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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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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南风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上画了一圈,道,“是‘驱鱼草’。”
“‘驱鱼草’,那是什么?”北尚从老头那里回到“温水乡”后,就一直在大厅等出门的南风。
好不容易等到南风回来,北尚就将从小姑娘开始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南风。
闻言,南风将手上的五香瓜子递给暮娘,然后坐下,根据北尚的描述,大致在桌上画了一个草图。
“听说是邺城特产的一种草,未开花前与普通的菜叶差不多,但花状却是像一条红色的鱼。”
“那这有什么用,难道就是好奇美观?”
北尚小小的脑袋充满大大的疑问。
“有这一部分缘由,”南风轻微摇头,用手将桌上的水渍尽数抹去,“‘驱鱼草’的花扔入河中,能够促使河底的植物繁密生长,从而增加水产植物的产量,而‘驱鱼花’的种子,则能够入药。”
“那这不是挺好的吗?”北尚坐在南风的旁边,伸手抓了一把暮娘的瓜子,放一颗在嘴里,发现是五香的后又默默放了回去,“可它又叫‘驱鱼花’,是不是和鱼有关?不可能就单纯长得和鱼一样吧。”
“是,长得像鱼,也是喜欢河水,但是,”南风从怀里拿出另外一袋瓜子,打开放在北尚的面前,“真正的鱼却十分排斥它们。”
“来自异类的威胁?”北尚捏出一颗,发现是原味,抓了一把放在手上,慢慢嗑着。
“说是‘驱鱼’,实则是‘灭鱼’。”
北尚瞥了一眼伸爪想到他袋里抓瓜子的暮娘:“怎么说?”
“‘驱鱼草’一旦把花放入河水中,能增加观赏性和水产植物是不假,有利有弊,沾染上花粉的鱼不再生长,已经有鱼仔的母鱼,生出来的全是死鱼苗,甚至还会连带着母鱼死去。”
“那为什么不开辟出一块特别的河塘来专门养这些水产植物呢?”
南风把刚才沾过手指的茶水倒掉,重新拿出杯子倒了一盏茶,先不慌回答北尚的问题,而是优雅的喝了一口茶歇会儿。
暮娘将瓜子壳扔到桌上,笑着接过话头道:“有人想了,但是这时河伯发怒,将带着‘驱鱼草’花瓣的河水,全都灌入种植户的家里。然后招来一场雨水,给城里下了几天几夜,将‘驱鱼草’全部都淹死了。”
“所以,赐儿家的‘驱鱼草’是怎么来得?”北尚剥着瓜子,扭头问南风。
先前差点被自己的惯性思维认为,水一泼下去,那群草是赐儿未出嫁的姐姐,因为某种缘故得到河水后就能变成漂亮姑娘了呢!
南风将茶杯放下,看了北尚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北尚在尴尬的气氛里脆生生的又嗑了几颗瓜子。
“温水乡”“热闹”的氛围一下冷了下来,整个大厅就是北尚和暮娘此起彼伏的嗑瓜子声。
“明日再去一趟赐儿家看看,”南风望了一下门外,说,“我们现在去巫师府一趟。”
北尚还在神游,听到南风的话,立马把手上剩余的瓜子放入袋中,拍拍手准备拿剑跟着南风出去。
瓜子炒得很干,不会像糕点那般会在手上沾上碎屑,但还是有些细微砂砾的感觉留在指尖。北尚这样的糙汉自然不会在意,就在拿起剑的一瞬间,南风隔着手帕握住北尚的爪子。
“???”
南风轻咳一声:“剑是把好剑,莫要于此玷污它。”
北尚了然,接过南风的帕子,算是认真擦拭了一遍。等擦净后想把帕子还给南风,却发现人已经到了门口,还扭头问他:“不跟上?”
北尚“哦”了一声,将帕子塞入怀里,拿着剑也出了门。
暮娘坐在桌边,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莫名打了一个饱嗝。
“嗝——”
巫师轻轻在后背给徐元顺气,温柔的问道:“可吃饱了?”
徐元自从了解如果要开口说话,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后,便不再为难自己,一些不必要的时候干脆打点简单的手语解决。
好在巫师也没有很在意,依旧是百依百顺的照顾他。
这小日子惬意到徐元差点忘记自己是在一个游戏里,且真实的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
徐元点点头,手指了指外面,示意想出去走走消消食。
巫师笑着答应了,身边的进度条一直显示满格状态。
那是徐元的能力,既然系统安排了要刷巫师的好感度,那么就送了一个能看到其他人对他好感的进度条。
能一眼分辨出对方是否讨厌自己,从而对自己是否存在伤害,徐元觉得这个能力实属鸡肋。
总不可能上去看着一个人就亲吧……
徐元生前是少了舌头,但不是少了心眼。
是的,只有与徐元接过吻的人,才能看到对方的好感进度条。
徐元一手扶额一手扶腰,觉得这个任务就是来折磨自己的。
巫师搀着徐元,脸上温柔的笑着,眼里仿佛除了徐元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徐元又瞥了一眼巫师爆满的好感进度条,忍不住红了脸。
暗骂了一句脏话,一时觉得贞操就换了一个支线任务的完成,简直亏到家。
温暖的太阳慢慢笼罩在徐元的身心,暂时让徐元感觉重新回到人间。但他又不太想回到那个人间,被人拔舌,躺在自己的血泊里体验自己的生命点点流逝。
徐元抱着双臂,突然感到一阵寒冰刺骨的恶意。
所有人都想让他死,让他死在角落,没有谁能够找到他,就算尸骨被吞噬,也没有人能够救他。
一片阴云落在徐元的身边,巫师弯下腰,试图用温暖的怀抱拯救这可怜的人儿。
徐元一下子回过神,自己已经死了,以前折磨他的那些人也不在这场游戏里,而且现在,他望了眼满格的好感进度条,抱上了巫师的大腿。
轻轻勾上巫师的脖子,徐元一个跳跃,双腿缠上巫师的腰,巫师稳稳接住。徐元拉近巫师的头,对准就是一个深吻,末了,他问:
“你会不会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别抛弃我……”
巫师腾出一只手,温柔拭去徐元眼角的泪水,郑重回应道:“神既把你带过来,我就不会离去。”
徐元破涕而笑,要是一直待着这里,不入轮回,也好。
“什么?”
北尚差点把门口小师傅的衣领揪起来质问:“你家巫师年纪大了啊!睡这么早。”
小师傅一听很是不高兴,这俩人来得每次都不是时候,主人真的没空,只能是打发他们,没想到还得寸进迟说巫师的坏话。
南风闻言赶紧抚息北尚,然后对小师傅抱以歉意:“实在对不住,敢问巫师大人何事才有空?”
小师傅抚平自己的衣领,想到自己也不是愿意做这个坏人,委婉道:“近日巫师府里有些事未处理干净,大致不会再见‘城外人’,若是实在是想瞻仰巫师大人,可在七日后的祭祀上。”
说完,小师傅还算礼貌的关了巫师府的大门。
“现在怎么办?”北尚无奈的看着南风。
“先去……”南风感应到什么,猛然朝天边的一角看去,旋即对北尚道,“我要去一个地方办点事,你若无事可先回‘温水乡’。”
北尚点点头:“不需要我帮忙吗?”
南风没有回答,只是再交代了一句:“明早前不要靠近河水或者井边。”
北尚还想问个缘由,就见南风脚底抹油的在转角失去了身影。
抱着剑,北尚看不出那天边角的异样,深深叹口气,觉得自己好像拖了大佬的后腿。
先去五香铺子给暮娘带上一点瓜子,然后再回“温水乡”等南风。
“烦您,拿好这是‘五香瓜子’。”店铺的老板将瓜子打包好递给北尚。
还好暮娘也不是吃白食,出门前给了买瓜子的钱,所幸北尚也不用把剑当在这里。
余光一抹红色云纱飘过,北尚走了一两步,就听到后边店家的声音:“实在对不住,前面那位公子手里就是本店最后一袋了。”
北尚本来不打算理睬,毕竟这也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可面前突然出现一条红菱斑蛇就那么堵住了他的去路。
“哟~”灵动的声音从身后传出,“这不是入城第一天在‘一家客栈’前被雨淋湿的那位公子么?”
北尚转身,面前的女子一身火红,长相不艳甚至还算是清纯一类,并不像是街上那些女子齐胸或者齐腰的裙子,反而是一条束着脚踝的红色丝质长裤。
百分百“城外人”了。
“我与姑娘可曾见过?”北尚不确认对方是敌是友,只知道敌我的名单。
女子捂嘴笑着,那条红菱斑蛇顺着女子的脚踝上绕在肩上:“你可没见到我,可我却见到你了。”
什么玩意,这是见还是没见啊!
“既然如此,我也有些要事在身,便不打扰姑娘了。”北尚本能觉得这玩蛇的女人不会是个好对付的主,脱身为妙。
实在不行,牺牲暮娘的瓜子也行。
暮娘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响当当的打了一个喷嚏,十分不雅观的揉了揉鼻子,起身准备把椅子拖到屋檐下,看了眼天边的一角,喃喃道:“又要变天了……”
“等下!”女子伸手阻拦,肩上的红菱斑蛇嘶嘶的吐着信子,“既然还能遇见公子,那必然是有缘。”
有缘个啥,不就买包瓜子的事?
“姑娘……”
“欸——”女子制止了北尚,夺去了主动权,“小女子名叫‘枚雨弦’,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敌人自爆,确定不是友军。
“唤我‘刮阵风’就好。”北尚瞟了眼铺子外,乌云渐渐蔽日,阵阵狂风开始席卷各种没重量的菜篓子乱滚。
枚雨弦听完北尚的介绍后莞尔一笑:“看公子的装扮,也一定是‘城外人’,不知公子是否验证过队友?”
验证队友?
这是北尚一直想弄懂的事,介于种种事,北尚一直没来得及问南风究竟如何验证队友。而共享消息的南风也一定知道自己的支线任务有找齐队友这件事。
“说来惭愧,初入邺城,也没个人带着,何事也弄不清楚,至今还没找到一个队友。”
“那位给你送伞的公子呢?”枚雨弦笑着,眼里透着精明。
“唉,”北尚叹了口不存在的气,“他骗了我去一个客栈,如何收取高额的费用,想找到他人总是不在,你看,现在还得给客栈老板娘跑腿。”
“自打第一眼,小女子就瞧出公子是个新手玩家。”忽悠小白很简单,但是长得好看的小白,枚雨弦就忍不住多说点。
“啊,”北尚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难不成姑娘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游戏。”
枚雨弦看着北尚吃惊的样子有点好笑,红菱斑蛇在手上缠绕着,她道:“按理论说,这第一关的游戏进入的基本都是新手玩家,就算是重新进入的玩家,也会被洗去记忆,重新载入,但我们不同。”
“不都是解决河伯的事吗?”北尚问。
“差不多,不过,”枚雨弦微微一笑,将失控的红菱斑蛇拉了回来,铺子外面一声惊雷落下,白光照耀着枚雨弦的脸透出一丝诡异:
“我们是来杀了河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