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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春光正好,我心欢喜。

      婴娘去了常嬷嬷那处领了差事,介于她新来的,日后好好管教着就是,所以分派给婴娘的活计也只是清理偏殿的一些杂物灰尘。

      望着婴娘纤细单薄的背影,常嬷嬷只是想着,碰不上那些贵人,也就不用担心婴娘冲撞,坏了规矩。

      实在不是常嬷嬷多想,这大皇子府中所有的下人个个都谨言慎行,生怕看见一些不该看的,听见些不该听的,如履薄冰,生怕自个哪天就身首异处了。

      她叹了口气。

      只是可怜了这孩子,不知被哪个混账,给稀里糊涂哄骗到这来。

      而常嬷嬷口中的混账,此刻正跪地向凤首上一一天下最尊贵的男子阐述着朝中反对者的一举一动。

      “禀殿下,昨晚朝中杨柯一党人写了封密函,竟差人快马加鞭的送去了拜业寺,索性属下命人劫了回来,请殿下过目。”

      黑衣劲装的清秀男子上前,双手捧着那封密函,向崔贽递去。

      骨感的长指伸出拿了过来,他眉眼微扬尽是桀骜,从薄唇中吐出的话轻描淡写般就决定了人的生死,“杨柯这帮老贼不足为惧,一群酒囊饭袋,不过……”他顿住,黑眸诡谲幽幽道:“拜业寺的那老东西还不死心,那就给他再添把火,让火更旺些……”

      崔贽看向李词,重重地将手中密函拍在男子手里,蛇口喷出毒液:“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说完。

      美人烦躁的捏了捏眉心,随意的摆了下手让男子退出去。

      殿门重重的关上。

      李词背对着没敢回头,惊的一身冷汗,他紧紧捏着密函心里却为拜业寺“为国祈福”的老凤君点了柱香。

      那老凤君作的很,如今惹上凶煞般阴晴不定的大皇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李词又记起他三日前拜托舅父的那件事,应该成了,或许现在婴娘就在这里,他回想婴娘从前的模样,清秀的面容瞬间上腮红,婴娘应该还记得他吧?

      可惜他如今有要事在身,等回来后一定会去见她。

      三日前,李词一封家书送去舅父手中,他直言他这些年的心意,从他为大皇子做事时起,就知道再也无法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当中,可是他一心爱慕婴娘,走亲时在舅父家见过婴娘后就念念不忘,得知舅父要回老家,婴娘许是没了去处,他灵机一动,就让舅父把婴娘举荐到了皇子府,再说他叔父花公公也在这,没人能欺了她去。

      他很聪明,可惜砸了自己的脚。

      李词走后,婴娘就提着水桶过来了,只是她进的是右边最小的偏殿。

      二人就这么华丽丽的生生错过。

      婴娘把门推开,殿内华宝生光,她却看都不看,一心只想把活做好。

      抹布拧干了水,她一遍一遍地擦拭着,桌台,窗棂,只要是够得着的,全都不放过。

      婴娘有点很好,做事从一而终,从不喊苦喊累。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三日后。

      花公公自那也没了影,婴娘在常嬷嬷手底下,她适应的很快,做事愈发得熟练。

      是日,婴娘被常嬷嬷叫了去,还没进屋,就听见屋内女子粗狂的声音,“嬷嬷,实在是我家夫郎要生产,我不能不回去啊!您手底下那么多人,随便打发个都成啊!”

      常嬷嬷为难了,这女子是清理大皇子正殿的奴才,别看这大皇子府养了几百号奴才,可实际上真正有胆的,敢在大皇子面前转悠的没几个,也不怪他们,实在是生生的被前几个吓得。

      从前大皇子的永昌殿每隔几日都会抬出个人,都是大皇子心情不好随意发落的,也有些是犯了忌讳的,弄得人心惶惶,可总而言之,确实无人敢在大皇子跟前还能镇定自如的。

      也就这一个,这女子长的虽粗狂但架不住脑袋聪明,每每都是等到夜晚人静,大皇子不在时,才进殿清扫,也就是这股聪明劲儿才能让她活到现在。

      这不,夫郎要生产,只能另找人可实在是让常嬷嬷为难,其他人胆大却不够细致,常嬷嬷也生怕冲撞了大皇子,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所以,为难之际常嬷嬷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一一婴娘。

      婴娘稳重,人也本分,年纪不大心却细腻,话不多确也有几分聪明劲,就算做错了事,那还有大皇子跟前的红人一一花公公照料着,所以婴娘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眼尖的常嬷嬷见婴娘顿在门外,连忙唤她进来,解释道:“婴娘啊,你刚才也听到了吧?这,嬷嬷我实在没办法了,婴娘你先顶上,待这人回来嬷嬷再把你撤下来。”

      婴娘有些犹豫,她也听说过大皇子的威名,但她在这府里做事,都是听吩咐的,婴娘用不太会拒绝,只能点头。

      常嬷嬷笑着见婴娘点头,心道这事儿可算成了。

      又告诫婴娘,让她在正殿的时候等大皇子不在了再过去。

      于是乎,亥时初至,婴娘就来了。

      大皇子的永昌正殿是议政之所,烛火通明,彻夜不消,居上的宝座是展翅的昂首金凤,数颗硕大罕见的夜明珠用金柄托着,莹光辉辉。

      不待婴娘多看,岂料她一转头,美人凌厉狭长凤眼正死死地盯着她。

      夜明珠莹蓝的光影衬着男人清霜素锦的白袍泛着银霜,青丝披散,猩红薄唇。

      崔贽原是准备入寝歇息的,只是他忽然想到有一本奏折遗落在了正殿,索性便回来取。

      谁知,竟发现了“鬼鬼祟祟”的婴娘。

      崔贽凤眼微眯:“你是何人?”若按崔贽平日的性情,怕是早就命人把婴娘拖出去杖毙了,可是他今日办了件大事,心情极好,不介意多费些口舌。

      婴娘思绪着,满脑海里的人通通过了一遍,终于悟了一一
      美人,如此气势,还能随意在永昌殿来去自如的,怕是只有一人了。

      婴娘砰的一声快速下跪,低眉顺眼的答道:“见过殿下,奴才是常嬷嬷派来正殿清扫的。”怕崔贽不信,婴娘赶紧把身后掩住的扫帚水桶露出来。

      大皇子凶名远播,谁人不俱,婴娘唯恐崔贽一个不顺就发落了她,婴娘这才意识到,原来在掌权者眼中,他们是如此的渺小,是生是死,都由不得自己。

      “哦?是吗……那你为何会在夜间来?本宫怎么记得,本宫貌似从来没有压迫过这府里的奴才吧……”崔贽骨节分明且白皙如玉的长指轻点薄唇,蹙眉想,他没那么刻薄吧!

      婴娘听见这话冷汗直冒,她能说什么,说怕殿下您一个心情不好就拿下人的命出气,以免您误杀,奴才只能夜间来此清扫,以保全小命。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

      她颤抖着,原本饱满红润的唇色早就变得惨白,到底是凡妇俗女。

      崔贽慢条斯理地欣赏着跪地女子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这使他的心情更好了,大皇子殿下就喜欢看人露出一副惊恐,臣服
      求饶的姿态。

      只待她狡辩。

      崔贽就会命人把她拖出去杖毙。

      大皇子认定婴娘就是旁人安插在他府中的奸细。

      适才发问,也不过是起了兴,这女人的包子脸确实有趣。

      但出乎意料地,女子轻柔且坚定的声音传来:“回殿下的话,奴才是见先前在此清扫的姐姐就是在这个时辰来的,想来应该是夜间静些,做活才能更加细致些。”

      她年纪不大,脑瓜子倒是转的挺快。

      催命的声音响起。

      “抬起头来。”

      一双杏眼,一个鼻子,一张嘴。

      没什么特点,看着就像吃不饱的薄弱相。

      婴娘即使抬头也不敢与崔贽对视,只是余光轻瞄,却又听见,

      “怕本宫?”

      婴娘的特点被男人压迫性十足的气势激发了出来,还没过脑,那张巧嘴就说道:“殿下凤仪万千,似神仙中人,奴才区区卑贱之人,怎敢仰望殿下。”

      此话说的好听。

      男人嗤笑,错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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