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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 ...

  •   一声平地起惊雷,在座都还挺头秃的。

      宋纨从椅子上半坐起来:“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惜玉:“???”这表情,怎么好像我问候了他全家。

      至于那被绑得像蛹一样的炮灰男,一边吐血一边骂:“你、你这女人算什么东西!敢叫老子弟弟?!”

      真有点不想救他。

      惜玉在心里又把系统千刀万剐了百八十遍,勉强道:“二哥,你看你房里人也不少了,这……小奴隶嘴又臭,还把你咬成这样,不如就别要他了吧。”

      宋纨那眼神起先还像被人扔了只蟑螂在身上,后来看着她,愈发阴侧侧起来:“既然这小奴隶如此不懂事,县主妹妹又要他干什么呢?不怕伤着自己吗?”

      他站起身,凑近惜玉,眯起眼像只老奸的狐狸:“这好像还是你第一次叫我二哥,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县主妹妹,竟然也有恳求我这个庶出哥哥的时候,哈哈哈,二哥,二哥,不如再多叫两声。”

      惜玉:“……”麻了,这又是什么变态神经病。

      她预感这个任务不会这么好做,遂回过身,拨开那少年的乱发,抬起他的下巴。

      果然是一双茶色漂亮的眸子,只是被血污半掩了其光芒,却在对上她的视线的时候,微微瞠大了一些。

      仙……仙女!

      喉结不由地上下滑动。

      惜玉:确认过眼神,是我要找的人。

      她又把他的头发盖回去,说道:“二哥,从前是我不懂事,看在咱们的兄妹情分上,就把他给我吧。”

      “啧……”

      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一天,宋纨的眼中射出一道阴阳怪气的光芒,出生为嫡女,血统高贵的敕封县主,从小就把他和姨娘踩在脚下的……竟然也会这样低声下气求他的时候?还是为了一个贱奴?

      这位县主还真是奇葩,嫁也嫁了一个贱奴,这会儿又为了另一个毫无尊严。

      不知怎么,宋纨突然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呵呵笑道:“县主妹妹,宣宁县主,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拿了自己亲手做的胭脂送你,做小伏低地讨好你,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侮.辱我,把我的胭脂打翻地,你说,谁是你的妹妹,我可没有你这样不男不女的哥哥!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吗?”

      惜玉:“……”我不记得.jpg

      这位庶兄好像对原主也有着某种奇怪的执念,但又不是宋明珠那样赤.裸裸的嫉恨,似乎更为复杂。

      惜玉心里有了主意,单刀直入道:“你就说给不给吧?”

      宋纨那对小眼神十分变态,摆明了是要故意刁难:“若我不想给的话呢……”

      “那就告辞。”她道。

      男炮灰顶着一脸乱发,闻言又吐了一口血:“喂!你这个女人!你……你你你怎么说走就走!不是要救老子吗?!当老子不要面子?!”

      与此同时,系统也响起一连串红灯警告。

      “慢着!”

      “站住!”

      宋纨颤巍巍的手指着她道:“你敢走!我、我就抽死这小杂碎!”

      男炮灰一听更来劲了:“好啊!龟孙!你来啊!要是抽不死老子就咬死你!”

      “……”这都是什么菜鸡互啄。

      惜玉有些勉强地转过身,睨向宋纨:“还有什么事?”

      对方假模假式地咳了几声:“既然妹妹这么想要这小奴隶,我当哥哥的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说不定,我就忍痛割爱了。”

      “啊呸!什么割爱!割鸟还差不多!你个龟孙!”

      “你先不要吵!”一句话,顺利堵上炮灰男的嘴,惜玉看着宋纨,忽而一笑:“二哥,你应该知道,如果我向母亲去求,你就算不给也得给,说不定,还会连累了周姨娘。”

      宋纨瞬间失语,眼神死死地盯住她。

      她摇摇头:“我之所以没这样做,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没想到这纨.绔突然薅了把光秃秃的头顶:“我不管!你要找你娘你就去,甭拿我娘吓我!大不了我跟这小杂碎一起死!到时候看爹帮谁!!”说着,还狠狠朝地上剁了几脚!

      “……”这人简直就是个被宠坏的大北鼻。

      惜玉按了按额头:“……好吧好吧,要我做什么,你说!”

      “哼。”他带她到一幢二层的小楼前,指了指上头红栏杆前摆着一副卷轴:“哥哥我需要那个,劳烦县主妹妹取来。”

      “就这?”

      “你可别得意得太早!”仿佛见不得她轻蔑的样子,宋纨跳脚推开楼下的门,里头空空荡荡,却撒了一地的锋利的碎瓷,一直蔓延到楼梯:“还请县主妹妹脱了鞋去取,我就把这小奴隶给你,哥哥我,说到做到!”

      果然宋纨很有些折磨人的手段,满地的碎瓷片,哪怕穿了鞋恐怕都要磨个脚烂,何况他还要惜玉赤脚。

      旁边一个小厮瞧着不妥,唯唯诺诺地上前:“公子,您可别这时候疯,伤了县主,咱们担待不起的呀!”

      宋纨却像铁了心似的,理也不理,只对惜玉道:“县主妹妹,你自己选吧,若不愿,便作罢。”

      怪不得他!他实在是太想……太想看到从小高高在上的宋惜玉双脚流血惨叫不止的模样了!

      方才被呵斥噤声的炮灰男又忍不住了:“龟儿子!有种让老子来!欺负女人,你算什么男人!我呸!我呸呸呸!”

      “县、县主妹妹,你怎么选?”宋纨忍住咬牙切齿道。

      从头到尾,惜玉脸上的表情都很轻松:“你说的,只要我拿到那个卷轴,就放人?”

      “当然,本公子……不,哥哥我言出必行。”

      惜玉:好叭。

      她一转身道:“来人,给本县主搬架梯子来。”

      宋纨:“……”

      在场:“……”

      炮灰男:“???”

      惜玉脱了鞋子,爬到梯子上,把那挂在红栏杆上的卷轴拿下,再下来,交到宋纨的手上。

      宋纨:“你…这,你……你你作……”

      惜玉:“谢谢,我不坐了,按咱们之前说的,放人吧。”

      她走到那炮灰男面前,在他头上弹了一下:“欠我一个人情,以后结算。”

      “……”乱发下少年轻轻吞咽了一下,茶色的眸子明亮如星。

      他被放下来的时候,两个小厮上来搭了把手,原来这身体肋骨都断了,根本已是强弩之末,方才还吼得这么大声,这会儿正不住咳血。

      临走的时候,惜玉回头,对站在原地发脾气剁脚的宋纨道:“二哥。”

      “小时候的事……我道歉,如果你愿意,我永远是二哥的妹妹,你可以重新做些胭脂送我。不过今天你对那少年做的事,实在有些过分,下次你要再这样,妹妹我就要揍你了!”

      “……”

      人走后,他对着一院子的小厮道:“你们听听!她刚刚在说什么?!”

      小厮们:不敢吱声。

      宋纨:“她竟然让我重新做胭脂送她?!天知道!我已经十年没做过了!”

      小厮们:“……”

      这边刚歇,那边院子里又炸开了锅。

      蕊珠:“哎呀,县主带了个衣衫不整的年轻男子回来!还说让找大夫!”

      余嬷嬷:“什么!县主带了个新男人回来?!”

      好不容易把炮灰男抬到床上,神医老爷爷来得也很及时,惜玉吁了一口气,听见脑海里熟悉“叮——”的一声。

      打工人能下班了。

      系统:“请宿主开始新任务:【男配剧情线】——在男配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两天两夜。”

      惜玉:“??????”

      系统:“请宿主尽快开始新任务,否则——”

      惜玉:“不是,你这就离谱,原主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两天两夜?”

      系统:“这是作者设定原书剧情。”

      惜玉:“作者是谁?!”

      系统:“这条命苦过苦瓜。”

      “???”

      系统:“她的笔名。”

      惜玉:……罢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她想了想:“在此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做,你得答应不能干涉。”

      系统:“宿主。”

      “就看在我们多次订契的份上,”惜玉道:“而且、而且我之前附加任务还有积分呢。”

      “……”

      今日是秋闱报名查检户籍的日子。

      身边无论初考的士子,还是考了多年的老贡生,从贡院出来,都有父母妻儿等在原地。

      大概是民间流行的一种风俗,文昌帝君降世,又岂会投胎天煞孤星之命。

      盼着亲人高中的,都带了自己亲手做的鸡蛋酒,传说帝君在人间历劫时,最爱凡人妻子巧手所酿的鸡蛋酒。

      仿佛喝下这满载阖家希望的一口,便能高中了。

      青年于一片喧嚣声中从贡院走出来,到门口还被一酒家拉住,大概是看他少见的孤身一人,那酒家露出一口金牙,尽量捡好听话说:“看相公的模样,想是还没娶亲,正好,咱这儿有现成的鸡蛋酒,相公不如来上一盅?”

      钟衍垂眸道:“不必。”

      转身要走,那酒家仿佛还不死心道:“相公留步,是这样,小女年方二八,尚未婚配,咱家中亦有薄产,不知相公……”

      “不知相公怎样?”

      突然插入的清脆女声,那酒家定睛一看,好个美貌的女子!一身金线琥珀衫贵气极衬,额心一弯莲钿,眼眸圆而亮,对着青年道:“相公,这位店家要给你做媒?”

      看到她,方才表情淡然的青年顷刻间弯下长睫,原本幽深的黑眸晕开薄绯温柔:“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接你回家,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惜玉朝他挤挤眼。

      他牵唇一笑。

      “啊,两位是……”那酒家面露尴尬:“对不住对不住!相公娘子,咱眼拙,咱乱点鸳鸯谱,大人大量!”

      “不妨事,”惜玉摇摇头:“鸡蛋酒是什么?”

      这般打扮必是富贵女儿,民间风俗不晓得也正常的很,酒家便好心解释了一番。

      她真没听过,原来还要准备这东西,惜玉看了钟衍一眼,扁扁嘴:“那对不住了,我不会酿酒。”

      他好似想捏捏她的脸,那手举到半空,不知怎么又放下:“没事,我也不爱喝酒。”

      二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辞别那酒家,惜玉道:“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一道逛街。”

      钟衍问道:“没坐马车吗?”

      “嗯……停在半路了。”

      “我想……想和你一起逛逛。”她牵着帔帛,似有些不好意思。

      他笑得温柔:“好,一起逛。”

      惜玉鼓起勇气,朝他伸出手:“牵不牵?”

      那只手莹白如玉,五指纤纤,他犹豫了一下,有些小心地握住,力道近乎虔诚。

      他的妻子笑得如同无事发生,用力地回握住他:“平时大街上好像也没这么热闹,是不是因为秋闱快到了?”

      两个人穿梭于摊贩之中,其实不过都是些常见廉价的小东西,却逛得格外开心,惜玉拿起摊位一个银制面具,往他脸上比了比:“这个比你原来那个怎么样?”

      面具下,是一张清隽绝伦到不可思议的脸,青年一直在笑,是那种发自真心的,眼角眉梢都跳跃着光芒的笑意,他对她格外温柔,格外得百依百顺,惜玉看着,突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然后,下雨了。

      他们在散仙桥的桥洞下躲雨,惜玉酝酿再酝酿,主动伸出手,钟衍开始并未回抱,反而有些小心翼翼,她明白他在顾忌什么,试着跟他撒娇:“你、你抱抱我呗。”

      “你竟会撒娇了?”他仿佛很稀奇似的扬了扬眉。

      “嗯哼。”

      青年的胸膛和温度这一刻都毫无保留地交给她。

      只是人为什么要拥抱?是因为知道总会有分离的那一天吗?

      所以拼命地……想要留下彼此的气味和体温。

      回去的路上,沿途有许多姑娘偷偷看向他们这边,当然,也有一些男子。

      钟衍微微皱了皱眉,最终也只是刮了刮她的鼻子:“以后记得戴帏帽。”

      惜玉:“我开心呀。”

      “什么?”

      他的妻子欢快地道:“看你的人比看我的要多多了,说明我眼光好,果然我的夫君是最俊俏的!”

      “……”

      “咳。”他状似看向远处。

      她抱住他的手臂,双手在底下交握:“刚刚还调侃我,你不也害羞啦?真稀奇,从前这样的时候你都不害羞的。”

      “不许说了。”钟衍轻弹了弹她的额头。

      顿了顿,他道:“惜惜,有件事,过几天我要住到贡生馆去。”

      这是本朝的规定,举子在考试前需住在贡生馆,直到考完试,也算是防止考前舞弊的一种措施。

      惜玉点点头,表示知道:“你去吧,我等你。”

      他看了她一眼,突然叹息一声。

      “怎么了?”

      面前的姑娘,笑得开心又大胆,努力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他。

      他道:“临别在即,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她愣了愣,把双手背在身后,故卖关子道:“嗯……不如等你回来再说吧。”觑他一眼:“还有,我很市侩的,你记得一定要金榜题名,顶戴花翎,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那样,就那样来接我。”

      金甲圣衣?七彩祥云?他有些失笑,却在看到她充满期待的脸时,垂眸道:“好,谨遵夫人吩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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