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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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理家，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见君氏支持自己，青瑾拿起账本，指着其中一点，问新提拔上来接任白管事的秦管事:“我昨天在园子里闲逛偶尔听两个看门婆子抱怨，说每年冬天依例是有手炉碳的份例，昨年冬天一整个冬天的碳供给的淅淅沥沥、时有时无，是怎么回事？”
秦管事对着君氏和青瑾各一个长作揖，才起身，恭敬道:“回太太、二姑娘的话，府里是有规矩，每年自立冬日起到立春，府中下人当差日可领手炉碳。由府中管事分发。至于昨年冬天的手炉碳分发，恐怕还得问问白管事。”
秦管事上任时刚刚立完夏，这口锅坚决属于白管事。
“这一项也是老国公爷在时就有的，这么多年一直如此，天寒地冻难为他们还要当差，一些碳火也是应该领的。”君氏怕青瑾把这个也裁了，弄得府里人怨恨她，抢先出言提醒。
“母亲说的是，只是老话说的好，不患寡而患不均，手炉碳人人领自然好，可是府中管事派发之时若有差错，天寒地冻，我拿了他的，你又拿了我的，今天有明天无……不免有些混乱，再因为这个，闹得四处抱怨就不好了。”青瑾没打算省这个钱，可也没准备便宜管事们。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错！这人一多，下面人手忙脚乱就出了岔子，官中花了钱，反倒怨声载道。青瑾你怎么说？”君氏扶额似是有些头疼。
青瑾忙接过桂嬷嬷给君氏揉额:“母亲，我是这样想的，我算了一下，50人一月领的手炉碳约十二两银子，府里有五百多个下人，一个月的碳约一百六十两银子，三个月就是四百八十两。这钱不多，不如统统折成银子，随着这三个月的月钱，单列出来发给他们，省的手忙脚乱，落了这个，忘了那个。”
防暑费、保暖费随着工资发给当事人，免了一层管事中间的盘剥，更公开透明。
“以后就怎么办吧！既然这样，那连夏天每个奴才领的防暑的果蔬也都如此，折成现银给他们吧。”君氏为青瑾的措施一锤定音，管事们纷纷俯首称是。
青瑾看了管事们一眼，对君氏道：“这种钱是专款专用，若有人敢擅意挪用无论是谁伸手，刑房每人打五十板子，全家发去庄子上做苦力。”
似是被青瑾戳中了心事，面前一阵默然。
“母亲来看此处，前年买了两个丫头宝穗、秋儿也不过6两银子，怎么这里典了一个花房曹娘子一个月就五十两银子了？”奴仆或典或卖，和卖身不同的是典的更多是雇佣制，到期走人，对于典比卖身还贵，青瑾表示有疑问。
“京城不少侯府公府都有出高价买这些手艺人的，像承恩公府料理花草的就有10房下人，每一房的身价银子都在千两。”桂嬷嬷悄声提醒青瑾，曹娘子的典价已经是君氏想着安吉侯府常年没人上门，素日的花花草草只要能看，不拘着一定要名贵花草，修剪的品相高雅，省之又省了。跟皇后娘娘的娘家承恩公府比不了。
“青瑾你有所不知，这个曹娘子是工艺人，不卖身，只是带着几个花房娘子每个月来收拾园子，修剪修剪花草，像曹娘子这样有手艺的人，身价可比普通奴才高不少呢！再比如日常教习你的女先生，又怎么能和这些奴才相提并论呢！”君氏在一旁纠正道。
“难怪咯！原来还是有才华的人容易混出名堂来。”经过君氏这么一说，青瑾点点头很是认可，不再执着这每个月的五十两银子，反倒是拉着君氏的手，“娘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母亲这些我本来是在毓秀院当个玩意的，可现在既然有管家的机会，少不得要母亲替我张罗张罗了。”青瑾拉着君氏的袖子，往园子里跑去。
“母亲看这么大的院子，素日里只有几个打扫枯枝落叶的奴才和几个修剪花草的花房娘子，倒是可惜了。”青瑾说着，把自己的手帕放在石凳上，掺着君氏坐下。
“可惜？”君氏扶着女儿坐下，把女儿揽在怀里:“瑾儿，有什么主意就说吧，娘听着呢。”
青瑾指着花园对君氏道:“母亲你看园子里的这些桔梗、丹参、牡丹、玫瑰、野菊花供人观赏之余都是上好的中药，也适合京城种植，再者咱们家里各处用的人也太多了，银钱还是小事，这些人人浮于事可不到处生事，我是想不如咱们从家里挑几个懂花草的人在园子里收拾料理，一则省下了打理园子的钱，二则府里年终还能再多一处进项，三则花草入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是功德无量。可惜了过去这些年，这些宝贝入了秋都凋落在院子里了……”
青瑾的话说到了君氏的心里，安吉侯府这些年江河日下，没法开源只能节流。花花草草上的钱省的不能再省了，除了花园是脸面，各人院子里都是丫鬟照料花草。连最爱花卉的沈氏院子里都只栽松柏，就是为了省花草修剪的人工费，然而这些年各项的银钱支出还是流水一样淌。
“这些你得让我好好想想，拿个章程出来才稳妥。”君氏思量再三青瑾话里的可行性，对青瑾说道，“原本这园子的花花草草都是随便摘随便玩的，不少小丫头摘凤仙花染指甲。若是按你所言，不详加规范，恐怕会有奴才生事。还有曹娘子那边，若是料理不好，怕会惹出对侯府不利的言论。”
作为当家主母君氏比青瑾想的更多，大到侯府的脸面，小到下人的关系。
“母亲切记无论花花草草有谁料理，一是不可让其一家独大，整个垄断，那时怕有生事，二是术业有专攻，要老实本分懂些花草料理的人为宜，三这些料理花草的人要把年终得的银子的两成拿出来，贴补其他没有事的嬷嬷丫鬟，正如母亲所说，原本这就是随便取用的，如今得了银两，再不众人分一些，怕是人心里要有怨气的。”
对于君氏的顾忌，青瑾很快就有了主意，承包责任制调动人的积极性，继而创造效益，是很多现代化经营的手段。论经济理论她比君氏在行，论走这个时代的人情世故她是渣渣。所以这些青瑾只能提初步的想法，后续的完善还需要君氏的智慧。
“既然话说到这儿，母亲看这园子的荷塘不算小，等天再热一些满塘接天莲叶无穷碧，荷花可入药，荷叶可做羹就是莲藕莲子也是能换不少银子的，若是能着人照料再养些鱼虾鸭鹅，一年到头一省一赚也能进益。俗话说福向俭中求，如今府里不比从前，人都是母亲信得过或是从经济行挑来有卖身契的，都想做些事，在母亲面前有脸面，这些现在做正合时宜。”
从前安吉侯府的下人有沈氏的陪房、有安吉侯府几辈子的家奴……这些人仗着家里的脸面，欺上瞒下是唯恐天下不乱，这次被君氏借着机会告老的告老，发卖的发卖，新买来的下人没有根基，个个还算本分。
青瑾的想法君氏颇为认同。
青瑾规划了园子的花草池塘，接着拉着君氏到花园高处的亭子道：“母亲看荣禧院和劲松斋中间那么大的一片竹林，每年春日都能出不少笋更不用说其他了。还有后面的一片坡地，日常甚至荒芜，倒是可以种些蔬菜，粮食，再养些鸡鸭鹅……
见青瑾喜欢经营，君氏便从自己的陪嫁铺子里拿出两个给青瑾经商练手。吩咐陪房听姑娘的话，安吉侯府的铺子是外，日常与庄子一般由安吉侯顾怀礼管理，除了这次人事调动得到了老太太和顾怀礼的首肯，君氏并不好插手。
青瑾得到君氏的支持，有了不少的自主权，便从自己的体己里在京郊临海花了二百两银子买了一个满是荒地的庄子。
如意坊是君氏名下一个做糕点生意的铺子。青瑾从如意坊里挑了五个身家清白、忠厚老实的死契奴才，教他们调配奶油、汇兑果汁、烤制蛋糕……把如意坊从传统的手工糕点坊转变为中西式结合的蛋糕房。
第一盘糕点烘培成功，顾青瑾没有急着出售，先让人给君氏、沈氏、顾怀礼分别送去。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香甜自然。”君氏尝了青瑾派人送来的糕点，很快就明白了青瑾的意思，好东西当然要物以稀为贵，烂大街了也就不值钱了。
从那天开始，君氏的外出交际的礼品里必然要准备一盒如意坊的糕点，虽然如意坊在包装上下了精巧功夫，京城世家大族家家絭养厨子，安吉侯府的小厨房也没多少名气，君氏送的第一批礼物十有八九都被主母赏给了有脸面的下人。
第一个吃如意坊蛋糕的主子，是永安伯府三岁的赵世子，看见糕点上栩栩如生的小老虎图案抓住就往嘴里塞……从那之后，世子只吃如意坊的糕点，见到永安伯府的点心嗤之以鼻。
赵世子是永安伯和夫人的独子，天天闹着吃如意坊的糕点，没有糕点不用饭。永安伯夫人第一个就不答应，自从长子死后，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生了一个嫡子，容不得丝毫差错，万一有人抓住这个机会，在小儿子的糕点中动了手脚，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赵世子闹腾了不到半天，就闹到了永安伯老夫人那里，永安伯老夫人派人从如意坊买了一份糕点尝了以后，日日打发身边的嬷嬷去如意坊买两份糕点，除了自留的，专门送一份给赵世子。
有了永安伯老夫人强力介入，永安伯世子成了如意坊的忠实粉丝。
青瑾嘱咐如意坊的掌柜玉娘，对于糕点中尽量多放水果，控制糖。美味更要健康。
青瑾经营的如意坊大部分借鉴了西方现代烘焙蛋糕的方式，奶油蛋糕在西方糕点的含糖量上进行了大幅度的削减，食用的糖分过多容易造成人的肥胖，引发多种疾病，青瑾在做糕点时三令五申多放水果，控制糖。
如意坊的糕点在京城小有名气是顺宁侯夫人的宴会，顺宁侯夫人不爱琴棋书画，不通诗词歌赋，只有一个爱好--爱吃。
顺宁侯和夫人志趣相投，两人出身显赫却不涉朝局，成年累月只有一个兴趣就是网罗天下小吃，但收集到新鲜的美味，就在家里开宴会，召集一堆达官显贵开吃。
顺宁侯府的小厨房仅次于皇宫大内，京城甚至流传: 只要宫里御膳房的总管到了顺宁侯府，那必然是皇上和太后其中的人食欲不振。
君氏把如意坊糕点送给了顺宁侯夫人，顺宁侯夫人第二天就在府里给君氏做了一次义务的广告宣传。
顺宁侯府更是成为了如意坊的常客。
如意坊的糕点在京城圈大放异彩是绮罗郡主的寿诞，楚御史夫人为绮罗郡主贺寿，被一个七品编撰家的夫人推桑，随身带的贺寿的糕点在混乱中被踩碎，偏巧，绮罗郡主指名要看楚夫人的寿礼，楚夫人急得都快掉眼泪了，君氏只能临时把如意坊的糕点借给楚夫人应急。
绮罗郡主是太后的外孙女，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宠爱甚至都超越了普通皇子，素日里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郡主发了话，楚夫人只能硬着头皮把寿礼奉上。
出人意料的是绮罗郡主见了如意坊的寿桃糕点，并没有发火，当众尝了一口，直夸是人间美味，楚夫人不仅没有被迁怒，反而当场被郡主当着众人赏了一串碧玺镂金的项链。
碧玺镂金的项链并不算什么华贵之物，关键是被郡主赏赐，让楚夫人增光不少。
也就是这一日，如意坊的糕点在京城彻底扬名，被世家名流争相追逐。
铺子掌柜、庄子管事都是君氏陪嫁的心腹，对青瑾话言听计从。果然，不出一个月，原本生意一般的如意坊，一跃成为了达官显贵的追捧对象。
此时，如意坊开始了物以稀为贵。青瑾借鉴了部分21世纪的奢侈品营销策略，每天限时限量出售。顿时，就把如意坊的档次提高了一筹。
而青瑾每天的一言一行也会被珊瑚送到龙寒远书桌上。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