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萧】夏夜》倾杯倾杯且随意

2、第 2 章

　　“还是可乐过瘾。”聂无极喟叹一声，“虽然碳酸饮料喝多了不好……你还喝吗？”

　　萧卿云站在一旁摇了摇头。

　　“行，那我们回去，我先掉个头。”
　　聂无极攥住车把，脚尖地轻巧勾起脚撑，长腿一跨就坐了上去，漂亮地转个弯，稳稳停在萧卿云面前。

　　他冲萧卿云一扬头:“上来吧。”

　　树林间光影跳跃，晃得人眼花。
　　萧卿云双手搂着聂无极的腰，轻轻闭上眼，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背上。

　　“困了?”聂无极没回头，笑声从风中传来。

　　萧卿云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
　　半晌，才闷闷地传出一句:“中午没睡着。”

　　“怎么了?”聂无极放缓了骑行的速度，风也温柔了下来，“想着要见我了，激动?”

　　“嗯。”萧卿云闭着眼，语气平平，仿佛在敷衍地应对师兄的调侃:“激动。”

　　他把手臂收得更紧，将面颊贴在聂无极的后背，整个人都趴了上去。

　　聂无极感觉到他的动作，小幅度地回了点头:“你可别睡啊，万一等下掉下去。”

　　“不睡，”萧卿云嗯了一声，低低道，“就是有点累。”

　　他从昨天就开始兴奋，周六了，师兄要来接他回家了。

　　他早早地完成了第二天的作业，准备好了周六晚上要和聂无极说的趣事，他甚至还想写份逐字稿，把要对聂无极说的话一字一句反复推敲。

　　怎么会这么期待啊。

　　他都要被自己的念头逗笑了。明明是每周都见，明明之前也是天天在眼前晃的人，怎么一想到要见他，还是这么期待啊？

　　等见到师兄，要说什么？他想了一中午，打了好多腹稿，最后又都否决了。

　　提前打好岂不是太刻意了？他要见的是他最亲近的人，他说什么都是可以的。

　　等真见了满天红霞，见了人潮人海里驻足等候的那人，脱口而出的还是那一句：
　　——“师兄。”

　　“嗯?”聂无极扬头，“叫我干什么?”
　　不等萧卿云回答，他又道:“再坚持一会儿哈，就快到了。”

　　萧卿云本也没什么，只是单纯想叫他一声，聂无极不追问，他也不解释，趴在师兄宽阔的背上看路旁风景。

　　小卖铺门口已经推出了冰箱，五金店的老板蹲在地上啃西瓜，卖衣服和卖鞋的老板娘正站在一起讨论什么。

　　三个穿着初中部校服的学生骑着自行车在十字路口拐向了右边，风把他们校服外套的衣摆都吹得飘了起来。

　　春天的花已经谢了，夏天的四叶草在路边花坛里长了出来。

　　萧卿云抱着聂无极，轻轻道了一句:“好快呀。”

　　“是呀。”这会儿路上没人，安安静静的，聂无极听见了，便笑道，“转眼你都快毕业了。虽然天天见，但总觉着你还是那个趴在教学楼花坛旁写作业的小孩。”

　　“师兄，”萧卿云在后面淡淡提醒，“我已经成年了。”

　　“知道，”聂无极哈哈笑了两声，“知道你成年了，身份证还是咱俩一起去办的。”

　　萧卿云闭了闭眼，坐直身子同聂无极拉开距离，“你老是把我当小孩儿。”

　　聂无极忍住笑，“你不是小孩你是什么？”

　　萧卿云不乐意了，手都收回去了，不肯扶着聂无极，倔强地拽着座椅边一点点。

　　聂无极怕他摔着，连忙改口:“好好好，你别松手，是大人是大人。”

　　还为这种事计较，不是小孩是什么。聂无极含着笑往后瞥了一眼，“做大人有什么好的?还得天天工作。不如做孩子好玩。”

　　萧卿云摇摇头，无声道:大人可以谈恋爱。

　　他昨天又在教室里见到两个同学亲吻了，只是扫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亲吻是什么感觉呢？

　　萧卿云不知道。

　　他没亲过谁，也没想亲谁。
　　亲吻是恋人间才会做的事。他没有恋人。

　　那两个同学只敢躲藏在教室角落里偷偷摸摸地亲吻，因为谈恋爱是不被允许的，他们只能偷偷的。

　　不是已经是大人了吗？
　　萧卿云想。

　　既然相爱，为什么不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这难道是什么不被允许的情感吗？

　　“师兄。”萧卿云忽然道:“你有什么不被允许的情感吗？”

　　聂无极顿了顿，却没直接回答:“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萧卿云很执拗，“有吗？”

　　“……”聂无极沉默了一会儿，“有。”

　　很短，很肯定。

　　萧卿云眨了眨眼，“那你有直接说出来吗？”

　　风大了起来，聂无极的声音都有些不清楚:“——没有。”

　　萧卿云一愣。

　　“是什么?”他急切地问。

　　在萧卿云心里，师兄是个坦坦荡荡的人，从来不遮不掩，没想到还会有他不敢说出口的事。

　　聂无极笑了，声音在风里隐约，“……不告诉你。”

　　自行车驶进小巷，聂无极速度慢了下来，他下了车，一边推一边从裤兜里摸出钥匙。
　　萧卿云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后面走进小院。

　　老爷子东奔西跑，还是买不起学校旁边的房子，他们仨就住在这个离学校有点远的小院。一人一间屋，刚好住满。
　　袁老爷子最近又出去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他俩已经习惯了。

　　聂无极锁好车，把书包递给萧卿云:“去看书吧，饭好了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