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动摇》离笙箫

9、第九章

　　楚瑶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赵梓然打电话。
　　“喂，赵梓然，你在哪？”楚瑶的语气很气愤。
　　但电话里边儿那头的赵梓然却笑意不止:“楚姐姐，怎么啦？”
　　不光如此，赵梓然那边还传来了让人唏嘘的声音，难以想象她那边发生了什么。
　　楚瑶没有在意，只是一昧的教训赵梓然:“你们班主任都和我说了，你逃课了，好几天的课你都落下了，你到底在哪里？”
　　赵梓然那边传来了女人的叫喊声，声音让楚瑶感到不适，赵梓然犹豫了一下，笑道:“我在，我在超市呢，和同学逛街啊。”
　　很明显，一听就知道是在撒谎，楚瑶又问:“逛街逛的学也不上了？你爸妈知道吗？”
　　赵梓然一听这话立马就急眼了:“楚姐姐，你别和我爸妈说啊，他们要是知道我逃课了肯定会打死我的。”
　　“那你还逃课？”楚瑶觉得好笑。
　　“就这一次嘛，下次不会了，以后一定好好读书，不逃课了楚姐姐你就帮我瞒一次好不好嘛？”
　　反正赵梓然的事情楚瑶也不想多管，只是今天赵梓然的班主任给楚瑶提了个醒她才打电话过去问问情况的。
　　既然她自己非要这样不学好，那楚瑶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如果下次再发现就和叔叔阿姨说就是了，根本不需要自己多做什么人情。
　　“嗯，那挂了。”
　　楚瑶挂掉电话将手机扔在了一旁，躺在床上开始回想刚才和殷牧说话的那副画面，突然觉得殷牧好像有点魅力，是那种很讨人厌的魅力，讨厌到喜欢上的魅力。

　　**
　　楚瑶走了之后殷牧来到了学校高三班级的办公室，找到了他的班主任。
　　殷牧坐下和老师商量了一下:“老师，我想请半年的假。”
　　这句话在其他人看来没什么，但现在的殷牧可是一个高三的学生，这是什么意思？殷牧他可是马上就快要高考的人啊，这时候还要请半年的假，当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啊。
　　班主任没有很恼怒，他知道殷牧情况，但也忍不住牢骚了几句:“殷牧啊，你都是高三的学生了，你前面本来就没学什么，现在又还要给我请半年的假，怎么，高考不打算考了？”
　　殷牧没有和班主任解释他请假要干嘛，他也没必要解释，他一直都不屑于解释，除了刚才在楼下的那句“对不起”。
　　殷牧低着头没有反驳，他知道班主任现在说的话都是为了他好，他也没有理由去反驳。
　　班主任见殷牧低着头一副快要不耐烦的样子，便没有再训斥了，叹了口气，“唉，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想好了？”
　　殷牧点了点头，“嗯，想好了。”
　　班主任无奈地在请假条上签了个字，请假的理由很简单，生病。
　　两人签好了名字之后，请假条留给了班主任保管，而殷牧则是道了一声谢便离开了学校。
　　殷牧坐上车之后在驾驶坐上停顿了一下，回想起刚才和楚瑶说过的话，虽然楚瑶没说什么，但殷牧可是单方面的答应了楚瑶的，答应了她要帮她把那个传出她照片的人给揪出来。
　　下定决心之后，殷牧开动了引擎，转着方向盘离开了。
　　殷牧开着车，一只手操控着方向盘，一只手划着手机，好像在学校的论坛上面滑动，过了一会儿殷牧突然打电话给一个人:“喂，王叔，一会儿我给你发一个账号，你给我查一下他的位置。”
　　电话那头只是一个中年男人，应了一声。
　　车子调了个头，开向市中心去。
　　殷牧来到了A市最高的一栋楼下面，楼顶挂着很大的牌子:殷氏集团有限公司。
　　这就是殷牧爸爸留下来的产业，原本要被收回的产业，在火海中被殷牧拼尽全力勉强才拉出来的，度过了金融危机之后，这所公司也算是重新步入了正轨。
　　殷牧下车后直接进去了，刚一进去，两排的工作人员相迎，但是殷牧没有任何反应，就跟没有看见一样，前面有一个中年男人，似乎是刚才电话里的男人。
　　殷牧走上前停了下来，撇头问道:“王叔，查到了吗？”
　　中年男人迟钝了片刻，双手都拘谨在大腿上，一副敬畏三分的样子，缓缓道:“殷董，还没有，但是我让有关这部门的人去调查了，应该很快就可以查出来的。”
　　殷牧看着前面在想这什么，点了点头，“嗯，对了王叔，还有多久开会？”
　　中年男人看了一下表，拘谨的样子立马放松下来了:“还有半个小时，快了。”
　　殷牧顿了顿，一时间脑海里都是楚瑶哭了的样子，“嗯，那上去吧。”
　　这次开会是殷牧正式接手公司的会议，如果通过了那么殷牧将成为正式的董事，如果不通过那么这所公司从此就不再姓殷。
　　进入整栋楼最大的会议室，已经数十名股东都坐在了一起，殷牧走进去表情从心不在焉转变成胸有成竹的样子。
　　殷牧站在最前面的位置上，两排的人都一齐站了起来，殷牧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坐下去之后挥了挥手，两排的人都坐下去了，坐下去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比殷牧小的，殷牧和他们完全就是小了一辈，甚至还有一些是相差了两辈。
　　其中一个男人丢出了一份合同:“殷少，我们公司运作也算是好不容易才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但是原来的殷董走之后，公司就一直处于没人带头的节奏，董事会想过这个问题了，殷少你虽然是殷董的独生子，但你年龄还尚小，要不……”
　　那个中年男人的话说到一半，被殷牧给打断了，殷牧笑了笑，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侃侃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分公司的李董吧？”
　　只见那个男人点了点头，突然之间产生了一股敬畏，就和那个王叔一样。
　　殷牧接着拿起前面的合同，随手翻看了几眼，突然噗嗤一笑:“我还记得我爸走之后的那几天，你们公司一直在回避吧？怎么？现在公司好了，就巴巴儿地回来了？不觉得很像只……癞皮狗吗？”
　　这最后一句话惊到了所有人，那个李董也是吃了个哑巴亏，“这……”
　　殷牧接着说道:“我告诉你们，我今年已经十八岁，成年了，先别说我有没有资格担任，就说几年前吧，是谁把咱公司从金融危机里拉出来的？”
　　这一个问题一放出来，两排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似乎感到了一丝愧疚。
　　殷牧见这些人算是有了点自知之明，便更加侃侃而谈，“王叔。”
　　殷牧身后的王叔弯腰应了一声，殷牧抬起右手挥了一下，“把我这个月的绩效给各位前辈们汇报一下。”
　　王叔点了点头，然后朝身后打了个响指，接过来一份资料，翻到了第一页开始汇报殷牧这一个月以来的绩效和作用。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所有人都听的入迷了，殷牧这一个月给公司带来的利润要比在座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要翻出好几倍来。
　　汇报完之后，殷牧放下了二郎腿，双手撑在桌子上翻着眼睛撇了撇嘴嘴角，道:“现在觉得，我可以胜任了吗？”

　　**

　　楚瑶躺在床上就快要睡着了，突然打来了一个电话，楚瑶接起来发现是已经好久没有消息的张倩。
　　这个电话让楚瑶立马坐起来仔仔细细的接了电话:“喂？”
　　在电话那头张倩的语气很平淡，甚至有点无力:“瑶瑶，有空吗？”
　　楚瑶听出来张倩的意思了，下意识的下了床走向柜子那里，准备换衣服，“有空啊，怎么了？”
　　张倩迟钝了一下:“出来陪我聊聊吧。”
　　“嗯好，你在哪？”
　　“地址我发你。”
　　“好。”
　　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刚好楚瑶也没有吃完饭，和张倩一起在外面吃了，张倩带楚瑶到一家还不错的餐厅吃饭。
　　楚瑶坐下之后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张倩，张倩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看起来还很憔悴，似乎已经好几夜没有合眼了。
　　“你最近都去哪了？学校也不去，”楚瑶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但是张倩好像不堪回答，勉勉强强才说了几个字:“这不……心情不好嘛，就没去。”
　　楚瑶也知道张倩不想说，便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吃过饭后，楚瑶陪张倩散步在海边，已经八点了，海风很烈，好在楚瑶穿了件外套，海风只是吹动了楚瑶的长发，金黄色的光辉映在楚瑶的脸庞。
　　这时候的楚瑶似乎已经忘了身边的张倩，莫名其妙脑海里浮现的是和那个孤傲殷牧走在这里的画面。
　　张倩突然打断了她的联想:“瑶瑶，你知道吗？我当时是真的很喜欢李晓，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和我玩玩而已，那种感觉就……”
　　楚瑶被打断后愣了愣，扭头看着张倩吐苦水，点头附和:“我懂，肯定不好受吧。”
　　但说实话，楚瑶从小到大还真就没有谈过恋爱，这种感觉她哪里知道？无非只是为了安慰安慰张倩罢了。
　　张倩又说道:“对了，瑶瑶，我决定要回老家读书了，我这种成绩在老家要比在这里会好些。”
　　“啊？那……那我岂不是连你这一个朋友也没了？”楚瑶吃了一惊，这么些日子以来，楚瑶根本就没交到什么朋友，如果连张倩都走了，那楚瑶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张倩停下来，转身面向楚瑶，看了看楚瑶长得精致的脸，不禁感到一阵抽泣，这张脸以后不知道会惹来什么事，而楚瑶腿上的那道疤更像是一道封印，将这张美丽的脸蛋彻底压下去了，但如果等到那道疤消失的那一天，这张脸一定会惹出很多事来。
　　张倩牵住了楚瑶的手，笑道:“我看出来了，你不适合那种场面，你应该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拥有一个很理想未来。”
　　“……”楚瑶有些发愣，更有些不解，“啊？”
　　张倩就笑了笑，低头轻声说:“你很干净，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一直这样，远离李晓那些人。”
　　楚瑶这下听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和他们混在一起的，我都想好了，等高一期末考之后，我就试着靠高分转校去更好的高中，离开这里。”
　　张倩似乎很满意，也很欣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