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ri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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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医生，一定——”
医生的话被打断了。
“森医生的话应该是能做到的。”
森医生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会福泽谕吉的表情，“既然被杀手先生托付了这么沉重的信任，那请讲。”
“不过返还资料卡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哦？”
抱着刀的银发杀手站在门口，后背似靠非靠的轻倚着门框，用看墙上污渍般的目光看着医生。没有接他故意打趣的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表情也毫无变化。
真是个无聊透顶的人，恐怕再怎么打趣脸色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但也正是这一点非常有趣。
“开玩笑的，那么还请福泽阁下明示。”
森鸥外把自福泽谕吉进门时手里就不停把玩的打火机放下，然后抬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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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什么能随便开玩笑的话，医生。”
福泽谕吉在听到那句‘当我的刀’之后顿时脸色大变。这句话可以有很多解释，但是最直观的理解恐怕就是面前这个家伙在企图挖墙脚。
但毕竟是高档的西餐厅，公共场合，他暂时不能在这里当场干掉这个家伙以表忠心，福泽谕吉在椅子上稍微改变了一下姿势，方便随时出手打晕对方“你这是在要求我背叛我的上级吗？”
森鸥外仿佛也随之呼应，把重心移到了另一边，重复对方的话“...背叛上级。不错嘛，是个很棒的词。”
“不过我可不是那种恶劣的家伙，”医生叉起一块淋了色拉酱的菜花“那种戏码只有浮士德里的恶魔才会喜欢。”
福泽谕吉用刚从冰河里切下来般冰冷坚硬的眼神盯着森鸥外“您的话我听不懂，”他说，“刻意骗走对内阁变动意义重大的资料卡，难道您想说别无所求吗？”
森鸥外脸上浮现出故弄玄虚的笑意，把视线投向桌面，像是在评估菜色“我说过，我只是个小小的医生，暂时还做不到颠覆政府的事——”
他半晌沉默不语，福泽谕吉耐心的等他说下去。
“只是想拜托您在这段时间里从各方势力里保护我——无论是政府方面还是黑手党方面。”医生这么说“福泽阁下是优秀的杀手，同时也是最优秀的保镖，想必也感觉到了在我附近若有若无的监视，“他恰到好处的示了个弱“事实上最近我一直处于这种危险状态，不得已出此下策将福泽阁下留下。”
“您可以当做只是把资料卡在我这里寄存——在这期间我可以为您在政府里的工作无偿提供帮助，如何？”
“就是说，”福泽谕吉慎重的斟酌词语“你只是需要我个人的保护——而非是针对政府之类政治上的原因？”
“单纯是个人原因，不会牵扯到政治。”
随后是一段深深的沉默。
尽管不是最坏的结果，但是被人算计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那么成交。”
森鸥外向杀手先生伸出手去“祝我们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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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倒真是信任我。”
福泽谕吉将森鸥外带到了一个有点阴森的屋子，里面是一个被绑着但是没有明显皮外伤的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这种岁数的人往往人生刚开始有了一点可以吹嘘的成就。是最无聊透顶又喜欢喋喋不休的年纪。
“想拜托身为医生的你从他口中问出关于军事方面的情报。”福泽谕吉说。
中年人依然昏迷不醒，或许是装的。森鸥外打量了一会儿，从手指上还残存的一点墨水痕迹和鞋底的磨损程度来看这个家伙应该是个腿脚不大灵便的教授或者什么文职人员。
“这倒是不太难，但是拷问这种活计也存在于福泽阁下的工作范围内吗？”
森鸥外没有等到福泽谕吉的回复，就自顾自的得出了结论“我明白了，果然讨厌的政府方还是迫不及待的找上来了，这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嘛，”他半真半假的这么抱怨，没有抬头“那么有什么我可以知道的信息吗？”
福泽谕吉沉默了很久，对此他感到有些抱歉。不管是出于个人的良心还是职业信用——
明明算是个人接下的委托....但是上级却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用一种难以拒绝的姿态——“如果你做不到，就交给你的新搭档。”
并不算是搭档，他想这么回答。然而上级并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就把门关上了。
一路上他都心事重重——虽然对方之前就说了可以提供帮助，但骤然这么开口也令人十分为难——可最后他还是说了，而且还把对方带到了这里。
杀手先生像一个终于从深隧海底浮上来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似乎把体内的空气统统更换了。
“有，”他发现自己的声带有点滞涩“上级说了，只要不留下明显外伤就可以。”
“这不是很简单吗？”
他听见森鸥外还带着笑意的语气“请福泽阁下不要再用那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我了，虽然我的才能的确在某方面非常优秀，但目前也没有抢阁下饭碗的意思噢？”
*
医生以手肘为杠杆，拧着男人的肩膀。起初是缓慢的，然后是认真的发力，很快肩胛骨的关节发出喀吧一下的声音，然而他依然没有停手，在男人的惨叫声中把手指插进了肩胛骨的里侧，一直插到了手指的第二节，又在会留下淤青的临界点戛然而止，节奏恰到好处，充满着暴力的美感。
他对手下的俘虏的哀嚎充耳不闻——把手伸向另一侧肩胛骨，用指尖探寻肌肉，惊异的发现它们和右边的肌肉锻炼程度截然不同。
“哎呀。”他发出感叹的声音，“伏案工作者再怎么辛苦也不会有这样的肌肉分布群哦？”
“这样的结构分布，可是再怎么穿着打扮成学者的样子都掩盖不住的。”森鸥外手下毫不在意的使这些肌肉扭动，将它们扭曲和伸长到不会留下痕迹的极限边缘“你其实根本就不痛吧？”
他凑到男人的耳边低语“这点对您来讲应该只能算得上是关节舒展而已，狙击手先生。”
刚刚还在惨叫的男人陡然变了脸色，然后仔细的注视着森鸥外，眼神像鹰。
森鸥外接收到了讯息，他把福泽谕吉赶出了房间“恐怕这位先生有些话要单独才肯说，阁下先出去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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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嘛，在要求不留下外伤的情况下只能那么做了，”森鸥外用湿纸巾擦着手“还好以前在医科大学的时候选修过一部分心理学，不然就只能试试短暂的电刑了，不过那样也一定会留下焦黑的电流斑，总归是不太完美。”
难道所有医生都精通拷问吗？他不由得思索。随即很快得出结论，即使所有医生都精通拷问，但能像森医生这样毫无心理负担的做出来的恐怕也是寥寥无几。
他注视着窗外的风景，窗外不远处横亘着防风松林，从深处传来波涛声，是太平洋的狂涛，像是众多死者的灵魂聚集在一起低语，难怪这间屋子格外阴森。
“明白了。”福泽谕吉象征性的颔首,"那么那位狙击手？”
“说来惭愧，他并不是狙击手，”医生正色道“不过一点难以启齿的疾病，导致的局部肌肉萎缩。”
“疾病？”
“那就是医学上的问题了，不过福泽阁下是怎么把人带到这的。”森鸥外示意了一下外面“这里可是快接近无人区了。”
杀人灭口都挺方便的。
银色头发的杀手换了一只手拿刀，他想了想“敲晕了运来的。”
“....您真是厉害。”
“谢谢。”福泽谕吉坦然的接受了夸奖。
*
福泽谕吉的上级站起来特地为森鸥外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点燃了一支雪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没想到森医生真的会出手帮忙，事实上我已经做好他的任务失败的准备了。”
“毕竟您是个吸血鬼，”森鸥外回答“如果这一次不帮忙总要有一天要还上的，还不如干脆大方的卖您一个人情。”
他也从上级官员的雪茄盒里抽了一根雪茄，但是没有点燃，只是在手里夹着。
福泽谕吉沉默的抱着刀站在门口，他插不上话。
“森医生真的不考虑一下政府部门工作吗？”
“政府中有您这样的人一天我就不会来工作的，我宁愿中立。”
他站起来，在房间里慢慢的转了一圈。走过窗户的时候，好像是出于无目的的好奇，从厚重的窗帘缝中往外窥探了一下，然后又回到椅子上，“您说吧，刻意让福泽阁下把我引过来，又是有什么事？”
医生若有所思的看着福泽谕吉的上级，嘴角虽然还挂着笑意，但是他紫红色的眼睛冷冰冰的像个捕食者。对方清楚，这个所谓中立的情报贩子不过是在暗地衡量价值，抛却了一切个人感情，冷静的把利润放在天平上比较。
官员决定抛出诱饵。
“事实上后天晚上我要派‘银狼’去一趟德国。办一件相当难搞的事。我希望你能从中协助，我知道森医生在德国待过一段时间。你去德国的护照还没过期吧。”
“没有。”
“我另外给您搞了一份，是临时的。”森鸥外注意到这个官员第一次用了“您”这个敬语，“随便取了一个名字，同时也办了法国和意大利的，你们可以假装游玩，不必直奔目的地。”
“那么这件事是什么？”
“我还不确定应该让您知道多少比较合适，毕竟您不是内部人员。”
森鸥外没有说话，他们两人冷淡的看着对方，福泽谕吉将重心换到了另一只脚上，不轻不重的倚着门框观察着正对峙的两人。
“如果我是您的话，就会把话留给福泽阁下让他转述给我”森鸥外先开了口，语气平和“那么我在您的剧本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刀还是刀鞘？”
“森医生果然是个聪明人，”对方敷衍的拍了拍手“还是应该夸您消息灵通呢？总之我们收到情报，有一个叫amino的人，就叫他A君吧。从土耳其来，身上带着一些从我们国内弄到的情报——和您那种小打小闹的不一样，他是个间谍，还带了一条要员的口信，要把情报和口信送到德国大使馆。”
“原来是这样。”
森鸥外从桌上拿过来打火机，点燃了雪茄，吐了个漂亮的烟圈。
官员叹了一口气“我们不想和德国当局发生冲突，所以只能拦住A君，不让他把东西送到。”
“手段不限？”
“手段不限。”
官员把桌面上他早就准备好的一打护照交给了森鸥外“照片您自己粘就行了，所有公章都已经盖好了。”
森鸥外站了起来。
“一路顺风，森医生，”官员这么说，但是又忽然像是才想到一样拍了一下脑门“为了不引起太大注意，我给您上面信息填的是女性，毕竟从旅游性质来讲异性结伴要常见的多。您不介意吧。”
“恕我问一句，”森鸥外问“我们的性别分配是您选择的吗？”
“当然不是，”官员指了一下门口不发一言的福泽谕吉。
“是他选的，”官员笑了一下“因为他说他比您高，由您来扮演女性会看起来没什么违和感。”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rime
