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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绑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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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姌揣着明白装糊涂,她道:“你在说什么?”
男妓浅浅一笑,又重复一遍“长公主。”
井姌一把将他拉进房间内,随后将头探出门外,仔细查探一番,发现并没有他人,然后便将木门轻轻关上。
“你什么意思。”井姌道:“你莫不是王上王后派来救我的?”
除了这唯一一个理由,井姌再也想不出其他。
“恐怕要让公主失望了。”
莫不是跟蒋十七是一伙的,刚才所作所为竟是做戏给自己看的?要的就是利用叶姌的同情心把他救回燕国,然后待在自己身边窃取燕国情报!
井姌的心思像是被叶姌给猜到了般,她道:“非也,他若是与蒋十七是一路人,现在就不会来找我们了。”
井姌心道:说不定是良心发现了。
。
井姌肃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下略懂一些道法,算出来的。”
井姌将“不相信”三字写在脸上,她道:“若你敢信口雌黄,我立马让他把你手脚都打断。”
男妓道:“公主还想知道些什么,在下或许可以帮到你。”
思来想去一番,井姌也没什么想知道的,她便道:“你说一个关于我的秘密。”
男妓不慌不忙道:“长公主确定要我说出来?”
“嗯哼。”
“那如果我说,眼前人并非彼时人。”
这是在说自己不是叶姌?井姌有些不确定,随后叶姌道:“我从未见过他。”
或许是井姌对于这类事情总归敏感,总感觉他说这话并不是指自己与叶姌的脾气秉性不同。并且叶姌也否认了,她与眼前这人从来没有半分交集。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亦或是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井姌表面强装镇定道:“我跟你没有见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却道:“长公主应该知道我所指的可不是脾气秉性,我说的是这个。”说到最后他还特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把话说得很明了,井姌索性也不在装蒜,她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了,我略懂一些占卜八卦,算出来的。”
“那你算出来的时候不会觉得自己是错了么?如此荒谬之事怎会存在于这世间。”
“起初,我也觉得是自己有误。可是我算了足足一年之久,算了上千次,这几千次怎会错到通通都是这一个结果。”顿了顿他又道:“这世上本就世事无常,你我不得不信。”
意思就是一年前他就知道自己会穿越到这里,会与叶姌共用一个身体。那这些都知道的话,他也知道自己今天会在这里被救,所以他才敢跟胡子男叫嚣,因为他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的一切,而他做的就是加快这一切的发生。
真是好深的心机。
井姌厉声道:“你想要以这个为条件来要挟我?可笑,你觉得你说出去会有几个人相信你,他们只会觉得你是个疯子。”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来要挟长公主的,我是来求长公主的。”
“你忙前忙后的做了这么多,你想要什么?”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语气也不容置疑道:“我要进紫云观。”
井姌虽到这里不算太久,可是也知道这紫云观就是燕国当朝国师负责的。道观中人虽不多,却也有百十来人,个个皆为翘楚,想要进去定是不那么容易的。
“你想走后门,就算我把你送进去了,你又怎能保证你不会被撵出来。”
他更是坦言道:“如若长公主真的能让我进紫云观,那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里面,不会给长公主丢人。”
井姌看他这模样就像看当初自己高三拼命要考一个名牌大学一样执着,管它毕不毕得了业,先上名牌大学再说其他的。
见他所图并非超出井姌的能力范围,终于井姌松了口气,她道:“我对这方面也不是很懂,等我回去好好给你想想办法。”
男妓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那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么?”
真正的,名字?
自从到了这里,身边的人都称呼自己为长公主,久而久之的连井姌自己都似乎要误认自己就是叶姌了。在很多个不眠的夜里,只有叶姌的身体上的疼痛不停折磨着自己,以此来提醒自己是井姌不是叶姌。而如今,第一次有人问自己的名字,明明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此刻却被无限放大,竟令井姌一时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井,井姌。”
“记住了,那井姌,我们是朋友了。”
叶姌道:“恭喜你井姌,你有朋友了。”
“嗯。”
。
第二日一早,三人便草草吃了些东西又上路。
边疆风沙大的遮人眼,尤其是今日,泪眼婆娑的什么都不大看得清。
男妓走到叶姌身边,递过来一只不知由来的帷帽,他道:“长公主,戴上吧。”
叶姌接过戴上,回了一声“谢谢。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贱名而已,恐污了长公主的耳。”
叶姌将白纱微微掀起,对上他不算明亮的眼睛,温声道:“既然不想要,那便自取一个。”
“那长公主有何高见?”
“算不上高见,只是愚见罢了。”叶姌想了想便道:“春秋如梦皆为空,他日为曦终破寒。你觉着,这句话如何?”
“甚好。”
叶姌正要开口说话,蒋十七走过来把两人分开,一把抢过叶姌头上戴着的帷帽道:“公主玉体,不能戴这种帷帽。若是使肌肤受损,怎么给燕王燕后交代。”
男妓开口道:“是我唐突了,多谢公子提醒。”
叶姌看向蒋十七道:“我并非如蒋公子说的那般不堪,但还是多谢蒋公子关心。”
三人不在说话,走了一段路,终于蒋十七开口:“你们刚才再说什么。”
叶姌回道:“名字,我还不知道那位公子的名字。”
蒋十七立马回答:“琴奴。”
琴奴满脸不在意,叶姌便道:“那是他以前的名字,他如今不用那个名字了。”
蒋十七抱手道:“那你叫什么?”
琴奴道:“白秋。”
“这么快就决定了?”叶姌有些惊讶。
“白,是对过去的摒弃,以全新之貌来面对以后,对不对?”
“公主这么关心干什么,你不如好好想想还要走几天你才能回到你的燕国。”
“啊?”叶姌一时不知蒋十七说这话是何意,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谁知蒋十七像是生气一般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了,根本不给叶姌看的时间。
井姌恨铁不成钢道:“他生气了,快追上去!要不然谁给我们付今晚的饭钱!”
叶姌心道:“我不会啊,还得劳烦你明日去一趟了。”
。
亥时
叶姌将昨日剩下的膏药拿出来,分成两份。一份放在了蒋十七的房门前,还特意提醒他“蒋公子,记得敷药。”,另一份则由自己端进了白秋的房间。
她见白秋愣神的抚摸着那把古琴,便道:“白公子,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只见白秋轻轻拨动一根琴弦,弦声厚重低沉,“没什么,只不过是些陈年旧事罢了。”
“等到了蓟城,我会将你安置在客栈中并为你重新编造一个身份,然后找时间命人把你接到宫中,再由我带你去紫云观。”
国师脾气古怪,做事不按常理。就连燕王燕后的的面子也不一定给,更何况叶姌只是一个公主。如若只是让白秋带着叶姌的书信一封就去紫云观拜师的话,怕是连国师的面都见不着。
“多谢长公主,长公主这恩我这辈子都怕是还不完了。”白秋谢道。
叶姌的目光却始终盯着白秋的手,她道:“你的手上布满了茧。”
白秋正要解释,却被叶姌打断“你不要欺骗我,这不是练琴和干活的茧。”她的语气依旧温柔,但态度却不容置疑,“这是练武的人才会有的茧。”
叶姌虽不会武功,可她却知道宫中歌女便因为常年练琴而导致十根手指皆布满厚厚一层茧,而白秋的茧大多集于手掌一侧,尤其是虎口这个位置,这无疑是拿刀拿剑才导致的。
“就算你武功再不济,昨日那一鞭你不可能避不开。”叶姌道:“你在骗我。”
“长公主,我没有骗你。”白秋努力解释道:“我的确会武功,这些年我也有过很多机会可以逃走。但我也说了,我会些占卜之术。我给自己卜了很多次挂,这么多次里最好的结果就是熬到现在等你救我,利用你,我才能名正言顺的进紫云观。”
叶姌冷冰冰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白秋又道:“长公主等到了燕国要打要杀随你,但不能是现在,我不想死在敌国的地盘上。”
“我不会杀你。”叶姌道:“你只是没有告诉我你想隐瞒的事情而已,没有人会想把自己的私事摆出来,人之常情。而你也没有利用我,帮你进紫云观也是我自己要应下来的,你也并没有旁敲侧击的非要我帮你,这算不上利用。”
见叶姌完全没有一丝不悦,白秋清冷的脸上露出不浅的狐疑。
“我把这件事说出来不是要找你算账,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对这些一向不感兴趣。”
白秋道:“所以,你才是真正的长公主么。”
短短几句话,叶姌就展现出了王室的威严感。
“什么真假,她既在我的身体里,自然也是长公主。你这话,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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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又被敲响,门外的店小二隔门说道:“客官,你要的面好了。”
“白公子是没吃饱么?”
谁知白秋也道:“我没有叫吃食。”
下一刻,门被无情的踹开。
蒋十七负手道:“我替他叫的,他受伤了,得多吃点才能好的更快。”
白秋道:“谢谢你的好意。”
叶姌总觉得这两人在一处有莫名的敌意,尤其是蒋十七,总爱对白秋冷眼相对,明明对别人他也不会这样。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叶姌道:“那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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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井姌洗漱好后推开门恰巧碰见蒋十七在楼梯处,便开口喊道:“蒋十七,等等我。”
等井姌快步走过去后,蒋十七冷讽道:“怎么公主今日不叫我蒋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