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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伴君伴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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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隆庭来到涵香楼后当即支走了所有仆从而后就一把搂住刀白莲的肩头并对其近日记忆的恢复情况问长问短,刀白莲嘴上虽还在如实作答心里头却不由得嘀咕起来。
“…为何他每次与我说话都要拉拉扯扯…虽说男子之间情同兄弟亦能举止亲密…但如此频繁总让人觉得怪怪的…难不成宫里头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只有我自己过于天真所以才发现不了?!是了,的确奇怪啊…想来我们南黎国虽不如中土天朝那般后宫佳丽三千,可这三十多个总该有的吧…怎么可能会真的一个都得不到陛下的欢心呢?…不应该啊…莫非…莫非这栗隆庭当真是个…?!”此时刀白莲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栗隆庭对自己的关心或许真的大有问题。“…虽说他近来只要得空就会来我这儿听曲闲聊…看似还未有过越轨之举…但莫非只是醉温之意不在酒…?!…不过…这些也只是我的推测…万一是我想错了…陛下实则并无他意呢…”
正当刀白莲还在思量会否是他自己想多了之时却听栗隆庭笑道:“…恢复得不错就好,寡人也能放心委你以重任…”栗隆庭拍了怕刀白莲的肩膀接着又道出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那就是命刀掌乐在一年内编排出几支宏大的箜篌新曲以待来年水灯节盛宴时候招待占菠国女王。“…怎么?…刀掌乐似乎有所犹豫…莫非是一年之期太过紧凑?”栗隆庭问道,他看出了刀白莲的心不在焉却以为刀白莲担忧的仅是编曲事宜,正想着刀白莲则回复道:“…时间倒不是问题…只是臣担心先前预定的伴舞人选…人数偏少且皆为男子…未免台上效果有些单薄…倘若还能有舞姬前来助兴那演出效果定然更佳…”“欸!差不多就得了,何必过于讲究!”栗隆庭此话一出刀白莲心里就十分诧异,他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国君对来年那场盛宴的态度究竟是重视还是轻视,这时候听得栗隆庭冷哼了一声道:“要不是因为朝中老臣都偏说那小妮子是个人物,寡人才懒得招待她…”
“…陛下,请恕臣直言,既然那女子能成为一国之主那必然不容小觑…”刀白莲下意识说了句真心话,栗隆庭听后却当即皱起眉头并突然怒目看向刀白莲道:“…刀掌乐,你好像对那占菠国女主很有兴趣…怎么,你都还没见过那小妮子的尊容就已经偏向她说话?!”“不…不…臣只是担心其中有诈…”刀白莲道,此时的他顿觉诧异怎么自己说话间竟会略带结巴,想来这是他入宫后第一次见到栗隆庭用那么严肃的目光看着他,这压迫感十足的目光让他心中实在惊恐。“哈哈哈哈…有诈,你真是多虑了…你可知占菠国多年前就已国力渐微,到如今要不是有中土天朝庇护…那小妮子怕是连王位都坐不上…”栗隆庭笑道,刀白莲听后只觉国君此言甚是狂妄可他刀某人身为臣子言语间自然不敢流露出任何反驳之意,于是他只得违心的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就闭口不言。
看着刀白莲这番臣服的模样栗隆庭心中很是满意可他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即便再次板起脸看向刀白莲正色道:“…还有什么舞姬不舞姬的…那些女人只会借机浓妆艳抹殷勤献媚…寡人看到就头疼…刀掌乐!像你这样高洁的人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啊?…这…”刀白莲欲言又止,他想着自己这名为“白莲”的名字的确有父母对他寄托的高洁之意,可再怎么高洁也不该是连舞姬都看不得吧,眼下他这一停顿使得栗隆庭的脸色变得更为严肃了,接着更是对他大声说教道:“…刀掌乐…你可曾想过这世上的女子论美貌其实都不如我们男子…无论是寡人的后宫妃嫔还是那些歌姬舞姬…一个个还不都是靠涂脂抹粉才能略显姿色…哪像我们男子,多的是不施粉黛亦惊为天人,依寡人所见,我们男子的美貌才更为真实…”“…不是…这不…”刀白莲忍不住想要争辩,可他还来不及说出“男女有别,女子亦有天生丽质”之类的话就被栗隆庭那愤怒的声音给打断了,就见栗隆庭高声道:“刀白莲!难得寡人赏识你…以为你会和寡人一样志向高洁…你可不要告诉寡人是寡人看错了你…莫非…你其实想告诉寡人…像你这样的美男子也依旧会低俗到对女人有意…啊?!”
“啊…不是…陛下,臣…”刀白莲颤颤巍巍道,此时的他甚是惶恐,不仅不敢凭心做答更困于无从逃离于是就只能这样僵硬在那儿盘算着还能说些什么体面话搪塞过去,却不料栗隆庭根本也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就直接抓住他开头回的几个拧巴字词并转怒为乐道:“哈哈…不是就好!何必那么紧张…寡人懂你的…刀掌乐,今后你我二人不仅是君臣,也是知音哪…哈哈哈哈…哼,反正女人有什么好的,愚蠢,轻浮,叽叽喳喳…这江山若不是非得有个男嗣才能继承寡人才懒得扩充什么后宫妃嫔…就说刀掌乐,你的美貌可真是艳压她们所有人呢…哈哈哈哈…”
听完栗隆庭这番奇奇怪怪的言论,刀白莲更是心头一紧,他心中叹道:“坏了…坏了…原来我真的被这昏君给算计了…可如今王宫中人却都还以为错在我身….可恶!这昏君甚至还将我比作女子…这可如何是好?!…欸?那是何物?”刀白莲低头思量着忽然看到栗隆庭的腰间正挂着一块竹编配饰好生眼熟,于是就赶忙岔开话题向国君打探,栗隆庭听后先是一愣而后却又哈哈大笑道:“…看来那褚阿夏的手艺还真地道,能让刀掌乐你一眼就认出是自己家乡的风格…”听到这话的刀白莲还以为是国君已经打消了对褚贵妃的怒气遂客套说了些恭贺他们夫妻重归于好的语句,岂料这些言辞竟又立马惹得栗隆庭面露不悦,不仅连声否认还厉声向刀白莲说出了褚贵妃现今最真实的状况竟仍是被禁足于绿竹居之中。
“…她褚阿夏肯定还做着等寡人接她回明光殿的春秋大梦呢…呵,要不是路过绿竹居的侍卫禀报说不知她一人在里头做什么发出噪声响动,寡人才不会命人前去查看…你猜她待里头是在做什么妖?哈,刀掌乐…她竟不厌其烦的折竹编做…看起来做工倒是精美…只可惜,就这种伎俩想要骗寡人放她出去…寡人又岂会如她的意…寡人看她既然那么有闲情逸致干脆就命司制房的嬷嬷们将做不完的活儿都搬去那儿给她做…哈哈哈哈…”栗隆庭说罢嘴角竟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这一幕让刚想再为褚贵妃求情的刀白莲不得不话到嘴边也只得咽了下去,现实告诉他阿莱说的还真没错,栗隆庭本就对女子颇有成见,如此这般怕是自己再奋力求情也只会遭来适得其反的效果。
似乎是看出了刀白莲的不安,这会儿栗隆庭忽又变回了和颜悦色的仁君模样,他再次拍拍刀白莲的肩膀又安慰道:“…刀掌乐何必愁眉…同情褚阿夏做什么…寡人就是要让这疯妃知道冲撞了刀掌乐会是何种下场…寡人就是要让她身在冷宫之中还得干宫婢们干的活儿…”栗隆庭还在笑谈他那些对后宫女子的冷酷手段,刀白莲听后不仅更觉恐怖还顿觉心中隐隐作痛,此时的他一边口是心非地回应着栗隆庭的问话一边对那绿竹居内褚氏的境况更生忧心了。
又过了些时辰,栗隆庭接宫人来报于是就离开了涵香楼,他一走刀白莲就立马把阿莱唤了过来并倾诉了一番。“陛下他分明就是偏见…就算褚贵妃真有不是之处也不会像他说得那般不堪…我们寨里的女子大都温良美好,能被选入宫中的更不可能是什么顽劣之女…”刀白莲吐槽了一堆阿莱也频频点头,刀白莲见状当即埋怨其是否是在敷衍,可阿莱对此却大呼冤枉并苦着脸直言道:“…掌乐大人,小的敷衍您作甚…这宫里头除了陛下…谁不知道各位娘娘们无辜啊…”阿莱顿了顿又道:“说实话早年也有谏臣向陛下问过您先前提过的问题…也说既然看不上诸位娘娘何不将她们遣返原乡让她们另结良缘,这样也能彰显陛下是仁德之君…可陛下不听呐…他就是认定这些后宫女子都是自持花容月貌又心术不正的主儿,说她们就算哭爹喊娘想要回家也都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是想彰显自己不慕富贵与众不同,以此来博取陛下的关注…噢,对了,陛下还说她们女子最善口是心非所以他身为国君偏要治治她们的毛病,就是要让她们一个个干着急…往后能否最终获宠也都全凭陛下一人心情…”
“卑鄙!”刀白莲忍不住骂出了声。“…可不是么…”阿莱忍不住也符和了句但随即就又警觉过来还轻轻掌了自己两嘴巴并赶忙向刀白莲劝道:“大人息怒啊…陛下他虽对后宫女眷们无情…可再怎么说对您还是有恩的呐…有些事咋还是少议论为好…”“这…”刀白莲愣了愣随后却又很快明白了阿莱的言下之意,毕竟如今他刀某人身居宫中处境微妙,即便是私下里大肆流露对栗隆庭的反感之情亦是危险之举,万一碰上隔墙有耳那可是要遭大殃的,到时候不仅是他就连伺候在他身边的阿莱都很可能会被牵连,想到此处刀白莲不禁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