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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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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日的一天早上,王烨勇突然早起,还把姜桦梅也喊醒了,自己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
姜桦梅心中疑惑,但想着王烨勇好不容易有这样精神的时候,心里高兴,也加快了起床的速度。
出了卧室门,看着穿戴整齐的王烨勇,姜桦梅心中高兴时也有了疑惑,王烨勇平日不会穿成这样的,他现在大部分穿的都是以舒适为主,像今天穿着板正的西装,打着领带,穿上了许久都不见的皮鞋,是很少见的。上一次见还是在孩子们结婚的时候。
“梅子,你看这身行嘛?”王烨勇脸上不在有往日的迷茫无助,反而一脸精神奕奕的看着姜桦梅。
“嗯,很好看,可以!”姜桦梅重重的点头,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今天要去哪啊?”姜桦梅理了理王烨勇身上西服外翻的领子。
“哎,你忘了,今天我要去看老李啊,他之前和我在电话里念叨着去看他,我答应他了,今天就是去看他的。”王烨勇说着,越发的高兴。
姜桦梅“咯噔”一声,心提到嗓子眼,老李,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老李早在五年前去世了。当时王烨勇还去吊唁来着,后来他就老说“当初去看老李的时候该多陪陪他……”
“看老李啊,你是不是忘了,今天咱们要去看孩子来着,老幺家孩子都还没看呢。”姜桦梅一边往卧室走,一边拨打了小儿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小儿的声音“喂,妈……”
“老幺家的是什么时候生的呀?我咋一点印象都没有啊!”王烨勇的声音传到了电话那头。
王霁听着父亲的声音,沉默了。
“就在前天啊,你还差点摔了一跤呢!”姜桦梅在一旁说着。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王烨勇拍打了自己的脑门一下。“那我们先去看老幺家的,之后再去看老李。”说着,王烨勇就要走出卧室,又突然转了回来。
“坏了,还没和老李打电话说呢。”王烨勇看向家里的座机,走过去坐在床上,颤颤巍巍的按着号码,然后拿起话筒。
姜桦梅看着王烨勇这样,又是难过又是心疼,但她只是走到床边和王烨勇坐在一起等电话响起。
电话很久后才被接起,姜桦梅听不清那边在说什么?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喂,老李啊,我和你说声我今天不能去看你了,我家小儿媳妇生了,我今天要和梅子去看看,那天我在去看你啊。”王烨勇拿着话筒说个不停。
那边也没挂,姜桦梅听着王烨勇时不时的应个声,看起来和那边聊的开心。过了会儿他笑着挂了电话。
“梅子啊,你说说,这老李家的小子可真是不错,到时候去看老李我要和老李说道说道。”王烨勇把手在大腿上拍了又拍。
姜桦梅心里舒了口气,又转头去看放在床尾的手机,上面已经没了通话的样子,姜桦梅就知道可以暂时放心了。
坐了会儿,姜桦梅想起俩个人都还没吃饭,忙起身要去做饭,又回身看了看王烨勇,发现他又睡着了。姜桦梅静静的看着,又弯下腰把被子给他盖上,鞋也脱了,让他靠着枕头睡。
做完这些,姜桦梅拿着手机出了卧室。
翻出小儿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接通的很快,
“妈,妈,爸怎么样?”王霁心慌慌的接通了电话。
“别担心,你爸刚睡着了。”姜桦梅温声安慰着。
“那,我们找个时间带爸再去医院?”王霁放下心来,肩膀都松懈下来。
“嗯,你先和老大他们说声,我们明天,不,下午就去,越早越好。”姜桦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窗外。
“嗯,好!我马上就去找大姐他们,下午就来接你和爸。”王霁立刻起身就要出门。
这边,挂了电话,姜桦梅看着卧室门有些许的失神,很快她就起身去了厨房,他们还没吃早饭呢。
当天下午,几个孩子都回来了,简单打过招呼,看着与平时穿着不同的王烨勇,都沉默了。
王楚最先反应过来,她上前和王烨勇说起话来。
“爸,去哪呢?今天穿的这样撑展。”王楚压下眼底的涩意,像平常一样和王烨勇搭话。
王烨勇一看见王楚就笑了,乐呵呵的就回道:“要去看老李,但今天不是老幺家的生了,我就想着先去看小宜,哎,你们都来了,小宜在医院谁照顾?真是的!快快快,去看小宜,梅子,走啦。”王烨勇转头没看见姜桦梅,自个儿嘀嘀咕咕的又转身去找。
看父亲去了卧室,几姐弟对视一眼,纷纷低下头,感性的王言已经开始抹眼泪水。其他人见了没说话,只是相互拍着肩膀以示安慰。
王烨勇被孩子们哄着进了就诊室,他一进去就觉得眼前的医生眼熟,但他想想又好像没见过,他茫然的坐在椅子上,不明白孩子们说的小宜和孩子要一会儿才到,要他先来这里等着,和这个据说是帮小宜生产的医生先聊天。
王烨勇不懂这些医学的知识,他小时候没读过多少书,几十年来一直都在和木头打交道,说起来他上次做的木头哪去了?奇怪?他最近不是在给人做家具吗?
从就诊室出来,王烨勇看见在门外坐着的姜桦梅,听见声音,姜桦梅转头过来朝他笑。
满是褶子的脸上有着岁月沉淀的温柔和柔光。王烨勇也笑了,在他心里梅子还和以前一样,一笑起来就让他挪不开眼。
“梅子。”王烨勇大步走向姜桦梅,颤巍巍的用手握住姜桦梅的手。
“嗯,在呢。”姜桦梅笑着点头,只是眼底都是苦涩。
回去的路上王烨勇突然提起包子,姜桦梅愣了下,突然记起王烨勇说的包子,是以前他们还没买房的时候在街上挑着买的,那时候有孩子,又要养家里,俩个人经常都是一份钱扳成两半花,但王烨勇总会单独给她开“小灶”。
包子是有次刚发工资的时候在路上听到吆喝声后买的,看她喜欢,王烨勇每次发工资了都会买给她,后来挑着买的包子租了店面,王烨勇早上的时候就会去他家买包子给她,直到他们买了房子,搬离那里,现在都很久了,她没想到王烨勇还记着这个。
“包子啊,那要买吗?”姜桦梅看向王烨勇,王烨勇没看着窗外,只是盯着她看,眼尾的皱纹有着细微的弧度。
“那我们明天就买包子,我记着你爱吃,对了,还有枫叶街上那家的花店,你最爱在她家买花,我们也去看看,刚好买些新的回来………”王烨勇说了许多,多是之前两个人生活中的细琐的小事,有姜桦梅爱用的物品,喜欢的食物,一些随口说的话……
俩人去了枫叶街,枫叶街是这里的一个小街,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吃的,用的,穿的,玩的,这里都有,而且这里的铺子多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十分具有年代风格,但是又有新的改变。
“梅子,这呢,我记得从这里拐过去就是那家包子店了,不知道叶老师今天在不在,我们还要和他说声老二的事呢。”王烨勇低头仔细看看路,又牵着姜桦梅的手,慢慢走。
站在他身边的姜桦梅听到叶老师这个称呼,还有点惊讶,叶老师是王言的老师,以前的时候会来家访,很关心王言的学习,还带俩个小的学习,后来调回了省里,一别也很多年了,没想到王烨勇还记着。
“叶老师应该上课去了,现在已经很晚了。”姜桦梅拍拍王烨勇的手臂。
“哎,对对对,瞧我这记性,现在…是要回家了吗?”王烨勇突然停下了向前走的脚步。他茫然的看着四周,眼里有着茫然和细微的恐惧。他突然松开姜桦梅的手,直直的向前走。
姜桦梅惊了,但她很快的跑上去抓住王烨勇的手臂。
王烨勇停了下来,转头看是姜桦梅,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梅子,我们这是在哪啊?天快黑了,我们……该回家了”王烨勇牵住姜桦梅的手,紧紧的握着。
姜桦梅心里突然蔓延一片酸涩和难过,是的,他们该回家了。
“老伴啊,回家了。”姜桦梅牵着王烨勇的手往回走,路上行人匆匆,他们慢慢走着,路上的人投来目光,很快又匆匆离去,他们只是牵着手一步又一步的缓缓走着,看似突兀但又分外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