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鸟与窝》夫斯基

32、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梅时雨和林渊做了一台神经外科和胸外科联合的肿瘤切除手术。经过5个小时的奋战，患者的肿瘤全切，手术获得巨大成功。众人纷纷表示祝贺。
　　“梅医生和林医生的默契真的是无人能及呀！”
　　“那是，只要是梅教授和林教授联合的手术就没有不顺利的。”一位护士说，她跟大大小小的联合手术很多次了，配合最好的还数梅时雨和林渊这个组合。
　　“话不要说太满，小心打脸。”林渊边洗手边说。
　　“我说真的，跟着你们做手术全程都不会紧张。”
　　“越复杂越不能慌。”
　　“是是是。”
　　梅时雨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仿佛他们说的都与自己无关，他自顾自地收拾好了自己，示意林渊，“一起走？”
　　“好，等等我。”林渊抓紧清理了一下自己，然后走在了梅时雨身侧。
　　“恭喜啊！功力又精进了！”林渊发觉梅时雨的手法比上一次两人联合手术时的更快更准更稳了。
　　“正常，天天泡手术室，不进步就相当于废了。”梅时雨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今晚一起吃饭吗？”
　　“不了，我约了艾艾。”
　　“嗯，我约了迟迟。”
　　“所以你刚刚是问着玩儿的吗？”
　　“看你有没有人要。”梅时雨很欠揍地说，“没人要的话让你回一趟家。”
　　“家里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姥姥想你了。”
　　梅时雨自从谈了恋爱，在家里呆的时间越来越短。原本林渊还会时常去陪陪老人家的，但是自从他也谈了恋爱后，许南雁就经常等不到一个孙子了。虽然她总说让他们忙自己的事情，但是哪个老人家不渴望天伦之乐。大概天底下谈恋爱的人都一个样吧，都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她在一块，想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她身上。
　　“她一定也很想你。”林渊有些愧疚，他确实有几次休息没去看望姥姥了，“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回去吧。”
　　“嗯。”
　　“半个月前服刑期满的前莫氏集团CEO助理陈某今日挟持了一名女子至……”
　　前莫氏集团，他们很熟，不自觉地被大屏幕吸引了目光。画面里的记者继续说，“陈某已坠楼身亡，警方正调查此案相关人等，现场的两名女性正被……”
　　画面切到了记者的身后。
　　梅时雨和林渊突然惊恐地看了对方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虑和心慌。大屏幕上被警方引导着走进警车的人虽然打着马赛克，但是他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莫语迟和陈艾。
　　来不及跟对方说明，他们分别向自己的办公室奔去，手机还在办公室。
　　梅时雨眼疾手快地换好衣服，抓起手机就健步如飞地向电梯走去，一打开手机就看到有未接电话，3个，都是迟迟的，他更加地心慌。他没有一刻停顿就拨了过去，焦急地等待莫语迟接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一遍又一遍地，都是机械女声的提示，他怎么也找不到莫语迟，心急如焚。转念一想，他又马上拨给林渊。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林渊现在是在跟陈艾通话吧，他联系上陈艾了？那为什么他联系不到莫语迟？迟迟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不在她身边。一想到那些未接来电，梅时雨更加后悔。她找过他了啊，他为什么不在？如果迟迟发生了什么，他无法原谅自己。
　　梅时雨大脑不受控制地一直乱想，没发现电梯已停了下来。
　　“好，你们等着我们，我们马上就到了……”林渊边说着电话边走进电梯。
　　梅时雨看着进来的人，反应了一会，才发觉这是林渊，一把抢过他的手机，问，“是陈艾吗？”
　　“是，迟迟也在。”陈艾听出了梅时雨的声音，林渊说他们看到了新闻，他打不通迟迟手机，一定急坏了吧。她把手机递给了莫语迟。
　　“她在你身边吗？”
　　“梅时雨，是我。”莫语迟开口。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一点儿事都没有。你别着急。”
　　“好，我不着急。”梅时雨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现在在哪？”
　　“快到公安局了，要做笔录。”
　　“好，你们就在那等我，我和林渊很快就到。”
　　“嗯，我还在警车里呢，不能说太久。”
　　莫语迟在警察的示意下挂断了电话。
　　“关心则乱。”林渊拿过自己的手机，拍了拍梅时雨的肩膀说，“艾艾说，莫语迟的手机在陈启生身上，应该是跟着摔坏了。”
　　确实，他们在新闻里看到上警车的时候莫语迟和陈艾都是完好无损的，梅时雨是有多担心才会乱了心神。
　　莫语迟和陈艾一走出警局门口，就在大门那里看到了梅时雨和林渊，他们正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来。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彼此都不自觉地停了下来，那种感觉好像赶了很远的路，终于到家了一样。他们静静地凝望着对方。
　　梅时雨突然大步流星走过去，走到莫语迟跟前站定，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打量她全身上下，确认她没事后，他靠近一步，把她拥进怀里，然后渐渐收紧双臂，用力得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与梅时雨不同，林渊走出几步后就站在了原地，他目视前方张开了双臂，很快，陈艾就撞进了他怀里。他收拢双臂将陈艾圈住，轻轻在她耳边说，“我在。”
　　那天，在警局门前，有两对恋人相拥了许久。后来，那个叫梅时雨的男人一遍一遍地亲吻那个叫莫语迟的女人的头发、额头。那个叫林渊的男人和叫陈艾的女人没有打扰他们，跟打听到消息赶来的钟遇先走了。
　　梅时雨送莫语迟回了她家，牵着她走到了沙发边，握着她肩膀，让她坐下。莫语迟抬头看他，他笑了笑，“饿了吗？我去做饭。”
　　“家里没什么吃的了。”莫语迟终于开口。
　　梅时雨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地说，“是吗，那我去买。”他的心也在滴血。
　　从在警局见到莫语迟开始，她就没有同他说过话。他原本以为她要像之前那样，遇到一时过不去的坎又要自己一个人呆着。在警局见到她的时候，在确认了她安全无虞后，他便一直在等着她爆发。她刚刚跟他说没菜了，他以为她终于要叫他走了，他想体面地走开。
　　他收回了手，正要转身，莫语迟突然抱住了他。
　　他愣了一下，又把手放在莫语迟头顶，轻声问，“怎么了，是要一起去吗？”
　　莫语迟摇摇头，仍是没有松开，“陪陪我好吗？”
　　霎时，好像有一泓甘冽醇香的清泉自他的心头油然而生，滋润着他的四肢百骸。他好像离她心里更近了一些。梅时雨俯身，轻轻吻了一下莫语迟的额头，说，“好！”
　　他挨着莫语迟坐下，轻轻揽过她，将她拥进怀里，鼻尖闻着她的发香，忍不住低头吻了吻。莫语迟仍然用双手圈着他。
　　不知坐了多久，梅时雨听到了门铃声，他动了动，莫语迟马上收紧双手，抬头紧张地看他，慌乱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忍。他吻了吻她的唇，安抚道，“我去开门。”
　　莫语迟侧耳仔细听，恰好又一道门铃声响起。她怔怔地放开梅时雨，待梅时雨起身时，又忍不住跟着站起来。梅时雨见状，牵着她一道去开门。
　　是物业把快递送上门了。物业小哥好奇地看着他们，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
　　关上了门，梅时雨看了看莫语迟，她一直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迟迟，买的什么呀？”梅时雨哄小孩般想哄她开口。
　　莫语迟还是没有说话。
　　梅时雨有些担忧，迟疑地问，“迟迟，你怎么了？”
　　“是情侣杯子。”
　　莫语迟突然回答，然后就在他发愣的一瞬间，纤细光滑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下一秒，柔软的嘴唇便印在了他的唇上。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他轻轻把快递放到旁边的架子上，双手不自觉地掐着她的腰肢，开始回吻她，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
　　感觉到莫语迟快不能呼吸的时候，他放开了她。但是，莫语迟缓过气后很快又覆了上来。他又不自觉地掌握了主动权。再一次长吻结束后，她又主动附了上来。她啃咬着他的唇，用力吮吸着，就像他亲她的时候那样。
　　被挟持的时候，离死亡最近的时候，她最后悔的是还没有让梅时雨完完全全明白她的心意。她想见他，想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他。她还害怕自己来不及跟他告别。现在劫后余生，好像只有更近一步，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才能感觉到活着的温度，也只有完完全全得到过他，才能确认他还是她的。她开始啃咬着他的唇，吮吸着，就像他亲她的时候那样。
　　梅时雨完全不知道她的心境。身上的火已被她完全挑起，他有些焦躁。眼看着就快要失控了，他轻轻推开她，“迟迟，停下！”他的声音低哑的快让人听不清。
　　两人突然增大的间距让莫语迟停了下来，她眼里雾蒙蒙的，问他，“为什么？”
　　面前的她，睁着水润润的眼睛，迷离的看着他，不舍地问。他感觉自己快要不能自已。
　　“没法跟你说……”梅时雨再次落荒而逃。
　　莫语迟有些懵，他不是很爱她么？她都这样了，她也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他居然还跑了？这让她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