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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故(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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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戒同所的第30天。
我是一个很胆小的人。
母亲不允许我做这样,不允许我做那样,只是让我学习,成为一个听母亲话的乖孩子。
我没有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和我成为朋友。
曾经我偶然听到他们对我的评价,说我这个人太阴郁了,和我在待在一起心情都会不好。
我觉得没什么,因为我已经习惯了。
但我没想到,那个会改变我人生的人出现了。
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坐,那天老师说班上来了个转校生,我也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同桌。
转校生挺狂,愣是在放学前一节课才来。
他站在我旁边,我没有抬头看他,怕他会因为看到我的脸而心情不好。
但他却一直站着,我感觉有道目光也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我感到很不适应,抬起了头。
他背对着光站着,逆光使得他脸部轮廓更为清晰,脸上的笑容坏坏的,和我对上视线。
他说,我以为你不会理我呢,新同桌。
我一时感到很急促,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目光往下移,应该是看到了书本上写着的我的名字。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对我笑着说,还挺巧,我叫陈见,见着你倒还想到了一个字来形容。
我愣了愣,问是什么。
他说,一见如故。
我怔愣地看着他,心脏扑通扑通的,快得我难以呼吸。
和风从窗缝间吹进来,带起他微长的刘海,痞坏的笑容仍挂在脸上。
那是我向往的属于他人的意气风发。
“叮铃铃——!!”
早铃打断了我的梦,我连忙将照片藏进枕头的棉花芯里,起床开始洗漱。
耳边是同伴念口号的声音。
同性恋是变态,我不该当同性恋,我对不起父母,对不起社会。
我小声地否认,不,我和他,都不是变态。
在戒同所的第46天。
(此处被和谐,如果有想看的姐妹可以移步cp观看,搜我笔名即可)
我好像,不能做到。
在戒同所的第60天。
长期的电击治疗让我看到那张照片就会产生生理反应,会想吐。
但我心里是不抗拒的。
这真的是一种很卑鄙的手段。
猥琐医生见我还强撑着,对我说了句话。
我感到很可笑,如果我们真的血脉相连的话,他会感受到我所遭受的折磨和痛苦么?
但猥琐医生的那句话,还是在我心里埋下了惶恐的种子。
因为他说,陈见是我tong母yi父的哥哥。
难以置信。
在戒同所的第62天。
因为那句话,我不由得多次回忆他的眉眼,想要从中找寻一丝熟悉。
我有个哥哥这件事,母亲从未跟我说过。
陈见确实比我大一岁,但他跟我说过,他因为成绩不好而留了级。
所以我不相信。
但猥琐医生不会由着我,在给我进行电击前,给我看了一份亲子鉴定。
用医学证明了我和陈见的xue缘关系。
耳边是猥琐医生的声音,你真是个变态,喜欢上了自己的qin哥哥。
不,不是这样的。
身体里过着一阵又一阵强烈的电流。
我们不是变态。
在戒同所的第74天。
带我们晨读的老阿姨开始给我们洗脑。
她说,同,性。恋会得艾滋病,会孤独一生,不得好死,会下地狱。
一遍又一遍地在我们耳边盘旋。
坐在我旁边的一个比我们都小的男孩子被吓哭了,哭着说自己不喜欢,男的了,说想回家。
我只是紧攥着拳头,心里默念他的名字,尽力屏蔽着那些话。
我不会因为那些微不足道的话而动摇。
在戒同所的第75天。
房间里熄灯后,我悄悄跟那男孩说,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男孩问什么办法。
我看着他,语气坚定,我们得配合他们。
在戒同所的第83天。
我和男孩一起把想法告诉了其他男孩后,达成一致积极配合他们的治疗。
猥琐医生感到很奇怪,开始有点怀疑。
突然的变乖肯定是会让他们生疑的。
我们也不笨,在治疗期间,偶尔还是会反抗,但反抗的次数慢慢减少。
慢慢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因为我们都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个地狱。
在戒同所的第81天。
一声巨响突然惊醒了睡梦中的我,我翻身而起,习惯性地想看向窗外,后知后觉地才想起这个房间没有窗户,比监狱还监狱。
我又继续躺下来,一阵心悸让我久久不能入睡。
在戒同所的第90天。
我拿着偷来的笔,在照片背后写下了一句我默念了无数遍的话。
陈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