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重归尸魂界 ...
-
——手指叠上手指，温度聚拢又散，耳边的笑声渐强渐弱，间次渲染的音容笑貌，到底该相信时间，抑或相信预言，我梦了五十年，你就在我身边，可是每次梦醒却是空无一人，你回来了么，真的，是你么——
朽木白哉的刀终究没有砍下去，反而是伸手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环抱住她的那一刻，她的瘦弱让他邹起了眉头，虽然从前她也很瘦，但是却没有如此的病态，人类的身体，终究是不适合她的，接触她的皮肤那一刻，他能感觉得到她的灵魂巨大的亏空。
如此羸弱的身体，她死神的灵魂即使转世却依然强大，现世的灵子浓度说到底还是太稀薄了。他还记得她死的时候是直接贯穿心脏的伤，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她的确是灵魂带着那巨大的损伤直接转世了，而现世的灵子浓度根本不足以她养伤，灵魂深处的伤口就这样一直得不到修复，还要不断的消耗□□的生命换取斩魄刀的力量，不弱才怪呢。能和他打成这样，能坚持这么久的时间，已经很不错了。
“放开她！你想要干什么！！！”司看到朽木白哉抱住了凛，拄着刀硬撑着身体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举步艰难，却依然咬牙硬是站了起来，感受到姐姐的气息瞬间消弭了下去，司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他简直不相信，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就这么去了，可是又不得不相信眼前所见的现实。
白哉紧邹住眉头，为什么，她每一次倒下去的时候，都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温柔的，释然的，哀伤的……上一次，最后弥留之际，也是用这样的眼神凝视着自己，这一次，同样的温柔，却充满了歉意，投向了自己的弟弟。
白哉的心不由得一紧，手腕稍微用力，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她的灵魂从身体里脱离出来，稳稳的打横抱在怀中，而她的身体，则沿着路灯缓缓的滑下去倒在了地上。
灵魂状态的凛，依然是那一身白色振袖，印着淡雅的桔梗花纹，安静的躺在白哉的怀中，仿若没有呼吸一般。
“放开她……放开她……我说，放开她！！！！！”司受了重伤本来已经褪尽血色的眼睛红光再次若隐若现，灵压失控的一直飚高，伤口处有鲜血不断的喷涌出来，司的表情狰狞的可怕，“啊！！！！！！！姐姐！！！！！！！！！”他几乎要喊破声带的嘶吼，尖锐又绝望，灵压飙到极限的时候，拔刀冲向了朽木白哉。
无关意志，无关思维，在凛的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巨大的悲恸震动天地，那一刻，司觉得世界一瞬间全部崩塌了，灰暗下来，只剩下凛的身影缓缓倒下，什么理智，一切都与自己背道而驰，长久以来，战斗的理由，只为了保护那个队自己最重要的人。身体，本能的站起来，拔刀，冲了过去。脑海中唯一的声音，就是一定要从那个男人手里夺回姐姐，他唯一此生挚爱的人。
鲜血四溅，刀刃从他的胸口穿透出来，司不可置信的看着从背后刺入的利刃，回头，朽木白哉单手抱着凛，另一只手持刀，刀刃刺穿了他的胸膛。
抽出刀，不带半分的犹豫，朽木白哉始终冷着一张脸，保持着那没有半分变化的表情“露琪亚，走吧。”
露琪亚流着泪踢开了试图拉住白哉裤脚的一护的手，带着那样悲壮绝望的表情，狠心说出如果你追上来，绝对不原谅你那一番话，然后头也不回的跟上了朽木白哉。
恋次打开了穿界门，然后看着白哉怀中抱着的人“队长……这……”他迟疑的看着自家队长，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问题的话，似乎队长的做法不是很符合尸魂界的规矩，不太妥当吧。
“确认是前十番队队长白河千歌，带回尸魂界。”朽木白哉冷冷的扔下了这样一句话，就率先走进了穿界门。
“等……等……你……这个……混蛋……把姐姐……还给……我……”倒在血泊中的司眼睁睁的看着凛的灵魂被那个死神队长带走，可是偏偏浑身却一动都动不了，他们消失在一片白光中，几只地狱蝶翩翩飞舞，穿界门关闭，那一刻，巨大的绝望如同灭顶，意识抽离身体，黑暗袭来……
再度醒来，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原来自己还没有死啊，这里是浦原商店的客房，自己又回来了啊。司刚想坐起来身上就一阵撕裂一般的痛，这才想起来，自己被那个死神砍得浑身是伤。
“可恶！”他低咒一声，一种耻辱感蔓延上来，从未有过如此的狼狈。
转过头，身边是一护，还在昏迷，他握紧了拳，凛在他的面前倒下的噩梦挥之不去，“可恶……可恶……那个混蛋……”他不断的低咒着，最后声音都带着破碎的哭腔，“姐姐……姐姐……可恶……混蛋……居然把姐姐……”胸中有一口闷气，不甘和绝望，凛倒下时的无力感，席卷着他的全身，让他冰冷的仿佛置身地狱一样，从没有想象过，没有凛的世界会怎样。而这一天，居然这么突然的，真的，降临了，以如此令人彷徨的姿态，翩然而至。
“唔……”身边的一护发出了微弱的呻吟，立刻吸引了司的注意力，这家伙，被破坏了锁结和魄睡，要醒过来了么，可是，就算醒过来，也会失去一切力量了吧……
“唔……啊！”一护邹着眉，意识里可能还停留在那场战斗吧，然后他突然醒来，一下子弹坐了一起，却扯动了伤痛，痛的呲牙裂嘴。
“啊，司……你没事吗？我，还没死么……怎么会这样……”一护看着躺在身边的好友，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喃喃自语道。
“该死！”一想到自己的好友的伤也是那个人干的，司一拳捶在地面，狠狠的骂了一句。
“哎呀哎呀，这可不行啊，小司，还有黑崎先生，你们俩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呢，再乱动可是会死人的哦。”浦原一如既往的摇着小扇子走进了房间。
“木屐帽子？”
“喜助先生？”
“对了……这里是你家么？”一护问道。
“答对了。”
“是你救了我们么？”
“哦呀，这么说很意外啊，听起来好像不希望我救你们一样……”
一护看起来有些消沉，想必是那一战给他带来的阴影应该很大吧，低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石田怎么样，他也在这里么？”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护抬头问。
“没有，他已经回去了，虽然他流了很多血，但是并不严重，就算丢下他不管，再过个两天他也不会有事的。他还说了，能救得了朽木的，就只有黑崎你了，他是这么说的。”
“只有我么……我该怎么做呢……”黑崎失落的笑了笑，随机低吼“露琪亚她已经回到尸魂界了！我要如何追到尸魂界啊！我又该怎么救她呢！根本做不到啊！根本做不到！！”
他负气的吼着，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受伤。
“黑崎一护……你这个……大白痴！！！”司挣扎着起身，一脚把他踹到墙上“这么丧气的话是你黑崎一护应该说的嘛！给我振作起来！！！”咬牙忍住浑身的痛，两步上前，拽住了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给提了起来，暴怒的又给了他一个过肩摔。一护正惊异于好友此时怎么会如此可怕，一旁，无敌奸商再次开口，语气稀松平常的好像是谈论天气。
“对了，小凛好像……”浦原一副误导的样子，把话说了一半。
再看看眼前闪烁着血光的眼眸，一护明白了此刻司如此想要杀人的心情，拼命的回忆，记起来那一抹倒下的银白，凛，难道……
“凛前辈……难道已经……”一护不敢猜测。
“姐姐不会有事的！！！”司抓着一护的衣领把他向墙上又狠狠的一砸，大声反驳道。
“小凛也被带到尸魂界了哦。”
“为什么……凛前辈，并不是尸魂界的人啊……为什么……”一护有些不可置信，转头看着浦原，直觉认为他可以给自己答案。
“哎呀，好像是和我们所想的正相反，从尸魂界传来的消息，小凛，据说是从前一位队长的灵魂啊。”浦原摇着小扇子，把情报吐出来“虽然经过了转世，但是，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灵魂似乎完全没有改变，也就是说，小凛，可是一个真正的死神哦。”
司和一护都震惊了，没想到他们所熟悉的那个高贵温和的女子，居然是一个死神，而且是一个队长级别的死神。真正的死神，应该就要呆在尸魂界的吧，似乎，把人从他们身边带走，一切是那么的和规矩，那么的无可厚非。
“哼，我不管姐姐是死神还是什么的，我只知道，月城凛她是我姐姐，我唯一的亲人，绝对，绝对不会原谅带走她的人！绝对！！”他放下了一护，满腔的怒火，在熊熊燃烧“喜助先生知道怎么去尸魂界吧！对吧！”他转向浦原喜助，狠瞪。
“真的么？！快告诉我！”一护也站直了身体，他一定要去救露琪亚。
“当然会告诉你们，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奸商笑的无比缺德。
最后，以十天的战斗训练作为交换条件，他答应帮他们去尸魂界。对于浦原喜助的想法，司多少洞悉一二，一护被破坏了锁结和魄睡，想要救人，就必须要先让他恢复能力，而自己，那一战差距让他看得那么清楚，十天，他要变得更强，然后，去尸魂界，把姐姐，把他最重要的人，夺回来！
“好！十天，一护，让我们在这十天里变得更强吧！！”恢复了坚定的二人在空中一击掌。
好，就为了各自心中最重要的人们，努力吧，一定要夺回！！两个人的眼中，闪烁着无比认真的坚定。
“姐姐……她的身体在哪里？”司的眼睛染上哀伤，自己，太弱了，就这样让人在自己面前带走了姐姐。
“隔壁。”浦原扇子一指，指明了方向。
“我去看姐姐……”说着，拉开门，司向外走去。
“喂，司，凛前辈不会有事的。”一护在他身后，用两个人用惯了的语气喊了一声。
“啊，露琪亚也不会有事的。”司回头，恢复了慵懒的姿态，抬手挥了挥，表示自己知道了。
迎着风，那份宁静仿佛大战前夜，寂静的让人不安，少年们的目光，坚定的映出了他们选择的道路。
尸魂界
当晚归来的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和副队长阿散井恋次立刻成为了静灵庭内新的话题人物。去现世抓捕罪犯，犯人朽木露琪亚倒是被抓回来了，当晚便被丢进了六番队内牢房，但是值得大家注意的是，朽木队长居然抱着另一个女人回来，而且是传说中的公主抱，而且是直接带回了朽木家。他的妻子绯真夫人五十年前去世之后，这位出身贵族的队长便从未再近过女色，难道这一次……
无论是现世还是尸魂界，八卦的经久不衰不得不让人称赞，绯闻的存在，总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外面在蜚短流长，从他们回到尸魂界这短短的几小时之内，已经有了N个版本的猜测，而此时，绯闻的主角之一，躺在朽木家的凛意识依然处于模糊状态，她攥紧自己的领口，痛苦而艰难的喘息着。
重伤，加上孱弱，这么多年，她的灵魂已经虚耗了太多，拖着这样千疮百孔的身体，突然置身在静灵庭灵子浓度如此之高的地方，就像一下子把生活在平原的人扔到高海拔的地方出现的高原反应，或者是突然从海底升到海面这种压力和空气成分突然的变化会导致人强烈的不适一样，此刻的月城凛，正经历着一番这样的痛苦。
如果她的身体尚健康还好说，不会有那么强烈的不适，空虚的灵魂会被大量灵子迅速填满使她的灵力恢复过来，但是，以目前她的状态来看，受了伤，长期亏空的灵魂，就像饥饿了多年的人突然遇到了丰盛的筵席般，她本能的急速大量吸收着静灵庭的灵子，出现如此不适的状况也是很自然的。
直接被从现世拽到了静灵庭，灵魂正处在一种激烈的吸收灵子进行自身转化和爆发的状态。
朽木白哉在她的身边，眼看着大气中的灵子汹涌的被她吸收着，她痛苦的扯着自己的领口和被褥，身体蜷缩着一团拼命的压抑着这种痛楚和要被体内激烈撞击着的灵力融化了一般的炙热。
本来任务是去现世带回露琪亚，没想到会以那样的方式见到她，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五十年了，从未想过能再见到她，五十年前那一场意外，是他心中始终一处不敢碰触的回忆，每当露琪亚试着问他的时候，他却总是逃避开。而当她再次在自己面前倒下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本能伸出手接住了她，灵魂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可以让她死，那个声音如此强烈，以至于左右了自己的潜意识，一定要把她带走，一定要救她。心灵的一角，似乎在松动崩塌。
带她回尸魂界，正是为了保住她的命，白哉才选择了这么做，如果放任她在现世，就像是放任一个人带着致命伤却不医治一样，而且，那样的她，再死一次，恐怕会化成灵子，连整的姿态都维持不了，直接消散在天地之间了。
可是，看着此时受着如此生不如死的折磨的她，白哉开始动摇，到底做的对还是不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从未动摇的心却显示出少有的犹豫，为什么，救她回来，冲动的把她带了回来，心脏的鼓动，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绝对不要她再这样死去。
还恨她么，或者，其实从未恨过她吧，真的恨，放任她死去，不是最好的惩罚么，可是，当她第一次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却真实的就像被剜去一半一样的痛着，就连绯真去世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通过。
绯真的死，其实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是么，却依然执着的给自己灌输着绯真的死她也有责任。但是，如果不恨，还有什么理由，可以释怀，可以解脱，可以心安理得的记住她呢？对她，白哉是矛盾的，不知道那到底报以什么样的感觉。
“白河千歌……你要我怎么办……”白哉一拳捶在地上，眼前，是痛苦不堪的她……
“……司……司……”她的口中断断续续的溢出呻吟，在反复念着一个人的名字，白哉邹起眉，司，是谁？脑海中，似乎有一个与她同样银发的贵气袭人的少年身影划过，是他？！
“月城司，请多指教了，把这家伙打成这幅德行的死神。”那个少年清朗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然后杀气暴涨，飚高的灵压与恋次对战绰绰有余。半长的头发银白色，随风飘动的时候仿佛天地都被重新渲染，瞳孔深红色，映入眼中的世界，清澈如水晶，都沉浸入血色的黄昏。那是一个美到极致的男孩子，白哉还记得，她叫他，弟弟。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轻触她的脸庞，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弟弟教育的很好呢，尸魂界留下的那两个，也都成为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呢。
“……唔……司……”当白哉的指尖滑过她的脸的时候，才惊觉她的皮肤热度惊人，他的手指冰凉，而她，为了汲取那一点点的凉意紧紧的拉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现在她的意识中，是完全把白哉当成司，那是一种习惯，过去的十年，无论何时都是司在身边相伴，开心，难过，伤病，都是他在自己身边。司总是喜欢环抱着她，然后腻在她的怀中撒娇一样的喊着姐姐，那无形之中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了彼此的拥抱，体温，和身上桔梗的味道。
白哉在她抓住自己的手不放的时候心中一紧，片刻的慌乱，却因为她呢喃着他的名字而立刻蒙上不快，难道那个叫做司的男生也会经常这样抚摸着她的脸么，就算是姐弟，毕竟，不是小孩子，不知不觉，白哉已经释放出可怕的灵压。
感受到手上的力度一紧，才发现自己突然升高的灵压已经影响到了她，凛压抑的痛苦自口中溢出，白哉连忙稳定下自己的灵压，遇到了她，平日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和波澜不惊在今天却轻而易举的出现波动。
皮肤灼热的可怕，她的脸烫的吓人，仿佛要焚烧起来一样的灼人的温度，她汗如雨下，呼吸急促，白哉突然发现握着她的手已经浸满了汗水。
“撑下去，绝对不准死！”他握紧了她的手，在心中默念道，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中，甚至有了一丝恐慌，那动摇，那犹豫，是身为朽木家的当家、六番队队长绝对不应该有的情绪。
仿佛事与愿违般，她的体温在持续的上升，一点也没有稳定的迹象，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上所有汗水被蒸干，皮肤燥热的可怕，冰袋换了一个又一个，却丝毫不见效果。她痛苦的扭动着身子，扯着自己的领口，遍布全身撕裂般的痛楚和炙热蚕食着她每一根神经，仿佛置身烈焰地狱一般。
看着她这么的痛苦，白哉没有由来的心痛，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质疑，让她平静的死去是不是会更好，那样她起码不会这么痛。交握的双手传来惊人的温度，必须想办法解决，不然她会被不断暴涨的力量融化的。
一声叹气融于窗外漆黑的夜色，白哉脱下自己的死霸装，掀开被子，贴着她躺下，伸出双手把她紧紧的拥在怀中。仿佛置身地狱一般的炎热中突然出现一泓甘泉、一块绵冰。翻身，将他紧紧抓住，缩在他的怀中，整个人贴在白哉裸露的胸膛上。她的痛苦，不安，难耐，在这一刻缓解了。寂静的夜，两个人相拥而眠。
银发在白哉唇边轻轻蹭着，她的身上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桔梗的味道，软玉温香抱在怀中，温度惊人，躁动不安的情绪却慢慢的平复下来，他贴在她的耳边，仿佛呢喃般的轻叹“你让我怎么办，千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重归尸魂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