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恋歌[羽生结弦同人]》晚夏暮冬

9、第九章 艰难的抉择（一）

　　樱花盛开的季节，标志着一个赛季的结束。仙台的大街小巷都种着满街的樱花树，甚至不用特意去赏樱胜地，只是出趟门随意转一转就能感受到春天的生机。微风拂过枝头，纷纷扬起淡粉色的樱花瓣儿，如飘雪般打着转儿在空中起舞。有些落在地上，有些落在水中，还有些穿过街道，落在了羽生窗前的书桌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樱落真的很美，有机会你一定要来看看”羽生在通话时对妡玥说。
　　2009-2010赛季无疑是羽生初露锋芒时辉煌的一年，单季中包揽了青年组大奖赛，世锦赛，全日锦标赛的全部冠军。而此时的妡玥在做什么呢？妡玥在2010年遇到了她迄今为止的最大的挫折，腰部的柔韧度一直是妡玥的短板，这使得妡玥在跳跃动作上的一点点优势瞬间就被淹没了。与妡玥同期，来自太舞俱乐部的林予微目前是少年组女子单人滑的领军人物，这个小女孩在旋转上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像贝尔曼旋转这样的高难度动作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在刚刚结束的俱乐部联赛中，妡玥因为赛前腰部拉伤表现不佳，排在了女单第9名，这个名次让妡玥失去了参加在首都体育馆举办的暑期训练营的资格。
　　“往好的方向想一想呀。”姥姥拍着妡玥的后背安慰道，“这样不是今年暑假又可以去仙台了？你跟梨花两年没有见面了吧。”
　　怀着沮丧的心情，时隔两年，妡玥再次来到了仙台。如今的冰场可比以往热闹多了，适逢冬奥年，仙台又出了青年组满贯选手，不少小孩子慕名前来学习花样滑冰。妡玥看着被一群小孩子围在换鞋区的羽生，心里第一次产生了巨大的落差感。前年夏天的时候还是邻家哥哥和妹妹的关系，今年就变成了世界冠军和集训营落榜生的差距。
　　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然练习成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又是一天在2A上毫无突破的一天，妡玥垂头丧气地换着鞋。腰部有些隐隐的作痛，不知道是摔的还是扭到的。
　　在同期的小选手之中，妡玥的柔韧性是最差的，而且身高也偏高，这些因素导致了她的旋转动作一直上不了难度，像贝尔曼，I字转，提刀转，这样的动作她完成起来都很费劲。如果近期还不能突破两周跳的话，那等待妡玥的只有被淘汰了。
　　从冰场回家的路还是记忆中的那条，只不过妡玥从来没有以现在这样低落的心境走过这条路。周围不乏刚从冰场下课的小朋友，他们兴奋地、手舞足蹈地和爸爸妈妈分享着今天学到的滑冰知识。看着这种热闹的场景，妡玥只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了一条不断后退的传送带上，无论她怎么努力向前，都在离这一切越来越远……
　　“悦子酱！”妡玥身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yuzu哥哥啊。” 妡玥回头看到熟悉却有点陌生的羽生，落差感和挫败感使她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红。
　　“怎么了悦子？”看到妡玥情绪低落，羽生关心地问。
　　“没、没什么……哇呜”本来藏在心里的委屈，在听到有人关怀后突然爆发了出来。
　　羽生伸手搭在了妡玥的肩膀上，两人一边慢慢地往前走着，一边听着妡玥断断续续地说出近半年来遭遇的挫折和伤痛。一直走到了家门口，妡玥才将将停住哭泣。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那么难的旋转动作，她们一下子就做到了。”妡玥吸了吸鼻子，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我现在只有在跳跃的难度上甩开她们，才能拿到靠前的名次，可是、可是，已经跳了这么久的2A了，还没有突破。现在都没有信心了……”
　　羽生心中隐隐觉得以妡玥的身高和柔韧度如果坚持做竞技运动员，那么向前的路一定是充满困难和伤痛的。看着哭得满脸通红的妡玥，羽生心中不舍和遗憾两种情绪纠缠在一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弯下身子用袖口擦掉妡玥满脸的泪痕，拍了拍妡玥的肩膀上顿了一会才缓缓地说：“有的时候热爱的东西不一定都要做到极致啊，你滑行的时候心里开心快乐，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妡玥倔强的眼神，羽生终究还是话锋一转，
　　“但是，如果一定要坚持的话，那就意味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我相信悦子会找回信心的。”
　　“真的相信我？！”妡玥选择性的只听进去了羽生的后半段话。
　　“真的。”羽生笑着拍了拍妡玥的脑袋，“但是，悦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嗯！”妡玥点点头，顿了片刻她抬起头，看着羽生的眼睛很认真的说，“就算是受伤，我也会爬起来的。因为yuzu哥哥一直都是这样的，我要做像你一样的人，羽生结弦！”
　　接下来的日子，妡玥在练习的时候像打了鸡血一样，不停地练习着跳跃。好消息是现在2A和3S都有了成功的案例，剩下就是解决足周的问题。可是，妡玥腰疼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了，以前只是训练后的隐隐作痛，休息一下就能得到缓解，现在疼痛的感觉更明显了，有时候训练的时候会感觉腰上使不出力气。不敢和身边的人说，妡玥只好晚上的时候偷偷的冰敷，但是效果也不明显。
　　同在冰场上的羽生察觉到了妡玥的不对劲，训练时明显扶腰的动作增多了，看来悦子并没有把自己说的保护好自己的话听进去，羽生想。
　　“别走神，再做一遍刚刚的动作。”奈奈美教练的声音将羽生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另一边，宫野教练也注意到了妡玥这个不同寻常的小动作：
　　“是腰疼吗？拉伤了？”
　　听到教练的话，妡玥下意识的否认：
　　“没有没有，有点累了，哈哈。”
　　宫野教练觉得小孩子应该忍受不了带伤训练的疼痛，于是便没有多想，只是叮嘱妡玥好好休息一下，
　　“最近练得挺狠的，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解决足周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
　　教练走后，妡玥一个人在冰场上练习着。现在的妡玥体会到了竞技体育的孤独，梨花如今转去学画画了，也就每周来冰场象征性的上一节课玩玩，国内一起滑冰的小选手也都是竞争关系，也没什么人可以交流。还是要早日练出稳定的三周跳跃，只要努力了就不会白费，妡玥想着。揉了揉有些痛的腰部，妡玥又开始了跳跃练习。这边羽生刚刚下课，看到妡玥还在不知疲倦的练习，正想上前制止……
　　妡玥又起了一个阿克塞尔跳，然而却在转体的时候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收紧核心的力量，这个人旋转的轴极其的偏，落冰的时候重心极度后仰，整个人重重地仰拍在了冰面上。妡玥感觉先是起跳时腰部的一阵酸意，随之而来的是扩散开来的麻意和无力感，然后就是重重砸在冰面上带了的钝痛，稍微试着自己坐起来，腰部传来了尖锐的刺痛，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眼前的画面都是打着转儿的，妡玥感觉自己像是在被卷进一个巨大的黑洞里，丝毫没有反抗的力量。痛感和无助感像是打开了眼泪的闸门，温热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涌出妡玥的眼眶，滑进发间，滑落冰面……
　　“悦子、悦子、悦子……”羽生焦急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一声声的呼唤是唯一让妡玥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仍然相连的证据，好晕、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放了慢动作……好困、薄薄的眼皮上好像有千金的重担……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陌生的病房，手上打着点滴，床前背对着妡玥坐这一个有些陌生的大姐姐，她半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松松的低马尾。妡玥抬了抬手想要拍拍她，但是抬到一半胳膊又无力地坠回了床上。听见妡玥的动静，大姐姐转过身来，面带笑容，将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妡玥的肩膀处，温柔地对妡玥解释着现在的情况：
　　“悦子你好，我是羽生沙绫，结弦的姐姐。你姥姥已经在医院了，医生正在和她谈话。我让结弦去买一些水和零食了。”
　　“大姐姐……”妡玥头有些晕，还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沙绫连忙按住了妡玥的动作，解释道：“悦子摔到了头，有点脑震荡，还有腰也刚刚受伤了，不可以乱动哦。”说完她安慰似的轻轻抚摸了妡玥的脑门。
　　最近几日白天不停的训练，晚上又因为腰痛难以入睡，妡玥确实是又累又困。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又在药物的作用下，妡玥很快就睡了过去。
　　哗啦哗啦，门口响过一阵塑料袋摩擦的声音，羽生一左一右提着两个袋子大步走了进来。沙绫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小声一点。
　　“悦子刚刚醒了一下又睡着了。”沙绫压低声音说，“应该是最近都没有睡好，医生刚刚说，悦子的腰伤一直没有痊愈，一直都在疼。”看着妡玥的睡颜，沙绫有些心疼这个坚强的小姑娘。悦子这个名字她一直有从羽生和妈妈的口中听到过，在沙绫的想象中，这应该是一个像一团白嫩可爱的糯米似的小姑娘，想不到也是像结弦一样的小倔驴。
　　羽生在靠墙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病房里陷入了静默，只有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呜呜的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