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喜]用尽一切奔向你》温水姑娘

15、第 15 章

　　“不能把这些负能量带给你。”
　　因为你温暖又善良，家庭温馨又和睦。你就应该好好的生活在阳光里，不应该被阴影影响。
　　我们不一样的。
　　林思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无力的笑了笑。
　　方一凡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感受到怀里女孩子哭泣时微微颤抖着。内心变得酸涩起来，有一种复杂的感情在支配他，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是……心疼么，还是……
　　他不知道。

　　林思齐贪恋着他拥抱的温度，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揉了揉眼睛。“回家吧，我都饿了。”
　　方一凡松开怀抱，看着她。怎么能这么倔呢，明明心里的委屈堆积成河，还是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好，回家吧。”他点头。
　　“今天记得早点休息，别再熬夜了。”方一凡站在二楼的楼梯上说，“如果睡不着你就给我发消息。”
　　“知道啦，你居然有老妈子的潜质。”林思齐看着与平常无异，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拜拜。”
　　“那我回啦。”
　　林思齐带着笑意看着方一凡离开，转身的时候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她踏了两步台阶，一屁股坐下。
　　她觉得，她可能病了。
　　总是莫名其妙的哭，没来由的压抑，却要在大家面前故作轻松又若无其事。其实每天心里闷的要死，觉得生活一点意思也没有。失眠睡不着觉，也不想跟别人说，总觉得跟别人说人家根本不会有什么感觉，也觉得没有必要。
　　可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知道在楼道呆了多久，她起身回了家。
　　周慧大概是不想面对她，干脆收拾行李出差了。林志远向来九、十点回家，家里此刻又只剩了她一个。
　　林思齐晚上做题的时候，居然走神了。不是想到了什么，而是什么都没在想，呆呆的停了下来。她重新调整注意力，却觉得，题做起来没那么有趣了。好像只是一堆重复的公式，一串无聊的数字，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究竟是怎么了。林思齐放下笔走到窗边。
　　她的心里有场海啸，静静地，没让任何人知道。

　　十点多的时候，林思齐借口要买东西，出了家门。心里好像堵着什么东西，闷闷的怎么也不舒服。出来透透气吧，她想。
　　刚走到楼下，看到有个男生鬼鬼祟祟的翻进了季杨杨家的小花园，又顺着进了卧室。她不由得吓了一跳，这是……进贼了吗。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抬头正好看见方一凡在二楼阳台冲她比划着什么，但是天太黑她也没看出来。林思齐犹豫着要不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收到了方一凡的消息。
　　【到季杨杨家门口等着！你别出声！！！】
　　连着几个醒目的感叹号，倒是让林思齐没那么慌张了。她收了手机，重新进了楼道，和方一凡林磊儿和乔英子汇合。
　　几个新世纪九年义务教育毕业的朋友，完全没打算报警，没估量有没有危险，凭着一腔“孤胆”直接进了屋抓贼。结果屋里只有沉迷做饭的季杨杨，以及被搬动过的一个相框。
　　“你说这贼图什么呢？”方一凡感到莫名其妙的，似是手里的擀面杖没发挥出作用似的遗憾。
　　大家都摇摇头，猜不透那人的心思。
　　“我看好像也没丢东西，没事了，你们回吧。”季杨杨环顾四周，再没发现异常。
　　“那你还是要注意一点，万一有什么动静记得告诉我们。”方一凡还是不放心的叮嘱。
　　季杨杨点点头，“知道了，你跟我妈一样喜欢念叨。”他笑着说。
　　方一凡：今天已经有两个人说我像老妈子了？？？你们这是在诋毁我！

　　-

　　学校组织的第二次活动形式是父母对孩子、孩子对父母敞开心扉地去交流。
　　简称，畅言会。
　　林思齐光是听到通知就觉得头都大了，畅言？该说的不该说的这十几年都没说清楚，怎么可能指望一次活动就敞开心扉了。
　　一旁，方一凡他们正聊着一会该说什么话题，林思齐和季杨杨沉默地并排走着，陶子和林磊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
　　“聊什么呢？”方一凡一回头，就看着旁边两个人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原地停了两步，站在两个人中间。“有心事啊？”他把手搭在季杨杨肩膀上，头左转右转的问了她们俩。
　　季杨杨摇头。
　　林思齐摇头。
　　动作频率还挺一致。
　　“你俩这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还骗我啊。”
　　“真没事，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你爸妈说艺考的事吧。”林思齐不想跟他说什么，直接转移话题。
　　方一凡心大这话不是假的，此刻果然开始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劝爸妈同意他参加艺考。

　　“同学们，家长们大家好，我们今天的活动叫认识家庭，畅所欲言。一会每个家庭按照自己孩子所在的班级去教室参加活动，家长和孩子之间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林思齐一个人站在班级队伍的后排，前面是同样孤零零的季杨杨，诶，同病相怜。
　　林志远和周慧在台上教授宣布完活动规则后匆匆赶来，林思齐沉默着带着他们俩到了布置好的教室。
　　“刚刚飞机晚点了，耽误了点时间。”林志远解释着。
　　“知道了。”林思齐点头，站在沙发前，“坐吧。”
　　屋子里的气压低沉，三个人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最后是周慧先开口，“有什么话想和我们说的吗？”
　　“你们想听什么。”林思齐又把问题推回给他们。
　　“其实成绩这件事我们已经说烂了，我也不想在今天这种场合再和你说，你知道的，我希望你做一个优秀的孩子，不仅是为了我，更是为了你的将来。”
　　“之前说的早恋那件事，我也不想再提了，就当没有这回事。接下来这几个月，你只要安心学习，别的什么都跟你没有关系…”周慧侃侃而谈。
　　“就当没有？本来就是无中生有。”林思齐嗤笑，“我当然会学习，是你对我抱有的希望太高。”
　　“是因为你有能力。”周慧反驳，“我不信你只能考五百分，你就是中考成绩太好，飘飘然了，心高气傲。两年了你也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反而一直推脱找理由。”
　　林思齐看着镜子里周慧的背影，不用想就知道她此刻是什么振振有词的样子。又来了，又要自以为是的教育她了。
　　“是，我有问题。你们就没有问题吗？”
　　“我知道我和你爸爸缺席了你的成长，可我们不是在弥补吗？”
　　“弥补？你认为你们现在是在弥补我？一家三口就应该生活在一起时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还变成了你们受了委屈就是为了我。”林思齐反问，“我知道，你们从小就忙。忙到你们见了我就跟见了亲戚家的小孩一样生疏，可我还是盼望着你们每周五来接我回家。”
　　“我小时候不怪你们，不怪你们不陪我，不参加我的家长会，缺席我生命中每一个重要的时刻。长大了我也习惯了，反正你们也不在乎我，我都知道的。”林思齐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淡淡的说，“请你们，不要再用你们认为对的方式来教育我，因为这根本不适合我。”
　　“小时候放学的时候，我总是趴在窗台上看同学们欢欣雀跃的奔向爸妈的怀抱，我好羡慕啊。有时我甚至觉得你们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愿意见我。”林思齐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不管他们，自顾自的说。“可是从你们手里分出一点爱都这么奢侈。你们想补偿我便这样强势干预我的生活，却也不愿意试着去融入我的生活。”
　　“齐齐……”林志远想说些什么，皱起眉头却也说不出来。
　　“你们放心吧，高考、专业、未来，我自己心里都有想法，不用你们操心了。也请你们，尊重我的意愿。”林思齐说完，起身就出了门。
　　留下周慧和林志远。
　　“长大了，果然有想法了。”周慧轻轻按揉眉心，“行，随她去吧，看她能翻出什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