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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依然!”坐在上首看着垂头跪在面前的楚依然,楚父紧皱着眉头。
“二伯,我.....我不知道!”自己用法子才......如果二伯一去,就瞒不住了。
“笑话,依你所言,昨夜你不是和宥儿在一起吗!莫不是拿着他的玉佩来哄骗于我!”楚父嗤之以鼻。
“......城西街,表哥在城西街。”楚依然垂着头,咬着下唇道。
自己这个侄女,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拂袖,离开了正厅,想到亲事办不成,楚父就无比懊恼。
得了消息,楚家的下人们开始拆卸府内挂着的红绸、檐上的红灯笼。
楚依然跪坐在正厅,看着下人们来来往往地行动着,所有人都好似没有看到自己一般。她歪了歪头,嘲讽般笑了一声。
站起身,离开了。
*
素星弧已经得到了消息,他面色平静地翻进乔意的房内,却不小心绊掉了窗边摆的一支花枝,便弯下身捡了起来。
五月的天已经有些闷热了,乔意把外衫半解开,袖子整个撩起来露出了白净的手臂,趴在长椅上看着话本。耳边听到窗边的动静,一偏头就看见素星弧绊掉了那支自己折的花枝,心里奇怪。
“是不是外面消息已经传出来了?”乔意问道。
“恩,明早消息就该传遍城里了。”素星弧顺手把花枝放在书案边,站到她身边,把她撩起的袖子重又拉下:“现在天只是有些闷,夜里还是有些凉的。”
被迫穿着整齐的乔意翻了个身,嘴里嘟囔:“怎么跟老婆婆似得。”
闻言素星弧手拧上乔意的脸颊,“怎么说?”
“不是!你最棒你最好了!”识时务的乔意忙抛开手里的话本,保护自己的脸。
“哼”这才收回手,正想说话,忽然听到院外穿来声音,素星弧拍拍乔意的头顶,翻出房间。“你爹娘来了”
不一会儿,梅叶推开房门,乔父乔母进来了。
夫妻俩互相看了看,似是都不想开口,乔意看着他俩先出声打破了平静。
“亲事不用办了吧。”
乔母以为乔意会伤心难过,却发现她一脸平静,试探地说道:“娇儿,不伤心嘛?”
“娘,您忘了我根本就不记得楚宥吗?”乔意很无奈,乔母一直把自己当做原来的乔意,至今都没把自己说的失忆当做什么要紧的问题。
“娘,娘这是忘了。”乔母略微窘迫地看了一眼乔父,微微红了脸。
“自你回来后,除了不太记得府里的小事,和爹娘的感情倒更深了。别说你娘,爹都快忘了你失忆之事。”乔父看着羞红了脸的乔母,笑着替她解围,心里却很安心。本还担心着女儿会伤心痛苦,如此看来,失忆也不无好处。
乔意也想起了三年前的移花接木一事,眼底的亮光反倒散了些,终归是与自己无关的。
“所以爹娘不用担心,娇儿不伤心的。只是亲事作罢,留下的一堆烂摊子,要辛苦爹娘了。”
乔父带着乔母坐下,抚了抚须“这些不过是些小事,只是......”
乔母回望了眼乔父,接下话头“这些日子,爹娘想送你离开遂州。你要去永州本宗还是泉州舅父那儿?”
“去泉州吧,二弟还在族里闹呢。”乔父摆摆手道。
“我都不想去。”乔意知道退亲一事一旦传出去,外面会怎样疯传,虽说自己不介意,但为了乔家声誉着想,还是避一避为好。
“我想去找素姐姐!”乔意说出自己的想法。
“胡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好去江湖闯荡。手无缚鸡之力,你要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乔母听到此话,立刻反对,决定明日就送乔意去泉州。
“娘!素姐姐也是个姑娘家的在江湖上闯荡,她都行我也可以的嘛,我跟着她会很安全的!”
“那不一样,你又不会武功!江湖险恶,不行。”乔母严词拒绝。
乔父正欲帮腔,管家却来了,出了屋子,管家低着头凑近乔父说了句话。
“老爷,楚少爷死了。”
乔父愕然地看向管家,忙问情况。
*
五月初五,亥时。
楚家。
被派去找楚宥的小厮急匆匆赶到府里时,楚父正在书房。
管家带着一脸不安的小厮来到书房,一进门就跪下磕头道:“老爷,大少爷死了。”
“你说什么!”楚父微眦双目,难以置信地看向小厮。
“在城外静安湖的画舫上,发现了少爷的尸首。”小厮不敢抬头,额头抵着地面道:“官府已经去了,奴才得了消息立刻就赶回来报信了,其他人还留在静安湖。”
楚父瘫坐在椅上,他完全没想过会得到这样一个消息,咬着牙起身,带着人直奔官府。留下小厮去禀报楚夫人,得到消息的楚夫人当场晕了过去,楚家上下乱作一团。
*
尹音看着嘴角溢出一丝血痕,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靠近的楚宥,面色平静。
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你恨我吧。”
“对...不起...”楚宥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眼前逐渐模糊,身体各处疼痛万分,但他却只觉得心如刀绞,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最恨的人是自己。
眼前的男人即使快要死去,看着却依旧儒雅,唇角微勾起笑得随和。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自己被鸨母下最后通牒,逼着出阁。她恨极了这世道,早已没了生志,本想着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却在跃下楼阁后,被他接在怀里,她没有漏看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痴迷。
她以为自己能够得到救赎,同意了出阁。
作为曾经誉满全城的才女,她理所当然还未出阁,就成了炙手可热的头牌,一掷千金也不过只能换来与自己喝杯茶。
有什么意义?他们不过是着迷于曾经的才女匍匐在身下的快感,用尽他们想到的一切方式去折辱自己罢了。
出阁当晚,她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装饰一新,布置地像婚房的塌上,觉得无比嘲讽。她也曾幻想过自己以后的如意郎君、也曾幻想过自己的婚礼,却从未想过,会是这般情境。
迎来的第一个客人就是他,她毫不意外。
之后的之后,他常常会来,但除了第一次,就再也没有碰过自己了。
她想,或许是他嫌脏吧。
后来是怎么变了?她开始仔细回忆起那些被自己有意忽视的记忆。
是因为那句“莺音是友人挚爱”;还是因为那端来的避子汤;抑或因为是知道了他是合谋害死自己全家的仇人之子?
又或许,是因为错付真心,以为自己能够圆满?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阿爹跪在地上喊着冤枉,却在下一刻身首分离的惨状;阿娘温暖的身体,挂在房梁上微摆,露着狰狞的表情;哥哥单薄的病躯被长剑穿胸而过,洇漫了那张曾经手把手教自己习琴的书案。
自己为什么会活下来?她从那一天起就每日每夜地问自己,为什么?
耳边似乎传来公子抚琴的声音,她有些贪恋地倒下身子,闭上眼倾听。
哥哥,阿音是不是很没用,连替你们报仇都做不到。
活着好累,我想你们了。
喉头一口腥甜咳出,尹音睁开眼,广阔的天空中飞过几只嬉戏的鸟儿,她缓慢地侧头看了一眼已经没了气息的楚宥,不带一丝留恋地闭上了眼睛。
画舫在落日的余晖下,随着水波缓缓流动。
不远处驶来一艘小小的渔船,逐渐靠近画舫。渔船上的随云足尖轻点,跃上了画舫,不一会儿抱着已经死去的尹音回到了渔船,迅速离开。
随云进了船舱,将尹音放在一旁,屈膝行礼道:“公子,楚宥确定身亡。”
季容时抚琴的手往下轻压,琴声顿止。
“乔意那儿,缺个引子。”
随云了然,“也先生会帮忙的,公子不必担心。”
轻点头,同意了随云的说法。“那就按也先生说的办吧。”
*
初六这日,遂州城传出了两个重磅消息,一是楚乔两家婚事作罢、二则是与乔氏女定亲的楚家大少爷无故被毒死在静安湖的画舫上。
与此同时,乔意克夫的流言不胫而走,以讹传讹之下,甚至有说乔意死而复生是被恶鬼附身,特来索命的。
乔家极力地想要挽回局面,撇清乔意与楚宥之死的关系,但流言的疯传竟说得头头是道。更有无赖的,还把久病不愈罪责推到乔意身上,抬着人就往乔府放,妄图讹上乔府,这在往日根本不可能出现。
最过分的是,那家人抓着乔意是恶鬼附体的苗头,硬把带着道士冲进府里说是驱鬼。
乔母气得上火嘴角都起了燎泡,“怎么不把他们轰出去,找官府来呀!”
乔父叹息一声,“那家人是耕读传家,上一辈更是出了个进士,我们低他们一头,不能硬来。官府根本不管鬼神之事,唉。”
“花钱都不行吗!”乔母气得轻拍了扶手。
“应该是有人指使,想跟他们谈谈,但是他们不正面回应,就说要入府驱鬼。”乔父无奈,此番世道如果官家不买账,再有钱的商户也不过是一块肥肉。
“爹娘,让我走吧。”乔意从院外走了进来,直视愁眉苦脸的乔父乔母。“我已经和素姐姐说好了,今晚我就趁夜离开。”
这......乔氏夫妇对视片刻,他们也明白送乔意离开时目前最简单有利的方法,但是让唯一的女儿去闯江湖,他们却下不了这个决定。
啊啊啊,尽力恢复更新。
我努力~
江湖篇即将开启。
求收藏、求评论。
感谢新收藏的小天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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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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