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悦斋记》鄙淀

94、第四章 道歉

　　陈年往事，已封存好久，却在片刻间又一次涌入脑海。
　　“唉……”
　　斩萧的叹息声罢，只听。
　　“你，，来这里，不只是为了……我吧。”感动之后，自己也不能把煜聪给忘了。
　　“我听到一些消息，关于……煜聪的！”斩萧略微一怔，道。
　　玫凡楠不知为何，心下一块石头落地，终归不是为了我而来，但，也挺好的。
　　至少，他对煜聪的愧疚之情，在这么多年来。未曾减少。
　　“煜聪的消息？呵！那又如何？”
　　斩萧默然转身，颔首，垂眸。
　　一丝悲凉涌入心头，黯淡了神色。
　　“他，出事了！”
　　在斩萧看来，听到煜聪二字，就足以让玫凡楠从椅子上弹起来，可，直到自己说出煜聪出事了之后。
　　玫凡楠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有刚才感动之余，脸颊上留存的几滴泪痕。
　　“嗯！”淡淡的一个字，已然表明这个话题的终止。
　　斩萧不解，对玫凡楠来说，难道煜聪已经不重要了吗？
　　可为何自己还放不下。
　　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人界寻找煜聪，因为，他还侥幸的认为，不管找到的煜聪是死是活，至少，能让玫凡楠原谅自己。
　　哪怕，就算不原谅，也能借着煜聪的消息来看看她。
　　可是为什么，现在有了煜聪的消息，也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激动的为什么只有自己。
　　难道这百年来，只是自己自作多情吗？
　　斩萧识趣的不再提煜聪，又道，“当年你为我治疗伤势的山洞，还在吧！”
　　提及山洞，玫凡楠心中一触，下意识的回答，“在呢。”
　　那个山洞，那时只有他、她二人知道，也是那时玫凡楠最喜欢的地方。
　　因为，只有在哪里，他们才可以独处，也没人会打扰他们。
　　山洞的治疗生活是枯燥的，无味的，却是玫凡楠最珍惜的，开心的。
　　“那，带我去看看吧。”斩萧说的很淡，但却像命令一般，带着万妖之王的威严，压着玫凡楠。
　　威压压的玫凡楠喘不过气，他不想带他去。
　　原因特别简单，煜聪在那儿。
　　可不等玫凡楠拒绝，斩萧已踏开步子，往后院走去。
　　这里什么都没有变，还是像几百年前一样，连池中紫鱼，西域黑竹……
　　都和当初一模一样。
　　那么熟悉，辛亏没有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玫凡楠快步挡在斩萧身前，却不知如何拒绝他去山洞，因为，根本没有任何理由。
　　斩萧的脚步是那么快，不知不觉已然在山洞门口。
　　玫凡楠紧张到了极致，却不敢大声说话，就像几百年前一样，跟在他的身旁，永远不敢出大气。
　　“能……不去吗？”找不到理由，只好硬说。
　　“为什么呢？”斩萧眉眼的温柔包围住了玫凡楠，瞬间让玫凡楠语塞。
　　而后，大踏步的向前，推开了石门。
　　入目的，连斩萧自己都不信，这是……谁？
　　煜聪听见推门声，抛眼望去，那个熟悉的面孔让他一震。
　　玫凡楠快步上前，挡在了煜聪面前，张开双臂，护住了煜聪。
　　而下一刻，愣住的却是煜聪和玫凡楠，随着一声轻飘飘却厚重威严的三个字，抬手揉了揉眼睛，心想，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那是一代妖王啊……
　　那可是众妖之王啊！！
　　“对不起！”
　　斩萧直挺挺的跪在了玫凡楠和煜聪身前，悔恨与请求的目光胡乱的交织着，包围了他们二人。
　　山洞里暗沉的可怕，无一丝声音，冷的可怕！
　　煜聪豆大的汗珠毫不留情的打击着地面，他还是那么的单纯善良，他丝毫不曾怪过斩萧，没有怪过当时的妖王。
　　可正当那个人跪在自己面前时，突然觉得，好像我也曾憎恨过他。
　　那丝情愫，却不是为了自己，无数的回忆涌入脑海，心中隐隐作痛。
　　哦！对了，当时，我是恨妖王，他把姑姑从自己身旁拐走了，姑姑是族中最疼爱自己的人，母亲走得早，此后，姑姑就我的母亲一样，我敬爱她，依赖她。
　　可她被拐走了好久好久，每次回来还都伤痕累累，然后不知躲在了哪里，自己找不见，而后，如能见到姑姑时，也只是一面之缘，都无法交谈几句。
　　后来，不知姑姑到底犯了什么事，只知道和那刁蛮的七公主有关，族中长老要惩罚她，可妖王呢？他不打算护着姑姑吗？
　　他不护，那就自己护。
　　记得行刑那天，他看到了斩萧，他忽的开心了，那种单纯的笑，突然看的斩萧有些害怕，有些自责。
　　后来，只见斩萧一抬手，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
　　好多年，那种单纯的笑，总是出现在斩萧的梦里，明明是那么的单纯，可在自己看来，为何是那么的可怕！那么的恐惧！
　　内心作祟，他那么高的法力，却无法抵触、消灭，恐惧每日笼罩着他，他知道，他的惩罚，还不曾到来。
　　他，在等待！
　　但，他期盼，能再见凡楠一面，他不奢求，就一面而已。
　　一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