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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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尚一觉睡到天亮，翻身莫名摸到自己的口袋。
空空如也，跟他的脸似的白净。
在巫师府那里碰壁后，南风说是要想个办法，结果就是给暮娘从五香铺子里带了几包瓜子，然后就在“温水乡”里歇下。
主要是北尚本来还以为会忧心忡忡的睡不着，结果一沾枕头睡得比谁都香。
北尚默默望天，自己这样颓废真的好吗？
要不试试南风的方法，去桥头接个任务，换点报酬。
念头这么一出，北尚立马从床上爬起下楼。
结果发现南风早就准备好了早点在大厅等着他。
“……早？”
北尚算是元气满满的打个了招呼。
“早。”
南风慢条斯理的嚼着嘴里食物，微微挥手算是回了。
暮娘也打着哈欠从自己的房里出来，看见桌上满满一桌食物，眼睛立马放了光：“哟，公子可真是勤快。”
“今天有什么打算？还是去巫师府吗？”南风问。
“不了不了，我想去桥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姑娘那儿做点任务，换点报酬。”
南风点点头：“那我们就兵分两路。”
“诶，你们不腻在一起了吗？”暮娘吃惊的看着两人。
北尚一脸疑惑：“什么……腻在一起？”
“没事没事，”收到南风眼神警告的暮娘连忙拾起求生欲，挥手否认了自己刚刚说出的话，“开个玩笑，当我没说。”
北尚这才抱着剑正式出了“温水乡”。
待北尚整个人都离开的视线，南风这才慢慢抽出一方帕子，细细的擦着手上的污渍。
暮娘看着，问：“心上的宝贝，可不打算栓在裤腰带上？”
南风擦拭的嘴唇，慢慢说道：“这次，他暂时还不需要我寸步不离。”
人都这么说了，暮娘端起一杯茶水，将食物咽了下去：“就算再出了哪事也不用管？”
南风双眼危险的眯着，看着暮娘透出一股直接可以把人浸猪笼的感觉，旋即嘴角上扬，道：“不管。”
暮娘翻了个白眼，对南风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小心追妻火葬场。”
“……”南风。
说好NPC的，您的思想稍稍有些前卫了嘿。
那边已经离去的北尚并不知道南风和暮娘的谈话，一心只想到桥头接任务，赚取自己的第一桶金，然后独自担负起衣食住行的开销。
第二天街上还是有不怕死的小贩和爱逛的人，人相比初入城的时候少了近一半，但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还是让人错身在繁华街市。
恍若毫无前一日的惊慌失措。
北尚看了都忍不住给这群职业的npc们点个赞。
兜兜转转，北尚在一条街的转角，看到了站在柳树底，桥头边，提着木桶，正着急四望的小姑娘。
小姑娘大约十几岁的青葱模样，五官尚未长开，两颊还有清楚可见的几点雀斑，倒是添了些许的俏皮，俨然一副邻家活泼小妹妹的装扮。
北尚没有盲目的就上前跟人小姑娘搭话，而是像个跟踪狂躲在角落暗自观察目标。
这里只是一条简单的城内小河，约莫着四五米宽，桥下还有一些妇人蹲在岸边洗菜，还有半腰高的小孩在里面嬉闹，水的深度大致不超过半米，甚至还能清楚的看见河底石块的纹路。
问题来了，npc送钱小姑娘为什么会怕这么浅的小河水呢？
掉下去也淹不死一个十几岁的人啊！
还是说，对河水的恐惧？
那为什么还要请人帮忙提一桶河水带她过去。
难道真的就是个啥也提不动的小姑娘？
北尚默默想起生前见过的那些拧不开瓶盖的小姑娘，徒手劈开西瓜还能扛一桶水上楼的场面。
还是先去触发剧情。
“姑娘可需要帮忙？”
北尚走向前，尽量让自己不像个乱搭讪的怪人。
闻言，提着木桶的小姑娘着急的眼神一下子聚了焦，看着北尚，一副获救般的表情：“好心的公子，你可以带我过河吗？”
“我很乐意。”
【嘀呐——触发“漂亮姑娘的苦恼”】
北尚：“……”这游戏里苦恼的人还真不少。
“多谢公子，姐姐马上就要出嫁了，正在家里装束，出嫁前必须用河里的水净身子，但是赐儿格外怕这河水，眼瞧着天就要黑了，”名叫“赐儿”的小姑娘将手上的木桶递到北尚面前，“公子帮忙不如帮到底，帮赐儿在河里舀上一桶？”
“乐意效劳，麻烦姑娘暂时在此等候。”北尚单手拿着剑，另一只手接过赐儿的木桶。
下过石阶，单手装水不太方便，便把剑放到身边的石头上，一手扶着木桶的把手，一手托着木桶的底，结结实实的舀上一桶的河水。
赐儿背着他，脸上的笑容和羞涩变为冷漠，眼都不眨的跟着北尚手里的那把剑走。
北尚刚想单手提起一桶水，空出一只手拿剑，结果却被许久没得到锻炼的肌肉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没提起。
这可轮到北尚苦恼了。
甚至怀疑这河水里是不是加了什么增重看不见的东西，或者那个真正不能提的，是自己。
北尚试着双手握紧，咬牙提起，格外轻松还差点把水荡出一半。
难不成是要双手才能提走过桥？
北尚单手一试，纹丝不动，两手齐上，有种将整个世界都举起的错觉。
那剑怎么办？
北尚系紧了裤腰带，将剑从石头上拿起，准备别在后腰上。
开始北尚还没有注意就把剑随意放了一个地方，直到拿起剑的时候才发现，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扒开一丛杂生的草，石头的纹路渐渐显示出来。
扁头嘴里出着水，这是一个小型的避水兽。
“公子！天快黑了。”岸上的赐儿双手挽着喇叭，大声提醒明明已经装到水，却在发呆说要帮他的公子。
北尚将剑别再身后，却意外发现腰带上有一个特别的设置，像是特意制成放剑的地方，角度不会别扭，也不会在蹲下的时候因为剑长而卡着或者打到自己，如同量身定做。
顺利放好剑后，北尚双手提着木桶，一步步上了台阶，走到赐儿面前。
“好了，我带你过桥。”
赐儿点点头，乖乖的跟在北尚的后边，是为了防止河水溅到。
桥上也有行人在走，但却没有一人看提水的北尚一眼，似乎北尚在他们眼里就是不存在。
“你既然害怕河水，家里人为何还让你出来提？”北尚问。
赐儿低着头跟在北尚后边，尽力避开木桶外壁滴落的河水：“家里有人出嫁，必须由最小的一辈出来取河水，这是规矩。”
“是城里的规矩吗？”北尚慢下半步，等着赐儿跟上。
“不，”赐儿摇摇头，道，“是巫师定下的。”
巫师……
北尚无语，感觉一切线索都跟巫师有些关系，可自己到现在还没见上他老人家一面。
四五米说长也不长，几句话间，北尚成功带着赐儿过了河。
“多谢公子。赐儿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能再麻烦您送到门口？”赐儿始终不敢离木桶太近，“门口我父亲正候着，等待接过河水的。”
北尚点点头，想到：送佛送到西。
由赐儿在前面引着，北尚提着木桶在后边跟着。
木桶外壁粘着的水滴落在桥上，还未被太阳蒸发时被同方向的路人踩上，那人惊恐的看着北尚的背影，见鬼般手脚并用的爬开了桥面。
其他行人并未在意，只是嘴里念叨着：“又疯了一个……”
赐儿的家不像是中心地带那般错落有致统一风格的砖瓦房，而是偏郊外的一栋茅草屋，远远看见一圈栅栏的缺口，一个老人杵着拐杖往这边张望。
“那是我父亲，”赐儿解释道，“待会儿你交给他就行。”
“行，你跟着吗？”北尚顺嘴问一句。
赐儿却摇摇头，慢下脚步与北尚隔了距离：“入门的河水就交给长辈，后辈不能再从前门进，也不能再见出嫁人的面，得绕道后门。”
这……北尚不是很了解这里的习俗，想到要是南风跟着多好，没准还能解释一下。
“也是巫师定的规矩？”
赐儿眼神稍有些闪躲，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轻轻推了一把北尚：“你快去吧！可别耽误我姐姐的出嫁了。”
说完，赐儿绕着栅栏，真像是去找后门。
北尚硬着头皮，提着水向老人走去。
还没待北尚开口解释，老人便颤颤巍巍的腾出一只手，接住北尚手里的河水，丝毫感觉不到重量。
“？？？”这个设定是为了显示我有多弱的吗？
北尚看着老人单手提一桶水，和自己双手的对比，自信心莫名受到打击。
“谢谢你，小伙子，可帮了老头我一个大忙。”老头脸上笑呵呵，手里的那桶水却没有放在地上。
赐儿在路上跟北尚说过，河水取出后，神圣的木桶不能在触碰地面，否则出嫁的人就会受到不幸的诅咒。
北尚捏了捏手臂，虽然双手使用时重量减轻了不少，但是手臂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还是能感受到明显的酸痛：“没事没事。”
“小伙子进来喝杯茶吗？算是小老头的一点感谢。”
虽然赐儿一直跟北尚说天快黑了，但是北尚找到赐儿的时候，正值大太阳晒顶，空气中还弥漫着雨后青草的清香。
北尚不理解赐儿所谓天快黑的含义，只当是时间紧迫。
走了那么久，北尚口也真算是渴了，正想答应，可遥遥听见一段银铃般的笑声里混杂着男人的交谈，好似正向这边走来。
莫名心虚的北尚拒绝了老人的好意，转身离去。
“不了，我还有些事情，有空再来拜访。”
“好好好，老头子定会好好招待。”
北尚刚一转身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原本乐呵送别的老人，甩着拐杖，“啪啪”两声将栅栏关上。
果然只是表面客套……
总觉得忘记什么事，北尚再走几步，突然顿悟：
还没给报酬呢！！！
北尚疾步返回，趴在木枝围绕的栅栏边，刚想喊停还在一步一步慢慢拄着拐棍又提着一桶河水的老人。
只见老人走到茅草屋旁边开辟的一块类似菜园的面前，扔开了一直支撑自己的拐杖，稳稳当当的站着，然后一手握把，一手扶底，用力将桶里的河水尽数撒了出去。
河水在阳光下照耀的波光闪闪，点点星光落在一片绿油油的叶子上。叶子感受到河水的存在，也不知是重量的压制，还是北尚的错觉，他感觉到那些叶子在放开肚子吸收，甚至在快乐的摇晃。
像是成了精一般。
但更为吃惊的还在后面。
那些绿油油跟莴苣叶子差不多的中心，长出来一颗拳头大小的翡翠小球，远远看去居然还发着淡淡的荧光。
翡翠小球慢慢脱离剥去外壳，里面挣扎着像是要长出其他诡异的东西，鼓动，心脏般的跳跃。
北尚屏住呼吸，睁大了眼：一只只红色鱼形的草，就那么从翡翠小球里蹦了出来，亭亭立在一丛锯齿状的叶子中心。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