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悦斋记》鄙淀

93、第三章 妖王

　　白发男子-斩萧，步步的靠近鬼姬。
　　鬼姬已知他定会追来，所以，不曾去叫煜聪，安详的躺在院子躺椅上，静候他的到来。
　　既然逃不过，那便面对就好了，自己，又不曾欠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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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是垂暮，一脸的苍老，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回忆过往，晒着懒洋洋的太阳。
　　听到有熟悉的脚步声走近，她的心突然，激动地想要跳出胸膛。
　　“你老了，但是一样漂亮。”
　　她睁开眼，刻在骨子里的银发碧瞳，冷毅轻狂，一身黑袍，诡异里透着安静。
　　“鬼姬，你以为你藏起来，我就寻你不到了吗？”
　　“妖王，我不曾躲！”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他按住她的肩，蹲下身子，平视着她的目光。“从你散尽一生修为，为我疗伤那时起，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了妖王。”
　　“我当时，是你的属下，为你牺牲是必要的。”她抚摸着自己脸上的皱纹，慌乱地别过脸，她也想像刚才那样冷漠，可，从他触摸到她肩膀和脸颊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抵抗不了，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自己总归是输了。
　　他温柔地将她散碎的红发别到耳后，“你好像已经跟了我四百年了吧？一起出生入死，患难与共，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相互搀扶着逃离死亡。”
　　“是四百一十二年零三个月。”
　　“是啊，那么久了，可为何你又要离我而去。”
　　“为何？你不曾知道？”鬼姬的心突然跑到了煜聪身上。
　　他温柔地笑，执着她苍老干枯的手，答非所问道。
　　“你把我当做木头还是石头？当时那般奋不顾身地对我，傻子都能看的出来。那次你的本族-狐族的七公主妄想用媚术魅惑我，你！狐族五公主，一气之下连挑了她十几个洞府，累到吐血，还被族人赶了出来，那时，全妖界都知道了你喜欢我。”
　　她苍老的脸上没有表情，似是自己不曾经历过当时的血腥。
　　“你是颠倒众生的妖王啊，高高在上，总是有像我一样痴心妄想的小妖。”
　　他好笑地望着她，“你以为自己不够优秀，不讨人喜欢，是吗？”
　　“我……”
　　他用指尖压住她的唇，轻轻地摩挲，“以往的五公主，现在的鬼姬，都是那么的风华绝代，却从未有一人爱慕，那是因为，没有人，有那个胆量敢抢本王喜欢的女人！”
　　“谢谢你为我编织了好美的梦，不要让我醒过来，让我就这样笑着离开吧，你，还是走吧。”她轻轻地阖上眼，一滴泪珠自眼角滑落。
　　“傻瓜。”他倾过身来，深情专注地望着她的脸，“我怎么会允许你丢下我。”
　　下一刻！
　　她呆愣地感觉到，他的唇正辗转在她的唇瓣，舌尖启开她的贝齿，一丝沁凉芬芳的气息度入她的腹中，好像历劫时被天雷击中的感觉，浑身酥酥麻麻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难道这就是亲吻吗？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他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秀挺的鼻子，“这当然不算，我只是度给你驻颜珠而已。技术有点生疏，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可以每天陪你练。”
　　“驻颜珠？！龙宫驻颜至宝！你怎么会有？”她惊奇地看着自己逐渐柔滑细腻的双手，难以置信。
　　“嗯……”他应的云淡风轻，“我把妖王的位子交还给了天界。”
　　“那是我们浴血奋战了几百年才……”
　　“嘘！”他笑的邪魅，“当妖王的荣耀与你唇的滋味比起来，天上地下，我只后悔，没有早点恋上你的倾国倾城，弃了那所谓的权倾天下。”
　　“可，值吗？”她不解，这么多年了，自己，能比王位重要，当年，不正是为了那王权才痛下杀手的吗……
　　“值吗？当然，当初我的选择，到现在，我才明白，到底有多么无知，多么荒唐！”
　　“若当时我放弃了王权，就不会有人受到伤害了，那时的我，终归是太贪心了啊！想要权，也想要你，可，结果却是，权没能让我快乐，最后也弄丢了你。”
　　她的红唇颤抖，他的答案，往往总是让自己动心。
　　是啊！
　　红唇辗转。
　　究竟是谁倾了谁的天下。
　　忽的，煜聪的身影倒影在脑海中，自从提起那段亲手屠族往事时，鬼姬已是身心疲惫。
　　若不是这个自己宠爱的狐族十一公子-煜聪，当时为自己顶罪，恐怕……
　　那时……
　　七公主和五公主同时喜欢妖王，而妖王却偏偏对五公主一往情深。
　　可能是，五公主常伴他左右吧，可，谁有知道，五公主是在拿命爱着斩萧！
　　后来，七公主嫉妒成恨，使用媚术，去诱惑妖王，虽未曾得手，可当时的五公主却气急败坏，去屠了七公主的洞穴，二人，本来就不对付，有了这根导火索，便酿成了大祸。
　　族中长老也道，虽七公主给妖王使用媚术，其罪当诛，可妖王还未发话，本族人却生的如此残忍，必要领罪。
　　且，是由妖王解决，这样，才能让妖王再妖界立住脚跟，立住威严，才能让万妖听命于他。
　　那时，十一公子煜聪，单纯善良，不忍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姑姑受伤害，便偷偷顶了罪，行刑当天，给五公主下了迷药。
　　那时，妖王迫于无奈，一定要伤害一个人，他不忍伤五公主，便废了煜聪，随后，便把他抛于人界。
　　他杀人无数，却未曾有过一丝情感，一丝愧疚，唯独对煜聪！
　　那时，他手下留情，为的就是能让五公主原谅自己。
　　后来，五公主得知此事后，发誓终身不再见妖王，妖王一刻不停地解释煜聪没有死，只是在人间，却还是毫无作用。
　　最后，他心灰意冷的走了，去当妖王。
　　可，当时，若他能放弃妖王的位置，谁又会受到伤害哪？只不过是把她-所谓的五公主踢出狐族罢了，到头来，谁让七公主喜欢的就只是妖王，而不是斩萧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