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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身为王牌的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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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一堂课，十一班的教室里静悄悄的，实验班刚成立不久目前还没有还没有老师调过来上课。
程雨杉心想自己目的达到了。
与其待在嘈杂一片的松柏班，还不如来十一班躲清闲，于是她百无聊赖地侧身趴在桌子上刷手机看小说。
禹洋躲在角落处，安静地看着自己的书本，偶尔小心翼翼地把玩笔袋里的手机，但不敢做大动作，只敢回复消息，然后低头抄笔记自己学自己的。
江晴朗与他不同，他动作倒是大得很，他总是跃跃欲试，向后侧探身试图和后座搭话。虽然没有明面拿着手机张扬，但他心思确实不在学习上。
难得老师不在如此悠闲，他想在新班级扎稳脚，跟大家都好好认识认识。
李燃在书桌里塞满了他干活的家伙事儿，手上修理的动作未曾停下来过，而眼睛也是时不时瞥向前面，观察着班级里的动静。
他看着江晴朗不老实地样子，总觉得心烦极了。
不知怎地，居然马虎了一瞬，手下拆板机的螺丝居然不小心滚落掉地上了。
地砖的颜色就是灰色一片，小小的螺丝钉但凡掉落在地，那肯定融入一片浑浊，想找到也必然 需要花掉不少时间。
正当懊恼自己怎么会犯这样的小错误的时候，他耳边竟突兀地响起江晴朗的声音。
“龙海乔布斯，你平时换一块电池能赚多少钱？”
正愁着怎么找掉落的螺丝，李燃本就有些烦躁，听到江晴朗的疑问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闲得慌就去玩会手机，瞎打听什么。
“你是什么型号都能修么？”
“最新款的会不会？”
李燃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江晴朗不识趣，以为他没听清，诶了一声催促道；“我问你呢——”
“修最新款的都是鸣英桃李班的。”李燃停下手中的活，看着江晴朗玩味的样子，他更是没好气的阴阳怪气起来了。
“松柏班的你是头一个——”
“哦~对，你是来下凡渡劫的。”说着还瞥了一眼白慧竹的位置。
江晴朗原来是鸣英中学的学生，怎么可能主动承认自己是差生来十一班报道，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肯定是雷鸣的手笔。
李燃在龙海时有个好兄弟叫曾文豪，他看不上江晴朗，没少跟李燃吐槽这个公子哥。
就连江晴朗在鸣龙开学摸底考作弊的事他也没少往外传，大嘴巴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反正他看不爽谁他一定要说个痛快。
潜移默化的，李燃也有点防备他经常念叨的名字了。
曾文豪早就吐槽过江晴朗长得女里女气觉得他招女孩喜欢肯定性格也像娘娘腔，没少抨击他玩说唱和自以为的艺术浪漫太幼稚。
李燃也不想通过别人的嘴去认识别人，不想对毫无交集的人有什么想法。
但他没想到的是，世界就这么大，星洲市就这么大，鸣龙就这么大——
他们居然在十一班见面了。
还认识同一个女孩。
江晴朗特别娴熟地与白慧竹频繁搭话，两人的距离甚是相近。李燃常常望向两人的背影心想，那两个家伙怎么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他江晴朗就算了，听曾文豪的描述，江晴朗本身就像花孔雀喜欢哗众取宠。
你白慧竹怎么——
每当自己突然萌生这样的念头的时候，李燃都会被自己吓一跳。
不对，他是站在什么立场抨击别人的呢？
他为什么要管别人的事呢？
是因为心疼对方和自己一样经历过同样的苦楚，所以总下意识在乎她么？
虽然曾短暂地相处过一段时间，但他们也仅是朋友关系吧？
龙海和鸣英两所教育理念本就不相容的两所学校——
怎么可能因为他们刚好相识而相处融洽呢——
虽然他很开心，继那个回不去的夏天之后，他们居然还能再次相遇。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居然还能遇见熟人，无论是是缘分使然还是命中注定，那都无所谓了。
李燃觉得有她在就好，有她在，这个班好像没有那么难待下去了。
但为什么，他觉得再见之后，白慧竹的身上有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是因为什么呢。
白慧竹变了，变得没有那么活泼了......
但白慧竹又好像没变，她还是她，阳光温暖，自信又洒脱。
恍惚间，白慧竹好像感受到什么似的，猛然扭头与自己对视上了。
李燃错愕着，以为她要说些什么——
突然地，江晴朗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然炸起全身的毛，语气生硬道；“我就问一问，你什么意思啊，至于阴阳我么？”
李燃不甘示弱立马回嘴；“我的意思就是，像我们这种土鳖怎么可能会修最新款？”
江晴朗一脸莫名其妙；“我可没招惹你啊，你怎么不能好好说话。”
见李燃没搭理他，江晴朗还想说些什么；“什么人，我真服了——”
气焰被压制住，江晴朗愤懑不平地转身，却不小心撞上迎面走来的女孩。
白慧竹低头捡起了什么，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江晴朗侧身给她让地方。
她轻轻地敲了敲李燃的桌角；“你的螺丝掉了。”
“谢谢。”
细小的螺丝钉上还沾染着女孩指尖的温度。
这么小她也能看的清——
那为什么要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框？
“你近视了？”
江晴朗听李燃没头没脑的问题，还以为他又在阴阳怪气。刚准备替女生发声，谁知道两人就好像以前就认识一样，顺着这个话题展开了对话。
“因为这样——”女孩故意拉长尾音，带着神秘气息。
吊起了所有倾听对话的人的好奇。
“很有学霸的感觉。”她说着还推了推脸上的眼镜，黝黑有神的瞳孔中仿佛闪烁着狡黠的光。她嘴角的弧度不变，好像陈述的是一件事实而不是故意开玩笑那样。
江晴朗听着她俏皮的比喻，觉得刚才的窝火竟神奇的消散了不少。
没忍住他笑出了声；“太像了，十一班唯一的大学霸。”
李燃重新收拾好所需的小配件，严谨地摆放在桌面上。
看着白慧竹的表情严肃中透漏着一丝狡黠，另一旁刚刚还在生闷气的江晴朗居然一秒破功恢复了好心情，李燃心头莫名地堵了一口气。
但他仍好脾气地陪她演道；“那未来的大学霸光临小店需要什么服务？”
“不用了。”白慧竹果断拒绝；“小店的零件丢失率有点高哈，我怕有格外的服务费。”
“贴膜都敢要五十呢，万一给我换了个零件不得要我命啊？”她笑意满满调侃着。
原来她还记得。
李燃脑子突然晕乎乎地，好似听见嗡的一声，眼前突然浮现出那年暑假，俩人要好地贴在一起，盯着柜台选手机的场景——
应该是，没什么变化吧。
他突然有些担心她。
李燃的父亲是在他还上小学的时候去世的，十多年过去了，他现在回忆起来，早已经没有那么怀念了。
但白慧竹在短短一年，她真的能走出悲伤么？
他其实很好奇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住在哪里？
这一年内在学校有没有交到朋友？
更好奇她——
有没有遇见值得将情感所寄托的人。
但是那些话有些唐突又未免会把两人的关系推向尴尬。
索性就保持现在这样就好了。
彼此互不打扰，也能互相关照的——
同班同学关系。
边晓晓刚走到讲台上隐匿好手机，还以为能拍到什么刺激的场面——
没想到那个白慧竹轻松的两句调侃，谁也不得罪，也缓解了两个男生剑拔弩张暗中作对的别扭气氛。
正在显示直播的画面上突然飘出礼物特效。
边晓晓受宠若惊地在评论区连忙答谢。
“晓晓，别忘了我们给你出的主意啊，一定会火的——”晓晓看到这条礼物留言的时候，神色僵硬了一瞬，她尴尬地望向台下的几人，颇有些顾虑。
但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
雷鸣进来了。
他先是没收了所有人的手机，然后站在讲台上勒令大家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要养成戒断手机的习惯。
雷鸣又做了表格发了下来，让大家填写家长的行为习惯。
虽然不理解，但大家也跟着照做了。
白慧竹哪里知道自己父母日常都在做什么。
她甚至也不知道奶奶在养老院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齐奶奶对她并没有那么亲昵，小老太太抱着自己的储蓄住进养老院后，基本是与外隔绝的态度。她不欣赏白慧竹自暴自弃的学习态度，更觉得小孙女给自己丢人，没有了以前在小县城的风光。但齐奶奶还没有完全糊涂，她知道自己是个不合格的家长，老小孩生怕自己被谴责，躲进养老院不再掺和白慧竹的学习。
其余的孩子抓心挠肝的，就连高冷安静的程雨杉其实也焦灼的很。
她频繁拧开水杯，以喝水掩饰自己的焦躁。一边盼着雷鸣的教导赶紧结束，到了午休她好想办法把手机偷出来，又一边观察其他人的表情。
果然，那个李燃和她有着一样的想法。
他们俩互通眼神后，竟默契地决定中午一起团伙作案。
白慧竹迟迟不肯下笔，桑夏坐在一旁观察到白慧竹的迷茫。
别的孩子都是因为手机被收走了而寂寞难耐。
据她观察，白慧竹看起来不是因为手机——
是因为她自己。
雷鸣故意把每个人的手机都开到最大声。
还利用每个人的羞耻心，强行压制他们对手机的渴望。
终于有按耐不住的同学举手想要公示手机内容，只为了看一眼消息。
边晓晓刚亮起手机屏幕，内容就被投在了电子黑板的大屏上。
她的手机正开着录像，屏幕上显示的是她个人的直播间——
“龙海李燃干啥啥不行，装B第一名——”
“哇塞这不是龙海的程雨杉么？真高冷，我喜欢——”
“求前排小哥哥联系方式！哇塞哇塞！——”
“红内裤学长也在这个班啊？咋不说话啊，没人搭理他吧——”
“白慧竹在鸣英装够了现在也来鸣龙十一班装上了，哈哈——”
“渣生考青北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十一班真是妖魔鬼怪都相聚了啊，哈哈哈哈——”
屏幕上点赞量最高的几个弹幕仍在反复滚动着，直播间里还有不少人在刷礼物顶那几条评论。虽然因为刚才直播间突然的中断人数骤减，但并不影响讨论仍保持着一定热度。
边晓晓赶紧熄屏关掉手机，仓惶地把手机塞到盒子里，垂着头回到座位。这回无论消息提示音多么频繁，她也不敢再期待消息内容了。
丢死人了——
班级里同学纷纷抬头，好像还没有从刚刚看到的画面缓过神来。
当大家得知从始至终所有的行为都被边晓晓当成笑话直播了出去，心底第一反应不是怒火，而是尴尬。
网络上那些评论的尖酸刻薄程度不亚于他们现实生活中所听到的。
还以为边晓晓是个乖女孩，虽然鬼鬼祟祟地想记录些什么，但白慧竹还以为她只是在拍照。
原来是再直播——
从始至终，这个女孩就没把大家当作同学过。
而是把大家当作笑话。
当作她的流量密码。
想到这白慧竹有些厌恶地握紧了笔杆。
恍惚间，好像没写几个字的调查表变得混沌了。
午饭时间——
十一班几人仍没有按新班级扎堆吃饭，几个人生疏的好像巴不得除了上课以外的时间，互相装作不认识似的。
赵晴晴拉着她的小团体，在食堂里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着。
“晴姐，算了吧，她要是和十一班那些人坐在一起吃饭的话，我们不好把人撬来吧？”
“不可能，小白去十一班就是去玩的，跟他们都不是一条路上的，还能和他们一起吃饭？”赵晴晴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行动上还是有所犹豫。
心想着万一白慧竹真融入十一班了怎么办？
像她性格那么好的人，肯定谁见了都要赖着她。
不像自己——
哦......好像自己也有点黏人。
那咋了，白慧竹从来没嫌弃过自己。她肯定是也在等自己找她吃饭呢。
食堂人这么多，上哪里一眼望到呢。
赵晴晴身边的同学拉了拉她的袖子；“晴姐，再不找座位一会就都被坐满了，咱们先找个座位吧。”
赵晴晴点了点头，心底有些失落，刚回到桃李二班的区域，突然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正是她刚才为之失落的罪恶之源——
“小白！”
“咳——”赵晴晴下手没轻没重的，喊了她的名字就算了，还突然上来照着后背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虽然不痛不痒，但叫她刚咽在喉咙的那口米饭刚好呛了一下。
白慧竹对面的男生紧张地递过一瓶水，还贴心地拧开了瓶盖赶紧送到她手边。
“啊，你也在啊。”赵晴晴看到心心念念的同伴对面还坐着一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小白和沈耀居然在她之前先碰头了。
还故意坐在桃李二班角落的位置。
赵晴晴显示放下自己餐盘，对着白慧竹毫无诚意地道歉调侃道；“干嘛这么惊讶啦，居然偷偷和沈耀先碰头了，可让我好找，我还以为你和十一班那些人混熟了打算抛弃我们了呢？”
润了好多口水后，白慧竹才缓过劲儿来，假惺惺地贴向身侧的女孩，一脸谄笑；“怎么会呢，我跟对他们都是假玩，跟晴晴才是真玩——”
“哦~那沈耀呢，跟他也是假玩吧~”赵晴晴乘胜追击，丝毫不畏惧沈耀投来的警告与怒视。
“当然跟你们都最最好啊。”白慧竹又赛了一口米饭，含糊不清地说道。
一碗水端不平怎么办？
都扬了吧，一滴水也别留。
“你的手怎么了？”因为看见白慧竹右手缠绕了一卷刺眼的绷带，他才帮忙拧开瓶盖让她更方便些喝水。
性格温柔细腻的孩子对待朋友更是如此体贴。
要不是沈耀的提醒，赵晴晴这才注意到；“呀！怎么十一班把你传染成笨蛋了！怎么搞的，这么照顾不好自己！”
因为虎口还传来微弱的刺痛，白慧竹使用筷子的姿势显得怪异许多；“问题不大，就是烫到手了——”
“看起来就好痛——”赵晴晴趁机打趣道；“欸，正好你手还受了伤，以后中午吃饭你都来找我吧，我喂你啊。”
“真的嘛，我也有这么好的福气~晴晴——”白慧竹故意恶心她，亲昵地将身体贴了上去。果然赵晴晴只是嘴巴伶俐，真遇到像白慧竹这种身体行动大胆的孩子，她却别扭地转过头。
“行了行了知道你没事了，我不逗你了。”
到底是谁在逗谁啊？
看着赵晴晴不再理她垂头吃饭的样子，白慧竹抬眸和沈耀对上了视线，两人竟默契地笑了。
不仅是自己上多了一点刺眼的装饰——
就连沈耀手腕上也是——
“你们班上节是体育课？”
赵晴晴听着她没头没脑的问题，皱了皱眉头回答；“都高三了谁还上体育课啊？”
哦——
那沈耀手上的护腕是？
“哦，装饰品嘛，突然想起来就戴着了。”沈耀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像是能看透她的想法那样，一脸平淡且滴水不漏地回答；“你送的礼物我还一直没戴过，总不能让它一直放着落灰吧。”
想起来了，这个蓝色护腕是自己是高一那时候，盲猜沈耀的生日那天送的。
还挺有心的嘛，居然一直留着没扔掉。对上沈耀试探性的视线，白慧竹倒是欣慰地向他笑了笑。
“你喜欢就好。”
“我当然喜欢的，毕竟是你送的。”沈耀下意识地摸向手腕，可动作中还带着迟疑，好像突然想起戴手腕的原因其实隐与他表现出的平静截然相反。
动作僵硬了一瞬，他又立马抬眸用余光观察对面女孩的反应。
好像没注意到自己——
那就好。
赵晴晴看着沈耀，觉得他说的话有些暧昧不清。
懒得多想，她扭头提起新的话题；“小白，你们班那个老师要是能帮你把分数提一提的话，也还算有点能耐。但万一那个老师要是没什么实力糊弄你的话，你一定要和我说，我想办法让你回来——”
“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回来的。”沈耀突然插嘴。
知道这两个人跟自己玩的好在乎自己的成绩，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知道了啊我的赵妈沈爸——”
“谁给你当妈！”赵晴晴怒捶了一下她，但没有生气，全是笑意地调侃道；“管不了你了还！我说认真的！”
沈耀听了这个称呼，也仅是瞬间眼神晦涩蕴藏了些狠戾，不一会也开口同她打趣道；“我和晴晴是真的为你好，高三了，成绩真的很重要。”
成绩真的很重要。
是谁灌输给他的观念呢。
忘了。
大概是那个让他爱也爱不起来，恨也恨不起来的父亲教育的吧。
脱口而出的安慰竟然是自己最讨厌的那句话，沈耀说完后愣了神，恍惚了一瞬又重新开口弥补道；“如果你想走艺术的话也不是不行，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考上很好的学校的。”
“青北呢？”
赵晴晴惊讶道；“青北艺术系？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个雷鸣吧？打着送上青北的幌子，背地里偷偷给你们卖了你们还给他数钱呢吧？”
白慧竹苦笑中带着一丝勉强；“他和别的老师......其实不太一样......”
沈耀没忘记那年她的作品被班主任当着所有同班同学面前讽刺的场景。
白慧竹的不甘和苦楚他也了解过。
不是不支持——
只是，这条路未必适合她。
她就像蒲公英。
脆弱的令人怜爱不禁惋惜。
她不具有艺术家的韧性——
午餐结束后，赵晴晴依依不舍的同白慧竹道别，还声称亲手给她送回十一班门口。给十一班的学生立下规矩，让那些笨蛋离她的小白远一点。
白慧竹好顿安抚才送走她。
午休时间刚刚开始——
她想按照往常一样回班睡一觉的。
半路路过楼道的时候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边晓晓原来在松柏班的那帮姐妹团。她们正趁着午休把边晓晓这个‘叛徒’拉出来审问。
“边晓晓，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
“你傻啊！多好的时机啊你怎么不好好把握呢！？”
“让你整那个禹洋和白慧竹就这么难么！？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流量啊！”
“还有那个乘以三，就她那个脾气，指定爆啊。我们连故事前提都给你想好了，你就在中间插科打诨就行了啊。”
“就是就是！——”
“再说你这属于去寻求真相的，打抱不平的人是别人，遭受欺凌的人也是别人，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还在犹豫什么？ ”
“怎么镜头里面还没火呢，先担心上镜头之外的人际关系了？她白慧竹有什么让你忌惮的？”
“边晓晓，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不想和我们做朋友了你就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拖延我们时间，耍我们呢啊？”
处于弱势的边晓晓好像正结结巴巴反驳什么，但她底气不足，说话声小极了，
“不是不是，不是不相信，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
边晓晓在乎这群朋友，是她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关系。她生怕因为去十一班之后自己没按照她们的要求做什么事情而被遗忘了存在。
没等她想反驳什么，心底本来就突突突地直打鼓，越想辩驳却越是什么都说不出。
就在她忐忑不安不知怎么解释的时候，楼道口处传来一声挑衅味十足地质问；“能什么啊？”
白慧竹站在楼道口，正逆着光向她们几人走来。她手上还提着赵晴晴给她买的一大袋零食。
“欸你们——”她慢悠悠地从硕大个太阳下走进楼道里，袋子里的零食摇摇晃晃地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
还以为她会生气跳脚指着边晓晓大骂。
白慧竹；“这瓜保熟么？”
她只是抬眸漫不经心地扫过她们，然后从零食袋里拿出一袋薯片，递给边晓晓。
？
啊？
她在干嘛！？
“没事啊，你们继续讲，我就是来听听我的瓜，还有那个故事前提是什么，乘以三怎么就爆了的。”
“就当我是第一个观众嘛，来来来，请大家说的详细一点哈——”
从鸣英中出来的学生都有刻板的狂狷自傲气质，但白慧竹不同。她温柔内敛，此时此刻身上的气息却散发着亲和的气场。
她脸上扬着礼貌的笑容，从袋子里掏出来一些小包装的零食，分给了她们。
好像故事里的主人公不是她那般随和——
“怪人——”其中一个女孩眼神怪异地瞥了她几眼，又有些害怕像她这种笑面虎做出什么突然的举动吓她们一跳。
几个人自讨没趣，只好悻悻然离场了。手里还握着被分到的零食，扔也不是，留也不是。一股脑地全丢给边晓晓后几人仓惶溜走了。
白慧竹没戴眼镜，边晓晓以为她看不清自己。
赶紧凑上去道歉；“内个，对不起，我......”
“少跟她们来往吧，小主播。”
说着，朝靠过来的边晓晓弹了一个超重的脑瓜泵。
“啊——”真的很痛，晓晓忍不住痛呼出了声。
白慧竹不近视，她说过自己就是为了装学霸才戴眼镜的。
“真的很痛欸——”
“让你张张教训啦，笨蛋。”
白慧竹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故作深沉拎着零食袋子自顾自回班了，困得她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气。
她没注意到身后那个刚刚还窘迫内疚不已的小女孩，此刻竟用多么复杂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背影。
边晓晓在身后追了上来；“白慧竹......东西还你——”
“你吃吧。”她听见白慧竹温和地说。
“谢谢——”
是对她给予的安慰道谢，也是对她帮助自己缓解尴尬的道谢，更是对她不计前嫌原谅自己‘偷拍’的道谢。
白慧竹——
哪有她们说的那么装啊？
明明超帅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