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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缘来是你(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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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缓缓流淌,不紧不慢,不痛不痒。安佑夏一如既往地每节体育课去看男生们打篮球,有时任君天也会故意晚一些与大家集合,为了扣个篮给安佑夏看,安佑夏自然是在一边鼓掌。余辛宜也是注意到安佑夏经常看篮球,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但是不敢确认。
安佑夏想到好久没有去校门口的小店吃午饭了,这天她想再去看看。其实也算不上午饭,这是个卖油炸食品的小店,名叫“汉堡小子”。它家的油炸食品至今让安佑夏想起来都觉得难以忘怀,是最好吃的,甚至脆过肯德基麦当劳。安佑夏在初一的时候几乎是天天去,都只点一盘鸡柳,偶尔才会点个汉堡,为了省下妈妈每天给的午饭钱。一盘鸡柳五元,妈妈给的午饭钱是十五元,可以省钱十元,然后去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就像所有的少女一样,安佑夏在六年级升初一的暑假迷上了一个男团组合:Fahrenheit。初一时更是疯狂地追星,于是省下的钱留着买与Fahrenheit有关的一切,专辑有些贵,没舍得买,但是每个月十元钱的影视期刊可以是期期不落。夹在书包众多书之间,回家后会偷偷拿出来看,看完得都会塞到床头的柜子里,因为那里塞着安佑夏所有的宝贝,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锁。而在平时跟同学朋友的交流中安佑夏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狂热的追星,她的QQ签名就是Fahrenheit的一首藏头诗,更有疯狂地转发一切跟Fahrenheit有关的空间日志。
其实积累下来,安佑夏攒了不少钱,追星上花的钱也没有占太多,竟然有部分是为了任君天而花的。比如体育课下课,安佑夏主动买水,音乐课,任君天不带竖笛,安佑夏会为他买最好的竖笛,然而没几天任君天又弄丢了,担心他被音乐老师批评的安佑夏又会主动买竖笛,任君天从来没有给过钱,安佑夏倒也不介意。这一切都被余辛宜看在眼里,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或许是吃醋吧。
上午最后一节数学课下课,安佑夏就起身冲出教室往校门口跑,莽莽撞撞地甚至撞上了个女生,这个女生正是吴希怡。“嗨......嗨!”也许是知道了余辛宜的秘密,这次见到吴希怡,安佑夏不自觉地表现出来有些尴尬,而这也让吴希怡感觉有些奇怪。
管不了那么多,安佑夏急急地往小店赶。“我都跑着过来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累死我了。”小店一如既往的人满为患,空气中蔓延着油炸的香味,可能是好久没来的原因,安佑夏觉得格外的香,感觉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她给自己加了餐,除了鸡柳还点了一对鸡翅翅根,店员们自顾自地忙碌着,安佑夏还记得调料的位置,自己熟练地挤上美乃滋,其实之前安佑夏喜欢撒上孜然,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总觉得孜然有种狐臭的味道,所以没有美乃滋的时候,安佑夏会撒上椒盐,当然这家店的番茄酱也不错。
安佑夏还是坐上了自己的老位置,电视机前第二排桌子的最左侧角落。此时的电视上在放着篮球比赛,是洛杉矶湖人队主场的比赛,虽然电视里篮球场上的队员安佑夏认不出几个队员,除了科比,对大加索尔的印象最为深刻,那段时间安佑夏对大加索尔大赞有加。
安佑夏边吃边看着电视,周围围着一群男生,而其他女生都成对或是几个人坐在靠外面的位置,只有安佑夏一个女生。吃着吃着,仿佛感觉有人在看她,她一转头,斜对面的人群已散开了。渐渐地人走得越来越少了,安佑夏这才一看时间,该赶紧回教室了。于是她赶紧扔下碗,急急忙忙地往教室跑去。
回到教室,才刚坐下没多久,英语老师破天荒地进来进行了突击英语单词的默写,班里一阵骚乱,因为正常中午都是数学的自习课。一个同学找不到默写本了,英语老师说某同学“你什么脑袋啊!”一旁的某同学说“猪脑袋!”英语老师说“我没说哦!”大家都笑了,似乎缓和了突袭默单词的尴尬。
其实这个英语老师刚接手安佑夏班级的时候,安佑夏并不喜欢这个英语老师,觉得她装腔作势,高高在上,洋洋得意,还摆架子,还有种红太狼的感觉,特别是有一天英语老师真的穿了鲜红色大衣的时候,那种感觉是真的特别像。不过后来安佑夏对于英语老师有些改观,可能是习惯了她这种腔调吧,调侃挖苦的味道,但是在英语上的轶事也是不少,也不会呵斥同学们的调皮,还是很包容的。
比如英语老师说“他如果能做出来,就不叫吴啸了”左边同学说“叫有效”;比如自习课,英语老师说小美“浑身上下穿的倒是耐克(全是勾勾),作业本上全是叉叉”,小美说“那好,老师,我下次全穿特步(叉叉)”经典!比如英语老师让读一个单词“mad”,有人读“妈的”;比如学“devote”这个单词,老师问用法,某同学口快“devote to sb”老师问“你献身给某人啊?”全班爆笑!他小声回头说“老师,我还是处男呐”。再比如有人做英语缺词填空原来应该填“married”结果写的是“mad”,整句变成“I got mad and had two children”,原意是“我结婚,有了两个小孩”结果变成“我疯了并有了两个小孩”。其实有些都是英语老师讲了几遍的东西,虽然很气,但英语老师还是足够耐心地重新讲解。
安佑夏英语还是可以的,但全靠吃老本和临时抱佛脚,所以这次的英语默写突袭,安佑夏的名字华丽地上了黑板,出乎意料的是任君天也要重默。英语重默的同学名字会被写在黑板角落,挑名字中的一个字,然后按照惯例,英语重默的同学得抄好中文去英语办公室重默,不管多晚,当天都要重默掉。
安佑夏的拖延症让她的名字拖到了快放学的时候,其实她之前一直在订正数学作业,数学也算是安佑夏的短板了,相较于其他几门学科。最夸张的是初一,安佑夏的语文是全班第一名,因为作文拿了全年级唯一的九十分,安佑夏的数学却是全班倒数第二,所以安佑夏所有成绩的整个排名勉强是班级前十五左右,好在英语也不算太差,没拖后退。
放学时间,黑板上剩下“天”、“宜”、“夏”、“丰”、“镭”,想必同学们都看到了,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还有小声的笑声。确实连在一起,“夏天宜镭丰”,还能串起一句话。等班主任总结完当天的班级情况,英语老师袅袅地走进来,阴阳怪气地说道:“今天不默写完的不要回家啊,我在办公室等你们,不急~今天黑板上要重默的人整整齐齐的嘛。”大家哄地笑了,不过这次安佑夏倒是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甚至有点理直气壮,无所畏惧?不知道是因为名字跟任君天写在一起的理直气壮还是和余辛宜名字写在一起的无所畏惧。
这天安佑夏拖到很晚回家,回家免不了被母亲一顿数落,从一开始的教育扯到自己读书时的事情,安佑夏觉得母亲的话越来越长,真的是又臭又长。本来安佑夏还挺体谅全职主妇的母亲每天面对油盐酱醋,也没几个人说话,只能把想说的话跟她巴拉巴拉一顿说,但是后面她越来越觉得是辱骂了,因为话越说越难听,甚至预言安佑夏将来不会考上大学,不会有任何出息,这对其实内心自尊心特别强且有些虚荣的安佑夏来说真的是非常恶心的话了。
安佑夏想反驳,但是忍住了,她默默地擦了擦眼镜。眼镜可以算是安佑夏虚荣心的代表了,安佑夏父母并不近视,视力超好,安佑夏的视力本来也是超好的,因为班里同学陆续戴上了眼镜,而且眼镜在当时对安佑夏来说是奢侈品,一副眼镜少则一千多元,在几乎所有同学都是来自富裕环境的环境下,当时年幼的安佑夏觉得是不是戴上眼镜就能合群,可以说是安佑夏硬把自己的视力弄得近视了。安佑夏的母亲无可奈何地带着安佑夏去中医院旗下的眼镜店配眼镜,一边跟其他来配眼镜的家长感叹孩子们不好好保护视力,都戴眼镜了。年幼的安佑夏不以为然,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第二天,安佑夏又想吃油炸食品了,香香脆脆的,还省钱,感觉自己又回到初一时的模式,似乎有种瘾。反正早去晚去都差不多,安佑夏这次不跑了。到了汉堡小子小店,安佑夏发现来得晚,反而没那么拥挤,高峰已过。还是一盘鸡柳,一对鸡翅翅根,还是老位子,安佑夏坐了下来,开始看电视,不过这回电视切换成了游戏风云,这是个订阅付费频道,好像是在采矿,看了半天,安佑夏才知道这是魔兽世界的游戏。一阵喧哗。原来是有人要切回去看中央五套的NBA,可是遥控器就一个。“干嘛啊,调什么调,你不知道这游戏有多好玩!会不会玩啊!”
熟悉的声音,“这不是......?”安佑夏回过头,真的是,余辛宜。“他也来?”安佑夏想到,没吱声,又回过头去,继续假装吃盆子里的鸡柳。瘦小的余辛宜站在周围几个相对高大的男生中间,似乎像是周围带了一群保镖。哈哈!想到这,安佑夏不自觉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完,她又假装镇定认真的看着电视,其实她并不是特别清楚这个游戏怎么玩,只知道是个大型游戏没错了,因为之前在小店里也有或多或少地看过。细细想来,好像之前见过余辛宜,没怎么注意,似乎当年他也是站在几位男生中间,很中心的样子,没什么特别的印象。电视上一直放着游戏,直到人群渐渐散开,再到后来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只剩满桌满地的狼藉。
回到教室,余辛宜已经先于安佑夏坐在了位置上,面无表情地摊开数学练习册,准备开始做。“辛宜”安佑夏轻轻叫道,“你干嘛?突然这么恶心。”余辛宜做出怕冷发抖环抱双臂的动作以示自己起了鸡皮疙瘩,“有事下课说吧,我可不想再被你丢脸。”安佑夏乖乖地闭上了嘴,也开始拿出数学练习册做题目。就连午休也想着要问的事,就像即将认亲般的激动。
午休完,安佑夏靠墙侧着身子,以她最舒服的姿态,不得不说,安佑夏最喜欢坐在这靠墙的位置,奈何每周都要轮流一遍位置,等差不多七周才能再次坐在这个最舒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