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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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温斯理真不想喘这么大声，主要是他再这么控制呼吸下去他怀疑自己有可能会窒息。
背上的大汉睡得跟死猪一样，也重的像头猪——当然，如果真的是头猪，他肯定是背不起来的。
温斯理走的不快，实际上可以说是有点慢。
首先他背上的重量确实让他难以迈动步伐，其次他如果走快了重心真的不太好把握，最大的可能就是平地摔一个狠的，而他无比肯定以他现在的心理素质可能没办法在这样摔了一跤以后还能表面维持那个警惕四方，抱着人轻松前行的幻象。
这就导致了当他走进这个神奇的，楼梯下居然藏了通道的居民楼时，那理应不算什么的距离被他走得如此漫长。
他刚刚走完一小段，后来总结其实还不到通道出口四分之一的距离时，他就满脑子在思考他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原理，能不能改进一下把身上那个胖子（并不是）给变轻一些。
当他大概走完一半时，他忽然醒悟自己现在背着这个人也用着幻象，他如果没有背着人也能靠幻象解决——他曾经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让他现在轻松又愉悦，可他傻傻的小脑瓜却居然完全没有想到。
当他走完五分之四的路程时，他又想起这件事，并成功找到了这个计划的漏洞——不把人背过来就意味着他要将这个人安置到合适的地方或者直接将他隐身，但前者他没有时间做好安排也没有机会具体实施，后者太过于依赖他的能力而他实际上根本没掌握好他的能力，甚至对于其存在及状态都是一知半解。
而当他终于要走到头时——那个时候他几乎以为这段路要走不到尽头了，他开始思考将这个男人直接丢到通道里管他死活然后自己再用幻象继续前行的可能性，或许他大概率还是会试着给这个人加一个时限不知的隐身buff；另一种更为可行的计划就是假装少年突然醒来袭击了男人并想要逃出去，然后顺理成章地再被抓回来。
总而言之，绝不能继续再背着这头壮牛了，他刚刚惊觉以他现在还是个未成年矮子的身体状态，他极有可能会因此事件而再也难以长高。
这简直是一个噩梦。
但他又远远地瞧见了通道出口，那边有点像是某个工厂的内部场景，几个人站在出口两边，手里紧抓着枪，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会抬起胳膊来朝他开火。
好吧。现在后悔也晚了。
于是温斯理表面沉稳如老狗地扮演着‘里昂’，内心似暴躁老铁地诅咒他背上睡得死沉妄图就此将他压成矮子的家伙。
但，大概是预感到他马上就要面临在哥谭市碰到的第一个小boss了，温斯理不禁打了个寒战，说不清是觉得紧张还是兴奋。
通道外出乎意料的宽敞，地上不时有带锈的粗大铁管横贯，随时能拌过路人一脚；落了厚厚一层灰的铁架子靠在斑驳的墙上，石灰地上散落了一推几米长的钢筋。
温斯理环顾四周，这里看起来就是个废弃的工厂，到处都积了灰，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这里活动。
但确实有人在。
温斯理抬眼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蓝色汗衫的男人叼着烟往这边看来，他身后站着好几个用黑布蒙着面的人，脚边还躺了看上去生死不明的人，而男人一双鹰眼里透着几分戾气，目光如刀，直刺向他——‘怀里’的‘少年’。
看来这个就是那个传说中的“boss”。
温斯理走到他跟前，把人丢到地上——‘少年’狠狠摔到地上，发出“嘭”的一声，整个人拍得周围地上一圈的尘土都飞散了开来。
温斯理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其实他只是直了下腰侧过身子然后顺便松了手而已，那折磨得他够呛的‘少年’就诚实地顺应自己的体重与地板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那几个看上去是小弟一样的蒙面人上前抓住温斯理，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在温斯理身上摸索，不停地把从他身上搜出来的钱包、手机、武器，还有其他东西一股脑全丢到地上。
搜完东西以后，温斯理依然被控制着身体，难以动弹。
哇哦。
“这就是那只小老鼠？”那个头目没再看地上的‘少年’，反倒把目光放到了温斯理身上，从上刮到下。
他挥了挥手，示意控制住温斯理的人松手，然后他走近温斯理，直直地端详他的脸。
“你是谁派来的？”
头目的脸上透出几分阴狠，声音里能够听出隐怒。
温斯理没有出声，他暂时没想好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以他如今的距离，他能观察到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是个什么样子——看身形是个正常男人，满脸血污，手脚呈不正常的扭曲状态，身上有着数不清的伤口，衣服几乎都成了一块破布，身下是一滩鲜红的血迹。
以这失血量来看，这人恐怕已经死透了。
温斯理飞快地移开视线。
头目注意到了这点，他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你会怕吗？”
Emmmmm,还是有点怕的吧。
温斯理终于明白了他并没有如他以为的那样掉马，幕后这群人似乎以为‘里昂’是一个间谍类的角色，然后，小老鼠还是愚蠢的小老鼠......
他飞快转动着脑筋想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他的目标是打探更多的消息，那么彻底潜入这个组织就是比较好的选择，他目前披着‘里昂’的皮，但‘里昂’这个角色似乎不那么简单，总之应该在被他假扮以前就引起了这群人的某种怀疑；而且他对这个人没有一点了解，也根本无从了解，更是不知道‘间谍’的设定是本来如此，还是因为他的表演以及‘另外一方派过来的小老鼠’的出现而使‘里昂’在他们的眼中表现出了某种偏向性。
如果情况是后者的话，那么‘里昂’或许还有别的秘密。假如他有机会从‘里昂’口中获取足够的信息，要假扮他也会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
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温·疑似被下了奇怪的药说不定要被用来做实验体·斯·身上背负着大佬的怀疑明明没有做什么却可能要被拷问·理’缓缓映入‘里·身份不明神秘兮兮不太适合就地晕倒转化身份·昂’的眼帘。
温斯理回想了一下自己被绑之后的各种所作所为，感觉好像是自己把游戏模式调得更困难了些。
啊，心累。
但是，自我振作一下，这又怎么样呢？
他，当年可是领导着‘封’小队登上荒外探寻榜一的男人。
冈普队长无所畏惧！
咦，为什么心里突然会觉得有种抢了美国队长什么东西的愧疚感？
？！又出现了！美国队长是谁？？
......抢的什么？不会是“队长”的名号吧？
......他属下的那群人才不会喊他“队长”，没大没小。
但为什么不是那个叫美国队长的侵他的“队长”称呼权呢？虽然他没有这种东西。
......
总之，温斯理表面上看着那位正发出恐怖气息的头领，无动于衷，不作任何回应，实际上早已经像个憨憨一样在这时候还不怕死地神游在外。
但那位头领眯着眼，自己倒渐渐收敛了情绪：“疤面？”
温斯理回了回神，然后下意识觉得脑袋有点乱。
疤面？疤面又是谁？
......还有谁......腹语者？
温斯理注意到眼前的人面上看似缓和了很多，身体姿势却不知何时调整到了一个随时可以暴起攻击的状态，某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激得他汗毛竖起，温斯理凭感觉猛地作出□□的动作。
一道劲风擦过他的耳边，温斯理看到突然就距他咫尺的人脸上那只鹰眼慢慢转动瞳孔看向他，如同毒蛇紧盯它的猎物，还没来得及再往后退几步，左腿膝弯就被什么东西猛地撞击了一下，于是他的膝盖猛地砸到地上——他甚至怀疑它是否已经被砸碎了。
下一瞬，他的脖子被一只手用力地掐住，对方很轻易地就这样把他整个人都往上提起来，温斯理感觉整个人的重量都开始拖着他的脖子被卡得更紧。
氧气飞快从他身体里流逝。
......不对，不是这样......他不是里昂，他没有这么重......
周围的蒙面人似乎并没有和头目一起动手的意图，当然，以他现在的情况似乎也并不需要——看起来这个头目一只手就能将他解决了。
“哈，疤面。”那头目的手愈拧愈紧，他咬着牙，发出扭曲却愉悦的笑声：“他应该想得到的吧？把人送过来有去无回啊！他图什么呢？嗯？”
疤面？又是他？似乎也是一个反派人物？
温斯理开始拼命挣扎，他的氧气已经几乎耗尽，他要窒息了。
“哦，就是这样。生命流逝的感觉。”头目很享受地说。
就是现在。
温斯理疯狂乱舞的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匕首，猛地扎进了头目的颈侧，一瞬间，鲜红的血液喷薄而出，温斯理脸上都是温热的液体。
他跌到地上，拿着刀的手有些发抖，但那些下属已经作出反应朝他攻过来，温斯理只得赶紧调节好状态。
一把刀砍中他的肩膀，温斯理身体下沉，将匕首送进那人的心脏；一根铁棍下扫他的腿，温斯理避开边上砸过来的拳头，扒住出拳人的肩膀跳起再一脚狠狠踢中另一个人的胸膛，转身的同时匕首划破手下人的喉咙......
温斯理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他的身上上已经满是鲜血，他的眼前鲜红一片——他甚至有点分不清哪一些是幻觉产生的，或者其实这些都不是幻觉。
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腹侧。
“...呃？”
温斯理半跪在地上，看向不远处用枪指着他的人。
啊，对，都忘了他们有枪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开枪呢？
温斯理有些绝望地想着。
半秒前，他的斜前方有个被他捅了一刀的人，他还有机会将他拉到自己跟前做挡板。
可是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他脑袋里全是他刚刚‘杀’的人以及作为幻象的被‘血’浸透了的‘谜眼’。
一定要说的话，到目前为止，他的身上应该还只有他自己的血才对。
但如果是敌人自己的枪的话。
如果要拿身为同族的那些人来挡枪的话。
他身为末世人时，整个人族仅剩下不到七百万的同胞，甚至都不到太平时期一个小国的人数。
地球陷入漫长的末日冰川世纪，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秘力量改变，或者可以说入侵着其他的本土物种。
人类的敌人是冰川，是恶兽，是盘旋在天边的有着绚丽颜色的泡沫一般的光云，是掩藏在冰川之下的嗜人的巨大异魂，却唯独不会是自己，他们是在这苦难世界里仅剩的珍贵的同伴。
他没有杀过人。
‘可是谜眼不是这么用的。’
他听见有谁在脑袋里说话。
‘拜托，动动你的脑袋，你知道的。’
他从DSR出来时获取的道具，一把名为谜眼的匕首，拥有致幻的技能。
帮助他击败了无数拥有毁灭力量的怪物，帮助他屡次缔造了在绝境中得以生还的奇迹。
怎么用？
拿着枪的人扣动了扳机。
温斯理看着那颗子弹从枪口中冲出，划破空气，慢慢飞往枪口正对的地方。
他缓缓转头，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后退一步，有的手伸进了口袋，有的抬起了枪，还有的脚还没来得及落地。
温斯理有些许困惑，是他们慢了，还是我变快了？
不对，他只是看见了，但自己的身体实际上也处于减速的状态。
所以只是他的眼睛能够跟得上更快的速度了而已。
接着速度变为正常，他就看着那颗子弹以极快的速度出膛，然后快到几乎没有影子地直击他——后面的那堵墙。
开枪的那个人仔细地看了看那堵墙，然后松了一口气。
温斯理：......
紧接着，其他的人也纷纷走到墙边，对着空气开始了一番搜身，还在嘀咕：“草！怎么办？老大被干掉了。”
“狗-日的疤面，送条狗过来干掉我们好多人。”
“不是搜过身了吗，匕首藏哪的？”
“那些死了的技不如人好吧，没点本事就敢来这混。”
“可是老大也死了。”
空气寂静了一瞬。几个说话的都假装啥也没发生。
“说真的，虽然老大很残暴，但如果没有他做中间人接触上面那位，我还是有点怕的。”
中间人？
温斯理放弃思考他的能力是不是达成了什么无实物表演式晋级，他在想他原本以为这个头目是个小boss，但现在看来可能只是个高级人形精英怪。
工厂内部却因此掀起了一股讨论狂潮，就好像他们刚刚并没有经历一番血战‘损失’了好几个人并且还‘死’了老大似的。
温斯理安静地半跪在原地，他甚至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那几个人都是假死状态。
“嘿！你们在开玩笑吗？上面那位才是真正的神啊！人们都不理解他，除了我们！他看穿了这世间的所有丑恶，他赞扬我们，肯定我们！他明明就是我们的信仰！有谁不想离他的信仰更接近一点呢？”
“......危险......”有人小声地插嘴。
“这世间又有哪里不危险？”
“一条命算什么？我们要让它最大价值化！”
“......只有在他的统治之下！”
......
听起来就像一群邪教徒。
温斯理看着那群人就这样开始欢呼起来，放下刚刚用来报警的手机。
不知道外面那几辆货车是不是已经运往别的地方了，如果已经走了那他也管不了了。
他现在有些自顾不暇。
将依然未醒的里昂消除幻象，改为隐身状态。
温斯理一边看着自己肩膀不停浸染衣服的血液以及被打出一个创口正在缓缓流血的腹侧，颇有些纠结他是应该赶紧溜呢还是应该等到警察差不多快到了再溜。
脑袋有点晕。
他给自己加了个清醒buff。
但他还没纠结完耳边就听到了从通道处隐隐约约传来的喧哗声，工厂某处似乎也传来了一些动静。
还是溜吧。
温斯理目光锁定边上的管道，又看了看天花板，深呼吸了两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