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须臾之后》悲悲

4、第 4 章

　　由于发生在C大后门超市的“杜蕾斯”事件和发生在食堂的“三叶草”事件的迅速传播，使此时正在军营中经受磨难的程檬已经声名远扬。C大里一半以上的人都知道了，大一有一位初出茅庐的未知名师妹同大二的名草苏谨卓有着暧昧不清引人遐想的渊源。

　　训练是非人的，教官是刁钻的，环境是艰苦的。此时大一新生就在烈日炎炎下进行着长达10天的变态军训。吃着土黄的劣质米，沾着虫子的烂菜，硬邦邦的粗馒头，睡着冰凉凉的地面，盖着单薄的被子，还有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导致低气压不断地徘徊在所有的大一新生之中。

　　几乎所有的人都恨不得马上结束军训飞奔回学校。在最后一天提着行李等到着军用卡车的接送时，几乎所有新生的脸庞上都洋溢着激动和兴奋。10天的变态军训将长存于大学四年乃至今后的记忆之中。

　　回到宿舍扔下行李，集体洗了个久违的热水澡，516奔赴C大后门档次稍高的川菜馆犒劳自己饥肠饿肚饱经摧残的肚子。

　　“来，来，来。咱们今天说什么也得不醉不归。”

　　“行啊，咱们千杯不醉，离醉还远着呢。喝，喝，喝，干杯，干杯。”徐远和程檬肩靠着肩举着啤酒杯大声闹腾着。

　　“你们两个悠着点吧。”徐远和程檬摇头晃脑神志不清地大闹大笑，乔易哀哀叹了口气。这才几瓶啤酒下肚啊，这两个宝，醉得真不轻。

　　“把她们送回去吧。”陆琉笙拿下程檬的酒杯，扶着程檬，摸了摸她傻笑的脸，“咱们不喝了。”

　　程檬打掉陆琉笙扶着自己的手，摇摇晃晃地笑着，“唉，我说你不是破坏气氛嘛，咱们继续。”然后直接拿起了啤酒瓶。

　　“程檬，你少给我发酒疯，一边坐着去。”乔易让陆琉笙拖着还有少许清醒的徐远，然后自己一把拽住程檬把她使劲按到在了川菜馆里的沙发上。

　　“嘿嘿，乔易，你长得可真好看。我觉得咱们寝室，不，咱们年级就你最最最好看。”程檬一手捏着乔易的鼻子，一手在乔易的身上胡乱地摸着，眼睛眯成一条线，学着男人的样子打量着乔易，“来，妞儿给大爷笑一个。”

　　“滚开。”乔易拿掉程檬油腻腻的手。这自诩“人神共爱”的程姑娘哪儿有什么酒品啊，活脱脱就是发酒疯的女流氓。

　　乔易看着正色字当头的程檬无可奈何，“你给我安生地待好，哪儿也不许走，我去结账。”

　　程檬觉得自己并没有醉，就是头有点晕乎，话有点多，胆比平时还要大了一个档次而已。自己是谁，自己是无所不能，人神共爱的程檬。这几瓶啤酒算什么？想到乔易跟自己闹别扭，肯定是因为自己夸了她几句，不好意思呢。

　　想到这，程檬又开始傻呵呵地笑了起来。长得好看就好看呗，这妞儿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瞧瞧，瞧瞧，那边儿上的一桌最里边的那人长得也挺好看，别人怎么不见得不好意思。

　　程檬看着那人也正盯着自己，笑得更加花枝招展，还顺带抛了几个飞吻和媚眼过去。

　　苏谨卓从今天一进川菜馆便看到了那个女土匪，喝得疯疯癫癫，没有一点女生该有的样子。原本不想进来，免得又被那个女土匪胡搅蛮缠，可李泽又已经看到自己，不情愿下也只能踏了进来。苏谨卓看到神智癫狂的女土匪又是朝自己抛飞吻又是抛媚眼，冷冷地调转了视线。

　　呵，小脸蛋细皮嫩□□红齿白的，还不好意思啊。看着苏谨卓“害羞”转过头去，程檬心里狠狠把他意淫了一番，然后再迈着自己独创的猫步东倒西歪地朝着目标前进。

　　“美女，你干嘛盯着我们苏帅笑不停？”

　　“嘿，这不是上次那个食堂小美女？”

　　“分明就是‘杜蕾斯’小美女嘛。”

　　看着站在桌前满脸通红不断傻笑的程檬，一桌的男生连连起哄。

　　程檬觉得眼前的这些男生都是青菜萝卜，不仅不中用更加不中看。想她“人神共爱”的程檬是不会眼底的和这些青菜萝卜一般见识的。挥开眼前的一干青菜萝卜，歪歪倒倒地走到了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小脸蛋”面前。

　　“你刚刚……干嘛偷看我？”打了个酒嗝，将“小白脸”左边椅子上的青菜萝卜赶走，程檬大刺刺地坐了下来。

　　闻着一股扑面而来的酒气，苏谨卓厌恶地皱了皱眉，并没有搭理程檬。真不知道这个不像女生的土匪怎么偏偏生了一副女人的皮囊。

　　看着“小脸蛋”不说话，程檬捶着桌子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不接话？还……还害羞呢？”正说着，便伸出手捏了把苏谨卓的脸颊。

　　“哈哈哈哈，送上门的美女，苏帅艳福真不浅啊。”看着程檬一脸淫相地摸着苏谨卓，眼前的几个男生更带劲地吹着口哨调笑。

　　苏谨卓拿掉脸上油腻腻的脏手，阴沉着脸看着程檬，从嘴里闷出了句“胡闹”就站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喝醉了。”刚将徐远扶到沙发上坐稳的陆琉笙一抬头就看到了程檬正在

　　“厚颜无耻”地调戏着近来她自己连连咒骂的“三叶草”，陆琉笙张着嘴愣了愣，听到了对面一桌男生的口哨声和笑声才回过神，连忙朝程檬冲了过来。这个程檬，简直就是个让人不省心的祸害。

　　程檬推开陆琉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陆琉笙你说谁喝醉了？我……我没醉。我就是过来看看帅哥。”

　　“呵呵，你……长得真……长得真好看。皮肤也好，比我的还细呢。”一边说着一边又把爪子伸过去。

　　毫不犹豫地打掉向自己伸来的魔爪，苏谨卓面带怒色地向陆琉笙吐了句“看好你的朋友”就朝卫生间走去。

　　想她程檬虽不是风靡万千的少男杀手，但好歹也是个青春靓丽的亭亭少女。这帅哥怎么能这样毫无过多反应地走掉，程檬对满桌闹哄着的青菜萝卜连连丢了好几个卫生球，都是这群青菜萝卜影响自己魅力的施展。

　　“不……准走！”程檬立马转身抓住苏谨卓的胳膊。不料有好事者伸长着脚，才刚一迈腿便“噗通”一声摔倒，整个人匍匐在地板上。

　　倒吸一口凉气，疼死了，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在食堂被“三叶草”欺负，半个月的生活费化为空气，在超市又被“三叶草”硬塞了两盒避孕套，惹来众人嘲笑。军训的时候“大姨妈”来了，说吃吃不下说睡睡不着，整整死去活来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回来了，不仅帅哥不搭理自己，现在连地板都要跟自己作对，还有这些可恶的青菜萝卜只知道瞎闹腾。

　　程檬心里哀怨地想着自己的悲惨遭遇，越想越委屈，到后来直接扯着嗓子肆无忌惮地哭起来，双手还不忘死死抱住苏谨卓的右腿。

　　看着程檬越哭越来劲，苏谨卓尴尬地扫了扫四周不断向这儿投来看好戏的目光的顾客，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生平第一次对女人无可奈可。

　　“苏帅何时欠下了这笔风流债啊？” 整桌男生也因为程檬突然爆发出的夸张哭声而茫然，不知所以然地望着一跪一站姿态怪异的两人。

　　“程檬，别闹了。”看到这边动静的乔易匆匆结完帐，和陆琉笙一拉一扯想把程檬从地上扶起来。谁知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丢人丢脸的程檬仍旧紧紧抱着苏谨卓的右腿，哑着嗓子哭着，心里一遍又一遍想着自己经受的“坎坷”，顺带将眼泪鼻涕外加口水全部向苏谨卓的裤子上一抹。

　　看着毫不为之所动的程檬，乔易气恼地放开手， “唉，怎么出了个这么丢人的家伙，老脸都给她败光了。”

　　半响，一直沉默的苏谨卓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克制自己想要爆粗口的冲动，弯下腰对程檬说，“不哭了，地板很脏，先起来行么？”。

　　程檬不理会，皱着一张脸继续委屈地哭着。哭，哭，哭。就是要哭死他，哭他个惊天动地无可奈何。

　　“是我的错，不该不理你。先起来？”苏谨卓轻抚程檬的头发，压下想要一拳将她打晕的火气。角落里一片寂静，一桌的男生连带着气恼的陆琉笙乔易都瞪大着眼看着不可思议的一幕，连在沙发上闭目的徐远也迅速睁开了眼。

　　“我保证不会不理你。”苏谨卓不忘信誓旦旦加一句。

　　“嗯。”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帅哥突然杀出温柔体贴的样子，程檬哑着嗓子点点头。

　　完了，看来素来风流倜傥的苏帅这次遇到一尊克星了，桌上的男生一片吃惊连连。

　　还是“三叶草”治得了这块顽石啊，516的女生同时也集体松了口气。

　　被苏谨卓扶到沙发上的程檬脸上还流着没有干涸的泪痕，满脸通红通红。醉也醉够了，哭也哭够了，闹也闹够了，没几分钟程檬倚在苏谨卓身上便呼噜呼噜睡得不省人事，双手转移阵地到苏谨卓的胳膊，死死拽着不放。

　　头怎么越来越晕乎，眼也越来越睁不开。“小脸蛋”长得真像“三叶草”呀。程檬虚着眼瞧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人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