摸出个丝绒小盒子，里面是条银项链，吊坠刻着个小小的“L”。“不是什么大事，”他挠挠头，“就是觉得你该有个专属的。”Leonor踮脚抱了抱他，他趁机拍了张项链的特写，发了个故事，就一个黑色爱心表情，啥也没说。

　　那天晚上的亲密，自然得像呼吸——没有轰轰烈烈，就是两个熬过长距离、一起赶过due的人，终于在属于自己的小空间里，卸下所有防备。

　　感恩节假期，Elio开车带Leonor去伯克希尔山看红叶，偶遇了哈佛的中国学姐Lily和她男友。四人在山顶露台煮热可可，Elio拍了张合照，ins配文：“感恩节=热可可+靠谱队友，完美。”

　　南外群里炸开了锅。陈知行发了张宿舍聚餐的照片：“你们的可可看着就暖，我们只有食堂的速冻饺子。”徐浩轩跟着发：“寒假回南京必须去老巷菜馆搓一顿！”Leonor回：“没问题，我订位。”

　　寒假前最后一条ins，Elio拍了张门口堆着的行李箱，Leonor的银杏叶钥匙扣挂在最上面。文案就五个字：“回家了，波士顿再见。”Stella评论：“记得带香港奶茶！还有，情侣照不许断更！”

　　去机场的 Uber 上，Leonor靠在Elio肩上刷群消息，笑说：“你现在发ins越来越顺手了嘛。”Elio握住她的手，耸耸肩：“谁让素材好呢。”

　　其实Elio的分享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场面——就是一碗没吃完的面条、一张糊掉的路拍、一个随手拍的小物件。但那些细碎的瞬间里，全是两个人真实的日子，像美式校园剧里的片段，不刻意煽情，却暖得踏实。
　　2022年12月18日凌晨，卡塔尔世界杯决赛正酣。Leonor（明玗）窝在Elio（予怀）怀里，一边吃薯片一边假装看球——其实她根本分不清越位规则，只是喜欢看Elio盯着屏幕时眼里的光。当梅西举起大力神杯的瞬间，Elio猛地抱住她，声音发颤：“从初中看他到现在，终于等到了！”

　　Leonor笑着拍他的背，手机却在此时震动——南外群里早已刷成了瀑布流。陈知行发了段在清华宿舍蹦跳的视频：“梅西封神！我的青春圆满了！”Stella（落依）在MIT实验室发：“老板问我为什么哭，我说实验成功了（不是）”；张弛在伦敦拍了张电视截图：“来英国后第一次和室友一起吼到嗓子哑！”

　　Elio拿过她的手机，随手拍了张两人相拥的影子照，发进群里：“和Leonor一起见证传奇，值了。”群里瞬间刷起“磕到了”的表情包，徐浩轩发：“建议你们直接原地结婚！”Elio看着这句话，转头对Leonor笑了笑，没说话，却悄悄握紧了她的手。

　　那时的他们还没意识到，这句玩笑话，会在几个月后变成说走就走的决定。

　　2023年1月的南市，“老巷菜馆”的火锅冒着热气。Elio刚从香港飞回来，就被陈知行和徐浩轩按在座位上灌饮料：“老实交代，在波士顿怎么欺负Leonor的？”Leonor笑着挡开：“是我欺负他才对。”

　　满桌人都笑了，Stella举着杯子凑过来：“说真的，你们俩也太黏了，寒假分开这几天，群里没少秀恩爱。”Elio举起杯子和她碰了碰：“喜欢就黏着呗，又不犯法。”Leonor的耳尖红了，却偷偷和他的手指在桌下扣在一起。

　　散场时，两人沿着学府苑的银杏道走回家。Elio突然说：“等我们毕业，就回南市买套房子，门口种棵银杏。”Leonor停下脚步，抬头看他：“真的？”“当然，”他摸了摸她的头，“还要带你去看遍全世界的海，就像我们当初约定的那样。”

　　那晚的风有点冷，可Leonor觉得心里暖得发烫——她知道，这个男孩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随口的承诺。

　　4月春假，欧洲的极光成了最好的催化剂。在冰岛郊外的观测点，当绿色的光带像绸缎般划过夜空时，所有人都尖叫起来，Stella举着手机跑前跑后，张弛和周宇在一旁唱着走调的《私奔》。

　　Elio突然从身后抱住Leonor，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看，极光都在为我们作证。”她转头看他，月光下他的眼睛比星星还亮。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些话不用等，有些事不用拖。

　　在挪威的峡湾自驾时，Elio开着车，Leonor靠在副驾上看风景。广播里突然响起那首他们在元旦晚会一起听过的《借我》，两人相视一笑，跟着轻轻唱。后座的Stella打趣：“你们俩能不能别在公共场合发糖？”可Leonor分明看见，Stella眼里满是祝福。

　　那时的他们还没说出口，但心里都在期待一个更确定的未来——只是没想到，这个未来会来得这么快。

　　欧洲旅行结束后，两人选了从拉斯维加斯转机回波士顿。车刚驶入Strip大道，霓虹灯光就晃得人睁不开眼——巨大的赌场招牌、街头穿着婚纱的情侣、路边弹唱的艺人，整座城市都透着“及时行乐”的疯狂。

　　“要不要去领证？”Elio突然开口，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去吃个汉堡”。Leonor愣了两秒，转头看他，发现他眼里没有玩笑，只有认真和一丝紧张。

　　“好啊。”她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

　　Elio猛地踩了脚刹车，旁边的车按了喇叭，可他不管不顾，抓着她的手：“你说真的？”“真的，”她笑着点头，“反正早晚都是你的，早一天又何妨？”

　　两人甚至没回酒店放行李，就照着手机导航找婚姻登记处。Leonor穿着旅行时的牛仔外套和帆布鞋，Elio的T恤上还沾着冰岛的泥土，手里攥着护照和临时证明，一路跑着穿过人群。路边的行人笑着给他们鼓掌，有人喊：“Congratulations！”

　　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看了看他们随意的穿着，笑着问：“你们确定吗？不用等家人来？”Elio握住Leonor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我们确定，只要有彼此就够了。”

　　当那本蓝色的美国结婚证递到手里时，两人都笑了，笑着笑着又红了眼。Elio把证举起来，对着阳光看，像个拿到奖状的孩子：“Leonor，现在你是我的合法妻子了。”她踮起脚吻他，嘴里满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阳光的味道——那是属于他们青春的味道。

　　Elio掏出手机，拍了张两人举着结婚证的合照——Leonor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他则搂着她的肩，嘴角压不住的得意。配文只有五个字：“她是我的了。”

　　朋友圈瞬间炸了。Stella秒评：“你们俩疯了吧！说领证就领证？不过我喜欢！必须补个中式婚礼，我要当伴娘！”陈知行发了个“震惊到模糊”的表情包：“我上次在群里开玩笑的！你们还真来啊？什么时候办酒？我随双倍！”

　　徐浩轩在群里@所有人：“紧急通知！Elio和Leonor在赌城闪婚了！我们得组织个‘南外代表团’去美国逼婚（不是）庆祝！”张弛在伦敦发：“我错过了什么？！等我飞过去给你们补礼物！”明玥也留言：“回来必须带予怀回家吃饭，这孩子太有主见了！”

　　Leonor靠在Elio怀里，一条一条回复评论，手指都在抖。他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是不是太冲动了？”“不冲动，”她转头吻他，“爱你这件事，我从来都很确定。”

　　飞机起飞时，Leonor把结婚证贴在胸口，看着窗外逐渐缩小的拉斯维加斯夜景。她知道，这场在赌城的闪婚，听起来像青春的冲动，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这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两年异地、无数个深夜陪伴、一起看过极光和大海后，水到渠成的笃定。

　　群里还在热闹地讨论着要怎么“审问”他们，Stella已经开始规划中式婚礼的流程，陈知行说要攒钱买机票去美国看他们。Leonor笑着关掉手机，握住Elio的手。

　　青春是什么？是世界杯夜的欢呼，是火锅旁的约定，是极光下的拥抱，更是在赌城脱口而出的“我愿意”——爱得热烈，爱得冲动，更爱得确定。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进入最精彩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