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海尸瘆楼琼宇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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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人没说话，似乎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锁，但打不开。”神觅照人脸时，沉吟已把牢门摸了一遍，又用力拽了拽。
“需要触发条件。”神觅脸几乎贴到铁栏上，“难道触发条件不是身份？还是弄错了身份？”
沉吟拍了下神觅的肩：“先去主殿看看，说不定有线索。”
“嗯。”
对他两来说，避开巡逻护卫不是难事，没用多久就抵达主殿侧旁，主殿大门紧锁，门口站着的两名守卫，两人一人一个迅速解决。
吱呀——大殿正门被推开，古老厚重的挤压声往里荡去，没有回音。
神觅抢先踏入，习惯性地就走到沉吟前面，沉吟紧跟其后，他还想再进时，被一只手拦住。
“急什么？”沉吟侧头，“赶着投胎？”
神觅：“……”
殿内异常阴暗，尽管大门开着，门外的光却照不到殿内，大门仿若一道结界，将门内门外隔绝成两个世界，不过从细微光线可以看出主位上没有人。
“这个世界，外面光鲜亮丽，里面却都灰灰暗暗。”沉吟嘀咕，“就像……”
“天地银行的票子烧前烧后。”神觅平静接道。
沉吟给了他一个你懂我的眼神。
小心翼翼往里走，随着对昏暗光线的适应，眼前景象逐渐清晰。神觅抬头望向顶部，这殿顶的高度感觉要比外面看到的宫殿高度还要高出许多，但并没有任何空旷感觉，因为大殿两边端坐着巨大灰黑雕像，目测有十米高，为兽首人身像，表情各异但都面目狰狞，各自动作不同，有的持剑，有的拈花，有的挂拂尘……
“是十二生肖兽首像。”沉吟不自觉深呼吸，“好强的压迫感。”
他们步子不紧不慢，边走边观察。主位看着不远，走起来却感觉怎么也走不到，这里的一切大小、距离都和目测不同。
脚步忽而一顿，沉吟转身盯着那座鼠首巨像：“它的拂尘，刚刚是搭在左臂上的么？”
“不是。”神觅平静地说，“是右边，而且那条蛇拿的花也转了方向，哦，那只羊的剑也指向了我们。”
沉吟：“……”
沉吟：“你的语气要不要稍微有危机感一点？”
“不要。”
“好的。”
好在之后一直走到头那些诡异的兽首像都没再有动静。他们围着主位或者说王位摸查了一遍，也没什么发现。
“去那看看。”神觅指着他们在摸查王位中看到的一道侧门。
沉吟离门比较近，他跃下高台就直接去推门，神觅赶忙跟了上去。门没锁，也不重，很容易就推开，里面光线依旧昏暗，色调依旧是灰黑。
“应该是寝殿。”沉吟扫视房内布局，“但没有窗户，好憋闷。”
“这座宫殿除了门口那两守卫里里外外都没人。”神觅往更深处走，“城民们说城主只有过了晚上七点才会出现，但白天的寝殿也没有人，城主去哪儿了？”
“看看有没有后门和暗门。”沉吟说着已经开始摸索起来。
由于光线昏暗，很多细微处的东西他们都看不太清楚，但又没在房内找到任何能当做光源的东西，一圈摸下来，也没发现暗门后门。
“还记得白天在哭笑村看见的金玉都的倒影么？”沉吟问。
“嗯，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神觅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结合城民所说，或许夜间才是这里‘活起来’的时间，那时候很多东西才会显现，城民们说明晚有游行，到时自然会见到城主。”
沉吟当机立断：“这里太大，要查的地方太多，我们先回哭笑村，带其他人一起，大家合作。”
“好。”神觅已经跟着他往外走，“应该还是从上来的那面湖回去，金玉都的湖周围景象跟哭笑村完全不同，童谣所指应该也只是哭笑村，所以，过来的话得严格按照时间地点方式，而回去的话是随时可以回去。”
沉吟点头：“我刚也在想这个，试试便知。”
一出寝殿他们齐齐刹停脚步——刚刚还打开的宫殿大门居然关上了，压迫感比先前更甚，兽首全部隐没在暗黑里不见踪影，那些高大的雕像仿若无头巨人。
“这里不宜久呆了，快走。”话毕沉吟一把揽过神觅将他头压下半护在怀里往大门处带。
烟熏黑朗姆味顿时扑了满面，神觅知道这是他身为一名警探的职责与习惯，而非对个人的关心，但即使如此，自己仍失控贪恋。
就在快到门口时，沉吟不知为何突然刹停脚步向左后方望去，电光火石间那只羊兽巨像的剑极速朝沉吟刺来。
嘭！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羊兽巨像轰然碎裂坍塌。
沉吟愣怔怔转头，盯着持枪的神觅以及那把还冒着黑烟的枪难以置信：“…………从哪掏出来的？”
“落泉枪。”神觅优雅冲枪口一吹，“可以在象墟杀怪的道具。”
这是把“中式风”的枪，古铜黑枪身刻复杂黄符，枪口黑龙赤瞳正燃，握柄红绳按某种规律缠绕。
沉吟：“为什么其他人没有？”
“不知道。”神秘淡然将枪塞回内袋，“从我第一次入象就有。”
“开大会时为什么不用来杀红烛人？”
“只有三颗子弹。”神觅转身去开门，“必须用在最关键的时候，刚刚你怎么了？”
沉吟迅速跟上他：“我听见有人大喊‘沉局救我’，下意识看去，正好和羊首发紫红光的眼睛撞上。”
“是禁忌，不能和兽首对视。”神觅立马推断出，“但它会用最能吸引目标的方式引诱对视。”
“难怪。”
正如所猜，他们回到湖边直接跳入湖中，之后穿过尸群，再上岸时就是镜湖边了，哭笑村此时是早晨七点多，他们齐齐抬头遥望头顶刚刚呆的地方。
沉吟：“果然比白天更热闹了。”
“回到这儿就要遵守这儿的规矩。”神觅拍拍沉吟，“直接去大饭堂吧。”
到的时候差不多七点五十，其他人还没来，不过早饭已经摆好了，神觅趁机先塞了两个烧麦，沉吟也随便吃了点，他们已经近一天没吃东西了。
又喝下小半碗豆浆，神觅阖眸揉捏起眉心：“等其他人到了，得先跟他们说下情况，游行是哭笑村时间线的明早七点，今晚六点前必须带所有人先过去。”
正说着话，门口已经吵嚷起来，神觅下意识撑着桌子站起，刚准备跟大家说话，胳膊却一紧被一道强势力道拽走。
“哎？你们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们……”
他们和诧异的众人擦肩而过时，方宁赶忙追问，却只获得擦脸而过的疾风一阵。
神觅被一路拉回房间摁到床上。
“照照镜子吧，哪儿需要这个枪那个炮？出门鬼都绕着你走。”沉吟直摇头，“疲惫藏都藏不住了还办事儿，事儿办你还差不多，神老板虽然是个练家子，但续航好像不太行啊。”
神觅：“……”
“睡会吧，别到时候拖累我。”沉吟直接将人摁到枕头上，粗鲁拽过被子朝他身上一搭，“到时候我叫你。”
的确已经身心俱疲，因为某些原因，神觅身体状况一年比一年差，容易受伤生病不说，工作时间一超负荷，那种大山倾压般的疲惫感完全无法抵挡。他眼眸隐在暗处，目光才敢大着胆直勾勾盯在那人身上。
“你呢？”
“自有安排。”沉吟哗啦将他床前的帘子拉上，“我们的工作性质，几天不合眼是常事，早就练出来。”
“那也不能……”
朦胧意识中，他都不确定自己话有没有说完，忙着的时候还好，一沾枕头直接沦为困意的手下败将。
因为心事重，他现在睡眠很浅，所以沉吟一叫他就醒了。
暮色已至，沉吟床铺被子叠得和睡前一模一样，身上还带着日暮时分暖意和寒气交融的特有气息。
这人是片刻没休息啊。
心疼。
“现在五点，我约了大家五点半在镜湖边集合。”沉吟抓起水杯喝了一大口，“你先去洗漱下吧。”
洗漱回来，桌上便多了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马上大家要一起行动，不一定能有机会吃饭。”沉吟一把拽下毛巾，“你先吃点东西，我去冲把澡。”
贴心。
面条刚刚见底，沉吟带着肥皂香气擦着头发出来了。
“情况我已向大家说明，我们直接去镜湖。”
“你先去。”神觅边说着话边匆匆往门外跑，“我想做个实验。”
“找哭笑村村民一同去镜湖看看是不是也能穿越？”沉吟倚靠着门框睨人，“放心，都安排好了。”
神觅脚步一顿，转头望去，未干的碎发弄湿那人轻挑的眉尾。
安心，有他的地方还是那么让人安心。
这个曾经自己眼中的毛头小子好像又长高了，如今都比自己高出了大半个头，肩膀胸膛也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宽阔厚实。
想抱。
“发什么愣？走吧。”沉吟将毛巾一丢，转身踏出门。
“沉吟，若是……”
神觅隐在房内阴暗处欲言又止。
“什么？”沉吟停下脚步回头。
“没什么。”匆匆丢下几个字，神觅直接越过他率先上路。
“又怎么了？有话就直说，麻花都没你拧巴，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你是不是直呼我大名了？喂！”
“你听错了。”
“不可能，你就是叫了。”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
这场“有没有”的争论一直到镜湖边才停止，其他人已经等在那了。张珺珺面如死灰像个行尸走肉般被韩乔半揽着，自打赵秀华昨晚为她挡刀而死后就一直这状态；高澈手上抓着一名村民，扑克脸和村民的哭脸形成近乎滑稽的对比。
“呦呵？”方宁满腹狐疑瞄着神觅，“不是厌食症么？怎么红光满面，一副吃好睡好的模样？以前可从没见神老板状态这么好过。 ”
神觅：“……”
神觅：“咳，开始吧，别耽误时间。”
“我已经带你们演练过了，顺着这山头影子的顶点，按照我们画的北斗七星图走到湖边，和自己的倒影握手就行。”沉吟走到高澈身边接过哭脸村民，“我先带他走一遍。”
六大步跨到头，沉吟发现异样：“湖里没有他的影子，无法和自己的倒影握手，那应该就是……”为了保险起见，他拍拍村民，“劳烦蹲下将手伸入水里。”
村民照做，但无事发生。
“看来两边的人不互通。”神觅说，“既无法看到对方的世界，也不能穿越。”
“可以回家了。”沉吟拍拍村民，而后问其他过象者：“谁先来？”
高澈第一个行动，他默不作声站到起点，直接就跨起大步，沉吟让出了顶点的位置。
“一定要穿过那片尸群。”他提醒道。
“他们的长头发像海草一样飘逸。”神觅平静而友善开口。
众人：“……”
跨上最后一个点，高澈没多犹豫便蹲下身，将手伸入。哗啦！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一只惨白的手拉入水中，众人惊得往后直退。
“下一个。”沉吟催促。
方宁第二个站出，走完流程后也过去了。清规和扶光是牵着手一同过去的，其他人都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只有十分钟，还有这么多人要过，留在这边没有任何意义。”沉吟目光冲其中一人刺去，“秦森，你来。”
“我、我我我……哎哎哎沉局我做下心里建设我我我……”
扑通！秦森是边哭嚎边被沉吟强行拎着下的水。
“我们自己来！我们自己来……”齐修和刘初豪一看沉吟气势汹汹冲他们过来赶忙主动表态。
“你们呢？”他们下去后，沉吟睨向韩乔和张珺珺。
“知道知道，我带珺珺姐过去。”说完她深呼吸壮了壮胆子，拖着半死不活的张珺珺也过去了。
神觅和沉吟最后也赶在时限前到达，其他人都在岸边等着他们，着装也变成了艳丽风，人一齐便一同往城中走。正值白天，景象和他们之前来时差不多。
“啊！抢劫！”
刘初豪突然大叫一声，众人转头望去时只见一乞丐抓了他钱袋子狂奔而去，清规立马追了上去，扶光紧随其后，沉吟大概是职业本能作祟也是拔腿就追。
“别乱走。”丢下这句话神觅便追着沉吟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海尸瘆楼琼宇玉（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