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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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瑾摆平了安吉侯府管事们的内乱，君氏的院子里，因为操劳过度的安吉侯顾怀礼和当家主母君氏悠悠转醒……
听说了前厅发生的事，君氏心中为女儿骄傲后怕之余，又气、又怒、又惊，立刻命令自己的贴身嬷嬷和私人的大夫去查今天顾怀礼和自己的衣食住行。
这么巧！
她和顾怀礼同时晕倒了，远在郊外的庄子上的管事和京城铺子里的管事能一起闹上主家。
今天如果不是女儿当机立断、处事得宜，一旦闹到老太太那儿，露出半点儿风声去，安吉侯府不出今日就会成为满京城的笑柄，连带着她这个当家主母也会被人指责无能，甚至将来连她这一双儿女的亲事都会被拖累。
君氏想着想着气不打一处来，如果白姨娘现在在君氏面前，君氏肯定会忍不住活撕了她的皮。
“奴婢听说了，今天在前厅二姑娘玲珑细致，处事得宜，十足十的世家宗妇、诰命夫人的姿态，那气质、仪态跟夫人您年轻的时候是一模一样。”桂嬷嬷把调查的结果一五一十禀报了君氏，话锋一转，字字句句都捧到了君氏的心尖上。
君氏阴沉的脸难得露出了一丝喜色，她的青瑾……
桂嬷嬷在心里松了口气，面上不敢有任何放松。
“二姑娘端庄大方、高贵典雅，仪态万千，自是和太太一般万里挑一的，可是老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有那么一位在暗地里日日夜夜对着二姑娘盘算个不停，夫人您……”桂嬷嬷说着手指往玉芍院祸水东引地指了指，话没说完，君氏就明白了桂嬷嬷的意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的算盘，你们是害怕我找你们算账，在安吉侯府都被人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你们这些人事先竟毫无所知，还让我的青瑾那么小的年纪就去面对这些豺狼虎豹。”君氏陡然变了脸色，让桂嬷嬷急忙跪下请罪。
今日之事，桂嬷嬷确有失察之误，但是君氏并没有换掉桂嬷嬷的意思，见桂嬷嬷诚恳请罪，顺势敲打道：“这次有二姑娘处理得当，我就不深究此事了，只是那几个吃里扒外、背主忘恩的狗奴才是留不得了。”
见君氏不打算追究她这次失误，桂嬷嬷立刻陪笑凑上回话：“夫人，老奴等人已经彻查了好几遍，命人把那些吃里扒外的都捆了绑在柴房里，请夫人发落。”
“把他们都拖到冷玉院重打100大板，死了就着人拖去乱葬岗扔了，活着的通通打发到城外庄子上做苦力，家眷儿女都找个人牙子卖掉，身价银子不论，买的越远越好。另外让人牙子帮我留心，我要再挑几个粗使丫头，还有别忘了让府里的那些管事、婆子、丫头、小厮都站在旁边看看，这就是背主的下场。”君氏声音冷绝，一改往日的谦和温恭，狠辣果决的手段让安吉侯府上上下下噤若寒蝉。
整个安吉侯府除了安吉侯顾怀礼得了两个君氏为他所纳的美人姨娘，乐得自在悠闲，包括老封君沈氏面对君氏的怒火都是战战兢兢。
“钱管事早年从树上摔下来，落下的腿疾近日总犯，姚掌柜说老眼昏花，对铺子的事愈发力拙，还有贾管事也是这个意思……想跟老太太告个老，去庄子上养老。”这些时日，不少沈氏的陪房先后求见，都被沈氏拒之门外，只能辗转求到了王嬷嬷面前。
自从沈氏这些心腹的管事、陪房们贪污受贿的是被青瑾半揭开，君氏大刀阔斧整顿内务，这些曾经耀武扬威的管事们的日子苦不堪言。
听闻君氏下个月就要彻查安吉侯府从前的账目，管事陪房们晨昏定省的递牌子求见，王嬷嬷并非多事之人，只是她的丈夫也是安吉侯府铺子里的掌柜。替人开口是受相熟的管事嬷嬷所托，更是为了投石问路，探探沈氏的口风。
“有心的、无意的，天知道，我也知道。”沈氏悠悠开口，浑浊的眼睛里似是感慨，“不中用啦！既然老的老、病的病、弱的弱，就从我陪嫁里选一个庄子，让他们安养天年去吧。还有，瑾儿年龄也不小了，再过几年也该说亲了，正好让太太教教她照管家务的事。”
“是！”王嬷嬷应着，心仿佛掉进了冰窖一样，又在心里把那些来闹事的管事掌柜们咒骂了几圈。
就在王嬷嬷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沈氏的声音：“再告诉他们，既然身体不好，就安心在庄子上养着吧，我平日不怎么出门，不年不节，没什么大事的，就不用随便递牌子求见了。”
安吉侯府这次的人事大调动，在沈氏的默许下，君氏大获全胜。
君氏活活打死了5个奴才，剩下的通通做苦力，犯事奴才的家眷一个不落被卖去了边关为奴。刁滑生事的奴才尽数发卖，缺的人手现从人牙子手上买，下人的工作责任明确到人，刑房赏罚分明又有君氏冷玉院立威在前，安吉侯府的风气为之一振。
君氏昨年就把毓秀院的事务交由青瑾打理，以便将来掌家，这回有了沈氏的话，更是直接让青瑾到议事厅见各房的管事。
前世的青瑾也管理过家里的公司，对于账本上的冗费支出极为敏感，这随手一翻还真翻出事来了，对君氏道：“家里有大厨房，各个主子也有月钱，怎么各个主子院子里的小厨房居然还要官中出钱？这样层层叠叠，还是裁一项合理。”
管着厨房的江嫂子见青瑾问起，知道自己再躲就有丢饭碗的风险，上前一步:“二姑娘安！家里的大厨房开炉、饭食都是先前老国公定下的。每日只在饭点供食，剩下的时间饿了只有糕点。后来想着各位小主子长身子饿的快，或是嘴馋亦是人之常情，老侯爷下令开了小厨房，给各位小主子开小灶。再后来各位夫人进府，也都有小厨房，姨娘们有喜养胎期间也能开小厨房。老太太进府的时候就是这个规矩，奴婢这些年也是按府中规矩做事。”
“那主子们的午饭到底是谁伺候？”对江嫂子避重就轻，张嘴闭嘴就是规矩，顾左右而言他，青瑾强忍着心里的不喜。
“一般院子里有小厨房的主子都有各自的小厨房，大厨房每日会依着份例送主子们的饭食和其他人的饭，至于主子们吃谁的饭，就不是奴婢能左右的了。”江嫂子看青瑾来者不善，索性跟青瑾打起了太极。
“大厨房的饭食是祖宗的规矩，主子们平时嫌弃饭菜太油腻，会在小厨房弄些自己清淡的进补。”珍珠在青瑾耳边说道。
“所以账目上每个主子一顿饭既要大厨房的，又要小厨房的，吃了小厨房的可口，又拿大厨房的摆桌？”老侯爷在时，安吉侯府还是安国公府，这点浪费也承受的住，可如今的安吉侯府江河日下，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如此冗费重叠，钱费粮饴东西白费了一半。
“可大厨房每日送饭给主子也是有份例的，万一主子们想吃大厨房的饭，没送岂非是奴才的罪过。”江嫂子并不害怕青瑾，大厨房的账当年新婚的君氏就查过，结果不还是老规矩办，一个乳臭未干的顾青瑾懂什么？又能改变什么？
“主子们吃没吃大厨房的饭，只看看送过去的样子，送回来的模样便知。旁的人不说，你们大厨房做的饭我就不怎么吃，我的这一份份例就不需官中出钱。如我一般主子们有小厨房的自然也要取消官中份例银子才是”青瑾正色道。
青瑾随便翻了翻，发现账目四处都是漏洞，处处有人伸手银两，长此以往，顾家不败，天理不容。
见青瑾揭穿了厨房的门道，江嫂子脸红嘴硬:“奴婢进府二十年，从接管大厨房就是这个规矩，老主子亲自定下的规矩，奴婢不敢越矩。姑娘若是觉得铺张浪费大可以回了老太太、太太，减些份例。”
猫有猫的道，鼠有鼠的洞，二姑娘这般斤斤计较，江嫂子心里轻视，只是面儿上不露，有老侯爷的规矩在，江嫂子理直气壮。
青瑾把账本往桌子上一扔道：“让各房主子给话，愿意设小厨房的，府中的份例便送去小厨房，设置人手和多余食材的银子从个人的份例出，官中不再承担这项开销。不设小厨房的，一应人手遣散，大厨房按老规矩统一供给。母亲认为如何？”
厨房交错，把公私混为一谈，主子有小厨房，甚少吃大厨房的饭菜，大厨房庸庸碌碌者不在少数，主子们吃了可口的饭菜对大厨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姨娘或者没地位的奴才，沾不上小厨房的光，在大厨房受了慢待也难以出头，天长日久难免心生怨恨，家宅不宁。
百害而无一利！
君氏何尝不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然也不会当年新婚不久就过问，只是这里面牵扯到府里的老规矩。只能三缄其口。
“这样权责交错，不仅是食材浪费，多了个小厨房人力物力也添了不少，一个人能做完的事，偏偏要多人，冗员冗费开销太大。”青瑾话语字字诛。
“这一项我老早就想裁，可想着毕竟是老国公的规矩，老太太嫁进府里就是这个规矩……”君氏顾忌到仙逝多年的老国公，怕落下不敬祖宗的名声。
“太祖父的原意是让家宅兴旺，现在已然成了中间奴才偷奸耍滑、欺上瞒下，况且今日的安吉侯府和太祖父时不能一概而论！若是各房主子都觉得留下小厨房称心，那就裁了大厨房的开销，把各人份例拨给各人院子的小厨房。家里不能一直养这么多无用之人。”管家无非是开源节流，况且安吉侯府是个镶了金的烂船还四处漏水的那种。
关系到自己饭碗的灰色收入，江嫂子瞪大了双眼，生怕君氏同意。
君氏看了看沉思片刻道：“今后小厨房除了各个主子愿意花钱自设的留下，官中份例照旧送去小厨房，人手、摆设不再从官中出钱，自这个月后，不设小厨房的主子由大厨房负责，从被裁撤的小厨房人里挑些老实本分的一起在大厨房伺候，剩下的再行分配其他。”
安吉侯府的财政没人比君氏清楚，这团烂污泡也到了刮骨疗伤的时候了，这次老太太在青瑾半发落了自己的陪房之后，还允许青瑾掌家，可能也是这个意思。
“还有这一项，几个公子的笔墨纸砚账房每个月都有拨钱给家学，各自房里也有月钱，怎么这里几个公子还要再领一次？”不找不知道，一看账本青瑾突然有些佩服安吉侯府这么多年被层层盘剥还能经营下来。
“回姑娘，几个公子用的纸选的是阳澄湖的，家学里拿着拨款买的是普通纸，怕公子在家学时用不惯，才支了这一项另买。”刚刚走马上任的秦管事回道。
“每年20两银子虽然不多，终是一项冗费——裁！谁要是非名贵宣纸不可就用月银单买。”青瑾一声令下，管事婆子看君氏并无异色，立刻应了是。
“还有这个，宁轩去家里酒楼拿糕点，账房应该找母亲来要银子才是，怎么能直接在后面的盈利上抹掉了呢？”青瑾看着安吉侯府的账本，一笔笔让她叹为观止。
“怎么回事？”君氏的声音高了不少，这下君氏也怒了，查账查到自己身上，再没比这个更荒唐的了。
“这酒楼原是贾管事管着，贾管事从前常说奴才们，侯府的铺子就是侯爷的铺子，哪有儿子花老子的钱要记账的，所以……求太太饶命！太太饶命！”秦管事了解过前因后果讨饶般回话道。
“荒唐！要都是这样有样学样，铺子不如关门大吉。”青瑾把账本往桌子上一摔，想说些什么，又想起来这是从前留下的弊端，忍道，“以后无论是谁，就是父亲本人去了侯府的铺子也要记账，各人的账各人结，谁记的账谁去收，月底算一遍总账交上来，秦管事是母亲千挑万选出来的，想来一定不会让母亲失望的。”
“是！奴才日后一定严格执行二姑娘的吩咐，对得起太太的信任。”秦管事看了看君氏，急忙表忠心。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