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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启动的很快。
不如说，托尼.斯塔克现在踩着油门的心情恰似踩着他老对头的脑袋——一样的不爽和觉得这玩意儿进了水需要更换维修。
而坐在他旁边的小混蛋则是一上车就闭了眼，仿佛八百年没睡过觉，时时刻刻都得要补眠。
托尼.斯塔克看了眼窗外显得已经有些昏暗的天色，心里嘀咕着布鲁斯.韦恩果然是个甩手掌柜，十成十的不干正事拖累人，却也只是放慢了车速升上车窗，什么都没问，百无聊懒地注视着前方的同时，在心里换算那些树的排列组合大致能包围多少公里。
只是没过多久。海德.格尔开了口:
“托尼。”这小子率先含糊不清、乍一看根本没睡醒的模样，直接喊起了他的名字。
“我真得和布鲁斯叔叔在一起了吗？”似乎是知道这终于仅有自己完全信任的人在场，他难得有些脆弱的抬了抬眼，一向让他赞美喜爱的碧色有些破碎般的忧虑，“我没有任何记忆。”
“甚至在我的印象里我前一天才和布鲁斯叔叔发生了争执，因为杰森。”
“我和布鲁斯叔叔说:我看到了他。”他像是完全被记忆里的自己给折磨，如同突然获知了自己诅咒缠身的潘多拉，“天啊！我是发了什么疯?Jay他早就…”
“可我就用这种话来让布鲁斯他受伤…”他半捂住自己的脸，像是并不理解曾经的自己是变成了怎样一个恶魔，话里的情绪甚至能称得上痛苦的虚弱。
“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托尼.斯塔克僵了僵，“事实上我觉得布鲁斯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根本就不会因为你这种话难过…”肉眼可见地对这种Family issue毫无办法，却在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好吧，这是我胡说。”
“说句实在点的。”他烦躁的单手操控着车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到现在都不能理解他竟然没有重金悬赏把小丑送到南斯拉夫*处决——这又不是已经不存于世，毫无办法。”
“但好吧，别瞪我，kid，我只是不知道那个黑漆漆难道连这点钱都不肯出?”感受到黑发青年不满地瞪视，他又按捺住差点脱口的脏话，再一次在心里斥责起了当年把海德.格尔判给了布鲁斯.韦恩的公证人——这到底是有多眼瞎，他又不是没有足够的美金，只是晚了一步，“只是把他的老对头送到其他有死刑的洲施以死刑，就算布鲁斯那个家伙不肯，难道说连他这个教导者也不在乎他的罗宾?”
他说着这话，完全不管把窃听器安在了海德身上，还正在这边监听着他们对话的罗宾和蝙蝠侠本人的想法。
（蝙蝠侠:沉默不语。罗宾:瞳孔地震。）
不过好在他也确实不知道自己的小侄子被他的另一个叔叔养得这么装备齐全，也没特意检测，更是没有多去在意，现在只是为这古怪而无法理解的情况，继续用着有斯塔克特色的话分析:“别这么看我，kid。老蝙蝠敢做就要敢当——他和布鲁斯那个混蛋蛇鼠一窝，搞了个青少年罗宾逊集中营*甚至估计就连自己的亲生崽子都不会放过，这又不是我的主意。”
虽说估计布鲁斯那个家伙大概率也不会有自己的亲生崽子了。阿尔弗雷德为此忧虑了多久都没能盼来韦恩庄园另一个女主人就说明了这一点。
毕竟总不能指望着布鲁斯那家伙自体繁殖?
（自体繁殖布鲁斯:……罗宾提摩西:持续性瞳孔地震。）
“而且杰森.彼得.陶德.韦恩?说真的，又不是每个人都是傻子，都信那个多米诺面具一遮就谁都认不出来的傻瓜设定——Jarvis的面部识别系统又不是吃素的。”
就连韦恩家的长子，布鲁斯.韦恩收养的第一个孩子他都早在最初就清楚对方是第一任罗宾了——又不是每个马戏团出身又恰好有着那样傻乎乎的天真性格的小子，都是理查德.格雷森那个模样的。
“我猜那个老蝙蝠也知道我清楚这点，每次见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甚至于连罗宾都教得连句真话都不肯说——分明那小子看着也很喜欢我的战甲，结果上次那个全美国超级英雄受欢迎程度测评，他竟然违心填的蝙蝠侠而不是钢铁侠，而那个该死的黑漆漆甚至心机的在路过的时候托布鲁斯给我递了一张公示结果。”
谁不知道托尼.斯塔克是钢铁侠、天才、发明家，亿万富翁，重点是比布鲁斯.韦恩眼神要好，比黑漆漆的老蝙蝠要受欢迎?
可结果就为了自己顶头上司、他的教导者的一份虚荣感，那个臭小子、刚被布鲁斯收养他还特地精心准备过礼物，甚至因为海德对他颇为看重的缘故正在准备防护用战甲的杰森.彼得.陶德，竟然就昧着良心去选他那个黑漆漆老大而不选托尼.斯塔克?!
这简直是教导者的失职，罗宾逊集中营的重大失误!?他简直是太失望了!
（黑漆漆本人:呵。杰森.陶德:痛失战甲。）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他故意的！这个该死的黑漆漆，没脑子的恋爱综合征患者，亏我还为布鲁斯脚踩几条船甚至连他队友搭档都不放过而为他默哀了那么几秒，甚至为他打抱不平，在纽约的蝙布cp投票上号召斯塔克大厦的员工都为他投出了珍贵的一票，结果他就这么回报我!?”
（蝙布cp本人粉头提摩西:我说纽约那块儿的数据怎么莫名奇妙的多了那么多，原来是你干的?
被硬磕cp的本人蝙布:改天我就去哥谭内网上让韦恩集团的人给铁尼水仙cp都投个号召票。）
“好在我不计前嫌，而且布鲁斯那个家伙比之他这种上世纪老冰棍作风的黑漆漆更糟人恨…”他这么说着转过头看向仿佛被他这一通说法震懵的海德，眼里闪过了一丝莫名的燥郁，“我的爱丽丝怎么可能会和小丑那个疯子有什么联系，而他竟然为了那个黑漆漆而刻意试探，趁你失忆的时候胡编乱造刻意造谣——”
“这种指控只会让我怀疑那个家伙的脑子确实进了水，而布鲁斯则是那个在旁边拿着浇花水壶的白痴本人。”
“如果他实在被那所谓的仇恨迷了眼，为什么不找无所不能的钢铁侠把那个绿油油疯子一炮轰出地心?”
“我有的是法子让这个拿着张精神证明就能为所欲为的混蛋死在法庭监狱，而不是死拽着根本毫无干系、甚至仅为兄弟的死悲痛欲绝产生了幻觉的受害者本人不放，现在甚至让他的精神动摇连本人都自我怀疑…”
……
被监听的另一头，托尼.斯塔克还在持续不断痛斥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的脑子到底是进了多少水。
而监听器的这一头，布鲁斯听到这敛下眸握紧了眼前的方向盘。
他一边按下自动驾驶加快速度，一边让思绪回到了杰森出事的那天:
“杰森！”
“你在哪儿?！”
布鲁斯，不，应该说是蝙蝠侠——他近乎于疯狂地在一片废墟中寻找着他的罗宾，他的第二任养子杰森.陶德.韦恩。
但他环顾四周，除了一片片被炸得粉碎的木板和横亘在地面上的钢筋，就只看到了一个虚弱到快撑不住的金发女人。
她是希拉.海伍德，杰森的生母，也是让杰森陷入这起阴谋，这场该死的爆炸中的根本原因。
“请你…救…救救我…”
她看起来虚弱极了，几乎已经说不太出话，但顽强的、生物本能的求生欲促使她做出这一点。
——即使布鲁斯有一瞬间并不想救她，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已经失去了自己罗宾的预感。
但他还是奔向了她，将她的身体反转过来，询问她杰森的下落。
“杰森在哪儿？希拉，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近乎于冰冷的问出这句话，像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回谷底。
可他紧攥着的右手却无法控制地渗出一丝血渍。
“小丑…”
“…他把我绑了起来…并安置了一个炸弹……他想要销毁所有…他来过的…证据。”
“…杰森…尝试…去救我……我们…几乎…就要成功了…”
“…他变成了…这么好的…孩子…”
“…尽管有…这么多困难…依然…变成了…好孩子…”
“…他理应…比我…应得的…更好…更好…”
而希拉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气力再支撑下去，整段话几乎全是断断续续的气音；有的甚至需要布鲁斯凑到十分近才能听清她说了什么。
但够了。
已经足够了。
蝙蝠侠失去了他的罗宾。
而布鲁斯失去了他的儿子。
“他…挡在了…我前面…他受到…爆炸的…主要冲击…”
“…这么好的…孩子…肯定…很爱…他的…妈妈…”
“他的…他的…呃…”
他最好的罗宾，也是他最好的儿子。
他死在了这里。
死在了这个荒芜的、满是沙土的异乡。
为救他那此前素未谋面的母亲。
为了——他伟大的事业。
而他在伊朗处理了耍了手段成为联合国大使的小丑，回到韦恩庄园才卸下蝙蝠侠伪装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自己最早收养的孩子，他一度以为除却阳光雨露、什么也不能滋养侵袭的哥谭玫瑰走到了他的眼前，和他说:
“…布鲁斯。不，蝙蝠侠——”
“杰森他还活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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