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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   乔安安捧着奖状回去果不其然收获到了爷爷沈年岩的狠狠夸奖,逗得她咯咯笑得在院子里到处跑。

      “安安呐,爷爷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吃完晚饭后沈年岩坐在后院四角凳子上以认真的口吻对乔安安说。

      这几日阳光好,沈年岩在后院里晒了不少从山上收回来的药材,全部码得整整齐齐或挂在绳子上或摊开于地面。

      乔安安就蹲在其中翻着玩,这是她无聊时的乐趣,有时候找着模样奇怪新鲜的她就跟寻到宝贝一样捧着给沈年岩看。

      乔安安听见爷爷说话,踩着药材间的空隙走到了出来,手上还抓着一根猪大肠似的黄褐色带土短根,嘴巴边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泥巴。沈年岩瞧上一眼就知道乔安安又把东西放嘴里吃了。

      “过来。”沈年岩挥挥手,从兜里掏出帕子给乔安安擦脸。

      “安安知道这是什么吗?”沈年岩接过乔安安手里的东西,指着它问。

      女娃娃吃泥巴草根什么的沈年岩也不多批评,都是院子里的药材,他心里有数。

      后山的夜景很安静,天色繁星点点,月亮高悬头顶,风也很轻柔,逐渐吹散白日的燥意。

      在略黯淡的光下,乔安安看了一眼爷爷,然后低头拨弄着爷爷手里的东西,装模作样捏一捏,折一折,还想放嘴里咬一口时被沈年岩制止了。

      “草!”乔安安紧皱小脸,沉思许久忽然说道。

      沈年岩乐呵呵笑了,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这不是草,草长在地上面,这个长在土地下面。”

      “你看这像不像我们昨天吃的猪大肠?”

      乔安安摇头,怎么也想不到这跟猪大肠有关系,“不像,肠是短短的,不黑,软软的好吃,这个好丑。”小表情还有些嫌弃。

      沈年岩又被她逗笑了,“这只是一个比喻,你知道比喻是什么意思吗?”

      爷爷总说些她不知道的,欺负人,乔安安鼓着脸故意不跟爷爷说话了。

      “安安想不想跟着爷爷学怎么修事这些药材?”沈年岩的语气带着半哄半劝意味,望着小小的她,略黄浊的眼睛深陷于眼窝中,此时充满着无比的慈爱与期许。

      乔安安听不懂,伸手抓着脑袋对爷爷仰头笑着,露出两颗小巧虎牙,模样很是娇憨。

      在沈年岩以为得不到孙女回答时,乔安安努力抱着他,声音轻扬飞快,“想。”

      沈年岩怔愣半响,许久他抬手抹了把眼角连说几个好字。

      乔安安悄悄抬头看着爷爷,她歪头不解爷爷为什么会哭,就像她不明白爷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爷爷的样子让她很难过,不开心。她不想让爷爷难过,乔安安叹了口气,伸长了小手给爷爷拍拍。

      大山里通讯不便,往往外面的消息已经过去了一两个月或者小半年才传到村子里来,沟通山里山外的物件也只有每月月初邮递员送来的信报。

      村里定报纸的人不多,沈年岩就是其中一个。

      他以为不去看不去想不去知道他就可以避免感伤,但其实这情绪长年累月积压,表面上是不在乎,可一旦打开一小口,沈年岩就难免会回想起往事。

      当年的意气风发、据理力争,单人独挑南北帮派……

      “爷爷开心。”乔安安踮着脚用手指给沈年岩擦泪,她还吹着气哄老人家,“不哭。”

      “诶,爷爷没哭。”沈年岩掩去泪意,咧嘴笑着把她拉下来圈在怀里,心里一阵暖意。别人都说他捡了个要吃饭的麻烦,他却觉得这明明是件小棉袄,多贴心。

      沈年岩缓解情绪,指着防风一一跟乔安安说:“来,安安看啊,这个东西叫防风,是味解表药,表面灰棕色,粗糙,有皱痕,形似猪大肠……”

      乔安安哼哼唧唧坚持自己观点,“不像猪大肠!”

      “好好好……”

      一盏摇晃昏黄的灯火,一张矮小板凳,爷俩的声音高高低低从院子里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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