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百里屠夫

5、第 5 章

　　伊一发现最近顾弦总是神神秘秘的，而且特别得忙，每天晚上都泡在他那个工作室里直到深夜。

　　某日，一番不可描述后，伊一沉沉睡去，等她再次醒来时，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显示凌晨一点多了。她摸了摸空置的床位，心里十分诧异，纠结了下，还是掀开被子站起身。

　　沿着地灯穿过客厅一路走到工作室，抬手敲了敲门。

　　“顾弦。”

　　工作室的门被打开一条缝，明亮的灯光露出来又立马被挡住部分。

　　顾弦一手扶着门站在门口，笑着问她：“怎么起来了？是睡不着吗？”

　　伊一无语：“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不困吗？”

　　顾弦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下，讷讷地回：“我没太注意……”说完又马上回道：“我马上结束！你先回去吧。”

　　伊一好奇地往里探了一下，结果被对方挡了回来，她一头雾水：“你干嘛？”

　　顾弦解释道：“我只是想给你留个惊喜。”

　　伊一愣住，顾弦凑过来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还差一点就完工了，再给我点时间，我想送你一个完美的礼物。”

　　伊一想说他送她的礼物已经很多也很完美了，没必要再在这种事情上钻研，但一想到对方一直以来的执着精神，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想了想，改成另一种说辞。

　　“我这个收礼物的都不急，你就不要再忙这么晚了。你说过的，反正往后时间那么多，可以慢慢做嘛。”

　　顾弦犹豫了一下：“我……”

　　伊一伸手抓着他腰侧的衣物，拽了拽，开始脸不红心不跳地就地撒娇：“好不好嘛？”说完，又加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称呼，反正怎么羞耻怎么来。

　　顾弦：“……好。”

　　伊一看着身体僵硬的顾弦，笑嘻嘻地松开手：“那我就先回去啦。”

　　顾弦站在原地，盯着某人的背影看了会儿，轻轻地吐了一口气，重新关上门。

　　伊一有想过趁顾弦白天上班的时候，偷偷跑去工作室看一眼，可一想到他那天晚上的神情，这种念头就烟消云散了。既然是他精心准备的“惊喜”，那她还是不要提前戳破了吧。事实上，从小到大，她也一直都是那种奉行“先苦后甜”的人。习惯了将所有美好的东西攒在一起，推后再推后，这样好像就能安慰自己她所经历的等待煎熬都是有意义的。

　　不过，顾弦是不一样的。

　　伊一心里默念了一句，然后将折成五角星的便利贴，丢进玻璃瓶子。

　　某个晚上，伊一突然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她看着抱着她往外走的顾弦，满脸疑惑：“顾弦？”

　　顾弦低头看她：“马上。”

　　他在工作室门口将她放下：“礼物我已经做好了，我希望你能喜欢。”

　　伊一想起几天前他说的事，伸手打开门，目光落到摆放在中间的塑料模特时，愣住了，好半晌，她像是找了自己的声音般：“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顾弦垂眸看她，唇角含笑：“对。”

　　伊一盯着那套黑色的婚纱看了会儿，突然抬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失控地不停地重复他的名字。

　　顾弦扶着她腰，不厌其烦地回她：“我在。”

　　白色的灯光下，婚纱上的钻石璀璨夺目。

　　伊一：“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顾弦侧过头，在她鬓边轻轻吻了一下，轻声细语道：“我才是。”

　　她在他胸口趴了一会儿，倏地抬起头，笑吟吟地问：“所以你是在求婚吗？”

　　“不。”

　　“……”

　　她伸手推了他一下，一副看绝世渣男的眼神，满眼都是“你果然在玩弄我”，见顾弦想开口说话，立马捂住耳朵，疯狂摇头：“我不听，不听，不听！”一边喊一边转身就要往门外跑。

　　顾弦：“……”

　　拦腰将人抱回来，他磨了磨牙：“你最近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伊一放下手，将口袋里一本花花绿绿的东西递给他，顾弦低头扫了一眼，立马把那本《霸道总裁狠狠爱》丢进垃圾桶，还顺便把垃圾桶一起丢了出去。

　　伊一弱弱地抗议：“我还没看完……”

　　顾弦关好门，转过身：“嗯？”

　　伊一低着头，踢了踢脚边的一颗纽扣：“你不在家，我很无聊嘛，而且我以前都没看过这种东西……”

　　顾弦看着她，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想了想，决定把之前定好的计划再提前几天。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释一下他之前的话。

　　“伊一，我说‘不’其实是因为……”

　　“我知道。”

　　顾弦怔了一下，就听她继续道：“我之间还在想着，如果你是在求婚的话，我该怎么拒绝呢？”

　　伊一微微仰着头看他，挑了挑眉：“你不相信婚姻这种东西，巧了，我也是。”说着又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

　　顾弦握着她的手，闭上眼：“只是太开心了而已……”

　　他牵着她的手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道：“不过，婚姻可以没有，但是婚纱不行。”

　　伊一看着他将黑色的头纱取下，戴在她的头上：“这是每个女人应当享受的权利。”

　　伊一抓着头纱，指尖在那些由碎钻组成的羽毛纹饰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低喃道：“羽毛？”

　　顾弦莞尔：“是自由。”

　　伊一指尖微顿，而后缓缓抬眸，表情有些呆：“你……”

　　顾弦捧着她的脸，用同样的话回她，嗓音轻柔：“我知道。”

　　伊一眨了眨眼：“你这样，搞得我有点想哭。”

　　“想哭就哭。在我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真的吗？”

　　“当然。”

　　伊一满脸期待地看着他：“那刚刚那本书，我可不可以……？”

　　“……可以。”

　　伊一笑嘻嘻地看着他，见他似乎想去摘婚纱给她换上，连忙制止：“等等！”

　　顾弦转身：“怎么了？”

　　伊一：“虽然已经决定了不结婚，但我觉得吧，生活还是需要一点点仪式感。”

　　她将头纱取下来，递给他：“我们找个比较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吧，然后再拍几张照片留给以后老去的我们回忆，好不好？”

　　顾弦嘴角勾了勾：“好。”

　　两人找了本日历，坐一起挑挑拣拣半天，最后定在了六月一号。理由是伊一从来没有过过儿童节，她本来还想提议去游乐场拍婚纱照来着，但一想到可能会被围观，还是算了。

　　顾弦：“伊一，你喜欢哪个城市？”

　　伊一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回他：“c市吧，我喜欢靠海的城市。”

　　顾弦思索着：“我知道了。”

　　伊一：“嗯？”

　　顾弦微微一笑：“我辞职了。”

　　伊一：“……”

　　顾弦辞职第二天，家里就来了个不速之客。当时伊一正陪着顾弦吃午饭，门铃突然跟疯了一样狂叫起来。

　　没一会儿，门外就杀进来一个穿着休闲西装长相英俊的男人。

　　季然刚冲进来，就打了一个喷嚏，震惊道：“操！你这空调开得也太尼玛离谱了！”

　　顾弦坐回他原来的位置：“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季然抬头，哼道：“我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莫名其妙……”

　　他目光接触到坐在他身边的伊一，剩下的话直接卡在喉咙里，嘴巴越张越大，最后连喊三个“操”字，大惊失色道：“这是什么？！”

　　顾弦往后靠，右手搭在伊一的椅背上：“这是我女朋友，她叫伊一。”

　　季然瞪着伊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伊一看着对面呆兮兮的人，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那人看她眼神说不上来的怪。

　　顾弦皱眉：“如果你没事的话，请离开。”

　　季然终于回过神来了，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伊一身上挪开，望着顾弦道：“老板让我来问你，为什么辞职？”

　　顾弦开门见山：“反正不是跳槽。”

　　季然噎了一下：“好吧。”

　　顾弦：“还有事吗？”

　　季然：“没了……”

　　顾弦左手比了个请的姿势，直接明了地送客。季然眼神复杂地在伊一和顾弦之间扫了一下，转身往门口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道：“所以你一直单身是因为这个？”

　　顾弦：“我想你误会了，我一直都不是单身。”

　　季然：“……”本来还以为他是洁癖太重了，所以才想当和尚……算了，他开心就好，想到这里又默默地给公司那几个对顾弦有意的女生点了个蜡。

　　两人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差，但好歹共事多年，离去之前，季然还是衷心地向他祝福了一句。顾弦也真心地回了一句谢。

　　伊一看着那人离去，扬眉：“看来你挺受欢迎啊～”

　　顾弦满眼无奈：“我一直都说我有女朋友，但他们都不信，所以干脆说我有深度洁癖，谁都碰不了。”

　　伊一哦了一声，把碗推过去：“吃饭。”

　　顾弦扫了她一眼，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伊一抓着他的肩膀，惊道：“你干什么？”

　　顾弦：“吃饭。”

　　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