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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冷宫弃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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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阿莱!你看那边是什么地方?…花团锦簇…真是漂亮!我们先前去过没?”刀白莲一脸兴奋地说道,看着他这和初入宫的新人一模一样的新鲜神情阿莱不得不赶忙打消他的好奇念头。
“大人…那边可进不得…那边是东苑…是陛下低阶姬妾们的居所…”“…噢噢,那…边上呢?好大一片竹林环绕…”“那里更去不得…那是关押弃妃的冷宫…褚妃娘娘她就关在里头…”“…噢,这么说来那里就是绿竹居了…?”“正是…”“…原来如此…难怪典雅幽静中还透着几丝凄清冷惨…等一下!你说褚贵妃她还被关在那里头?…这都多久了…陛下还未将她迎回么?!”刀白莲关切道,在得到阿莱肯定的答案后他不禁哀叹起来并再次言说是自己害了那位娘娘,阿莱见状即刻宽慰道:“…大人您可真是宅心仁厚…可这也怨不得您啊…陛下他向来以国事为重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就连那位褚贵妃,说到底她也只是因鸟得宠…就算那日没出任何误会,她被陛下冷落也是早晚的事儿…总之,这都是命啊…掌乐大人莫要太自责了…”阿莱还在用先前的老套说辞为栗隆庭的行径加以粉饰边上的刀白莲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当即忍不住对这贴身侍从直白发问道:“…既是清心寡欲…为何又要大费周章在全国境内征召秀女?!”
“…这…”阿莱愣了愣像是从未料到自己伺候的掌乐大人竟会在此问题上纠缠不休甚至确切的说其实就连阿莱他自己也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良久他只憋出一句:“…小的也不知…”“…啊!我知道了!或许陛下并非真的不近女色只是他还未甄选到真正能让他动心的女子…所以才广纳后宫却又刻意疏远…”刀白莲自作聪明地继续推断道:“…但这样可害苦了后宫里的娘娘们…既然这些女子他都不喜欢,为何不干脆将她们全都退返原籍…这样也算是功德一件…不然你看我那同乡褚妃…她多可怜呐…”“…额,大人慎言…”阿莱面带难色的想要劝阻刀白莲结束这个尴尬话题却见刀白莲不仅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更加饶有兴致的说道:“…什么慎言?阿莱…我哪儿说错了…你看,不止是褚妃娘娘…还有那个什么美人…就是为陛下诞下过公主的那位…就算是陛下早就腻了她,那也不该待她母女俩淡薄如此啊…”
“…哪儿谈得上腻不腻…辛美人的事纯粹就是个意外…要我说她已经算是后宫妃嫔里头处境最好的喽…褚妃娘娘现在才真是宫中垫底…”阿莱脱口而出道,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刚才还在劝说刀白莲要慎言的他现在自己也很莫名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对方的语气给带了节奏,这使得一旁看出了端倪的刀掌乐更加来了劲儿开始不依不饶地向阿莱追问一切,这架势阿莱还真顶不住,于是乎都是性情中人的主仆二人便就此都说开了去。
在听完辛美人的往事后刀白莲不禁叹道:“…如此说来,难怪陛下子嗣凋零…长此以往岂不是连储君都无法册立…”“可不是么…还好当年太后催得紧,不然怕是连金姱公主都不曾出世呢…说来前些日子有朝臣商量着建议陛下可以效仿占菠国立公主为储君…可陛下不听呐…甚至还把几个谏言的朝臣给砍了…唉,要我说这金姱公主也很可怜,跟着她那不受宠的母亲一直深居在东苑宫墙内…一年到头陛下召见她们母女俩的次数真是单只手就能数得过来…”阿莱边说边比划着,听到此处刀白莲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国君的寡情他也不知还能作何评说,可对于那位被囚禁于冷宫里头的同乡弃妃他却始终念念不忘,于是他赶忙又向阿莱认真打探道:“诶?阿莱,那你知道褚贵妃她还有多久才能重获自由么?”“…她呀…只怕是出不来喽…”阿莱长叹了一口气并沉重地继续道:“实不相瞒…据阿莱所知这宫里头被囚于绿竹居的女子最后可都是困死在那里头的…”“什么?!…这…怎么能?褚贵妃她再怎么说也罪不至此啊…”刀白莲震惊道而后更是疑惑为何那处占地面积不小且宫室楼阁乍看都设计得颇为考究的豪华宫苑最终竟会沦为栗隆庭囚禁弃妃之所。
这次阿莱却很快给出了答案,说是那座绿竹居从前也曾风光无限,苑内绿竹猗猗,清丽雅致,曲径通幽,密林滴翠,见过的老宫人们都无不称赞,毕竟那是先王命人为酷爱绿色的丁太妃特意建造的,要说那丁太妃可是先王在世时最宠爱的妃子了,就连国君的生母阮太后那时候也忌惮她三分,但自从丁太妃在绿竹苑内离世后,这座宫苑便渐渐破败后来更成了宫中女子们人人畏惧的禁忌之地,阿莱缓缓的回忆着很是认真的说道:“…听老嬷嬷们说,那丁太妃死的时候可不太平,她是在绿竹居内某个房间的一根房梁之下自行了断的…被发现的时候尸骨可都变了形…可吓人了…从此之后好些惹恼过陛下的后宫女子也都会被送去那里,几乎都挺不过两三年就都殒命在那里头…大家都说那些女子怕不是给丁太妃的魂魄给吓死的,不过阿莱觉得就算那里没有鬼魂,寻常人被独自关在冷宫里时间一长不死也得疯呐…”
“啊…这…!如此说来,我的同乡…褚贵妃她岂不也是命在旦夕…阿莱,我还是想和陛下说说…”刀白莲一脸天真道,阿莱则赶忙劝阻道:“使不得啊!掌乐大人,虽说您现在贵为陛下身边的宠臣,可阿莱劝您还是不要掺和褚妃娘娘的事,以免引火烧身…”阿莱还在絮絮叨叨说些人各有命之类的话,刀白莲心中却是越发的难以平静,他对阿莱感激又苦恼道:“阿莱…多谢你让我知道了那么多…可我真不明白陛下究竟为何会对后宫女子如此狠心…想来那日我不慎掉入太液池,是陛下不顾御体安危亲自下池救我性命…人君如此,冷酷无情亦不该是其天性啊…”“嗯…是不是天性阿莱也不清楚…不过阿莱曾听老宫人们提过,说陛下脾性这般很可能是幼时被丁太妃给折磨坏了的缘故…”“丁太妃?她不是先王的宠妃吗?究竟…?”刀白莲甚是不解的看向阿莱,阿莱随即便又向他细说起这深宫之中更多的陈年往事。
话说曾经栗隆庭还是南黎国储君的时候竟差点被废,原因也很老套就是他的母亲阮太后斗不过心机满满的丁太妃,当年的王后阮氏与贵妃丁氏曾情同姐妹,两人一起联手在先王的后宫之中稳坐高位。奈何阮氏不谙人性,获得后位之后依然待丁妃如从前那般真挚以至于最终连亲儿子的抚养权都落入了那早已视她为唯一对手的丁妃手中。丁妃本已有一子,却借口为病中的阮王后分担教子之责而将年幼的栗隆庭接入绿竹居抚养,之后便挑拨离间在其面前说尽其生母的坏话,又使计令其性情暴躁多次在其父王面前丑态百出甚至差点被废去储君之位而另立丁妃之子,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正当丁妃使出毒计想要谋害栗隆庭之时,丁妃的儿子却阴差阳错的误服了母妃给王兄准备的毒酒次日便一命呜呼了,先王当即彻查此事,而悲痛中的丁妃倒是不打自招而后就被先王下令禁足在绿竹居之中,最后愣是到死也没再能离开那里。
再说那少时的栗隆庭虽最终又回到了他母后身边却依然气性不小,即便此时的他已经解除了对生母的误会却也依旧对母亲亲近不起来,总是开口闭口就骂自己的母后是个笨女人所以才会被丁妃玩弄于鼓掌之中,再后来已经长大成人的栗隆庭在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时更是状况百出,对于择偶之事推三阻四一拖再拖,甚至有几次还当着太后的面就对她举荐来的女子冷嘲热讽口出恶言直至太后以性命相逼才迫使其勉强临幸了那位姓辛的女子。
“…这么说来,陛下脾性如此的确和那丁太妃的所作所为脱不开关系…厌恶后宫或许也与其儿时遇到的后宫纷争有关…可怜太后她用心良苦而陛下却至今都无法开枝散叶…实在是…”刀白莲若有所思的说着,阿莱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可他才说了几句就突然心急慌忙的示意刀掌乐噤声,刀白莲当即也看懂了他的暗示,原来是国君栗隆庭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