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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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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吃饭的空当,江照临把手机拿出来,翻到刚刚存储的电话号码页面,截了一张图,又复制一遍号码存在备忘录里。对于自己比较在乎的事情,强迫症就会犯。
被队友们推搡着灌了好些啤酒,江照临摸回寝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过。
不急这一时半会,改天再联系她吧。
他洗漱好躺在床上,看着才存的号码,在心中默念。
李倾之。
离你更近一步了。
滴——
有好友添加消息。
“你好,我是今天要号码的祝圆。”
江照临迟疑了一下,点击通过。
“同学,你是哪个专业的?”,对面直愣愣地。
“工程力学,14级”
“啊,学长好,我是文学系古典文献专业的,15级”
那么,李倾之,也是我的学妹?
学妹不错。
这时又有新消息弹出来。
“学长怎么认识我室友呢?”
她是我未来的女朋友。
心里这么想,手指却很老实。
“迎新晚会的时候,听到她弹吉他”,刚发送,他又加上一句:“很好听”。
“我就知道!”
“?”
“噢,最近听了她吉他来要联系方式的人超多。”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那她,有男朋友了?”
“没呢,我很看好你哟!”
有眼光!!!
“我把她微信推给你吧,她人超好的,你加油追,追上了请我们寝室吃大餐!”
发完祝圆也感到奇怪,想吃大餐有人传人的现象吗?
“那她微信很好加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加加试试呗。”
“好。”
对话页面显示出李倾之的微信名片。
点进去。
头像是一个欧美小女孩,坐在一片向日葵地。
微信名:之之
以及下方蓝黑色六个字:添加到通讯录。
点击,输入——“你好,我是江照临”。
过了1……2……3……4……5……分钟,对面无回应。
发消息给祝圆,“你给她说了没?”
过了一会,对面回:“说了啊,她在洗澡,你等下”。
又过了十多分钟,“之之”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再过一会,有消息进来。
“学长好”,后面加了一个微笑脸。
“学妹好”。
(6)
倾之洗个澡差点疯掉。
祝圆吃错药似的,隔一分钟就在门口问:“洗好了吗?”,沐浴露还没起泡就让冲。
从卫生间出来,头发还滴着水,祝圆把手机递到跟前,“赶快通过,是真的帅!”
“我不感兴趣……”
“听我的,快!通!过!”
“您就不能等我把头发擦干吗,大姐!”
“不行!”
倾之无奈,人脸识别打开手机,通过了“离庸”的验证消息。
该说不说,这网名一股子体制内老大叔的气息。
祝圆并不放过她,在她擦头发的过程中强制普及“离庸”相关。
末了扔下一句,“把他拿下,这是命令”,躺被窝了。
“……”
在祝圆的威逼利诱下,她给对方发了一条微信:“学长好”,附上笑脸。
对方回:“学妹好”。
对话陷入沉寂。
李倾之很不擅长这样的聊天,找不到话题,非常尬。
“听说学长学工程力学,听起来很酷”,商业吹捧总没问题吧,这个她在行的。
“学妹弹吉他的样子比较酷”
“……”
“怎么,害羞了?”
“能博得学长的喜爱,吉他知足了”
“有机会把吉他带出来,请它吃好吃的”
“先替吉他谢谢学长”
“不客气”
也算完成任务了吧,倾之在对话框输入:“早点休息,学长”。
还没发出去,页面消息刷新:“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李倾之愣住。
这是网友见面?
这才多久,就见面?
“明天可能不行,我们专业期末考全天,改天吧”,再附笑脸。
“没关系,我等你考完”
……
临睡前,李倾之都还在思考要怎么回绝学长的盛情。
对方却只弹了一句:“就这么定了,明天联系你,晚安”。
只能明天再找借口失约了。
(7)
102寝室破天荒的,听到来自女同学绝缘体江照临关于女生相关问题的询问:“带女生吃饭的话,去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
想给老大牵线的红娘们,沸腾了!
“老大,你带哪个女生?”
“老大,你谈恋爱了?”
“老大,什么时候带我们见见?”
“老大,分享下大嫂的一手资料!”
江照临头疼……
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他和他们,不是一个风格……拉上被子,“睡觉!”
没睡成,江照临被激动的室友们架了起来,强制运行《我们问你答》。答不好不给睡。
他后悔了,这几个贼娃子,建设性意见提不出半个,问题疑问大箩筐。论单兵作战能力,没一个是他对手,凑到一堆,缠得他巨累。
只能和盘托出,这颗刚刚萌芽的爱情小种子,有了第一波观众。
说完一切,他强调,“目前只是追求计划试运行阶段,你们都当不知道这事,谁要是胡乱打听,把她吓跑了,知道后果的!”
“知道,老大!”
“密切配合老大!”
……
他自己都觉着好笑。临睡前,发了一条朋友圈,“明天的天气好不好?”,盖上被子,呼吸渐沉。
一夜好眠。
江照临起床冲了个澡,开始拾缀自己。
离下午下课还有大半天时间,也不知道着什么急。
坐在书桌前,打开微信,“发现”那里显示了几十条未读,打开看到家人朋友的评论,他都一晃而过。
只一条,抓住了他的眼睛,李倾之默默点了一个赞。
点开头像,发消息给她:“起了?”
“嗯,刚到教室,准备考试了”
“加油”
“谢谢,我关手机了”
“好”。不知道她看没看见。
到中午,又问她:“考得怎么样?”
对面没回。
直到下午下课时间,他一直没有收到回信。
估摸着她应该考完了,给她打电话过去,过了很久,对方接起来:“喂?”
甜糯的嗓音,却是使不上劲的感觉。
“我是江照临,考完了吗?”
“我在医院”,顿了会,像是在积攒气力,继续说:“抱歉学长,今天得失约了。”
(8)
人生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头一晚还在思考怎么推掉这个尴尬的饭局,这天上午刚考完试,室友几个并排往食堂去,走在最边上的李倾之,看到手机里江照临的消息,正点开看,一个送外卖的小摩托从后面开出来,把她撞冲出去,打了两个滚,最后成大字型趴在路中央。
她懵了。
幸而是冬天,倾之裹了厚厚的羽绒外套,有所缓冲,没磕着头。
同行的室友们吓愣住,看倾之艰难支起身体,才想起扶她,过往的行人很快围了上来。
“打120!送医院!”
大家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打急救电话,联系医院。
把倾之送到医院安置好,留了外卖小哥的联系方式和身份证照片,快到下午开考的时间了。李倾之催她们赶紧回去考试,说她爸妈在往这边过来了,大概一个小时能到。
祝圆和她一个班,说什么也要留下来陪她,被她极力撵走了。
她们走后,李倾之躺在床上,头重的不行,刚输完一瓶消炎水,左手背插着留置针。经医生初步诊断,暂时排除脑震荡的可能性,进一步的结果还得做完核磁才能确认。
倾之没敢给爸妈说,害怕他们担心。
她想着没多大问题,躺一会休息好了去做核磁,没想到一睡睡了很久,医生以为她去做检查了,也没来过问她,直到她被江照临的电话吵醒,才想起今天还有这一档子事儿。
说完自己在医院,为失约道歉,看了下时间,李倾之准备挂电话去吃点东西,中午没顾上吃,这会饿得肚子叫。
对面却没有结束对话的意思。
“什么医院?怎么回事?”
“我中午被车刮了下,在医院检查……”她略过第一个问题,把事故描述得尽量轻微,别被他找到话口,那就是物理身体不适和魔法心理不适双重攻击了……
“哪个医院,我过来”
江照临不依不饶。
“不用了,我室友她们都在,不严重,我很快检查完就回去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扯这些慌,好像生怕他冲到面前关心她。明明还只是陌生人。
“哪个医院”,不容拒绝的语气。
“市第三人民医院”
“你等着我”
嘟——
电话挂断。
得,这饭也不急着吃了,再饿会吧。
她拿着医生开出的检查单,从住院部出来,通过连接桥缓慢行至门诊四楼核磁共振检查区。
等待检查的时候,江照临来了电话。
三人医离学校最近,但也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划开电话,对面有点急促,“你在门诊还是住院部?几楼?”
“门诊四楼,核磁检查这里”
挂了电话不一会,有人从通道过来,检查区有些昏暗寂静,他定定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李倾之坐在不锈钢椅子上,仰头笑了笑:“师兄好”。学长有些拗口,开口叫成了师兄。
江照临在身旁落座,伸手,帮她把落在鼻头的头发理开。倾之闪躲不及。
“来之前还以为,你为了躲我的饭,骗我呢”
“现在看到我没有骗你,心里是不是很愧疚”
“愧疚有之,心疼有之”
倾之脸红了。果然,这魔法攻击比物理攻击还吓人。
“你室友呢?”
“她们刚考完试,一会就过来”
“那你还骗我”
“小问题,没有那么娇气的”
“嗯,有些时候可以娇气的”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第一次见面可以说这样的话吗?虽然你人确实长得很帅,声音也好听……
看到前一个检查的人出来,李倾之获救般,逃进检查室。
不一会,又出来把外套手机等随身物品交给江照临保管。
她进去检查的时候,江照临摸着她钥匙串上那只长着粉色翅膀的透明小白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涌动。
倾之还没出来,祝圆打来电话。江照临走到通道外面接听。
对面显然没预料到会是一个男性接电话,愣了几秒,“叔叔好,我是李倾之的同学祝圆,我们给她带了晚饭,方便现在送过来吗?”
江照临几乎没忍住,但还是尽量平静地回复:“我是江照临,倾之在做检查。”
“啊!!!”
祝圆裂开了。
“叔叔阿姨过来了吗?”,他问祝圆。
“中午之姐给我们说快到了,我们才回去考试的。”
“知道了,你们不用过来了,检查完我带她去吃东西。”
“她没事吧”,祝圆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先这样”
检查室的门打开,李倾之慢慢走出来。
核磁结果隔天才能出,今晚上她继续留院观察。
江照临准备搀她,被她拒绝了,只能跟在旁边,随她回住院部。
李倾之真的太饿了,想把这位不速之客赶紧打发走,去吃点东西。
“师兄,没什么事的话您先回吧,我同学待会过来照顾我。”
“刚刚祝圆打电话过来,我让她不用来了”
???
倾之错愕地看着他。
“你放心,我在这儿也一样”
这能一样吗?
倾之无力去掰扯,几乎饿晕过去。好不容易捱到病房,喝了两口开水赶紧躺下。
“我去给你带些吃的,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随便吧”,只要快点就行,碍于面子,这句话没说出来。
十分钟左右,他带回来鸡汤、排骨汤、煮玉米、小笼包、青椒炒肉、炒青菜和米饭,量十足,都是在医院食堂选的,看起来味道不怎样,倾之也顾不得尴尬,把饭菜放在床板上,默默吃起来。
吃了一会才想起来,他到饭点就给她打电话,忙着赶过来,也没吃晚饭。
“师兄,你也过来吃吧”,她把旁边的位置让出来。
江照临只拿了一个玉米啃,“我不饿,你快吃吧”。看着她的样子,小笼包塞满腮帮子,脸颊鼓鼓的,小嘴巴闭着,一动一动的咀嚼,他抿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