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有点呆头呆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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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芷迎在饭桌上也坐得笔直，一边细嚼慢咽，一边默默观察。
只见对面这人，一顿饭下来，吃了整整三碗饭、两碗肉，还吃了两片糕点、三片青菜。
早上出来的匆忙，萧满没吃几口饭。柳意饿了，她更加饿了。加上，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合适，干脆闭嘴狠狠吃饭了。
看着萧满来回挥动的筷子，内心疑惑，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萧满，你好似更喜欢吃肉”？
上次在珍安堂就说了的，让她叫她萧满。她可不像萧满那么客气。况且，对面这人，一看就是个呆呆的小孩，她更加大胆了。
“嗯嗯，肉比较香。”萧满半低着头，用手挡住正含着饭的嘴，含糊回答。
抬眼向对面望过去，只见这人含着笑意，一只手撑在桌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大方地接受了她投过来的目光。
倒让萧满怪不好意思的。
“吃饱了。”她放下碗筷，里面的饭菜也已经扒拉干净。
其实已经快吃撑了，为了用吃饭来缓解尴尬。
饭后。
一行人从仙人醉离开，悠闲地在市集上压马路。
萧满走起路来有些僵硬，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但就是有些别扭。两人并排而行。她很想转过头去看看魏芷迎什么表情，却又不敢偏头。
走的太近，又怕碰到对方的手或者肩膀，走的太远，也不合适。
魏芷迎见这人一会儿往自己这边靠近，一会儿往外移动，神色微动。也不提醒她，只是看她还要继续玩花样到什么时候。
眼看就要撞上迎面而来的小孩，魏芷迎放慢了步子，却只见萧满大步向前，好似没发觉前面有人。
还没来得及提醒，她就身形一闪，幸好与小孩完美避开。好在她习武练成的反应极其灵敏，才躲过一劫。
这样一来，萧满也察觉到自己的不自然，便极力克制，不去想与魏芷迎有关的事情。
但越是提醒自己不要想，她就越在意。挣扎片刻，还是接受了现实，继续着扭捏的状态。
她总是不自觉走快，每次稍微走到魏芷迎前面一点，都会不动声色的放慢速度，为的是不让魏芷迎在后面瞧着她，觉得她步态别扭。
于是，两人就像比赛赛跑一般。一会儿并排而行，一会儿拉开距离，一会儿又被追上，如此反复好几遍。
期间，时不时说一说路边的小吃，没有逾越之处。
然而每一个动作，都被默默观察的魏芷迎看在眼里。她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又故意放缓脚步，她悄悄得往外挪一点，又不动声色的地靠过来一点。
她的拘谨与不自然，是怎么遮也遮不住的。
魏芷迎皱皱眉，不禁好奇。这个萧满，是一直以来都这么拘谨有礼吗，还是说自己今日话太少，面色太冷，才让她这么紧张？
这么思量着，脚步慢慢。
萧满也刻意放缓。
一心想要逛吃逛吃的阿琴和柳意也分了心，在后面看着二人忽快忽慢，忽近忽远的，好不精彩。
阿琴是一头雾水；柳意则是心知肚明，她家萧满，很快就要变成魏府千金的萧满了。
阿琴还没搞明白的时候，只见一架挂着程字的马车在前面二人所在之处停下。
程知穿着豆沙色的袄裙从马车跃下来。一路小跑至二人跟前，一面挥手一面喊。
“早知道你也来，我就约上你一起了”
魏芷迎快步上前去迎接，也有半分惊喜。
“想着今日你该去宫里，我便没再知会你”，又抬手指了指萧满，“我今日是同她一起出来玩耍的。”
萧满早就认出了程知，含笑上前一步“那日替我二叔诊病时，我在萧府见过你。”
程知偶尔去萧府，便也知道萧府一些事，自然也能推测出萧满的身份。
她咻地走到萧满，看起来心情很好，“那你该是萧府大小姐萧满才对。”
萧满礼貌地微笑点头，三人一起向前走，马车在后面慢慢跟着。
“不过我那日看的不是你二叔，我看的是你家大奶奶。”程知比较喜欢大奶奶，不那么愿意与轻视女子的萧忠打交道。
况且，她擅长妇科，让她给萧忠诊治，怕是萧忠自己也不太乐意吧。
程知说话总是带着欢快的语气，气氛陡然变得和谐。萧满已经不像刚刚那般拘谨了，面露疑色。
“为何会上萧府诊病？”
毕竟太医院的大夫都是给皇帝妃子看病，至少也是高官贵人，萧府虽富，却不至于请太医如此上心。
“那自然是程家与萧家交好。”见萧满不大理解的样子，便直说了。
“本来咱们两家是八竿子打不着，但是多年前你父亲于我父亲有恩，自此，两家就往来甚密了。”
她在街道上背着手向前走，又继续详细述说，萧满的父亲发生意外那天，程知的爷爷也在那座山上，山体滑坡下，是负伤的萧父一行人背了程老爷子下山，才捡回了程老爷子一条命。
只是没想到，一回临安，萧父就去世了。于是，这个便宜便让萧二叔捡了去。
萧满听得认真，想到善良却早逝的父亲，内心有些酸涩，但面色沉静。
“你那时候还小，估计也没什么人告诉你。”程知像个老朋友一样拍拍萧满的肩。
程知来了以后，明显感受到萧满的情绪变化，由紧绷变为放松。魏芷迎一阵惘然，果真是自己的问题。
.......要不就是程知的问题。
突然觉得没甚意思，恢复了以往的冷面孔。
不想沉浸在父亲这个话题里惹人悲伤，萧满便随口问了一句魏芷迎和程知为何认识。
“她呀，她以前经常跟在我和我爹屁股后面诊病。自然就玩的好了”程知说大话真是不打草稿。
明明魏芷迎有时候比她学的还快，想的方子也更好，她还有脸说对方跟在她屁股后面。
正欲滔滔不绝，对着魏芷迎幽幽地投过去的一眼。
程知心虚地默默鼻子，闭嘴了。
萧满听了只觉得，魏芷迎小小一个，拎着药箱在后面跑，肯定很可爱。
于是视线越过程知，往右边偷偷瞄了一眼。
只见那人平静如水，便觉得没那么可爱了。
......默默收回视线。
此地距离内城太远，再逛下去，只怕是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于是萧满和王柳意策马在前，魏芷迎和程知都坐进了马车。
马车内，二人像往常一般交流了病例和医药知识。
.....然后开始八卦。
“你和萧满熟识吗？”程知睁大眼睛，身体前倾。
“前两日刚认识。”魏芷迎用抚着额头，眼神定定地望着程知身后的车厢内壁，“许是因为她长相可人，我便想与她耍耍。”
“那你对她很有好感？”
“目前来看是的，她.......怪有意思的”，她双手抱在胸前。
“怎么个有意思？”
程知步步紧逼。
“一个呆头呆脑的女侠？她给我这样的感觉。”魏芷迎敲了敲脑袋。
程知可是情场老手，在宫里和程家装的一本正经，背地里和好几个官家女子恋爱过，从17岁知道现在27岁，她的情人就没断过。
听了这话，她沉吟片刻，继而弯眼一笑。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对萧满吗？”
程知一脸：你以为呢？
她深呼一口气，摇摇头。
“不知道。”
只是觉得萧满有意思，这并不代表什么，对她而言，萧满充其量是个比较有意思的好友。非要做恋人的话，那还远着呢。
她呼吸缓慢，一脸平静，却又不自觉地轻轻慢慢地摩梭着自己的手指。
程知看着她这有些出神的样子，眼球一转，又往后一仰，靠在了车厢内壁，抬腿翘起了二郎腿。
“我相信，两个人如果注定相爱，从第一眼开始就已经躲不掉对方了。”
“也许吧。”
她从没谈过恋爱，此时神色莫辨。
她向来没有冷脸也没有热情，好似天塌下来也与她无关。即使是与父亲一同开了医馆，因医术声名远扬了，她内心也没有什么波澜。
永远都是一副平平静静的样子，给人柔和的感觉，笑的时候让人如沐春风，但不会让人觉得已经走进她的生活了。
更别说走进她心里，她总是将分寸拿捏得刚刚好，让人舒服，却不逾矩。
程知是极少的好友，既然一起长大，有些事情不用说也知道，自然与其他人不一样。
闲聊结束，程知掀开车窗正欲看看外面的景色。
实木车窗一打开，只见有细细的烟飘进来，还没来得及制止，车窗已经大开。
刚探出半个头去，漫天尘土迷得程知睁不开眼，迅速将头扭回车内。
魏芷迎不动声色地抬起左手衣袖挡住灰尘，右手用帕子捂住口鼻。
啪嗒一声，车窗关上。
“刚好走过一段未修缮的路，萧满他们在前策马。”程知半开着一只眼，一手去擦另一只眼。
“咳咳......咳......我们的马车在后面，外面......外面正是尘土飞扬。”
“我早已料到。”
这条路前些天魏芷迎走了两遍，早已记在心间，估摸着时候，大致在这哪一路段，她是知道的。
“你早知道为何不说？”程知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
她内心大笑，面上却只静静地放下帕子。视线直接越过程知，抬眼看看车顶，又看看车窗，假装什么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程知知道她就是故意要整她。问她她也不会再多说。只好咬牙切齿地发誓。
今日一定要李姑娘好好安慰她。
李姑娘是她最近刚认识半个月的女子，比她小两岁，也是官家子弟中的叛逆分子。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有点呆头呆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