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之上》喃佛

87、第87章：初次警告

　　照片上苏起杨搂着白图的脖子，揉乱了李辛亥头发后两人对视着大笑，很是开心。

　　苏起杨神色几不可见的温柔了许多。

　　“你不是怕你爸妈看到，而是怕他看到吧！”
　　苏起杨像是被戳中心事楞了一下。

　　“怎么，被我说中了？”
　　苏起杨反应过来，伸手去拿她的手机：“行了，你想得也太多了吧。”
　　罗仙躲开他的手，质问：“还记得有一次你在我家看到一本名字叫浮生六记的书吗？”
　　“记得，怎么了？”
　　“你说你有个同学也在看，那个同学就是这张照片上的人对吧？”
　　“……是他。”
　　“那你知道这本书里面的内容写的是什么吗？”

　　当时苏起杨随便翻了几下书，内容里看到过老公两个字。
　　白图也跟他提过一嘴说这本书写的是生活日常，现在想来应该是情侣或者夫妻的日记吧。

　　但是这跟他们现在说的事有关系吗？

　　苏起杨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罗仙既忍着眼泪也忍着怒气：“这本书写的是一对情侣的生活日常，而这对情侣，两个人都是男的！”

　　苏起杨静止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

　　“罗仙，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苏起杨，你要是喜欢他你就直接说，别把我夹在中间当箭靶子耍。”
　　“你怎么会把我们往那方面想？”

　　罗仙情绪有些失控：“这个白图是个同性恋！你们的照片都在腐女群里传遍了，还那么亲密，你怎么解释？”
　　“谁说白图是同性恋的？”
　　“哪个直男会看这种书啊！”
　　苏起杨平复情绪的捏了捏鼻梁，然后伸手想要去抱罗仙：“我不是那样的人，你别想太多了好吗？”
　　罗仙情绪有些偏激的打开他的手：“可他是！”

　　苏起杨叹口气，强行把她拉到怀里按住：“别人是不是我不知道，可我明白的告诉你我不是，我只是把白图当弟弟一样看待，别胡思乱想了行吗？”

　　一到苏起杨怀里罗仙就绷不住哭了起来，眼泪鼻涕全部擦在苏起杨衣服上。

　　苏起杨轻轻拍着她的头顶安慰：“好了好了，寿星哭成这个样子，多丑啊。”
　　等哭完了罗仙才抬头看着他：“那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他是我同学，想远又能远到哪里去？再说了看这种书的男生不一定就是同性恋啊，这也太臆测了。”
　　“我不管！反正你以后不准跟他这么勾肩搭背这么近！”
　　“啧，好好好，那你以后要公布什么重要的事也要和我商量，不准像这次一样！”

　　罗仙趴回他怀里，乖乖的嗯了一声。苏起杨虽然抱着她，眼睛却直直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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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苏起杨带着两个黑眼圈去教室，在门口第一眼就朝白图的位置上看去。

　　他以为今天白图不会来的，但是白图却来了，而且还戴了一副细细的银框眼镜，看起来多了一股清冷的书卷之气。

　　看他拿着英语书聚精会神背单词的样子，苏起杨心里五味陈杂。
　　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一时间愣在门口。

　　走在后面的秦强轻轻推了推他：“进去啊，堵在门口干嘛？”

　　苏起杨踟蹰了一下，在大家朗朗书声中走进教室。
　　白图感觉到旁边有人，抬头推了一下眼镜，看到是苏起杨之后就笑着站了起来让路。

　　“再来晚一分钟你就迟到了，还真会卡点。”

　　苏起杨坐下后，没来得及跟白图说句话，白图就已经开始继续背单词了，专注得不忍心打扰。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大家在罗也的带领下很努力的在背诵复习。
　　毕竟是第一次高中期末考试，大家难免有些生疏和紧张，除了这个，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下课后，白图拿出一副静物素描递给苏起杨。

　　“我周末画的，帮我看看吧。”

　　苏起杨看了看桌上的素描，又抬头细细的端详着白图的样子。
　　鼻梁上的伤留下了一些淡淡的痕迹，想起当时的情景苏起杨心里隐隐又爬上一股怒意和心疼。

　　白图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脸。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苏起杨回过神来：“哦，没有，就是觉得你的眼镜蛮好看的。”
　　白图一听还挺骄傲：“我妈给我挑的。”
　　“之前也没见你戴过眼镜，怎么突然就戴了，多少度啊？”

　　白图边抽书桌下的课本边回答：“之前就两百多度，不太习惯戴眼镜，但是最近感觉黑板有些看不清了，所以就配了一副。”
　　“我女朋友也是近视眼，她说眼镜会越戴度数越大，平时保护好眼睛，少戴眼镜比较好。”

　　白图拿书的手顿了一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她说得对，配眼镜的人也提醒我除了上课，平时要少戴……空间里的那副画，就是你画的第一幅真人素描吧？”
　　“……嗯。”

　　“你女朋友真好看。”
　　苏起杨一时愣住，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只好低头尴尬的笑了笑。

　　白图轻轻敲了敲桌面：“诶你快看看我的画。”

　　苏起杨收敛心神认真看起白图的画来，他指出一些没画好的地方，偏头看着认真聆听的白图却又有些出神。

　　“你的意思是阴影的地方过度太生硬了对吗……又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担心你的伤。”
　　“别担心了，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事实证明，确实好好的。
　　他们的相处也好像真的没什么变化。
　　两人一起上课，下课，讨论练习题，休息的时候画画。

　　下午放学，白图和苏起杨像往常一样先回了寝室，打算半小时后去食堂吃饭。
　　两人并排走着，白图时不时把手里的画递到苏起杨面前，好像在问什么问题。

　　苏起杨就微微弯腰耐心的回答他的话，然后白图就恍然大悟似的连连点头。
　　连苏起杨打篮球时，白图都会坐在旁边画画。

　　虽然最后是和他们班的人一起回宿舍，可是他两总是慢慢走在后头交头接耳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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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了，周一见啊。”
　　正在收拾课本的苏起杨立马抬头：“今晚不吃宵夜再回家吗？”
　　白图背上书包往教室外走：“今天不吃了，感觉一点都不饿，想早点回家休息了。”
　　苏起杨三两下背好书包追上去：“等等我，一起出去啊。”

　　看着一前一后出了教室的两人，李辛亥脸色变得有些忧虑，手里拿着练习册发了呆，直到室友叫她才回过神来。

　　白图往公交车的方向走去，感觉如果自己不说话，苏起杨估计得跟着他到公交站了。
　　于是忍不住开口：“起杨，你去吃饭吧。”
　　苏起杨左右看了看才说：“要不我送你到公交站吧。”
　　“不用了，你早点吃饭回寝室休息，明天还要去上培训课呢。”
　　“我……前面那条巷子挺黑的，我还是陪你一起过去吧。”

　　白图吸了吸鼻子，看着眼神飘忽的苏起杨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苏起杨低头踢了踢脚下不存在的石头，笑着说：“没有啊，就是……”
　　白图：“？”

　　苏起杨没说下去，只是走近白图，伸手把白图棉衣外套的帽子提起来盖上他的头。
　　然后捧着他的脑袋摇了摇：“就是提醒你多穿点，鼻头都给冻红了。”

　　白图点了点头，把他往后轻轻推了推：“行了知道了，快去吃夜宵吧，我走了。”

　　说完白图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巷子里走去。

　　白图要坐的公交路线人比较少，通过一条又长又窄又黑的巷子再右转一百多米就能到站。
　　一般走得晚的时候这条路上都几乎没什么人。

　　他埋头直走，刚走到一个十字拐角处，被突然出现的人撞了一下。
　　他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往后退了几步勉强站住，等他回头看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

　　白图没多想，摸了摸被撞的肩膀，朝站点走去。

　　“我回来了。”
　　家里楼上楼下的灯都开着，却没人回他一声。

　　白图换了鞋子先到厨房的冰箱拿了个酸奶，吸溜着往客厅走去。
　　亮堂堂的客厅开着电视机重播仙剑，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妈？爸？”
　　白友文的声音从楼上的主卧传出来：“哎图啊，你回来了？”

　　白图跑上楼，主卧门开着，他以为赵甜和白友文都在，结果往门口一站，只看见白友文在里面慌里慌张收拾行李。

　　白图往门上一靠：“怎么，犯事儿了？要潜逃啊？”
　　白友文手上的动作没停，一副苦大仇深：“什么潜逃，我去追你妈！”
　　“我妈？她去哪儿了？”
　　“嘿，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今天我下班一回家，莫名其妙打了我一巴掌就提着行李箱跑你姥姥家去了，我这不是去找她吗。”
　　“我妈平时挺讲理的啊……”

　　白友文一跺脚，提着收拾好的箱子就往外串：“嗨，就是因为这样才可怕啊，这两天你一个人在家好好休息，冰箱里我买了好多新鲜的果蔬肉食，自己拾掇着煮来吃就行啊，我先走了。”

　　“好，祝您成功！”
　　“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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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图睡前把今天学的英语单词背了一遍后窝在床上翻手机。
　　今天苏起杨的留言板最新留言不是‘亲爱的我想你’。
　　而是‘亲爱的今天放学记得来接我哦’。

　　白图退出空间，放了手机关了台灯准备睡觉。
　　大约过了十分钟，扣扣的消息声响起，黑夜中一直睁着眼的白图迅速拿过手机打开消息框，是苏起杨的。

　　他说：“晚美。”

　　这两个字从他们第一次加好友开始至今，苏起杨每晚必给他发送，从未断过。

　　哪怕这一周以来他的留言板每天都有来自他女朋友亲昵的情侣问候语。他也没忘记每天晚上睡觉前给白图发一个‘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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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白图起得早，背了单词之后熬了些粥做早餐喝。
　　他把昨天的衣服都扔进洗衣机洗了，外套直接用衣架挂起来晾在外面晒晒冬日暖阳。

　　白图拍了拍大衣，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把零钱，里面还夹了一张纸条。

　　“这什么啊？”

　　白图不记得自己在口袋里留了什么纸条，好奇的打开看了看，上面用秀气又略显锋利的字体写了一句话。

　　‘死同性恋，我警告你，离苏起杨远一点！否则，后果自负！’

　　白图盯着前面几个字足足愣了一分钟。

　　在他记忆中，他没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性取向，所以除了他自己，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怎么会……

　　白图手有些发抖，有种几年来自己竭力隐藏的东西被人窥探到的恐惧。
　　他狠狠揉碎了纸条扔进垃圾桶里，朝客厅走去。

　　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在垃圾桶里把碎纸条一张不漏的扒拉出来装在碗里，用打火机烧成灰，倒进马桶里冲得一干二净。

　　他站在马桶前发了呆，过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朋友间发句晚安好梦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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