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酒湡

15、第十五章

　　“他有洁癖。”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楚深，不爱笑，清俊的脸板着让人心生疏离，偏偏他又给人一种安全感，脸部线条温和，高挺的鼻梁透着英气，白白净净的样子像个十指不占阳春水的贵族大小姐似的，说话有距离感却又不觉得他没礼貌，跟这兄妹俩在一块就，很舒服。
　　楚皖吃到一半，看到了转瞬即逝的人，她笑笑放下了筷子道：“你们先吃，我去趟洗手间。”
　　“好的。”
　　楚深看着她知道她不会安生，她来着的目的本就不纯。
　　平常请人吃饭向来去一些她觉得好吃的地方，例如火锅，那天花销大了，就像今天一样跑到市中心来就定有猫腻了。
　　楚深也没有破穿她，手里玩着叉子在楚皖消失在转角时，他猛得将那把叉子插在了一块西瓜上。
　　她也确实是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去的。
　　这几天注意他的行程还真的不浪费时间，被她抓到机会了。
　　这人要会享受孤独，他大概会憋死吧。
　　楚皖笑笑走进了洗手间，里放好了一套服务员的衣服，是昨天托齐魏搞到手的，至于怎么说服的，实话实说就好了。
　　两年前他和小公主玩的还不错。
　　她穿好衣服又戴上统一的帽子，收敛了自己的存在感。
　　别说，她低着脑袋的样子还真的和外面的服务员没什么两样，低头看了看手机。
　　她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得把握好才行。
　　不过她没有把握骗过楚深。
　　出了洗手间的门，便直径上了楼上的包间，中途还拿了个菜单做做样子。
　　包间里男人推操着手里的箱子。
　　“你回去告诉我侄子，他要是不给我，我就敢把他和云城药枭的事抖给警察，真以为他这样就可以脱罪了，拿这点东西就能打发我！？”
　　对面是位青年，他淡定的：“你别忘了当年是谁帮你处理的烂难子！”
　　杨主任双手环起抱在胸前不甘示弱，“要没有我的牵线你们少爷会混到今天？”他伸车抢过青年手里的药瓶，“你起什么劲儿！”
　　呔，他大侄子真的够可以，敢叫嚣了！
　　“出去，别坏我好事！”
　　青年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扭头就走，生怕他再发疯咬他一口。
　　青年走后杨主任打量了好久手中的药瓶。最后他站定在一面镜子前，从里面传出“呜呜”的哭音。
　　杨主任笑出了声，手里握着白色的药瓶，色眯的眼睛看着镜子，镜子里的他面容歪曲恶心。
　　他伸向那镜子朝右推去，一个房间便露了出来。
　　房间平常的大小，里面装置简单，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一座沙发。墙壁上挂着许多器具，铁链，狭子、钉子、锤子、手铐和长链……
　　屋里昏暗阴森，让人不寒而栗，靠在沙发旁有一男一女被床单绑在一起，嘴上还用大力胶粘着，看到门开启连忙后退。
　　男生还算冷静知道和女生换了前后保护她，眼神都透着：你想干什么？！
　　杨主任走了几步放下药瓶，肉乎乎的手拿下了墙上的锤子朝那两人走过去，“这么保护你女朋友呀？”
　　他弯腰看着那名男生，“知道我喜欢抓小情侣，还刚好被我抓着，你说你们衰不衰。”说着手里的锤子朝着男生的腹上砸去，为了听他痛苦的尖叫声，他还特意的把大力胶撕了下来。
　　“啊——”男生的动听尖叫声贯入杨主任的耳朵，他顿时觉得身心通畅。
　　男生的叫声凄惨痛苦，可想而知他下手有多重。身后的女生害怕地抖着身体，不敢出声，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疼。
　　他特别喜欢折磨别人，看着他们皮下流出来的血红，他整个人都是激动的，用暴力来让自己满足。看他战栗的抖动，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兴奋的可怕。
　　杨主任舔着干泔的唇瓣，奸笑了一下又砸下了一锤，男生的肚子火辣辣的疼，本来就没有多少肉现在疼的要死，杨主任笑得愈发开心了。
　　程亦弄不来倒是抓了两个人，不错不错，而且还是对情侣，毛头小孩懂什么，现在谈不过一时冲动罢了，想着他伸手撕扯着男生的衣服。
　　男生反抗着嘴上骂道：“草你妈的祖宗，依老子看谁有你这么个儿子，祖宗上的几辈都被你丫的气死了！砸老子几下，我两倍还你，老子女朋友要是被你吓到，特么的翻十倍！”
　　闻言，杨主任无害怕之意，手上扯着他的衣领向下扒拉反问他，“你有这个机会吗？”
　　男生吼道：“你最好别给我这个机会！”不然要你好看！
　　杨主任笑笑又是一锤，这次砸的是他的腿，回荡在这间小屋里的喊声，让人心悸。
　　男生想在地上打滚，神经都是牵连的疼。身后的女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们难道真要把命交代在这儿了！不要啊，她还没有来得及和这臭男人结婚生孩子，她人生还有几十年，怎么可以死在这！
　　呜呜……谁来救救我们。
　　此时，从外面传来，动静有人进来了。
　　“您好请问有人在吗？”
　　声音传进来，杨主任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他蹩着眉头警惕的将锤子收在身后，朝外面走了出去，在那人没有转弯之前出现在他的视野。
　　入眼的是个服务员，她推了辆半人高的餐车，上面放了些菜品，下面被金黄色的布遮了起来。
　　“我没有叫服务员。”
　　那服务员道：“是刚出去的那位先生帮您点的，他说您可能一会儿可能会饿。”
　　“是么……”杨主任半信半疑道：“你过来时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动静？”服务员像笑了一下，不过转瞬即逝，杨主任并没有在意。
　　他还在想：如果她要是听到了，只能一起进去了。下一秒，他便松了口气。
　　只听她说：“您是说楼下客人不小心打碎盘子声音吗？”
　　杨走任连忙道：“是啊，把我吓了一跳呢。”
　　服务员笑道：“现在已经处理好了，我们餐馆不会要求客人赔偿的。”顿了顿她补充道：“您可千万别投诉，我会扣工资的！”
　　杨主任笑了下，“放心好了我不会的。”
　　服务员这才扶了下心口，“那就好。您看这菜……”
　　“放桌上吧。”
　　“好的……”服务员有些意味深长的应了声，被帽子遮挡下的眼神带着嘲意。
　　杨主任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是那里奇怪。
　　看着她将桌上放好餐后，他还在想那里奇怪，手里……
　　杨主任像意识到什么，连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也不知什么时候，那被他背在身后的手，竟无意识的放了下来。而那服务员肯定看到了，她竟然没有一丝惊讶。
　　杨主任锁了眉头，朝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忽然服务员转身，杨主任停了步子，她说：“对了！还有一件事，那位先生给了我一个东西，让我拿给你，就在餐食车被布盖着的下面，他说您要亲自打开，是惊喜哦！”
　　惊喜？
　　杨主任一顿，半疑半信的走到餐车前，伸手去拉那布。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万一真是惊喜呢！
　　他的手有些发抖，只不过心里是激动的：他那便宜侄子还算有良心。
　　只见他扯下布穿，眼珠子紧缩。这可真的是“惊喜”！
　　那下面被折叠塞进去的不是别人，而是刚刚和他一起的青年。他猛得转过头，举起锤子质问：“你是谁！？是你杀了他！？”
　　服务员笑了，唇角泛着冷意，“这位客人，您说话可真奇怪，什么叫杀啊，他只不是睡着了而已，至于我是谁……”她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伸手摘了帽子和眼镜，露出那张让杨主任看了就硬起来的脸。
　　她笑道：“这位客人，现在……认出来了么。”
　　“是你！”
　　“是我啊，不过时间有限，现在剩的时间不多了，您配合一下很快的。”
　　她话音刚落，杨主任抬起锤子朝她砸去，楚皖笑笑姿态恣意懒散一伸手，抓住了锤子的棍端，凭杨主任怎么拉都拉不出来，他只觉得背后发凉房气很重。
　　楚皖夺过锤子没有浪费时间，抽出手帕捂住了杨主任的口鼻，在昏过去的最后一秒杨主任由衷得感想：这破丫头，一身戾气是从哪弄来的！好像人死掉都没有可怕的。
　　楚皖将布撕成条状，把两个人捆在了一起，然后拍了拍手朝那面镜走去，进去就看到一男一女。
　　男生五官都透着疼字，身旁的女生哭得梨雨带花的，看见楚皖走进来，她先是愣住后来开始哭得更厉害了。
　　楚皖被她弄懵了，这么激动？见她就哭，看她那样子也不像被杨辉欺负了。
　　她走过去帮他们解开床单，又顺便把女生嘴上的大力胶拿下来，在得到松绑的一时间女生便向男生扑了过去，埋头大哭。
　　男生倒吸了一口气，忍着疼不忘安慰她，“好了……没事儿了，我在呢。”
　　过了好会儿女生被安抚了，她抬起头问：“疼吗？”
　　“你吹吹就不疼了。”
　　疼吗？
　　楚皖看着他们两个抱在一起，总觉得自己好像也经历过一样。
　　…………
　　“你疼不疼啊？”
　　“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这么高的地方。”
　　“你伤着了，我才疼。”
　　“还说我笨，我看是你笨！”
　　“……”
　　那是谁在和她说话？
　　楚皖晃了晃头，才清醒了几分，她看着那一对挑了挑眉头。
　　你们能不能不抱了，我这多显眼的灯电啊。
　　她轻咳了声：“你们先走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情侣两人羞了脸，女孩还算清醒立刻道：“去！”
　　说着忙扶起男生先是对楚皖道谢，“谢谢你，还有……我之前在学校有说过你的不对，非常抱歉！”
　　楚皖倒不是很在意：“快去医院吧，真想抱歉不如下次见面，替我写份作业？你也别放心上，快走吧。”
　　女生笑着冲她点头：“好！”
　　两人离开前，看到门口被绑得严实的杨主任和青年，不由感慨：真惨。
　　楚皖从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先是看了下表。
　　只剩下三分钟了，她蹩眉脱了服务员的外套朝楼下走去。边走边拔了电话，没有几秒那边传来男音。
　　“小四姐。”
　　“齐魏人在包间一会儿把人看好了，别让他们跑了。”
　　“好嘞，放心交给我！”
　　餐厅里楚深时不时的看向洗手间的地方，白又年注意到他的视线道：“女孩子慢很正常。”
　　楚深眼没有移回来，淡淡的吐话：“不正常。她不会过了十分钟还不出来。”
　　楚皖不化妆，亲戚也不是今天来。过去了这么久不出来……楚深起了身。
　　“你去哪？”
　　“找人。”
　　说着他走向了卫生间，刚转了个弯，便看到从女厕出来的女生。
　　“哥，你怎么过来了？”
　　楚深上下打量了一番，楚皖被他看的心里发虚，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哥？”
　　“皖皖我是你哥，有些事你不用瞒着我。”
　　“……”楚皖咬了咬唇角没有说话。
　　楚深自顾自的开口：“自小一起我了解你。老爷子又安排了任务吧，这年他可没少背着我让你帮着做事，我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听此楚皖愣了下，小声嘀咕着：“我不想帮的。”只怪他开的条件太诱人。
　　别看楚深清冷不喜欢说话的，他心里的事可以一点都不少，很早之前心里装了个人，因此和老爷子吵了起来。老爷子一怒之下把人派了出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老爷子开的条件就是楚深放在心上的人的下落。
　　楚深叹了口气知道她不想说最后两人对视下他无奈道：“危险吗？”
　　见她摇头，他又说：“记得跟我报平安，在那受了伤我倒不介意和老爷子掰半了。”
　　“嗯。”楚皖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只好笑笑以示他放心。
　　楚深伸手揉了揉她头顶，“蠢死了。”
　　又来了，她是不是脸上哪里有字写着蠢。不过还挺感动的，鲜少听他这么说话。
　　两人回到位置上，程亦和白又年吃得差不多了。
　　“走吧，送你们回去。”
　　四人走出了餐馆，走之前楚皖不忘看看二楼的包间。
　　白又年在身后面跟程亦咬耳朵，“你看到花了多少钱了吗？！”
　　“怎么了？”
　　白又年道：“我都怀疑是我眼瞎了，不过我后来一想你才是近视眼。”
　　我就当你夸我了，程亦苦笑的问他：“多少？”
　　“后边四个零，我草我裂了，这吃得是金色吧，那钱都够我两年不吃不喝买十几双鞋子了！”
　　所以，他们这是和什么大人物交了朋友。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程亦发现他们兄妹两很有教养，什么家庭会养出这么有气质，说话举止都有一种礼貌的疏离，却又不会让人觉得不好接近。
　　将他两人送回家后，兄妹两才放心驱车回家，进了门楚皖就上楼拿下了笔记本电脑。
　　竟然都知道了，不得帮她一把。
　　结果楚深被她拉着，查杨主任的网上购卖记录。这一弄，弄到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