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爱》橘小猫

5、第 5 章

　　“因为现在近十一点，而且她的整个身子都是向着这间餐厅转来的。你拉她向另一个方向去，她却不走，当然只有一个原因。”影闭着眼回答。
　　“你把对伯母的那一套用在她身上了啊。”
　　听到纯的这句话，影睁开了一只眼睛，斜瞄着纯：“完全不一样。”
　　“呵呵……”纯突然吃吃地笑开了。影白了他一眼之后，继续闭上眼。而褚颜遥似乎也没有听见面前这两个人一来一往地法语对答，她埋首在食物中，吃得难分难解。
　　纯静静地看着她吃东西，然后目光转到了一边的画上：“影，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画出这样的一幅画？”
　　影微微一翘嘴角：“你得去问仁，他不只学医学，也学心理学。”
　　“心理？”纯轻轻地回首看着影，摇摇头，他若有所思：“太干净的画中是不会有生物生存得下来的，同样的，人处在太过圣洁的气息中一样也无法存活，这幅画并不如表面所见到的那般恶心可怕，相反的，这只是在说明那个被吸入旋涡中的人想拼命地求生而已，我是这样想的。”
　　纯的最后那段话是用日语讲的，是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影没有多大的反映，只是那个在食物中吃得昏天黑地的人却突然地抬头了，她闪着那双灵狐般的眼看着纯，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他，在她那双灵狐般的眼中突然地就泛起了一抹多彩的光泽，若那一眼被纯和影看见了，纯一定会很惊讶，而影也一定会联想到某些事情。
　　只可惜，这个时候，影是闭着眼睛的，而纯，低着头在想着一些什么事情。
　　倏地，一只纤纤小手伸了过来，上面握着一杯可乐，递到了纯的面前。
　　纯愕然地抬头，发现褚颜遥闪着甜甜的笑颜正看着自己，手上递着杯可乐，她似乎还没有吃饱，因为她的另一只手还拿着一只吃了一半的鸡腿，只是递过来这杯可乐，纯还没有接，她就一直握着，那边拿鸡腿的手也没有动。
　　纯笑了，笑得安静而漂亮：“谢谢，你自己喝就好，我有绿茶。”他笑着谢绝她的好意，可是褚颜遥的目光却很坚定，定在纯的脸上，大有他不接，她就一直伸着的意思。
　　纯一愣，没想到她这么坚持，不得已，他一伸手接下了那杯可乐：“谢谢。”
　　这个时候，影睁开了双眼，他看着纯接下可乐之后，褚颜遥快乐地咧唇的样子。
　　“她会是个哑巴吗？”影用的依旧是法语。
　　嗯了一声，纯转脸看着影：“我没想过，也许吧。”
　　若有所思地回头再看着吃得很有味道的褚颜遥，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却是一个哑巴，真是有点可惜呢。
　　影摇摇头，又闭上了眼睛：“先送她回医院，至少得让医生开完了药再走。”
　　纯只是笑，看着对座的褚颜遥吃得那么开心，他突然好奇起来，那些东西真的很好吃吗？看着看着，他也伸手拿了一块牛排学着她的样子用手拿着送到嘴边咬。
　　褚颜遥从她的鸡腿中抬起头来看着纯咬牛排的样子，她突然就拿了包东西往纯手上的牛排上一抹，再把那包东西放到了纯的手心。然后，她看着纯，等着他咬下去。
　　纯定晴一看，那是一包番茄酱。是甜的呢，他是不吃甜的，可是因为是她抹上去的，而且在她那期待的眼神中，他没有办法推开这种期待，于是他张嘴很大口地咬了下去，一股子的甜腥泛开来，在舌头上卷起一股股的浪花，意外地，今天他没有感觉到厌恶，反而有种全新的感觉在味觉细胞中冲击起来。
　　“很好吃。”纯笑得好漂亮好漂亮，两眼眯成了一条线，他是那么纯然的一个男生。沉浸在自己的全部放松的快乐中。
　　褚颜遥点点头，接着也拿起另一包番茄酱重重地抹在鸡腿上，快乐地咬了一口，她又开始了她自己的吃东西大战。
　　纯笑呵呵地喝着可乐吃着抹了番茄的牛排。这个女生，很特别呢。
　　那一顿饭，是褚颜遥最开心最快乐的一顿饭，因为她吃到了很多平常吃不到的东西。
　　那一顿饭，是由真纯这辈子最脱线的一顿饭，因为他吃了许多平常吃饭都不吃的东西。
　　褚颜遥把在餐厅里吃不完的东西全数打包带走了，然后从医生手中拿过了药就又不见了，这一次，纯没有找到她，因为下午没一年级的美术课，影却坐在校园边的石椅上，他要纯去问人家，有关褚颜遥这个人。
　　纯想了想，他想的是：因为自自己不知道褚颜遥的家住在哪里，所以找人问问也好。
　　抱着与影不同的心理，纯就在校道上，拦住了许多美术系的学生，向他们询问褚颜遥的事情。
　　然尔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褚颜遥是个很内向的女生，一天到晚不说话，也不知她是不是个哑巴。”
　　“谁也不知道她的事情，更别提她家在哪里了。”
　　“她画画很认真，美术系的一节美术课就是一整个早上一整个下午这样上的，她就可以一整节课都在画画，都在不停动笔，偶尔也会一整节课盯着什么东西一直地发呆，总之她是个很奇怪的女生。”
　　“有人怀疑她有病，可是她除了不说话之外，却什么不健康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过。顶多就是人很瘦，脸色常常很苍白。但要这样说她没病却又不对，因为有时候看她走路摇摇晃晃的，就像要昏倒。”
　　反正说到褚颜遥，都会扯到很多奇怪、怪胎一类的话，有人还告诉纯，褚颜遥得罪了两任美术老师了，都是因为那两幅画。纯听了之后觉得很好笑，因为没有哪个学生会把老师画成Q版的样子还让他穿上比基尼的。只是第二幅那幅画，他也见过，那幅画很有深思性啊，为什么大家却那么排斥？
　　影摇摇头：“因为人，只会看表面的那种假相。”
　　“嗯，大家都觉得她很奇怪，所以远离她，而她没有朋友，那怎么办呢，影？”纯困惑地皱眉：“我们该怎么找她？我们连她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影手里拿的是瓶茶汁，那是从他母亲那里引染而来的习惯，除非没有，不然的话茶一类的饮品是他的首选。他很悠闲地喝着茶，看着纯苦恼的样子，纯是很少皱眉的，他认识纯的时候，觉得纯是个很早熟的孩子，他懂得很多却不一定表现出来给你看，说他深沉也好、说他淡泊也好，总之纯是个不会为了一件什么事情而慌乱的人。只是现在的纯却是很慌乱的，从那个叫褚颜遥的女生出现开始。
　　“纯，”影放下茶汁瓶：“一天之内，我帮你查出那个女生的地址。”
　　纯怔了一下，他突然转脸惊喜地看着影：“啊，我居然忘了，借你的情报网就是把整个宫保市翻过来也没有问题哪。影，谢谢你。”
　　影在面纱下笑得意味深长。面纱外却一无所见，他的眼睛一迳的清澈无底：“我先回去了，过几天我会正式过来宫保大学的，到时候就麻烦你了。至于现在，你就在家里等我的消息吧。”
　　纯点点头，高兴地答应：“可以可以，我先让阿伯收拾客房给你。”
　　影轻笑一声，也许，他要查的不止是那个女生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